《神明誓约》35.誓约：极冰神剑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她，被千年的冰雪所掩盖，她手臂的上那一条条蓝紫色的纹路，在重现人间的那一刻，迸发出夺目的光芒，金色的胸牌却只是简单地刻着小一二字，不知道这种可有可无的存在感，让人不禁想问，是什么让她坚定地等到这下一个挑战者的到来？
    她，手举着残破的极冰神剑，回忆着当年百战黄沙无妖魔、千里楼兰终不悔，这是她身为剑灵的使命，也是她作为一个守护者最后的信仰。
    她，身去魂依在，当见到她身后那个的男人时，前世的记忆被强行唤醒，暗藏的心动终于不再掩饰了，虽只剩魂魄之躯，但是在这条路上她却从未后悔过，即便魂飞魄散，却痴情依旧。
    她，强大的剑意顷刻间四散凋零，像是血色凌然的幽谷，所掩埋的最后一抹杀意被人诛杀殆尽，那属于她的宿命被千年而过的真挚之情彻底粉碎，任凭着眼前的这个江湖少年和黑刀少女拔起禁锢的极冰神剑，却无能为力。
    她，永恒的守护，孤影长存，这颗跳动的君王之心，被黑紫色的刀光剑影切成齑粉，天边的月落星沉相比此时的黯淡失色，都不及其千分之一毫，
    纯则粹，阳则刚，
    大道无形，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折雪为枝，青山如故。
    潭水泠泠，幽香千里曲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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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冰……神剑王？”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方果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她望向不远处雪峰的那一颗小黑点的时候，握着黑刀的手都在诉说着她心中的激动与喜悦。
    “原来……我一直在苦苦追寻的地方，就在眼前？”方果果喃喃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望了一眼身边同样眺望远方的萧禾，道：“萧禾……”
    “嗯？”
    “谢谢你……”
    “啊？为什么谢我？”萧禾被她突如其来的道谢感到诧异，
    “也许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找到属于我的永恒，你愿意，与我一起前往那极冰神剑王君王殿吗？”方果果像是在讲着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曲向婷望着方果果手中的黑刀，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或许，眼前的这位顶端强者一直在寻找极冰神剑王之位？否则为何她此刻的眼神像极了野狼见到垂死挣扎的绵羊，恨不得能马上夺之而后快？？
    而此时此刻，她们又不能与之为敌，那该怎么办呢？
    曲向婷自知此时无论是跟方果果比谁先抵达，还是谁先拿下这个君王之位，自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说漏了嘴，这个窟窿就得自己来补上，
    于是她摘下了那顶不合时宜的斗笠，露出一张流芳千古的绝世容颜，只是此刻她的脸色，的确不是很好看，毕竟这本是她们队伍中那位名为柯晓洁的女孩准备的君王之位，又有谁能料到天下如此之多的君王之位，眼前的这位顶级强者却未得其一。
    她试探地问道：“请问方前辈，您是打算前去取这君王之位吗？”
    方果果听到这番语气忽然转变的冰冷话语，也知道自己理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这是凝冰帝国提供的情报，这极冰神剑王君王之位，理应由你们取走。既然这样，不如由你们先进这君王殿，如果在你们五人竭尽全力的情况下依旧无法取走，再由我进这君王殿，可好？”
    兰蔻刚想反驳她，却被曲向婷一把拉住，显然，这已经是这位九阶末元期强者能做出的最大退让了，她望着远处的那一颗黑点，点了点头，道：“就按您的意思吧。”
    方果果招呼着远处露出半个小脑袋的萧小白与纳兰容月过来，时不时瞥向若有所思的萧禾，忍不住问道：“萧禾，你在想什么啊？你别告诉我，你也想要这君王之位啊？”
    萧禾被她打断了思路，却只是拨了拨头上飞舞跳跃的雪花，道：“没有啊，我对君王之位并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在思索，小白刚刚所说的精灵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跟我们人界，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方果果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孩已经在考虑未来要走的路，笑道：“你真的比你的兽界前世，变了好多啊！那个时候的你啊，除了横冲直撞，就是打打杀杀，哪像现在这样会思考啊哈哈哈~”
    “这样的啊…？”萧禾若有兴致地打量这个年龄上都可以做他奶奶的女孩，道：“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寻找君王之位呢？以你九阶末元期的实力，找到一个君王之位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方果果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只是这黑刀白剑的誓约之力对我所能接受的君王之位，有一个极大的限制，若不是以剑为根本的君王，即便我找到了也不适合我，反而会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就一直没找到。”
    “而且你也知道，光羽帝国与深海帝国如出一辙，若非经过审核的誓约战姬，在没有缔结誓约角逐者的陪同下，是不允许私自寻找君王之位的，所以…那个时候尚未突破九阶的我，在没有足够的实力的同时，没有能力更没有机会找到我的君王之位，可是今天…”
    她小手一挥，一股熟悉的风拔地而起，无疑是顶级的御风之术，只是顷刻之间就把刚赶过来的萧小白与纳兰容月，和一脸不知所措的凝冰帝国一行人，带到了一座用大理石筑造的高大城堡前。
    萧禾目睹着曲向婷一行人还没从瞬移的感觉反应过来，就像是生怕被人抢了一样闯进眼前这座堪比城堡的君王殿，他才意识到方果果所谓的目标，绝非这么简单。
    此处这座比冰之神王殿略微小一些的城堡建筑，从外观上都可以判断都至少是一位二段君王留下的君王殿，而方果果至今没有寻找君王之位的原因，恐怕绝不是光羽帝国审核之说，若真是如此，她只要脱离光羽帝国序列即可，又何苦在这受气而不为自己寻找更好的出路？
    恐怕，她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眼前这极冰神剑王君王殿，这个人，怕是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清晰。
    把这样的念头通过心声传给萧小白，萧禾重新开始打量这位所谓前世的爱人，试探地问道：“方前辈？”
    “前辈你个鬼！你要人家干嘛啊？一会儿果果一会儿方前辈？”方果果像是个十八岁少女般地撒娇道。
    可是她越是这样，萧禾心中的警惕心就愈发的强烈，她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外表所能判断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如果真的要掩饰什么，对于这个经历过几十年大风大浪的女子，简直易如反掌，有了之前艾雪和七雪留给他的教训，萧禾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回想过她说过的每句话…
    “不用猜了，你个猪！”方果果小手“啪”地一下打在萧禾的头上，像是看穿萧禾心事般，道：“你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吗？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方果果强大的感知能力让萧禾整个人都傻了，似乎自己在想什么、想说的下一句话，全被她接上了，“我此生见过的君王殿无数，一段以下少说也有几百座，但唯一看上的，只有寒骨冰海的极冰神剑王殿和冰之神王殿…”
    “理由很简单，这两座君王殿内都有我想要的神器，极冰神剑王佩剑的上古极冰神剑，还有冰之神王殿冰之神王的淬火寒刀，而只要我得到两把神器中其一，便可获得君王留下的强大神念，永葆青春容颜并可以拥有普通君王无法拥有的寿命，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保持现在的容颜，等你回来。”
    “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保持现在的容颜，等你回来。”
    当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小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禾，所有的猜疑在这一刻不攻自破，萧禾更是感到无地自容，方果果的坦荡让他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对不同人的直接判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为人之道吗？同样的人生经验只能用作参考，却不能一一适用于每一个与之相遇的人身上？
    “好啦，我也知道我的突然出现让你有些难以置信，对我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她大度地道：“看在你失去前世记忆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啦，要是见到女生对你投怀送抱你就直接屁颠屁颠地贴上去，说明你也是个小孩子，经不住诱惑啊哈哈哈~”
    萧小白“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这真的是预言家啊，这不就才昨天发生的事嘛！萧禾听到此话更是羞愧地把头低了下去，转移话题道：“呐，果果，你打算怎么进这君王殿啊？”
    看到他终于放下戒心，方果果终于舒了一口气，指着城堡中间高处的那座小宫殿道：“很简单啊，直捣黄龙啊，据古籍记载，极冰神剑王和冰之神王都位属一段君王，君王殿内各种战皇战神兵无数，如果没有学会御风术与气息感知，在这种一段君王殿内就只是走迷宫，你以为本宝宝会放着这么肥的肉让给凝冰帝国的那几个小姑娘吗？没有九阶的战力即便她们找到主殿，也是送死…不知道凝冰人怎么想的，唉~”
    她话音未落，才进去不到十分钟的曲向婷一行人就狼狈不堪地逃了出来，虽然看上去没有伤亡，但是显然也是吃了败仗，
    萧禾走上前，略带幸灾乐祸地道：“曲前辈，里面情况怎么样啊？”
    曲向婷擦了擦斗笠上的些许灰，道：“第一道关卡就是五位战神兵级别的强者，我们没有九阶的强者助阵，虽可以自保，实在无力击败。我们履行诺言，方前辈，请。”
    大概是预料到方果果就一个人，即便是九阶末元期的超级强者，也未必能通过君王之位的试炼，没有再多说什么，带上她的队伍顺着下山的路原路折返，消失在萧禾等人的视线里。
    “呐，方姐姐，”一直沉默不语的纳兰容月开口了，“我们可能帮不上忙，我三阶，萧禾哥哥和小白姐姐二阶，怕是不能相助于你了。”
    方果果笑道：“谢谢啦小妹妹，对于其他一段君王殿我可能毫无办法，但对于极冰神剑王和冰之神王这两座君王殿，我可是研究的很透彻的哦，特别是这极冰神剑王的，上一任极冰神剑王的继承者，可是我们光羽帝国百年前的最强者哦！他离去前，还特别嘱咐了我关于极冰神剑王君王殿的一些事情，比如说…”
    方果果拉着一脸诧异的众人走到殿前，小手一挥，又是熟悉的御风术，只是下一秒，众人已经在极冰神剑王君王殿的上空，似乎都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蓝色结界，
    “比如说这结界…是可以用帝皇之气破坏的！”只见她眉心中黑色与金色的双色光芒大放，一股至尊王者气息饱含着低调沉稳的剑意，至上而下以泰山压顶之势轰向极冰神剑王君王殿的蓝色结界，
    那蓝色的结界是那般的不堪一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而方果果抓住这个机会，带着众人缓缓落在了顶层的宫殿前。
    萧禾已经看傻眼了，他知道方果果很强，但是不知道她和自己一样，
    同样也是天选之人，
    同样拥有万里挑一的帝皇之气，
    要知道萧小白在与萧禾缔结誓约时，也得知了自己是天选之人，但她至今没有任何帝皇之气觉醒的迹象，这种只有万里挑一而且只有先天才能带来的天赋说明了方果果也是十六七岁才拥有的誓约之力，可才短短的几十年就能成为光羽帝国的顶尖强者，其天赋用天才来形容恐怕都不为过。
    被重重堡垒环绕的极冰神剑王主殿，就这样静悄悄地坐落在他们的面前，恐怕也没有人能想到方果果会以这样的方式直接跳过前面的关卡，直达主殿，若是没有前任极冰神剑王的指点，她选择带着萧禾等人硬闯怕是也只能隔岸观火、五十步笑百步了吧。而眼下，最吸引众人的不是方果果展现出的惊人实力，而是眼前这把插在极冰神剑王主殿的长剑。
    那长剑与萧小白的蓝鳞圣剑有些相似，但是长七尺，冰蓝色花纹像是雕刻在一条由类似寒玉制成的剑身上，金银双色色的剑柄直指天际，不动如山地守护着极冰神剑王主殿的殿门，像是一步登天的最后关卡。
    方果果指了指那把长剑，对众人道：“这就是上古极冰神剑，凡是拥有帝皇之气的人在得到极冰神剑王认可后都可以拔起它，其他人使用此剑会感觉到万斤之力压覆于身，即便是九阶的至强者。”
    萧小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想要继承极冰神剑王，首要条件就是要拥有帝皇之气吗？”
    方果果点点头，道：“没错。到了最强者的境界时，所有虚无的东西都会化繁为简，哪怕是丝毫之差，也是不合格，这也是为什么我有绝对自信让凝冰帝国人先进来的原因。”说罢，大踏步走上前去，一副跃跃欲试状地想拔起这上古极冰神剑，
    只见她手中光芒凝聚，似乎是拿出了全部的力量握住了极冰神剑的剑柄，好像轻而易举能把这长剑拔出来似的，
    只是…除了地面上出现了几条裂缝，剑身却固如金汤般地停留在原地，
    “不可能啊，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方果果第一次露出了惊恐之色，多年来的梦想就在眼前，却又是那么似近非近、似远非远，“我明明实力已经达到成为君王了啊，而且我也有帝皇之气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投机取巧，非吾道中人也，念在汝本心为善、非妖魔之辈，限你半个时辰离开，永生不得再来此君王殿。”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只听一声闷响，方果果的身躯硬是被弹开了数米之远，勉强催动誓约之力才稳住身形。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听也知道，方果果钻了极冰神剑王留下的结界的空子，自然不会得到君王的认可，所以拔不出那把长剑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方果果不会这么想，她花了数十年研究这座君王殿，却是得到了这么一个狼狈不堪的下场，自然不甘心，又是一步向前、试图强行拔出那极冰神剑，
    这一次，那个声音似乎充斥着满满的怒气，
    “本王已经警告过你，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大门缓缓打开，五道身影以迅雷之势出现在了方果果的眼前，为首的一个人一个回旋踢，竟然直接把方果果这样的九阶末元期强者，一脚踢飞了数十米之远，
    那是五位穿着非常有寒骨冰海特色衣服的女子，以冰蓝色为基础色的铠甲，点缀着各式的花纹，只是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五位女子背对着萧禾、萧小白与纳兰容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或者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似乎对于她们来说，眼前的威胁就只有方果果一人，
    方果果缓缓抽出黑刀，冷笑道：“不过就是几个战皇，也敢自称为王？”她像是一张绷紧的弓，一副要与她们决一死战的样子，
    为首的女子却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冷嘲热讽，眼神空洞地道：“君生吾亦生，君离吾未离，这几千年来，能真正得到本王认可的，就只有那个人…”
    “等一下！”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硬生生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眼神瞬间冰冷，回首望去想将这大煞风景之人碎尸万段，却在转身的那瞬间定格，
    下一秒，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因为，
    那个身边站着两个女孩的男孩手里，握着那把属于君王的神器，
    其名为，
    极冰神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