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誓约》34.誓约：黑刀幻影

    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她，醉梦前尘抱零月，桃花清水流宫阙、问何处，何人哀，何人愁？短刀长剑人间行，不留半分眷恋。
    她，破碎冰点燃寒心，此心此间年少不忘飒飒光阴、不问白头难辨情，龙灯鳞油吹山河，觥筹交错酒歌歌、假想那被枷锁所束缚的不食烟火，龙灵之意。
    她，花帘下，水镜棱，天行如风；清心咒，秋末根，百里黄沙成烟岭，胭脂浓抹君未归，笑问牛郎何处去，遥指月下白山田。
    她，炽火焚烬魑魅鬼，红月闪灵望月劫，画眉间千万心涟漪，抚琴只为沧澜决，山河无疆弦拨云日，淬炎熔绿不见血，乘风斩浪寻故人。
    她，一顶破旧斗笠、一身雨衫、一朵玲珑花，品尽人间各种滋味，一笑泯却的不是恩怨情仇，而是那千百万字的离别之意、伊人秋水之念，
    只愿此生与君，坐卧江山雪朵之下，
    不再问人间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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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什么火麟龙皇？什么帝皇麒麟血脉？”
    萧禾听着耳边的这些生词，甚至有点不太敢相信方果果这般信誓旦旦讲出来的话是真的，
    之前在萧雪雪那里的影像得知自己第二世在魔界与血皇扯上了关系已经让他无比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个什么火麟龙皇，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即便能抵达其他六界，估计也是被人当炮灰练练手。
    方果果这边，虽然临时知道了转生的这个事实，方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萧禾真的丧失了所有前世的记忆，在光羽帝国生活多年，学习了各种大范围关于誓约之力与神之契约的知识，原以为知道天选之人等此类绝密知识已经是人上人，现在才发现封闭的环境对自己的影响真的挺大的，轮回转生这个话题，即便有人知道，在光羽帝国这样的模式运作下，也定然是绝密之中的绝密。
    两个人都是满脸疑问地看着对方，反而是萧小白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光羽帝国的小姐姐吧，看样子你也是跟萧禾认识的吧，萧禾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所承受的记忆与轮回，已经不能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了，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萧禾了，”她顿了顿，“很多跟他前世、前前世认识的人都来找过他，可他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也请你不要见怪啊。”
    萧禾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难得萧小白这个疯婆子能有点情商，知道帮他说说话，有些话从他嘴里讲出来毕竟是很伤人，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旁白给别人带来的冲击效果就明显小了很多。
    方果果毕竟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苦笑着接受了这个无情的现实又回到刚才的话题，“既然如此，你刚刚想问的，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并告诉你吧。”
    “兽界所在的莽荒领域远离人类世界上万公里，那里是兽界与鬼界的领地，人类要想到达那里，唯有会高阶御风术的人陪同急速飞行一天一夜，穿越广阔的鲸鲨之洋方可抵达，那里虽然也有少许的人类居住，但大部分都是拥有极强实力与灵智的兽类，和至阴至邪的鬼傀。”
    “我儿时在几大强者的护法下去过兽界寻找可以增长修为的灵丹妙药，就是在那个时候抵达了兽界，遇到了那个时候的……你，”方果果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轮回转生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兽界以种族来划定势力范围，而种族以血脉纯正度来划定地位高低，而你，还有刚才影像里看到的那五个女孩，都属于龙族，五大神兽之一的龙王后裔。
    只不过，你是五大神兽另外一族的麒麟族与龙王的后裔，而她们，是龙王与普通灵兽的后裔。”
    “至于你们之间的故事，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还是要自己前往兽界一探究竟了，毕竟，这是属于你的人生，既然你已经记不起我了，那我也没有留在你身边干扰你今生的成长了。”方果果转过身去，背对着萧禾的她，眼角滑下了一颗清泪，
    也许这种思念，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苦楚吧。
    也许这种从大喜到到大悲，再到毫无希望的心理落差，也只有真正遇上了，离别了，
    才懂了。
    “那个……果果？”萧禾试探性地叫了她的名字，
    “嗯？”
    萧禾知道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但还是没有任何迟疑地走上前去，在她转过身来的那一刻，轻轻地抱住了她。勉强到一米八的抱着个头一米九的方果果略微显得有些怪异。
    “……啊？”方果果显然没有意识到她会这样做，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实话，方果果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但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因为誓约之力的强盛而大大减弱了她衰老的速度，所以当萧禾抱着她的时候，
    第一感觉是，如沐春风。
    那是一种在历经沧桑却依旧保持本心的温暖，带着强大的气势与坚定的信念，却也在灵魂深处留下一份温柔的至情至性，
    “对不起，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不只是你，还有很多人，萧雪雪，恩恩，小薇，还有那些我根本叫不上名字却改变了我一生的人，”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的光芒愈发的坚定，“等到我找回属于我的记忆时，我一定会来履行之前的诺言的，也一定会带着你们走向你们最向往的那个未来，不再犯前世、前前世、七世前的错误了。”
    “前世一诺，今生必践。”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方果果压制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几十年吃的苦，受的委屈，虽然远远不及萧雪雪她们的那般深沉，但是依然能感受到一颗颗滑下眼泪里所保留的记忆。
    萧小白与纳兰容月虽然气的跳脚，但是她们也很清楚，方果果跟艾雪她们这类人是截然不同的，她跟萧禾是有过真正的羁绊的，虽然不排除萧禾揩油以及色心不改的可能性，但是此时能安抚她的情绪，并依靠这个九阶的超级强者，才有可能找到大部队，才有可能离开寒骨冰海，
    真正开始属于他们的任务。
    “喂，你们两个，差不多可以了，”萧小白很不解风情地打断了两个人的相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吃醋，一脸怨愤的表情着实有些可爱，“萧禾，我们眼下的任务很多，没有时间给你去了解过往，我刚刚和容月妹妹粗粗地排了一下你接下来必须要做的几件事……”
    “哦？”萧禾眼前一亮，萧小白今天着实让他有点刮目相看，“洗耳恭听。”
    只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别说萧禾本人，就连九阶的方果果也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首先，我们要找到大部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且离开寒骨冰海、回到枫叶帝国，这是其一。”
    “其二，你必须要短时间内突破三阶，在此期间，你不仅要学会过硬的剑术与魔法，而且还要去通过纳兰家族的试炼，不然容月是没有办法跟我们一起出发的，”萧小白略带不满地看了一脸呆萌的纳兰容月，“毕竟她是纳兰家的后人，你必须要征得她父母甚至她们家族长的同意才能带她离开去外面闯荡。”
    “其三，我们首先要去的，不是魔界，也不是兽界，而是精灵界，就这几天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在假设没有萧晨儿姐姐的带领下，我们也难在其他几界安全生存下来，即便她领队，凭她一己之力，也难护我们周全，”萧小白停顿了片刻，又道：“所以，根据十大神器的提示，我们应该先去相对对人类比较友好的精灵界，而且所料不错的话，在那里，我们可以找到你的第三世记忆。”
    “最后，就是按照现在已知的顺序，在缔结完你的第三个誓约后，依次前往兽界与鬼界，在那里突破五阶后并找到你在那两界的修为与记忆后，我们再动身前往妖魔下界的其余三界，最后的最后，就是找齐十大神器，突破永恒……然后嘛……”萧小白的嘴角露出一丝不爽，
    “哼……然后就把你前六世里伤害过的伙伴、家人或是女朋友未婚妻什么的，全部给我找回来，好好用你的永恒生命赎罪！”
    萧禾整个人都不好了，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所言。她刚才说的这几条，没有一条是他目前所能完成的，甚至离开寒骨冰海这个最重要的先决条件都未必能成。
    说心里话，他已经对找到大部队没有什么期望了，仔细想想也知道，他们在冰之神王殿呆了一个多礼拜，却比大部队的人早到，那么根据艾雪那帮人所提供的信息，
    她们若不是在路上迷路了，就已经是葬身他人之手了。虽然在出发前有说过同舟共济一事，但显然无论是吴云霜、夜安柔等他们的同学，还是菲菲、潘雨溪等他们的学姐，
    似乎都没有把患难与共这个东西放在心里过，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把他们丢在寒冰鬼魅王的君王殿，然后悄然离去，所谓的枫叶帝国与众不同的冷暖人情，其实也不过如此。
    就在空气尴尬到想让人找块石头撞死的时候，萧禾和方果果都抬起了头，一个是靠自己1.5的视力，另外一个，是靠自己九阶的实力感知，因为几百米外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了几道身影。
    “是光羽帝国的人，还是黑暗帝国的人啊？”萧小白与纳兰容月这两个近视眼显然都有些后知后觉，直到那五道身影逐渐清晰的时候她们才反应过来，紧张地问道。
    “你们先回避一下，萧禾跟我来，如果我没记错，所有剑法与刀法，第一课必定是幻影剑法吧？”方果果一边对着半梦半醒的萧小白与纳兰容月说道，一边缓缓抽出她的黑色长刀，黑紫色的刀背上迸发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萧禾，若你真想恢复往日的修为，前期的刀法剑术是必不可少的，若这群人今天决定与我们纠缠到底，那刚好让我给你展示一下真正的刀法剑术，你心里好歹也会有个数了。”
    萧禾傻愣愣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赶紧移步与她跟上前去，有如此强大的靠山在，即便是黑暗帝国与光羽帝国的人联手，也未必能伤她分毫，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学学自己的剑法，毕竟寒冰剑法与幻影剑法再怎么出神入化，他也只是学了个皮毛。
    那五人显然也看见了一脸杀气的方果果带着一个像小跟班一样的男生向她们走来，步履逐渐放慢，直到两队人只剩下几米之距。
    显然，以方果果的实力带着他们一路狂飙，艾雪与薛杉杉那等人即便实力强大也不太可能追上他们，眼前这队人马完全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只是萧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
    会是被眼前这五个身着奇装异服，说是凡尘碧落有点太过头，但是说是皇族公贵又不知道她们是哪个王室大臣家的女子们，彻彻底底地改变。
    “来者何人？”五个人那最像是独钓寒江雪的斗笠女子开口道。
    方果果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轻声对萧禾开口道：“三个八阶，两个七阶，这是你接下来除了刀法与剑术之外要学的另一个东西，即感知对手的气息，通过对方所说的话语或是散发出来的气场来判断这个对手的等阶以及有没有与他战斗的可能性。”
    “喂，我们队长跟你们说话呢？是聋子还是哑巴啊？”那个穿着赤红色盔甲的女子显然脾气是这五人中最暴躁的一个，见到不过两个人都敢这样毫无顾忌地把她们队长的话当作耳旁风，
    一脚蹬地，右掌握拳，一团血红色的弯月和一块闪耀的八芒星出现在她的身后，四散开来的杀气直指方果果而来，而方果果呢？只是轻轻地扭转了手中黑刀的刀柄，并无其他动作。
    “兰蔻小心，她是九阶末元期的！”那位身着浅蓝色长衣的女子似乎有着强大的感知能力，即使方果果这般隐藏自己的气息与刀剑之意，却依旧被她发现了这个至强者的身份，
    只是，当她的黑刀重见天日之时，又有多少人能接下这屏气凝神的全力一击呢？
    “看好了！无论是刀还是剑，对于新手来说，真正的幻影剑法，重在幻影二字！”方果果只留下这一句话，整个人的身影已经开始变得虚幻了，空气中甚至出现了她的残影，就连她手里的那把修长的黑刀，都在冰雪的映衬下折射了无数道刀光剑影，
    “叮————————！”
    这个名叫兰蔻的女子怎么说也是位七阶以上的强者，她的誓约之力名为红月决，是一种通过催动血液而召唤明月之力的强大誓约之力，而她也毫无吝啬地展现自己的实力，
    上来就是她最强的七阶誓约技，红月夺命掌。
    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对于她来说，不尊敬她的队长就是在不尊敬自己，就是要出手教训眼前这两个人一番，至于事后，那也等事后再说。
    只是，她对上的，是那个光羽帝国曾经数一数二的最强者，黑刀白剑，九阶末元的女子。几十年的磨炼让她对刀剑的领悟，早已超出常人，这等最基本的幻影剑法，在她的手里已经可以说是本能的动作、刻在心中无数遍的肌肉记忆了，
    兰蔻显然没有料到与她对招的人已经只剩下了几道残影与雪地上飞舞而起的冰晶花瓣，正当她准备改道攻击那个男孩的时候，一把黑刀已经改竖为横，架在她最柔软的脖颈处，只剩毫厘之差。
    而那无数道残影终于化为光芒点点，在她身后凝聚。
    前后过程，不过数秒而已。
    原来，这才是幻影剑法的真谛！萧禾心中暗暗惊呼，自己在练习的幻影剑法，一直把重点放在那枯燥简单的术式上，却没有意识到幻影剑法之所以被称为幻影二字，不在剑法有多么精妙，而在于幻影之步伐。
    “请阁下高抬贵手，小蔻之前多有得罪，不知大人之名就擅自出手，在这里给您赔罪了。”戴斗笠的女子也意识情况紧急，知道方果果的实力绝非她们几人可敌，赶紧自报名号示好，“凝冰帝国君王位搜寻队一队队长，曲向婷，初次见面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方果果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打伤她们，只不过为了演示最基础的幻影剑法，不使出全力去催动这套剑法，萧禾也怕是无法理解其中真谛，
    于是乎，她收起黑刀，身子微微前倾，点头道：“前光羽帝国帝皇护法，方果果。”
    “你就是……那光羽帝国的黑刀白剑之人？”兰蔻和曲向婷显然没有想到这等高人会出现在这浩瀚无垠的寒骨冰海，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话说回来，寒骨冰海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哪来突然这么多的君王之位，各国小队一队接着一队？”方果果笑道，
    在实力的绝对碾压前，曲向婷哪敢有半点不敬，回答道：“回护法大人，因我们同时接到两个任务，一为枫叶帝国高级学院采矿队失联，二为极冰神剑王君王之位具体位置被披露，所以陛下派我们与其他小队兵分四路，而我们寻君王之位至此，才有了前面的误会。”
    “……你说什么？”方果果眼瞳迅速放大，“哪个君王之位？”
    曲向婷略显诧异地指了指萧禾他们刚刚下来的那座雪坡之后的那座更高的雪峰，道：“就是那座雪峰，那上面有被黑暗帝国某位已获得君王之位的誓约战姬发现的另一座无主君王之位的君王殿，那是真正的二段君王殿，其君王之位名为…”
    “极冰神剑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