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界》270、你不能放弃

    去哪？
    这是一个好问题，但是卓凯人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回过头来看，卓凯人从天堂岛拼尽全力搭上了地球联合指挥部的救援直升机，和天堂岛要塞教导队的幸存者一起到“圣玛利亚”号医院船上落脚。在那里，他遇到了李昊等人，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天堂岛，经历了理论上存在，实则难以解释的空间超维度之旅来到了眼下的这个世界。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现在他还算活着吗？活着还是活着的，但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的活着了。这是个让他无法释怀的问题。但要说起能力来，他却又有着正常人无法企及的能力，不能说因祸得福，但是比起任何一个感染变异者来说，似乎又赚到了很多，归根到底，这些都不是他想要，而且他原本也不该是这样的。
    不过想到这里，卓凯人也就有了目标——报仇。
    他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奕倾城那个女人所赐，然后“先行者”的那些科学家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进行了多次试验，不知道注入了多少经过他们修改后的病毒，还把他追得跟丧家之犬一样的到处躲藏。
    之前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过现在他有办法了。
    人一旦有了目标，也就有了动力。
    卓凯人现在就有了目标，而且这个目标很简单，那就是要报仇。
    在这样的末日里，没有什么比这更正义的事情了！
    找那些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报仇，可以的话，再抓住那边的科学家，让他们和李恩惠一起，帮他恢复原来的自己。如果又能恢复他作为男人的基础，又保持了现在的能力，那么，貌似自己还赚到了？
    于是卓凯人手一挥，整个小千山基地里聚集的变异人大军就开始移动了。比起美剧里面几十上百人就敢自称大军来说，卓凯人的这支大军，粗略一算都有两三万“人”。当他们开始行军的时候，卓凯人就越发觉得有趣了，这几万人不问去哪，不说话，也不闹别扭，更不会开小差，除了那些手脚都断了的站不起来甚至都爬不动的，就是一个挨着一个，机械地迈动脚步，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
    一眼看去，竟然颇为壮观。
    而卓凯人刚刚封的“四大天王”就走在人群中，但又不只是简单地走在人群中，他们用肢体语言，用喉咙里发出来的频率不同的嘶吼声，将行军的队伍分成了几块，走着走着，就走出了一些层次来，围绕着他们的，都是队伍里体格比较高大，肢体也算对灵活的，而那些只能在地上爬的，渐渐地就被抛在了队伍后面。
    至于李恩惠等5个科学家，依然是被庞大的队伍裹挟着往前走，就像被关在了一个移动的牢笼里面一样。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他们是完全能跟上的，至于疲劳，那就只能他们自己克服了。
    一时之间，卓凯人对这样的状况还挺满意的。当他也走在队伍中间时，周围的变异人都仿佛对他充满敬畏一般，既不敢围在他的身边，但是也没有远离他，既像是在保护他，又是在跟随他。
    卓凯人当然走得要比他们快得多，如果需要，他的奔跑速度能比普通人快2到3倍，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着急，他在适应，并且在思考着怎么把握眼前这个意想不到的局面。
    走了两个小时，这支队伍才算初步走出了小千山基地的内部防线，停留在了小千山基地防御墙的大门前。小千山基地的防御墙并没有桑藜和李赫去过的天堂岛要塞的防御墙那么高，也不过就是10米左右，但是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小千山基地防御墙外面就是天生的峡谷，只有中间一座钢架桥和外界连接，而在钢架桥的另一面，基地还有几道防御墙，每道防御墙又有若干防御武器。
    之前的地震，是峡谷造成了很大面积的垮塌，连带着外围靠内的两道防御阵地也大面积垮塌，再加上病毒由内向外的扩散，那几道防御阵线没有被外部攻破，但现在都已经实效了。
    卓凯人的四大天王并没有能力，或者说他们现在也没有要打开基地大门的意识，但是他们越过基地防御墙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因为防御墙内部是有楼梯可以爬到墙上去作战的，所以四大天王也就带着队伍爬上墙头，然后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10米的高度，还是能摔死人的，先掉下去遇到头部着地的，也摔坏了不少，还有的从防御墙边缘掉下了峡谷里。但是他们不会害怕呀，后面的人不管前面的人发生了什么，只管继续往下跳，有了垫脚石之后，后面跳下去的就不会摔伤了，然后爬起来，又汇聚在一起，开始过桥。
    卓凯人站在围墙上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摔碎了脑袋的，掉进峡谷里的，摔坏手脚爬不起来的，大概有几百个吧，对于一支几万人的队伍来说，几百个也不算什么。但是当他们过了桥以后，却遭到了主动防御系统的攻击。那是地震中没有损坏的一部分，估计也就是原先防御系统三分之一左右的武器，这些都是独立的系统，不受整个基地的电脑网络控制，它们的识别器判定这些人已经感染，就会自动朝他们开火。
    这一来可比从桥上跳下来的时候损失多了去了，卓凯人皱了皱眉，他迅速地越过了桥，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靠近了自主防御系统。但是他没有受到攻击，不知道自主防御系统是怎么识别正常人和感染者的，但是他被判定为正常人，所以系统没有攻击他。
    卓凯人在一个14.5毫米口径机枪塔上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关闭系统的地方，但是机枪塔有手动攻击的功能，所以卓凯人试了一下发现能开枪以后，就调转枪口，先是摧毁了最近的一个机枪塔，当然逐渐掌握了机枪塔的性能以后，他也依靠着系统把他判定为正常人这个漏洞，迅速地把周围的防御系统全部都摧毁了。
    感觉，有点……爽……
    当几道防线的自动防御系统都被卓凯人破坏以后，一件在他看来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防御系统外面的丧尸，从地震后的废墟中密密麻麻地爬了出来，疯狂地涌向不再攻击它们的防线。而卓凯人的大军也在往外走，当这两股力量撞到一起的时候，卓凯人看到，双方在100米左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卓凯人不清楚丧尸又是怎么识别同类的，也许是气味，也许是病毒潜伏在人体内会散发，或者说分泌出某种能量信息，总之丧尸与丧尸之间是不会互相攻击的，而丧尸也总是能把已经感染的人类和没有感染的人类区分开来。在遇到卓凯人的大军时，它们似乎第一次产生了疑惑，这到底是算是同类呢？还是人类呢？
    而在对面的丧尸产生疑惑的时候，卓凯人的四大天王却发出了穿透力极强，甚至有点类似于声波武器一般的尖啸声，然后他们的大军迅速向对面的丧尸冲去。对面的丧尸也像是受到了刺激，两边张着嘴，咧着牙，伸出手爪，对撞撕咬在了一起。
    卓凯人就站在一座被他打光了弹药的防御塔上，而李恩惠他们几个人也跟随队伍来到了这附近，卓凯人就把李恩惠也提着跳到了防御塔上。在两个人都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眼前的一幕犹如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厮杀，不过，卓凯人是越看越有兴致，而李恩惠的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更多的惨痛，毕竟这些原先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战况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外面的丧尸数量更多，但是卓凯人的大军却会使用手里能拿到的一切武器，更重要的是，双方在互相撕咬之后，对面的丧尸要么因为体质太弱直接倒地不起直接被卓凯人的变异人吃掉，要么，很快就变成了卓凯人这边的变异人。
    “有意思。”卓凯人笑了出来，对李恩惠说：“你看到没有，那些普通的丧尸，在和我大军接触后，我的大军反而增多了。总管人类历史，没有一场仗会打出这样的结果吧？不但不会战斗减员，还解决了口粮的问题呢！”
    李恩惠冷然说：“没错，人类历史上的确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战斗，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人类的战斗！”
    卓凯人呵呵一笑，说：“你不是想要把他们都治好吗？还是说，你打算放弃他们了？”
    李恩惠没说话，其实在之前多次她参加过的最高级别的远程会议中，她都是站在反对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感染者进行全面毁灭的立场上的。灾难发生后，人类幸存者中也有很多声音，其中一种就是动用人类科技，尤其是顶级的武器把感染者彻底的消灭的论调也不少。而在各种争论中，类似李恩惠这样的顶尖科学家的意见尤其重要，而正是李恩惠这样的专家始终坚持感染者还有治疗的可能，各国的高层才最终没有采纳那种毁灭性的建议。
    不过那已经是灾难爆发最初的事情了，现在这个状况，各国的高层在哪，有没有被先后好几波不同渠道的感染波及，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等李恩惠回答，卓凯人就把脸凑到李恩惠面前，几乎就是贴着她的脸说：“你要是敢放弃研究治疗方案……那你就去跟他们一起……”他伸手指了指撕咬成一团的变异人和丧尸，语调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但李恩惠轻轻一笑，说：“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的。但是你不能就这样拖着我走，我需要停下来进行研究。”
    卓凯人对李恩惠的这轻轻一笑很有几分恼怒，仿佛这个文文静静的科学家一眼就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让你活着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惠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着话，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是卓凯人的大军明显地增多了，原先他只有两三万人，还在走出小千山基地的过程中损失了几千，但现在看去，竟然又有了三四万人的样子，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
    “哈哈哈哈哈……”卓凯人把李恩惠丢在了身后，再次纵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