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绚烂多彩的烟火伴着喜庆的声音傲然绽放,大伙开开心心地享受着与家人一起度过的每分每秒。
励仲卿独自在房间里躺着,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外面发生什么似乎再与他无关,好好地睡上一觉仿佛是个明智的选择,如此明天方能好好地干活。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然回到了那个虚无的世界——地府。
此地目力所及之处只有黑与白,别无其它色彩。不过,这个沉闷的世界对他而言已不再可怕,毕竟来过两次了,再怎说都算是个“熟客”。那种简单、朴实的质感反而给他一种实在的感觉。他忽然想到森罗殿去看看,可是又不认路,只能乖乖地待在原地。
“你怎么又回来啦?”
励仲卿循声望去,说话的是那个头戴小金冠的孩子——小白。
“你在跟我说话?”仲卿一脸疑惑地望着小白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呀?请问……”
小白走到他的身旁笑了笑,说:“认不认识不重要,我是谁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再来。”他说的话跟现代汉语一样,让励小笨听起来非常的舒适,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他问:“我自己来的?”
小白反问:“不是么?”励小笨无言以对,只要知道此地是何地界,试问谁会来这种地方游玩呢?依照他的个性而言,他是更加不会主动来此“旅游”,哪怕是免费豪华团……
小白接着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猜……应该是地狱、地府什么的,对吗?”
小白点着头说:“猜对了。”
“我来过。”
“这儿好玩不?”
“你怎能这么说……”
“不好玩别再来。”
励小笨说:“可我没想过要再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说话时表现得不太自信。
“不想过来就好。”小白打趣地说:“知道不?常人一辈子或许只有那么一次的机会来这儿。现在,你是比他们多来过几次了,是不是有些优越感呢?”励小笨想都不想便冲口而出地说:“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优越感,难道要我跟人说我死过几回了,还到过地府‘旅游’吗?”
“‘旅游’?”
励仲卿以为小白是古代人没听懂,本想开口解释,小白却说:“不必,我懂。你想得开是好事,至少不会有啥心里障碍,我是有些低估你,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安慰你来着。”
励小笨傻笑不语。
“年轻人真好。”小白正色说:“记住!这儿不是你的家,又不是游乐场,不可以随意来。还有,此地的相关经历最好不与外人说。”
“外人?指的是谁?”
“你自己以外的人。”小白说:“其实,你不算太差,应该自信点儿,遇事时不该犹豫不决,应该像个男孩子的模样,懂不?”正如柳天慎所言,他说的话确实不像个孩子,有时反而像个很明白事理的成年人。
励仲卿听出对方并无恶意,有些高兴地点点头,又看了小白一眼,发现他除了样子长得很可爱之外,身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小白又说:“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害怕不?”励小笨原本不算是自来熟,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孩给人人畜无害的感觉,他的戒心自然而然地放下了不少,他答:“怕。第一次来到这里确实是怕,现在反倒没有那种感觉。”
小白说:“知道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别人费了很大的劲才能让你回去,你不能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到这里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
“想死吖?”
“怎么会。”
小白说:“请你谨记,人活着是求生的,不能求死。自寻短见乃是不孝,听懂了没有?”
励仲卿一点头,一缕白光瞬间遮挡了他的视线。待缓过神来,他看到苏芧与一名女子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搏斗,对方比苏芧高出一个头,眼看心上人处于下风,将要败下阵来。他着急得想要出手帮忙,拳头一握紧,整个人又被一道白光包裹,立刻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未几,他清醒过来,四处张望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正是刚才所见的那间屋子,只是现在没有人在打斗,屋里只有自己。
他站了起来,刚刚活动了几下手脚就听到门栓轻轻地在动。他意识到有人要进来,连忙躲到暗处,免得招惹麻烦。
片刻,门缓缓地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这种身高让人很自然地想到灵感山庄庄主——荆微婧。励仲卿心中一颤,心想:怎么会是她,她不就是刚才跟芧儿动手的那人。以下来省略几句骂人的话。
正当励小笨想得出神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快速地将他扯到屋的中间。他躺在地上仰望着高个女子,见她微笑地看着自己,一时半会儿他说不出什么。那女子却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他,眼神中写满了傲慢与轻视,她问:“苏瑜在哪?”
黑暗中隐约看到高个女子的容貌,她很美,美得几乎能与某人不分上下。再看她那曼妙的曲线,仿佛不需任何多余的动作也能让人神魂颠倒。可惜的是她的力气太大,动作太粗鲁,以至于将那些女人原有的优点全都淹没,再加上那审问犯人一般的态度,让励仲卿无法将她视作女人那样看待,他有点生气地说:“你谁呀,苏瑜又是谁呀,我都不认识!”
“我帮你回忆一下。”高个女子一手掐着励仲卿的脖子,慢慢地将他高举过头,冷冷淡淡地说:“如此能想起来了么?请您回忆一下,我找他有点事,不然……”她的手越握越紧,掐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此地确实是个好地方,没想到一个小娃娃居然都能养得这么倔,要是再长几年,那肯定是个男子汉。”
此时,不是励仲卿不想说,是女子的手劲太大掐得他难以开口。望着他的脸色开始变白,她才松开了手。一声闷响他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小官人,不要这般望着奴家。”高个女子说话的内容很是娇羞,可她那语气非常的冰冷,而且还隐约的带着杀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哎呀,知道吗?您望得奴家心如鹿撞……”话没说完,高个女子脸色一变,她食指的指甲渐渐地变长变尖,慢慢地伸到励仲卿的眼前,她说:“乖!别色眯眯地随便看,奴家早已心有所属,这回造访实为寻夫而来,小官人,求您行行好,行不?”
励仲卿是又气又怕,全身不住地颤抖,可嘴就是不肯动一下。
“干嘛呀?冷?我帮你!”女子重重的一脚踹在仲卿的胸膛,他当即往身边吐出了一口鲜血,喘着粗气用力地说:“变态。”女子一听,呼吸加速,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励仲卿似乎能听见她紧握拳头的关节响声。
夜色美如画,忘忧谷里所有的居民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在皮梦君的家里,有一对男女独处着,屋内时而传出女子娇柔的说话声,时而传出男子痛苦的呻吟声,不知道他们在屋子里搞什么,该不会是“欢乐时光”吧。
苏芧将养母扶回房中,刚回到自己的座位,忽然心头一颤,她敏锐的直觉没有因为酒精而变得迟钝,很快就感觉到山脚处师叔的家里出现了状况。她不想打扰大伙的心情,悄悄地独自离席,迅速地赶往事发地点。皮梦君见她独自离开料定是有事发生,她闭眼掐指,随后嘴角微微一扬,若无其事地继续与大伙喝酒取乐。
当苏芧赶到现场时,屋内弥漫着浓烟,励仲卿鼻青脸肿的被绑着,奄奄一息地躺在屋内。她走了进去,帮他拿出塞在嘴里的东西,他有气无力地说:“有贼。”
苏芧在屋里屋外查看了一遍,满脸怀疑的打量着片体鳞伤的仲卿,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说:“有贼?”
“芧儿,松绑呀,松绑!”
“谁是你芧儿?神经病!别趁机占我便宜!”
经过查看苏芧心里清楚,她知道他不是贼人,可她更在意的是真凶留下的线索,故此没有马上给他松绑,只是他出言不逊在先,她便逗他说:“我看你就是那个贼。”他一听她这么说当即傻了眼,慌忙地解释说:“芧姐,你要信我。刚才真的有贼进屋,我……我怎么可能……”她没太在意他的话,一边观察现场一边敷衍着说:“信你?你让我怎么信。你以为这是你家呀,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此话他似曾听过,只因她一直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正正经经的,此时此景他没听出她的意思,着急的说:“我在梦中见到你跟别人打架,我怕你受伤,想要给你帮忙。一睁开眼就来到这里,有个女的走了过来,我俩就打了起来。她……她打不过我便放出浓烟,混乱中就将我绑了起来。然后……应该是逃跑了。”
苏芧一听就知道那不速之客的感知能力很强,自己人没到对方已然察觉,因此才放出浓烟困着这个冤家。可她不愿意他称呼自己作“芧儿”,总觉得此称呼该留给亲人所用,于是,她继续逗他说:“你的意思是原本你在床上好好的躺着,一眨眼就来到这。”她肯定他的瞬移能力,要不然当时怎能由灵霄观安全地撤离。不过,此时她更想知道更多关于“访客”的线索。
励小笨傻愣般说:“对呀!事实就是这样。”
“哼!蒙谁呢?”
“这是千真万确,我怎么舍得骗你?我骗你我是你的男人。”此话的后半段,谁是谁的谁,他一开口便察觉有些不妥,感觉不像自己说的,可声音明明是由自己嘴里蹦出来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呢?该不是“机器”刚才被揍坏了吧。
苏芧冷笑了一下,说:“瞧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让我怎么信你。就你那拳腿还她打不过你?那怎么是你被绑着,不是他被绑着。”
励小笨说:“芧姐,我错了,我……我说谎我不对,是!是我打不过她,那女的实在厉害,我只是想在你面前威风一下嘛,先别说那么多好吗?给我松绑呀。”
“女的?”苏芧一脸怀疑的望着仲卿。
“是!”
“上回与我交手的明明是个男的。”
“女的,美得很,跟你一样的大美女。”
苏芧陷入沉思没有理会那个冤家。未几,她又一丝不苟地察看着所谓的“打斗现场”。俄而,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笑了一下“哼”了一声。
励仲卿火急火燎地说:“哼什么呀!我没说谎,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这你应该知道的。”
“别废话!”
又过了一会儿,苏芧通过观察大致了解了当时的情形,还由肉眼难以发现的足印与步距判断出真凶的身高,她说:“你们当时没有交过手,是她对你逼供对吧?”
励仲卿感觉很是诧异。他没想到苏芧会有这样的本事。
“怎么啦?我在问你啊!哑巴了?”
“老婆!别生气。”
“你说啥?”
“老婆。”
“你喊我什么!老婆?谁是你老婆啊!”苏芧红着脸,嗔羞参半地说:“臭不要脸的再乱叫我宰了你!”
“老婆……”
屋内似乎又传出刚才“严刑逼供”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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