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点,谢夫人又笑眯眯问:“前阵子登门听闻你风寒,可大好了?我那有上好的山参,补气养身是最好不过了,明儿个差人给你送来!”
“劳夫人费心,近日都大好了。”
“这便好!现这天也暖和了,花儿也开了,过几日我府上办桃花宴,到时候递了帖子来府上,你可得来!”
听了这一番话,嘉月心下也猜出了几分,面上一概腼腆微笑应对着。
谢夫人一脸温和可亲,嘘寒问暖,问这问那,嘉月几乎对这般热情消受不来,求救似的望向容母,容母恍若没有瞧见这一切,在旁神在在的喝茶,也不搭理她。
谢夫人又道:“你瞧你花朵一样的年纪,正是该打扮侍弄的时候呢,怎麽穿的如此素淡?我那呀,正好有两匹藕荷色的织锦缎子,瞧着很衬你的肤色,明儿个差人给你送来!”
“夫人太客气了,嘉月怎担得起夫人这样厚待。”嘉月谦婉地低头推辞道。
“不必与我见外。”谢夫人心中更满意了,又拉着嘉月的手笑向众人夸了一回:“你瞧瞧,这二姑娘也忒懂规矩了,府里的姑娘着实养得好。”
这边陆母眼神不可置否的闪了闪,深意一笑,旋即开口说:“天色不早了,你大病初愈别又着了凉,今日闹了一日也该累了,快回房洗漱歇息罢。”
嘉月一下福至心灵地掩口咳嗽了两声,虚弱勉力道:“是,劳婶婶挂心了。”
谢夫人忙摆手笑道:“瞧我,见着二姑娘高兴得甚么都忘了,你身子还虚,快回去歇着罢!”
“那嘉儿先行告退了。”
嘉月行礼告退,直到出了后园子,方才大松了一口气。
园子里仍旧一番热闹,至筵席尽欢而散,容母与陆母走至垂花门口,陆母忽拉住她手开口道:“谢夫人对嘉儿的心思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可别说不知道!”
容母一笑:“我心跟明镜似的,自她年前上门拜访,便知晓她的心思了。”
陆母微挑起眉:“那你还——”
“我倒是想护着她一辈子,但她早晚要嫁人,早晚得独自应对。如今她也及笄了,该知道的都得知道,总要让她见识见识外面的风浪,不好像盏美人灯儿似的,经不起一丝的吹打。”容母淡淡道。
陆母听了这一席话,点了点头:“你这话很有道理,只是谢家夫人用意明显,着实勤了些,你瞧着……这事怎么说?”
容母眼神微微闪动了下,“旁的不说,谢家夫人为人确也不错,若日后婆媳相处起来也是和乐的,也能多体谅些……且先看看她家五公子如何罢!”
陆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也好,也好,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自然是要百般慎重的,这事儿倒也不急,细细相看着。况且,现下水青天暖,正是四处相看人家的时候——”
容母笑呵呵应道:“便是这个理了。”
陆母自是知晓她心中所想,指着容母笑骂一声:“好个精明的促狭鬼儿!”又说笑了一回,容母亲自把人送出了内院外。
山月居内,锦罗帘帐中,花枝交缠的铜炉里熏了淡淡的香料,烟雾袅袅,甚是好闻。
嘉月恹恹的靠在一个秋香色织锦绣牡丹花的迎枕上,心中暗暗盘算着:母亲莫不是真相中了那谢家五公子罢?只是这五公子连面都未曾见过,到时候盲婚哑嫁的,也不知其品行如何。虽说谢家夫人为人和善客气,但儿子堪不堪嫁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嘉月想来想去,忿忿的翻了个身。
采苓手捧着一个茶盘进来,盘里盛着一碟蜜渍梅子,含笑着说:“小姐若觉得席面腻腻的不消化,就先吃两颗梅子清清口罢,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
嘉月拈了一颗放入口中,果然酸甜爽口,毫无涩味,还有一股子梅花的清冽之香,压下了前头吃席面的油腻之意,不禁奇道:“这梅子怎么做的,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
见状,采苓笑出声来,“将拨好的白梅肉浸了雪水,再加梅花入瓮以香气酝酿,露一宿取出,放入蜜罐腌渍,何时想吃便可取出来。”见嘉月又伸手拈了两颗,不免开口提醒:“小姐,这青梅好吃也不能多吃,吃多了胃酸!”
“你倒开始管起我了,你如今这愈发管束唠叨的气势,真有股子掌事女使的气派了。”
采苓撅了撅嘴:“小姐惯会打趣我。”
正经大户人家的上等丫鬟,都是从小调、教的。采苓、采萍、采薇这三个大丫鬟在岑妈妈手下受过正统的调(教,也随嘉月一同长大,忠心无二,日后定是随着一道陪嫁了去,三人之中唯有采苓沉稳周全,岑妈妈早有意让她担当嘉月房中的管事女使。
采苓打量着主子神色黯然略带愁容,心下了然,坐在一旁替她捏了捏腿,“小姐莫急,夫人最疼爱您了,怎会真舍得您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呢?定是要好好相看一番,知根知底的,才肯安心放手的,今日这般……想是不好拂了谢家夫人的面罢!”
嘉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身份金贵,自小便得父母兄长疼爱,如珠似玉的疼宠着长大,这样千娇万宠的,怎会真不顾她所愿呢?
嘉月笑了笑垂下头,视线看着熏炉里香烟袅袅。“罢了,婚姻大事原本就是长辈思量定夺的,此事全听凭母亲做主罢。”
采苓抬眼看去,嘉月的侧脸在烛光中一明一灭。
主屋,西厢梢间。
竹帘子轻掀,岑妈妈端着茶盘一路直往梢间。
容母坐在罗汉床上,用茶碗盖来回拨动茶叶,氤氲的气雾弥漫着她的面庞,对着下首站着的人道:“二小姐真是这么说的?”
采苓恭敬地回答:“回夫人的话,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
容母眼神闪了闪,目光中饱含思绪万千,沉吟了久久,方开口沉声说:“你是个妥当人,又是我送到二小姐跟前的,今后若有什么事,你只管来通报我,将来二小姐若有甚么好前程,自也有你的好处。”
采苓恭顺地低垂着头:“奴婢只管尽心伺候二小姐,万万不敢想这些。”
容母点了点头,“你下去罢。”
“是,奴婢告退。”
岑妈妈过来斟了茶,宽慰道:“夫人且安心吧,姑娘这是想通了。”
容母拿过茶碗,呷了口茶,慢慢的靠倒在罗汉床的引枕上合目养神,喟然长叹:“若真如此,便是最好。只怕她面上硬迫着自己从了体统规矩,心里却是全然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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