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塔登天录》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者，秘仪师之师

    百级大圆满强者愤然一击，不可谓不强。原君炎的胸膛顿时风长老的掌力贯穿，血溅当场。台下的众多顿时秘者骚动起来。
    看着手掌上的鲜血，连风长老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居然真的在秘仪师的眼皮子底下打中了秘仪之子。
    凝月晴倒是察觉到了，是原君炎用了什么手段干扰了自己的禁制。但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受这一掌。
    虽然想不明白，但强如凝月晴可不会愣神。超凡之上的威压顿时铺满了整间大殿，将台下的骚动压制了下来。再转身去扶身体颤抖、但并未倒下的原君炎。
    与她所想像的重伤硬撑着不同，原君炎居然还有余力抬起头来给她一个勉强的笑容。要知道那可是在胸膛上的巨大贯穿伤啊！那伤口……等等，伤口！
    原君炎胸膛上那巴掌大的恐怖贯穿伤口，居然被从伤口中涌动的黑色物质迅速填补。没过多久，那股奇异的黑色物质如潮水般褪去，破烂的衣物里露出了刚刚生长出来的胸膛。
    原君炎的身体不再颤抖，站稳了身子的他一个响指下去，流光划过，净衣术扫去衣物上的血渍。若不是身上衣物的破碎，简直让人怀疑原君炎到底有没有被风老击中。
    而做完这一切的原君炎，只不过气息有些萎靡，灵能消耗有些大罢了，根本没有性命之忧。
    大殿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包括凝月晴在内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原君炎。他们不是没见识过这种恐怖的恢复能力，但这种能力，本不应该出现在千禧之子的身上。
    这是，原君炎走到了风长老的面前，语气真诚，打断了这诡异的沉默。
    “虽然我没有伤害过你在乎的人，但他们是因为愿意相信‘千禧之子’的名号才牺牲的。这一掌，算是我对他们的感谢。”
    随之，原君炎眼神一厉，扫视过台下所以的秘者，冷声说道：
    “但是，那些事不是我做的，不论你们能不能分辨出来我和那个冒充者的区别，也不论他做过什么，都算不应在我的头上。”
    “我知道，你们是因为顾及我的身份才相聚于此，说什么做我的后盾，但其实不服气的多着呢。但很抱歉，你们怎么想，我并不在乎。”
    “实话实话，我觉得被一个冒充者玩弄于股掌之中并不是我的错，而是你们愚蠢，愚蠢至极。我不接受你们假惺惺的善意，甚至，若是有人非要迁怒于我的话……”
    “我也不介意做你们的敌人！”
    “即便是没有你们支持，即便是你们也来下绊子找麻烦，我也一样会去做我该做的事。错的是你们，不是我！”
    原君炎并非无的放矢，拥有“天识之眼”的他看得真切，台下这群人的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
    原君炎这话字字诛心，若是还有秘者要与他作对，就相当于把自己放在了拯救天元的对立面上，让自己成了千禧之子救世道路上的阻碍。这对于以“匡扶天元”为己任的秘者们来说，是最为不可接受的职责。
    镇住了场面之后，原君炎当着所有人的面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而凝月晴也豪气地再使用了一株真言莲花。那洁白的荷花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盛开，让秘者们总算相信，千禧之子从在溟南沙漠遇到仪葬使开始到被“黑之键”击中开启下一个轮回的经历，与他们所知的那个“堕落的千禧之子”差别太多了。
    虽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们真的被冒充者玩弄了……而这个冒充者，居然连伶仙和凝月晴这般的强者都没有看穿。
    难道是恒尊帝所为？没道理啊……
    凝月晴很惊讶，虽然过程有些出奇意料，但总归结果是好的。原君炎这个千禧之子总算是初步得到了秘仪之林高层的信任。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既然那个冒充者连凝月晴和伶仙这种顶级强者都难以分辨，他们又怎么区分呢？虽然那个冒充者好像随着“上一个轮回”的结束也销声匿迹了，但难保他不会随着千禧之子的回归卷土重来。
    怎么分辨真假千禧之子呢？
    “阳爻、用阳爻应该可以。”凝月晴发话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从未见过那个冒充者使用过阳爻之力。事实上，这也是我开始怀疑千禧之子并没有堕落，而是有人冒充的原因之一。”
    台下也有秘者附和道：“对哎！我在参与伶仙前辈对千禧之子的两次出击的时候，见识过‘阳爻’这种极其特殊的灵质。但在千禧之子破坏杀戮的时候，却从没有见他使用过……”
    “阳爻是什么？千禧之子的灵质不是叫做阴爻的黑色灵质吗？”也有没与真正的原君炎交手过的秘者不明所以地问道。
    高级秘者个顶个的都是人才，不需要凝月晴多言，他们自己就开始交换信息，开始讨论这个方案的可靠性。
    这一幕让正想说话的原君炎闭上了嘴。他本想提议用“黑之键”和“血之键”两把十字长剑作为信物来区别自己和冒充者来的，他觉得这两柄由绝对王者联手打造的兵器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仿造。
    但从大殿更深处里传来的一个声音，终结了这个讨论。
    “别想了，‘黑之键’已经杀死了那个冒充者，不用担心这个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从大殿深处走来出来，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耳中。
    “抱歉啊……在里面等了那么久着实有些有些无趣，就自作主张地想出来逛逛。”
    随着这位老者的出现，大殿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这种安静是一种尊重，在场所有秘者的表情都变得庄严肃穆起来，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俯下身子。
    甚至，连身为秘仪之林的统治者、唯一的秘仪师凝月晴，也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这位老者致敬。
    原君炎虽然不清楚这位老者是和身份，但瞅了一圈都跪下了，而且凝月晴还在疯狂地用意念提醒自己致敬。
    没办法，就当是入乡随俗、尊老爱幼好了。原君炎这么想着，也跟着众人向老者单膝跪地以示敬意。
    但他却没能跪下去，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托住了——是那位老者的力量。
    “他们跪他们的，你不用学他们……”老者笑着，拄着拐杖走到原君炎的面前，仔细端详着他的五官，不禁喃喃自语道：“像啊！真像啊……”
    老者在端详着原君炎，原君炎也在端详着老者。贸然用“天识之眼”的第二状态去探测别人就太失礼了，但“天识之眼”的常驻第一状态并非窥视，更像是另一种的“看”，只是看的层次不同罢了。
    可是这无往不利的“天识之眼”，居然在这里栽了跟头。一个人的灵势绘或简单或复杂，但总归是有所形象。哪怕像凝月晴这超凡之上的灵势绘复杂到原君炎完全看不懂，但好歹也能看到。
    而这为老者，却是不可视的。或者说老者那复杂到极致的灵势绘已经超脱了原本的形象，让原君炎的“天识之眼”无法读取。
    “天识之眼”掉链子了，反倒是那只普通的左眼还能用。原君炎看到，这位“老者”，实在太老了，给人一种将行就木的感觉。皮肤干枯，满脸皱纹，一身朴素的便衣披身，给人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感觉。
    但原君炎可不敢小瞧这位老者。虽然看不透，但简单的强弱关系原君炎还是知道的。能比通识等级一百零一级的新兴皇还要强的人，难道是……
    超凡之上的第二阶、通识等级一百零二的强者，恒尊帝！
    想到了这点的原君炎忽然感到有些窒息，发自内心向这位老者鞠了一躬。这不是畏惧，而是对强者的敬意。修行不易，其中的苦难原君炎虽然在天元世界这十八年避了去，破格的成为了百级大圆满强者。但是在被封印在地缚神-龙身体里的这一千年，在至臻幻界里，该有的磨难可是一点都没少。
    恒尊帝是怎么概念？要知道现在是没有绝对王者在世的时代，恒尊帝的概念就是，站在原君炎面前的这位看似将行就木，走路都需要拄拐的老者，站在了这个时代修为金子塔的顶端。
    至少轮修为，没有比他更强的存在！
    “师傅，是徒儿我的错，让千禧之子在这里耽误了时间，居然让您……”凝月晴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这位老者，一脸地愧疚之色。
    “没事、没事……一千年都等了，也不差这点时间。我出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们假冒的千禧之子已死这个消息，省得你们乱猜疑了……”老者一脸和蔼地安抚着自己的徒弟。
    这位老者是凝月晴的师傅吗？秘仪师的师尊，难怪那么受众人尊敬……原君炎在心里想着。
    可老者仿佛是能看透原君炎的内心一般，对其笑盈盈地说道：“老朽我可不仅仅是凝月晴这一位秘仪师的师尊。事实上，她已经是我教出来的第三个秘仪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