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安奎因》第四十章 进入森林

    “那么事不宜迟，任务开始吧。”
    确认无人有异议之后阿尔转身面向森林高喊出发。
    对此做出反应，讨伐队的所有人背起行囊踏入森林。
    前人开辟的行迹到了这里已经山末途穷，越是往森林深处走去，原始的程度就越高，不论高树亦或是灌木都被厚厚积雪覆盖，在没有辨识物的白色森林中甚至连前进的方向都无法辨别，蚕食着心灵、营造不安的寂静缓慢吞噬着理智。
    拥有森林祭祀能力的西普里能够通过树木生长的方向隐约感受到小队在森林中所处的方位，于是理所当然地成了讨伐队最中心的人物。
    除此之外，阿尔也命令在行经的路途上每隔数米就在树木上刻上累加的数字。
    罗布与扎克自不必说，阿尔和安莉也在观察森林的同时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动物的迹象，周围非常安静除了从相当远的地方传来的陌生鸟叫声，感觉不到有任何生物。
    考虑到现在正是冬季的收尾时节或许还算在正常范畴之内。
    宁静的环境没有让人放松只会更加让人绷紧神经。讨伐队步步为营地前进，西普里仔细观察着折断的树枝，树干上的爪痕，粪便，小动物的尸体等等，借此分析森林生态的变化与潜藏的危险。
    因为路不好走与精神压力，很快一行人的额头都渗出汗水。
    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行进，终于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当然所谓的开阔也只是与藤蔓密布的森林相比的。
    西普里取出水带，在地上画出法阵，略施魔法，就将森林中的一丝生命魔力汇集到水中，分给众人饮用。
    果然喝过之后感觉神清气爽，消耗掉的体力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像这样若无其事地使用能力，施放魔法。
    仿佛有种身在游戏中的错觉。
    但是这样的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在这里待的越久有时候不免觉得以前的生活恍如一段悠长梦境，触手可及的生活才最真实。。
    （会不会过往真的只是一场梦呢？）
    阿尔努力甩了甩头，冷风刺激着他的脸庞，沁入肌肤的寒冷让他取回了正常的思考回路。
    现在可不是七想八想的时候。
    罗布与扎克分头查看了这片地带的附近，并没有发现危险，于是高高举起了表示“没问题”的手势。
    “这里是相当不错的集合地点呢。”阿尔放下行囊如此说道。
    尽管众人已经十分小心，但森林终究不是人类的领域，在丛林之中拥有更敏锐知觉，更加适应环境懂得生存之道的生物笔笔皆是，占据视野开阔的地带对于野性方面不佳的人类来说能成为很大优势。
    大家也似乎对这个集合地点相当满意，稍作休憩之后就准备开始扩散的侦查。
    “按照我们刚才说好的行动吧。”
    “阿尔小弟，你们两人就跟紧我吧。放心，我会负责好保护你们的。”
    九人的讨伐队分成三组，“神佑不屈者”、“青草之剑”各是三人的队伍，所以提敏特就很自然地与阿尔一行组成同队。对提敏特好感度大升的阿尔对此并不讨厌，小组协作虽有装备的战术补缺，但也确实缺少前排。
    “嗯，那么灵狼赤猿什么的就都交给你啦，我们也会好好替你加油的。”
    “呜……这个……你们也会出手的吧？对不对？”
    “啊？我们可是仰仗着大叔你保护的小孩子啊，因为信任着你一定能够旗开得胜所以才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呢。”
    被阿尔的回答弄得手足无措的提敏特只能僵着脸傻傻点头。
    最后还是安莉最先笑出了声，“真是的，为什么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还能开出玩笑啊？阿尔你这个人……”
    尽管因为笑的太厉害，眼角还泛着泪花，安莉还是装出生气的样子质问。对此阿尔只是看向远方无畏地耸了耸肩。
    大家的爽朗笑声稍稍平复了白天以来的紧张气氛，三个小队的成员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便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拨开的树叶在众人走后弹回原位，森林就像是无言的深渊一般吞噬了刚刚还停留在此的笑声。
    以提敏特为首的小队目送着两队离开之后最后出发。高高耸立的树木遮蔽着冬日本就不高的太阳，没有了西普里作为向导很难判断准确的方位，更不要说做到笔直前行。
    所以三人只能更频繁地制作标记确保能找到回到集合点的路。
    提敏特走在安莉与阿尔的先头，在他之前还有穿梭在灌木之中的琥珀相策应。就索敌能力来说阿尔对于琥珀相当信任，之前就有多次由于得到提前的警告而占得先机的例子。
    看着提敏特压低身子的背影，阿尔开口问道。
    “说起来提敏特大叔你参加这次讨伐也是因为以前受过“青草之盾”的萨姆尔队长照顾对吧？具体是受了什么照顾呢？”
    “阿尔，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失礼了。”安莉在身后小声拉扯着阿尔的衣袖，柳眉微皱道。
    “没有关系。现在想起萨姆尔队长只能让我更加确信这次必须要来。”身穿钉刺甲胄的莽汉以尽可能低的音量回答。“过去的我并不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追随的小弟……”
    听到这……脾气再好的阿尔也忍不住翻起白眼。
    “你们也看到我的武装了吧……那个时候我比现在更加不懂得掌握与队友之间的关系。因为总是我行我素，和当时的队友很难配合，甚至还有几次并非被魔物而是被我所伤的情况。”
    “这也难怪你没有人气了啊~”
    “阿尔！”
    “不，安莉，小矮子他说的没错。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还会打伤同伴的队友。”
    提敏特转过脸来看向安莉，没有怨恨或是嫉妒的情感只有已然释怀的表情。
    “然而当时的我却并不明白这一点，只是将错误统统归咎于队友不会适应我的节奏，只有我战斗才是对的。被这样的可怕想法占据了脑海。”
    “把那时的你转变过来的就是……萨姆尔队长吗？”
    “是的，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错，就连公会的小姐也耐心劝导过我，我也试着配合队友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才能，一旦进入战斗就没可能做到。就像是看见迎面劈来的斧头就算脑子里想不要躲开，身体还是会擅自行动。”
    “战斗本能吗？狂战士的……”
    “没错。萨姆尔就是这样对我说的，让我认清自己，做我自己。他就是这样说的，是狂战士的本能。而当我认清了自己并且接受了老子就是这样的人之后反而更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身边自然也慢慢聚集起了同伴。”
    “是吗，那真是一位了不起的老师呢。”
    正当阿尔心生敬佩并在脑海中逐渐描绘职业导师——萨姆尔队长的形象时一旁的树上传来一声惊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