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在他周身,他愣了愣,犹豫着搂紧了在他怀中的锦觅,“我们都没有娘亲了,但我们都还有爹爹,还有家人,还有……彼此。”
还有……彼此……
他心里头低喃这字眼。
“好了,我回去睡了。”她步子很快,撩起衣角,上了玉阶,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直到那身影再看不见了,他低头,抚上手腕那串人鱼泪,下头,还挽着一根已旧了的红线,仿佛这世上最珍贵的两样东西,一直未曾离去。
☆、第 12 章
山河社稷图封印之下的北俱芦洲,仿佛一丝生气也无。
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镜中倒映出虚无之影,那是灵力幻化而成的影子。
他站在那儿许久了,左手指尖勾勒过那早已泛白的丝线,那丝线已让人看不出,那曾经出自姻缘府……
“帝君只因见了她一面,可是又要重蹈覆辙了?帝君难道忘了,若一意孤行会何等下场。”镜中,忽然传来那清淡如玉之声,他抬眼,里头那个,是他自己。
“帝君?”他眼角余光微微打量那镜中之人,神色淡漠至极,他靠着凭几,棋局还未开场已是死盘了,天然洞穴与里头陈设合为一体,赫然,天界风华,含光殿模样。“这是个什么称谓。”
那镜中之人不言语了。
他左手执着的丝线落了地,他没有去拾起。
“本座,是六界之主。”他一字一顿,如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之事,棋盘之上忽多了棋子,他透过那窗棂,看着外头阴霾的天,想起天柱断裂的那一日,似乎也是这么一个天气。
“逆天改命,总会有成败,但败于锦觅之手,未免可惜了……”那镜中人在提醒他。
他神色忽的阴鸷,清风袭来,腰间环佩轻摇,“难道,你要让我杀了她吗?”他掌中棋子顷刻间化为齑粉,“那是我的女人!”
“你得到过她吗?”那镜中人嗤笑一声。
“闭嘴!”他猛然起身,仿佛被人戳中心思,又仿佛,是有人拿着刀,狠狠往他心口上插去,瞳孔忽的幽深至极,他长袖一挥,那镜面恢复如初。
他却忽然失了力道,身上一丝气力也无了……跌坐下来的时候,那地上红线被他踏于脚下。
☆、第 13 章
升上仙这档子事,锦觅本以为该只是走个过场,怎料九霄云殿之内,缘机仙子一掐指,眉头紧蹙,“锦觅仙子历劫未满,机缘未至。”
殿上你来我往的,皆在争议她破格升为上仙之事,她这个当事人却如在局外。
最后只得了个福袋。
“锦觅仙子需助凡尘之人,积德行善,这这一番历劫,才算得圆满。”
她站在殿中,看着旭凤难得的与天后争吵,脸都吵红了,而她的水神爹爹虽一言不发,但那眼刀子却很不吝啬的看着那高坐于九霄处的两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对她都有意见,但也有狐狸仙鼎力相阻,吵的狐狸尾巴都竖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接过那福袋,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领了法旨,便很是认命的出天门往凡间去。
“锦觅,我陪你去!”旭凤尾随极快,可后头天后呵斥声却随之传来,“旭凤,你若不顾天意相助她,她永远也上不了天了!”
“母神!”
这大概就是□□裸的威胁了。
锦觅对旭凤颇有几分同情,但同情之后,心里越异常失落,若她的花神娘亲还在,就算日日呵斥扯她耳朵,也是好的吧。
润玉昨日答应的好好的,要亲眼看她授上仙典仪,可在临来时,不知谁送来一封书信,他看过之后,便神色慌乱急急离去,竟连招呼都来不及与锦觅大,仿佛这是比天塌了还大的事。
锦觅行至天门,拐了个弯,往璇玑宫去了。
璇玑宫宫门紧闭,这是素来没有的事,但溜门撬锁这等事情,与锦觅来说并非难事,她还不是上仙,自然不用顾念那些面子,入了璇玑宫,步子下意识放的轻缓。
本悄无声息的璇玑宫,忽传来抽泣声。
锦觅一个激灵,透过那窗棂,恰好得见那床榻上头,蜷缩着孩子,那孩子穿着荼白衣衫,倒像极了润玉往日装扮,一尘不染,但见那床侧,耷拉着根尾巴……正好被锦被盖了,仿佛泛着白光。
他正抱着个水贝壳,抽泣着喊着。
娘亲。
锦觅险些惊呼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想起适才小鱼仙倌的神色慌乱,顿时明了了。
心中暗暗嘀咕,璇玑宫里藏着只小白龙,想来是小鱼仙倌惹得风流孽债,唉,没想到,我还没成婚就成后妈了……
洞庭湖上空,盘旋着数以万计的鸟类,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天空都覆盖般。
润玉赶到时,洞庭湖生灵已多数丧生于鸟腹之中,他的白衫沾染了些泥泞,已没了在天界之时的风度气魄,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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