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神州》第八章 传闻

    顾星辰并不喜欢老酒鬼这个人，他感觉老酒鬼这个人的眼睛很毒，看人的时候就好像豺狼毒蛇一样。
    不过，但还是答应老乞丐，直到出城之前他都不随意乱跑留在老酒鬼这里，目前整个京城都严防死守的查他，而只有老酒鬼可以安然无恙的送他出城。
    老酒鬼这里的饭菜并不比天牢的饭菜要强，但对于顾星辰来说，就算是露宿街头也比回到天牢要好许多。
    老酒鬼这里也没什么事，平日里老酒鬼会带着几个乞丐上街乞讨，运气好了能讨的几两银子，运气不好只能饿着肚子。当然老酒鬼等人挨饿的时候，顾星辰也不例外，饥饿只会让他愈发的清醒，愈发的记得父母的惨死。
    数日来，老酒鬼一直没有出城的意思，而官兵倒是不停的四处搜查顾星辰的下落，查到老酒鬼这里，可能是这里实在是恶臭难当，随便敷衍一番看了看便离开了。
    只要还在城内，顾星辰就不安全，这几天老乞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唯一的熟人也不在了，顾星辰愈发的提心吊胆了。
    这日一早，顾星辰起床来到院内，只见老酒鬼正在院内练武。
    老酒鬼的武器是一根两米左右棍子，表面油光锃亮，也不知道被他盘了多少年了。棍子虽然有些不入眼，但他的棍法却不容小觑，每一棍看似都弱不禁风好似喝醉一样，但落下的时候却似有千斤之重，只怕是千斤巨石也能一棍敲碎。
    顾星辰一直以来都喜欢舞枪弄棒，此时看到也不禁定神观看了起来。
    老酒鬼练了一会儿，收起长棍看向顾星辰，道：“小子，练过武？”
    顾星辰忙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道：“有是有，只不过……”
    老酒鬼打断他道：“什么有的没的，来接住，耍两下，老子看看。”
    顾星辰忙伸出双手接住扔过来的棍子，只觉那棍子并没有像表面那样轻盈，反而颇有几分重量。见老酒鬼坐在一侧的石几上喝酒，他忙道：“酒鬼前辈，晚辈只是乱练得，还望前辈不要耻笑。”
    老酒鬼没有理会他，专心喝酒。
    顾星辰看了一眼老酒鬼，双手紧握长棍，向前挥了出去。
    “好好，停停！”老酒鬼直接打断顾星辰，骂道：“这特么什么武功，还不如娘们儿那两下呢，谁教你的？”
    顾星辰脸色通红，低头道：“是晚辈自己学的。”
    老酒鬼从顾星辰手中夺下长棍，道：“小子，老子给你演示一下，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武功。”
    说着老酒鬼进入场中，又将他的棍法给顾星辰演示了一番。
    本来顾星辰就醉心武学，此时既然有人特意教他，他自然专心学习，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觉得他以前练得武功都是狗屁，这才是真正的武功。
    “来，你来！”
    顾星辰接过长棍，双手持棍，学着老酒鬼刚才的模样练了起来。
    可是没练几下，竟然又被老酒鬼喊停了，只见老酒鬼端着一碗酒过来，道：“小子，把这碗酒喝了。”
    顾星辰忙摇头道：“前辈，晚辈不会喝酒。”
    老酒鬼顿时不高兴了，道：“大丈夫岂有不喝酒的？再说了你可知老子这棍法叫什么名字吗？”
    顾星辰摇头。
    “酒鬼棍法。”
    果然是酒鬼，人也醉，棍也醉。
    “想要练会老子这酒鬼棍法，那就必须喝酒，最好是喝醉，只有喝的酩酊大醉才能将这棍法发挥的淋漓尽致，明白吗？想学吗？”
    顾星辰用力点头，因为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渐渐发芽。
    顾星辰没怎么喝过酒，一碗酒下肚顿时满脸通红目眩神迷脚步发虚，眼看站都站不稳了。
    老酒鬼却哈哈大笑道：“这样就对了，腰部挺直，双臂用力，酒鬼棍法的精髓就在于醉，一旦醉了你的每一棍都会在敌方无法预料的地方出现。”
    顾星辰真的开始练酒鬼棍法了，虽然有些杂乱无章，但老酒鬼却频频拍手称好，他也不知道自己练的是什么，反正老酒鬼怎么说，他就怎么办。就这般练了一刻钟，他已经全身热气腾腾，酒意竟也散了不少，于是老酒鬼又给了他一碗。
    顾星辰眼神缥缈，脚虚身晃，每一棍出手的时候都是全力，但因为酒意不受控制，所落下的位置又不能完全控制，但落地点却又是全力所致。
    半个时辰，顾星辰全身大汗淋漓，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杀他父母的仇人，讥笑他嘲讽他，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体内自小腹处一股热流忽然涌出，然后他一跃而起向着仇人当头一棍。
    ‘咔擦’，什么东西裂开了。
    顾星辰蓦然惊醒，怔怔的看着眼前裂开两半的石凳，不敢相信是自己所为。
    身旁老酒鬼突然问道：“你跟谁学过内功？”
    顾星辰满头雾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石凳是被他一棍裂开，忽然一怔难道是……
    “之前在狱中乞丐前辈教过晚辈炼气入门法决，晚辈也只是练了一点，可……”
    只见老酒鬼冷笑一声，道：“老乞丐倒是大方，竟然肯把烟光暮云这正宗玄门内功传授给你。”
    顾星辰摸了摸脑袋，问道：“乞丐前辈的武功很厉害吗？”
    老酒鬼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道：“厉害个屁，他要是厉害早就跟老子打了，何以到现在还推推诿诿不敢和老子打，他也就会打打洞。”
    “哎吆，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呀！”
    只见老乞丐推门进来，笑着说道。
    “呸，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老酒鬼恶狠狠地道。
    老乞丐又道：“你说这臭小子学了咱二人的武功，将来是不是比咱都厉害？”
    老酒鬼骂道：“你那算哪门子武功，还不如小孩儿尿尿呢！”
    老乞丐也不生气，突然正色道：“明天要出城了？”
    老酒鬼扫了一眼老乞丐，喝了一碗酒，道：“你消息到挺灵通。”
    “老子有句话不知……”
    “不当讲！”老酒鬼直截了当的道。
    但老乞丐还是继续说道：“这一次江南武林人物必定很多都会出现，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东西值得吗？”
    老酒鬼突然起身看向老乞丐，一瞬间变得犹如刀芒利刃一般的咄咄逼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几十年了，哼，无论有还是没有老子都要去一遭，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老乞丐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你去吧，临死之前通知一声，老子也好去给你收尸。”
    乌云遮月，星辰失色。
    顾星辰一人坐在院落内，怔怔的看着星空，忆往昔叹前路。
    “想什么呢？”老乞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顾星辰回头，微微苦笑。
    这一离开前途渺茫，也不知道生死，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回到家乡，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老乞丐点点头似乎已经看透了顾星辰的心思，轻声道：“保重吧。”
    一老一少就这般静静的坐着，彼此各自望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天夜空。
    顾星辰突然想到白日里的事儿，便问道：“不知道酒鬼前辈要出城寻找什么东西？好像很重要。”
    老乞丐不屑一笑，道：“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顾星辰摇头。
    老乞丐道：“他乃是前朝皇族后人，他这一生都活在这‘复国’二字上面。”
    顾星辰顿时脸上变色，道：“可是都一百多年过去了。”
    “是啊，一百多年过去了，但是谣言却不是岁月可以磨灭的，相传前朝一位公主在黄山之中遗留下一大批金银珠宝逃往了东海，以待日后回到中原复国之用。只不过可惜这位公主一直都没有回到中原，就在前几日黄山传来消息，发生了异常的震动，所以老酒鬼觉得可以通过这次震动找到当年金银珠宝的埋藏之地。”
    顾星辰道：“但京城距离黄山那么远，说不定此时早已被别人发现了。”
    老乞丐笑道：“一百多年了，黄山又不是这一次的震动，但从来没有人发现此处宝藏。”
    “那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
    顾星辰自小没少听说书先生讲述关于江湖的种种奇闻异事，自然也明白可能也是一种江湖传闻而已。
    老乞丐没有说话，缓缓起身向黑暗而去，黑暗中有人在黯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