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三百二十四章 深藏不露

    这些年赵佩兰都把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十分好。
    好到除了赵太医，谁也不知道她对平昌王是爱慕之情。就连平昌王自己都不知道。
    他总以为，赵佩容时时看着他，是受了赵太医的意，而她本人在面对平昌王时，也没有显得娇嗔示好，只是成日板着脸斥他不懂得爱惜自己，平昌王也只当她是医者父母心，因此对她也从来没有厌恶过。
    而赵佩兰之所以能这般沉得住气，就是因为她从赵太医那里得知，平昌王在京中所做的一切混账事，全是他装的。王府里那些莺莺燕燕，也不过是摆设，充样子罢了。
    她素日去王府替赵太医给平昌王把平安脉，见王爷对其他女子冷淡的样子，便知道他心无所属，因此她总不着急，觉得来日方长。
    可是她在平昌王身边许久，王爷也没有表露出丝毫要纳她的意思，也没有开口说过喜欢她，只是待她比旁的女子都温和而已。
    赵佩兰心中猜侧，许是日日相见，太过熟悉，平昌王反而察觉不到自己的心境了，若分开，阔别许久，想必平昌王就会明白了。
    这也是赵佩兰心里偷偷给平昌王的测试。
    若是只想与王爷小别，大可不必走三年这样久。可若是她走了三年，平昌王待她还一如既往，那平昌王不说，她心里也能确定了。
    因此她出去游历，除了想要游学学一些新的医术，也是有这个意思。
    知女莫若父，她这些小心子虽然从来没对赵太医说起过，可赵太医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思，只是赵太医怕她伤心，不欲与她戳破。
    她走的这三年里，每每给赵太医写信，赵太医也都有回信。赵太医人在京中，自然知道凌霄霄的出现，可是他在信中一次都没有提起过，生怕赵佩兰受不住打击自己在外头想不开。
    因此赵佩兰是到了京中之后才知道的。
    她回到京中，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平昌王府，说要去给王爷请安，向王爷报告她学习的成果。
    赵太医想要阻拦，可又不知道怎么说，站在原地嗫喏着，便眼看着她跑出去了。
    赵佩兰到了平昌王府，见平昌王府大有不同，似乎是新建的，就一路看新鲜地去了乾元殿。
    只不过在半路，她碰见了徐美人，没能去成乾元殿。
    她素来不喜欢徐美人在王爷身边抓尖儿卖乖，可也知道徐美人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威胁，因此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徐美人彼时正在领着一众小妾婢女逛园子闲聊，王爷走的这些日子简直要把她闷坏了。
    她几次偷偷修书去宫里，告诉皇上她愿意去军营替皇上看着平昌王，可皇上只叫她老实呆在京城，哪也不许去，她也就只能闷在这王府里。
    见到赵佩兰时，徐美人先是不敢确认地仔细看了看她，随后讥讽笑了起来：“这不是赵太医家的千金吗？许久不见啊。”
    赵佩兰懒得搭理她，只问道：“爹爹派我来给王爷送药，王爷呢？可在府里？”
    徐美人掩嘴笑了笑：“对，对，该是送药。否则赵小姐日日往王府里跑，这回来了都不曾忘，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小姐看上咱们王爷了呢。”
    赵佩兰知道徐美人的脾气，素来没有她不吃的醋，只当她是嫉妒，也没往心里去，只说：“罢了，我自己去。”
    徐美人却伸手拦住了她：“哎，不用去了，王爷不在府里。”
    赵佩兰问：“可是去宫里了？还是去了飘香院？今日可回吧，那我傍晚或是明日再来吧。”
    徐美人笑着逗她：“今晚或是明日都回不来。”
    赵佩兰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徐美人见差不多了，也不愿意再与她玩笑，便直截了当告诉她：“王爷出远门了，带着他心尖子上的慧妃去游玩了，顺便帮他的前王妃去与别人相个亲，一时半会儿可回不来呢。”
    赵佩兰心里一阵慌乱，抓住徐美人的腕子紧问：“什么慧妃？”
    徐美人甩开了她的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什么，就是慧妃啊。赵太医没告诉你吗？王爷半年多前，新得了一个侧妃，本姓凌，皇上赐封号慧字，就是聪慧的那个慧。这位慧妃颇受王爷宠爱，如今与王爷也是形影不离。这不，为了哄她高兴，说眼看春暖花开了，带她出去游玩了。”
    赵佩兰震惊之余，有些颤声问：“去哪了？”
    徐美人翻了个白眼道：“我哪知道。”
    之后徐美人便不再理会赵佩兰，带着一众小妾婢女又往前头逛去了。
    赵佩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脚步沉重地回到了家里。
    赵太医当差回来之时已经是黄昏，赵佩兰就一直坐在堂屋里等，水都没喝一口，就那么坐着，人都没了生气。
    赵太医知道赵佩兰为何这样，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道：“你知道了也好。慧妃娘娘我见过许多次了，相貌出众，又有才学，虽说不像是普通的大家闺秀那般温婉贤惠，可独树一帜，到底是有自己的风采。王爷对她青眼有加，那也是无可厚非。我虽然有个太医的衔头，可到底不是仕途里的官，也替你说不上什么。兰儿，为父看，就算了吧。为父一手抚养你到这么大，你虽不比高官贵族家的女儿，可为父也从来没有让你委屈过，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自苦啊。”
    赵佩兰这才偏头看了看赵太医：“爹爹为何如此看不起女儿？她相貌出众，才学颇高，难道女儿就差在哪里吗？”
    赵太医无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
    赵太医想说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最终没有忍心开口。
    赵佩兰急切道：“爹，你知道王爷现在在哪里吧？”
    赵太医问：“你还想去找王爷？”
    赵佩兰用力点头道：“我自然是要去的啊。王爷出门，哪次没有带上我？现在我既然回来了，怎么能让王爷自己忍受头疼的折磨？那个慧妃再聪慧，也不会懂怎么治病吧？她定是，不如我的，对吧？”
    “哎。”赵太医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赵佩兰见赵太医欲言又止，便知道这位慧妃定不是等闲之辈了，心里更加着急。
    她怎么能放心一个如此出挑的女子日日与王爷独处？
    她若是浪得虚名，她要去。她要是实至名归，她便更加要去了。
    赵太医左思右想，最终道：“罢了，你去吧。许多事，你不自己亲眼所见死了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