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三百二十章 开始行动

    秦郎在家中远没有在理事司那么忙碌，他坐在堂屋主座上，悠闲喝着茶，手边放着一卷书，看来是方才在看的。
    凌霄霄进去之后，秦郎指了指那一排椅子，叫她随便坐，凌霄霄坐下之后便开始琢磨着怎么开口。
    再顺便想想待会趁秦郎与黛奴单独叙话的时候，她该怎么搜寻那张布防图。
    原先凌霄霄以为她和黛奴擅自来这里，秦郎要么是惊讶，要么是生气，总要有些情绪。可现在看秦郎这般淡定，凌霄霄反而不明白他是什么心情了。
    “我和黛奴自己跑到这里来叨扰大人，大人不生气吗？”凌霄霄决定以退为进，先探探秦郎究竟什么意思。
    秦郎搁下书笑了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既然告诉了黛奴我住在哪里，就没打算瞒着她。从前是她自己顾及太多，不敢来。今日许是多了你在旁边，给她壮了胆子了。你们偶尔来坐坐也好，省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家寡人的。”
    凌霄霄看了看堂屋的四周，出了他们连个鬼影都没有，不仅好奇问：“大人家里怎么没个伺候的人？”
    秦郎不假思索道：“我一个人远管不住什么丫鬟婆子，家奴小厮的，这些在你们中原，不也是当家主母管着吗？我嫌麻烦，就干脆都不用了，也省得人多眼杂，看着心烦。”
    凌霄霄私下暗忖应该是秦郎自己秘密太多，不相信旁人，这才不叫家里有人吧。
    凌霄霄继续问：“大人怎么不问问，我和黛奴是来做什么的？”
    秦郎似笑非笑道：“不用问，看她穿成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想来说什么做什么。你呢？是来帮她的？”
    凌霄霄这才明白秦郎方才为何不问不说。
    他本来就不打算给黛奴这个机会。见黛奴盛装打扮至此，便知道她今日要将心中情愫一吐为快。而凌霄霄来，定是也知道这一层。
    秦郎不想听凌霄霄用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拒绝他。而且若是为着黛奴，那她说项，秦郎连生气都不能了。
    他虽对黛奴没什么想法，可黛奴依旧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人，就如同他的妹妹一样。他知道自己辜负了黛奴，这些年他明明看出来却闭口不谈，就是怕黛奴伤心难过。
    秦郎这个人，虽然素来没有什么共情，对自己的族人覆灭也只是感怀伤心了一个月。可黛奴这个小丫头，就如同废墟里的一朵小花，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想要伸手去保护它，保护自己心里残存的那一点人性和同情。
    凌霄霄见秦郎十分抗拒的样子，只是笑了笑道：“无论大人今日生气不生气，凌念也要斗胆说了。大人，是不是喜欢我？”
    秦郎盯着凌霄霄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是。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决定了，你是我的女人。”
    凌霄霄在心里直翻白眼，怎么这些男人都喜欢自说自话，从前的平昌王是，如今的秦郎也是。
    不过凌霄霄只能耐着性子对秦郎道：“那大人，是否是因为我的容貌，才对我多加青眼的？”
    秦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因为容貌喜欢你，岁月过迁，你总会容颜老去，到那时该如何？”
    凌霄霄无言以对，秦郎继续道：“若没有惊鸿一瞥，何来往后的感情？纵使你容颜老去，我也不是始乱终弃之辈，不会负你。”
    堂屋里一阵沉默，凌霄霄苦思冥想，想定了之后道：“大人可曾想过，也许我本性不是大人想象中的那个人？”
    秦郎狐疑地看着凌霄霄问：“什么意思？”
    凌霄霄垂下头道：“大人心中幻想，我会为大人洗手做羹汤，从此温柔贤惠，相夫教子。可我若偏不是这样的呢？倘若我悍妒无知，也并不贤惠，一无是处，大人到时该如何？”
    秦郎大笑道：“我这里，却没有你们中原那些酸腐规矩。谁说女子就一定要贤惠了？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又不是为了找个奴婢。”
    凌霄霄刚想反驳，黛奴的声音便带着哭腔响了起来：“那大人收留我，就是想找个奴婢了？”
    说着黛奴就提着裙子进了堂屋，眼睛直盯着秦郎。
    秦郎皱眉道：“又胡说什么？我何时拿你当奴婢了？我说了，你若不喜欢做活，嫌累，我大可以在外头买几个丫头伺候，给你配上两个也不是不能。你就安安稳稳做一个闲人便好。不是你自己非不要的吗？”
    黛奴抹了两把眼泪：“我......我那是因为......”
    凌霄霄明白，黛奴想说，是因为她想时时在他身边，为他做些什么，因此才甘愿当个婢女的。
    现下说不出口，应该是不好意思吧。
    凌霄霄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坐着了。她站起来对秦郎微微一福：“我去外头等着。请大人与黛奴先叙话吧。”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她侧耳听着里头确实是在说话，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来，这才动身悄悄潜入了西边的屋子。
    凌霄霄猜想一般东边都是卧室，西边应该就是书房了，因此想先从书房入手。
    凌霄霄来到西边的屋子后，借着渗透进屋子里的微弱月光仔细先看了看情况。这书房比之平昌王的书房是在简陋，地面都是泥土地，应该是夯实了之后用抹布擦得光亮，就算是地砖了。一进屋就正对着一张桌子，上头搁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一卷收起来的画。后头便是一个不大的书柜，上头零落摆着几本书，连一个书架都摆不全，跟这屋子里一样空落落的。
    凌霄霄轻手轻脚在那些书里仔细翻过了，也没有什么布防图，甚至连夹层的文书都没有一张。凌霄霄还特意在四周的墙壁敲了敲看了看，也没有暗门一类的东西。
    确认没有之后，凌霄霄悄悄转了出来，又站在堂屋外头，听见里头还在说话，便悄悄去了东边的屋子。
    比之书房不同，东边的卧室便显得没有那么简陋了。不过也只是寻常人家的装饰，地上虽然有地砖了，可看起来有些坑洼不平，床榻也是中原那样的架子床，屋里还有柜子桌子之类的家具，桌子上甚至还有一个花瓶，就算是陈设布置了。
    凌霄霄不放过每一寸地方，恨不得连地砖都撬起来看看，连床底也搜寻过了，还是没有找到布防图。
    凌霄霄稍稍有些懊恼，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想着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