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四十六章 以牙还牙

    本来平昌王已经做好清嫔回到母国之后，就开始亲自料理了私炮作坊的事，从这件事上将凌霄霄洗脱开来。
    可皇上似乎看出了平昌王的用意，先前当着宗亲口头答应下来，转脸便扣下人不放了：“这寒冬腊月的，你母妃不能受折腾。等明年春暖花开了再说也不迟。都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两三个月吗？”
    皇上揣摩着两三个月之后随便再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平昌王便知道皇上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凌霄霄背黑锅了。
    皇上见他面色微怔，不高兴地提点他：“朕知道你有本事，也有筹谋。可你不仔细想想，万一一个闪失酿成什么祸事，你今后还如何辅佐你皇兄？朕已经默许了你让慧妃在内狱过得自在舒坦，你也体谅体谅朕，别折腾了。”
    平昌王知道皇上这是在敲打他，可他也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背逆君上，与自己的父亲撕破脸啊。
    因此平昌王另辟蹊径，打算从掳走玉妃的人牙子上入手。
    只是他怕自己做得太过显眼，叫皇上以为他不驯顺，只好将这件事闹大，由衙门出面，他在背后引着，想来皇上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这一切还得多亏了涂佑明。
    他与王爷闲聊起来，说牙婆哥哥的媳妇是个凶悍粗鄙的妇人，且十分蠢笨，不待人问，自己就颠三倒四说漏了玉妃的藏身之处。
    平昌王这才另生了一计。
    他将玉妃送回自己的母家之后，叮嘱她不要出门抛头露面，又叮嘱了玉山巍，要做出还没有找到女儿的焦急之态，不要露了相。
    玉山巍虽然为人迂腐，任何事都喜欢放在明面上，可只有两样事他能做出妥协。
    一是为了皇上，二是为了她女儿。
    之后平昌王又让人秘密将那牙婆和牙婆的哥哥送了出去。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平昌王又叫蓝语安排一个妇人，去怂恿那妇人报官。
    果然如涂佑明所说，那妇人是个十分好摆布的，赶着就去了。
    现在事情终于闹上了公堂，满京城的百姓现在心里都牵挂着平常王府走水的事，今日各家谁不派个先锋出来看热闹。
    如今便是谁想息事宁人糊弄过去都不行了。
    平昌王来到公堂之后，府引又叫那妇人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笑得十分难看问着平昌王：“事关王爷的府邸，卑职实在不敢擅专，还请王爷试下？”
    平昌王看着那妇人问：“你可确定你丈夫和姑子就是被王府的人掳走了？”
    妇人哭号着道：“准没错！我家里那个向来没出息！自从那大肚......那位娘娘送来之后，他天天跟我显摆自己是替王府做事的！我先前还不信，如今想来，可不是她们要卸磨杀驴了！”
    平昌王依旧端着：“你再想想，许是你丈夫结了别的什么仇家？”
    妇人抹了抹眼泪瞪大眼睛道：“王爷这是什么话？我丈夫虽然脾气不好，又爱酒后说浑话，可真真是个热心肠儿，街坊四邻谁说起我家谁不夸一句？”
    妇人语毕，后头看热闹的百姓传来一阵嘘声，好似是在讥讽她前言不搭后语，尽说胡话一般。
    平昌王却不以为然，只是笑着点头道：“你如此确信，当着各位的面，本王倒不得不给你一个说法了。府引大人。”
    府引赶紧伏着案子略略低头躬身道：“卑职在！”
    平昌王转头看着府引，微微笑着：“还得借用衙门的人，劳府引大人走一趟了。”
    府引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
    平昌王笑得十分和善：“本王虽然混账，可也不是欺压百姓翻弄云雨之人，既然人家喊冤喊到了王府，本王自然不能让府引难做。”
    府引略略思忖，朝王爷拱手一拜：“那就全听王爷指示了。”
    平昌王与府引来回踢着皮球，都想让对方明白说出来，到了皇上那里，也好将自己摘出来。
    最后平昌王还是给了府引一个台阶：“说到底都是为了给百姓一个安心，府引大人就走一趟，去本王府里查一查，也是府引大人执法公允，不失为百姓的父母官。”
    如此，起因就成了百姓，非他们二人在折腾一般，且更像是给府引一个添政绩的机会。
    府引暗暗笑了笑，躬身应着，指了几个衙役吩咐道：“你们，跟着王爷去，务必水落石出，给天下一个交代。”
    说完府引还朝着平昌王补了一句：“王爷恕卑职擅自安排。只是王府重地，若王爷不在，怕是他们几个面货不敢搜查的彻底。”
    平昌王知道府引这是想跟他拴在一条绳上，也没有太为难他，一眼不发起身离去，府引随后一使眼色，衙役们便紧随着王爷脚步，鱼贯离开了公堂。
    见王爷走远了，师爷凑上来对府引道：“老爷，这事管不得啊。”
    府引看着外头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压低了声音“哼”了一声：“还用得着你说？事后诸葛。皇上和亲王，哪个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王爷摆明了是要拿咱们当宣话的，就闭上嘴巴好好传话，皇上圣明裁断，还能看不出来？”
    师爷点点头：“老爷思量周全。”
    府引瞪了他一眼：“蠢货！赶紧派人去宫里知会一声儿啊！也让皇上知道咱们是站在哪头的！”
    师爷这才一拍脑门，赶紧下去吩咐。
    自打王爷住进了飘香院，徐美人就把眼睛插到了王府外方圆十里地，恨不能王爷出了飘香院，她就立刻知道了，赶着去府门外迎接。
    “美人！回来了！回来了！”外头安插的小厮层层递话，终于在王爷还差二里地到王府时，将王爷回府的消息传给了徐美人。
    徐美人此刻正坐在狭小的屋里头生闷气，一听这话，赶紧站起来问：“王爷回来了？”
    小厮气喘吁吁咽着干渴的喉咙猛点头。
    徐美人喜笑颜开，赶紧起身前去相应。
    “哎......”小厮后半句话噎在嘴里，太喘太急还没来得及说。
    王爷凶神恶煞，还带着一队衙役。
    可徐美人已经顾不上了，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给王爷请安，这是......”徐美人看着王爷身后五大三粗的衙役，心下一沉。
    衙门的人？
    那妇人昨日说去报官，难不成还真去了？
    徐美人小心看着平昌王的脸色，只见平昌王看也不看她，指着王府对衙役道：“都烧得差不多了，里外也不剩下几间院子，仔仔细细搜寻了，地窖柴房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