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打自招

    徐美人不明就里，只是觉得来者不善，下意识便拦住了那些衙役：“王爷，院里都是女子，男人进去搜寻，怕是不妥吧？”
    平昌王看了一眼徐美人，淡淡道：“你若还知道些礼法，就躲到一边去。大白天来府门外晃悠什么。”
    徐美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芳兰拉住让到了一边去。
    “干什么！”徐美人挣了挣芳兰的手，皱眉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问。
    芳兰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王爷和衙役此时已经大步流星进了门去，芳兰眼看着人走远了，这才对徐美人道：“不管王爷为了什么，左右他们搜也只能搜到爆竹残余数量巨大，美人若要拦着，那才可疑呢。”
    徐美人这才平复下来，蹙眉对芳兰道：“你是说......”
    芳兰点了点头：“王爷搜了也好，美人正好告诉王爷，这爆竹数量有多巨大，非是身家雄厚断断买不来这么多。”
    徐美人双手一拍：“还是你伶俐，正愁找不着机会整治王妃那个小贱人，这下可好了。”
    说着徐美人就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王爷带着衙役各院搜着，徐美人就在王爷身边不断地明示暗示：“王爷搜这些还看得过去的院子，不如去搜一搜那些烧毁的，爆竹残余数量大得惊人。若不是慧妃这样的身家，妾身就是攒下三辈子也买不来这么多。”
    王爷看了徐美人一眼，指着这院里的一个地窖入口道：“这里也看看。”
    徐美人见平昌王注意到了她，忙又补了一句：“不过慧妃再有存余，买了这些怕是也要过得捉襟见肘了。王妃就不同了，母家那样显赫，手头怕是怎么挥霍都使不完。”
    眼看着衙役下了地窖，平昌王转头对徐美人道：“你这般聒噪，可是在暗示本王什么？”
    徐美人笑得十分谄媚，嘴上道了声：“哪有，妾身岂敢，只是见那数目实在庞大，随口感慨一句。”
    平昌王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徐美人见状心下一喜，想趁着王爷心思松动乘胜追击，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徐美人心思全然乱了。
    “王爷！搜到了！”
    地窖底下传来一声高声禀报。
    徐美人愣了愣。
    这间院子原是闲置的，有些失修。后来王府里人越来越多，需要的菜品食物也就多了起来，这旁边便又辟了一间大厨房，这间院子也就被用来堆放杂物，还挖了个地窖用来存菜。
    王府失火后，因王爷迟迟没有回来主持收拾修葺，那些烧了的就那么搁在那儿，府里的人都怕擅用火再让死灰复燃，这些日子都不开火做饭了，吃东西都是从外头叫。
    因此这个存菜的地窖也就没人来了。
    徐美人做梦都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这不起眼的院子里。
    等到衙役把绑着手脚塞着嘴，哆哆嗦嗦的牙婆和她哥哥从地窖抬上来时，徐美人差点没稳住当场晕过去。
    最可气的是，还没等徐美人反应过来，被拿掉堵嘴帕子的牙婆就哭号着什么都招了。
    “美人救命啊！”
    院里站着这么多人，牙婆眼睛只看着徐美人，只向她求救，她受谁指使的，傻子也都知道了。
    徐美人除了惊恐还有些纳闷。
    虽是她叫人找的牙婆，可她从来都没有面见过这个牙婆，都是让下人乔装了去与她接头的，这牙婆怎么会认识她？
    “你胡乱嚷嚷什么！”徐美人努力稳住了心神，才气急败坏怒斥了一句。
    不待牙婆说什么，平昌王便开了口：“她说让你救命，你聋了？”
    徐美人愣了愣，梨花带雨便哭了起了：“王爷明察啊！这分明，分明是有人栽赃！妾身都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为何会在这里，妾身实在不知！”
    平昌王暗暗笑了笑。
    你当然不知。
    平昌王思来想去，也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既然她这么喜欢栽赃，平昌王便现学现卖，用这样的方式让她被指认出来，再倒查过去。
    平昌王看着哭得悲戚的徐美人，淡淡道：“本王还没问她犯了什么错，又为何在这，许是被奸人绑来的，与你有过一面之缘，这才向你求救的，你怎么就先告起状来了。”
    徐美人心里又是一沉。
    她好像哭得太早了，倒好像是不打自招一般。
    “妾身......妾身这几日太疲累了，王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妾身如惊弓之鸟一般，有些草木皆兵了，还请王爷恕罪。”徐美人贼起飞智，忙为自己开脱。
    平昌王笑了笑：“你倒反应很快。只是这些话，就留着去别处开脱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王心里清楚。”
    徐美人愣了愣，讷讷地唤了一声：“王爷？”
    皇上收到消息传回旨意时，平昌王已经带着徐美人和牙婆兄妹去了公堂上，府引战战兢兢打开来看，随即舒了口气。
    皇上在旨意上先是赞了他耳聪目明及时禀告，之后告诉他不用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要是不能裁断，就示意平昌王将人提到宫里去审问。
    府引这便知道，皇上是怕他被平昌王摆布，稀里糊涂做了决定，这才要亲自过问。
    府引婉转地表达了皇上的意思，平昌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人又转道去了皇上那里。
    他也没指望一个府引能有多大的本事，他能做的已经都做到了。
    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外，平昌王先是让徐美人和牙婆兄妹等在外头，自己先去面见了皇上。
    “给父皇请安。”
    皇上抬头看了平昌王一眼，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应了一声：“来了。起来吧。”
    说完皇上好似是故意晾着平昌王一般，自顾自批着折子，过了良久，未批阅过的只剩下几本了，皇上这才放下笔，转了转肩膀松了松筋骨。
    之后皇上拍了拍那些未批完的折子，意味深长地对平昌王道：“这天下看着国泰民安，每日还有这么多的事要朕来操心。若是那乱世，只怕朕觉都不得睡，哪还有功夫帮你理家事。”
    平昌王知道，皇上是在斥他不安分。
    “父皇朝乾夕惕，是百姓之福。”平昌王不咸不淡地恭维着。
    皇上站起来，背着手绕到案牍前，看着平昌王来回踱步，像是自嘲办笑了笑：“说到底朕只是安内，攘外还是需要你上阵。这国泰民安，终究是沾了你的光了。所以朕得投桃报李，帮你管一管家里的事，是不是？”
    平昌王泰然回道：“父皇言重了，为父皇做什么，都是儿臣的分内之事。只是事关玉妃和徐氏，说起来，也不算儿臣家事，儿臣不得不来请示父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