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三十二章 早有预谋

    “本妃问你，妙绿和玉妃，到底如何了。”凌霄霄一字一顿，死死盯着徐美人问。
    她已经顾不上徐美人无故的攀扯，也不想与她扯皮辩白，她现在只想知道妙绿和玉妃的下落。
    徐美人横了凌霄霄一眼，又面向皇上悲戚一拜：“皇上节哀，王爷节哀，玉妃与世子，葬身火海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徐美人话音方落，旁人还没反应过来，皇后身边的墨然忽然失声喊了起来。
    “太医！传太医！”涟贵妃一面看着晕过去的皇后，一面仿佛是十分担忧地吩咐着。
    众人看去，原是皇后惊闻噩耗之后晕了过去。
    凌霄霄只觉得殿上的喧闹十分遥远，她的耳边只绕着徐美人那句“葬身火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冷战。
    “你不是说......火势太大还不能搜救，你还没看到，怎么就断定，玉妃是遇难了？”凌霄霄狠狠盯着徐美人，恨不能把她身上看出个洞来，努力理清自己脑中的调顺，继续逼问着。
    徐美人用帕子擦了两下眼泪，仰面迎上凌霄霄的目光道：“起火的源头中就有金罂院，那会儿正是午睡的时候，玉妃大着肚子，她能往哪跑？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影子，若不是葬在里头了，玉妃岂会这么久都不露面？慧妃，你好狠毒的心啊。”
    此时皇后已经被七手八脚抬了出去，皇上也终于腾出眼神来看着徐美人：“你话头总是指着慧妃责骂，可有什么证据？若是你自己臆测，就不要在这里胡乱攀扯。”
    徐美人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笔直道：“妾身若不是知道了原委，也不敢冒然求见皇上。皇上，慧妃心性恶毒，今日这一场火，就是她一手策划好了的！”
    凌霄霄只觉得自己胃里翻腾着恶心。
    “信口雌黄！慧妃日日与本王在一起，她哪来的心力策划火灾！倒是你，成日里没什么正事，动辄责打婢女妾室，毫无怜悯之心！你说你的长乐院也火势巨大，可你为何还好端端站在这里？既是火势甚大，也不耽误你收拾得平头正脸十分得体。遣了婢女来报又是呛了烟又是主持着，好不辛苦！本王看你倒是个最有力气的，才能上下张罗着，好心胸好手段，能成不小的气候了！”
    平昌王平日一向冷淡，对着旁的女人便是斥骂也一向惜字如金，今日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来，可见是平昌王真的动气了。
    徐美人从未见过平昌王如此雷霆之怒，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十分懊悔自己太过急迫，确实该再等上多时再来报。
    可她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怎么能再等多时？凌霄霄一向狡猾，能见微知着，若是再拖着等火候，怕是凌霄霄一早看出了关窍，杀一个回马枪，到时大祸临头的只怕就是她徐美人了。
    只能趁着凌霄霄还没反应过来，就快快下手了。
    徐美人十分委屈地看着平昌王道：“幸而凡儿现在养在宫里，否则妾身拖家带口，还真跑不出来也未可知。事出紧急又是在是太大，妾身不敢耽搁，只好匆匆梳洗了，也想体面些才能到御前来，否则失了礼数，岂不是轻慢了天子。”
    徐美人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这样的身份，能见一次皇上已经是祖坟冒了青烟，再如何也不能失了礼数，以一副蓬头垢面遭了大灾的样子面见皇上。
    “好了。你也别光顾着辱骂慧妃，到底怎么回事，也得说出像样的缘故来。”皇上惯知道徐美人是个死缠烂打的粗鄙妇人，不想再让她多加饶舌，只让她有什么话赶紧回了。
    徐美人终于止住了委屈的哭泣，清了清嗓子开始细说起来：“约莫着前十来天的时候，慧妃忽然造访，说是快到年下了，许多事她头次料理不甚懂，想让妾身给说一说。妾身起先还纳闷，慧妃一向心高气傲，素不理睬众人，从前更是频频找妾身麻烦，十分瞧不上妾身的样子，怎么会忽然拉下脸来找妾身？不过事关王府，妾身也没想太多，本就是为着王爷，妾身也都尽心尽力，将自己这些年打理的经验之谈悉数相告，知无不言。”
    “是本王授意慧妃去向你垂问的，有什么问题吗？”平昌王一听徐美人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就把源头揽在了自己身上。
    徐美人心里翻腾了一个个儿，不慌不忙接话道：“原是王爷叫问的，怪不得慧妃这般有恃无恐，问起来更加理直气壮了。想是以为有王爷给兜着底，做下什么都赖不到她身上了。”
    平昌王冷笑一声：“你倒聪明。只不过，你这是在怨本王了？”
    徐美人赶紧乖顺一拜：“妾身如何敢。王爷是为慧妃考虑周详，只不过慧妃奸滑，利用王爷的好心生事，又怎么能怪王爷呢？”
    “慧妃到底问了什么？”皇上催促着徐美人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徐美人回到了自己要说的事情上，继续道：“妾身事无巨细，连待客的茶点有什么讲究都一一说明了。慧妃也十足做出仔细的样子来，还让身边的侍女记在了纸上。原是没什么异样的。只不过，今日府里失火，妾身忽然想起来，慧妃那日临走时，似乎是有意无意地问了妾身一句，京中可有做私炮的作坊。”
    “本妃何时问你这话了？”凌霄霄尽量忍着心中的悲痛，抬头看着徐美人问。
    徐美人勾了勾嘴角：“娘娘自是不会认下。只是妾身亲耳听到的，断不会记错。妾身觉得甚为不妥，一开始并不想告诉娘娘。妾身再不懂事，再是上不得台面的，却也知道烟花爆竹是归朝廷管控的，私自贩卖是要上公堂吃牢饭的。可慧妃说，是因为自己头次采买这种东西，总是有隐患的，怕不识被人蒙骗了，提前知道了门户也好避开。妾身这才将自己打理王府这些年来知道的一些告诉了慧妃。”
    接下来徐美人想说什么，凌霄霄已经能猜测个大概了。
    既然烟花爆竹这类东西是归朝廷管控的，谁买了多少都是要过了明账上去的，若是采买的数量过于大，管这事的官员定会上门询问，且做好备案。有了备案的东西，谁敢冒然拿出来做凶器？徐美人定是想说，凌霄霄不敢在朝廷那里买下足以烧毁大半王府的烟花燃料，恐怕惹人嫌疑了，这才去找黑作坊，才能买足了数。
    果然徐美人接下来所说与凌霄霄所想如出一辙：“......明面上分发下来的爆竹都是有数的，只是遣火队方才从几个已经烧完的院子里，寻到了大量燃过的硝石碳料，数量绝不是普通烟花爆竹能残留下来的，定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偷偷安放了进去。而这半年里，慧妃一手操持着府里的大小事务，除了她，没有人能这么轻易把手伸到到王府的各个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