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三十一章 火势骇人

    凌霄霄知道，平昌王如此聪明，还故意不出言，就是想把这个机会给她。
    只要她出言替皇上解了困顿，待会儿无论这些小人有什么企图，皇上都多少站在凌霄霄这边一些，凡事多问多查，必不会草草了事，让凌霄霄蒙受冤枉。
    “凌侧妃确实放肆了。皇上查与不查，难道还需要凌侧妃来提醒？还是凌侧妃以为自己颇有才干，可替皇上作主安邦定国了？”
    皇上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赶紧借坡下驴道：“慧妃言重了。凌侧妃所言也不无道理。”
    凌霄霄淡淡道：“皇上仁慈，是千古难遇的明君，肯原谅妾身庶姐的出言无状，是她的福气。妾身知道皇上是不屑相信小人对妾身的污蔑，王府与东宫接连走水，东宫虽困顿已解，可王府还在水深火热里，世人都知事有轻重缓急，皇上是天子，又岂会纠问后院琐事而撇大义不顾？”
    皇上对凌霄霄这番恭维之词十分受用，面色缓和了许多，点头赞许道：“慧妃此言，很识大体。罢了，这件事想必是讹传的。凌侧妃，你素来就与你嫡妹不睦，朕还听说，你在东宫总是出言顶撞太子妃，惹得太子妃时常气得涕泪连连，今日之事，必是你唆败朕的家风！来解自己心头忌恨的！滚出去！领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皇上心中虽然还是有些存疑，可转念一想，这么明摆着的事，定不会是凌霄霄这么聪明的人会干出来的。
    除了这一层，皇上心里还是不愿得罪胡老太师那头的。
    太子那头，可全赖胡常霖时时关照，皇上若严查下去，怎么说对凌霄霄都会名节有损，胡常霖为此与皇上隔了心就不好办了。
    凌昭音根本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凌霄霄三两句话，就挑唆得皇上非要打她不可，不由急迫地看向太子，想求太子帮她求情。
    可太子之是别过脸去不予理会，心里升起一股意外之喜。
    本来他也不想沾染凌昭音分号，这下凌昭音说了蠢话，他更有理由对她弃之不顾，什么时候赶出东宫去才好。
    凌霄霄听着殿外凌昭音的惨叫，心里更加烦闷了起来，不住催着平昌王问：“马车怎么还没备好？”
    平昌王无奈问着那位借出马车的郡王：“王叔见笑，只是本王实在担心府里，敢问王叔马车可是牵远了？”
    郡王纳闷地看着外头：“不应该啊，就在宫外等着的，许是他们见宫宴隆重还需些时候，牵着去饮马了？”
    平昌王心中也十分着急，可也是无可奈何。
    平日外出王府都是自备马车，可是每逢这种大节庆要入宫，都是宫里派马车来接人的。
    王府在京城边上，离皇宫很有一段距离，若是徒步总要走上一个多时辰。他倒是能用轻功抱着凌霄霄跑回去，平昌王的轻功出神入化，若是能施展必定是比马车快多了。
    可他不能展露自己的身手。
    他只能陪着凌霄霄数着时间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凌昭音的掌嘴受完了，被人带回了东宫去，后脚外头便又有人来报。
    “传！”皇上皱眉喝了一声，心中只怕是又有什么天灾人祸。
    “启禀皇上！平昌王府侍妾美人徐氏求见！”
    皇上又是意外又是嫌恶道：“她来干什么。”
    “回皇上，徐氏说有要事禀告！事关王府火情，还请皇上允准面圣！”
    皇上沉吟了三番，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传吧。”
    皇上虽不愿见徐美人，一看到她就想起当年的事来，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可事关王府的大火，若是不见反而惹人怀疑了，不得已只得传召。
    徐美人入殿时，名没有先前每逢大事时的哭哭啼啼，只是端着步态一步一步走得仔细，一袭颜色沉稳的暗蓝色锦缎马面跟着步伐摆动，上身穿着同色的袄子，与殿上欢庆一团的颜色格格不入。
    今日虽是祭拜为主的小年，可谁不穿着花团锦簇的颜色衣裳压日子，徐美人这样的打扮，凌霄霄怎么都觉得十分刻意。
    再看徐美人悲怆的神色，似是方才疲累过了的样子，与她身上的深沉颜色相得益彰，倒真像是刚经历大劫洗礼的人了。
    “妾身平昌王府徐氏，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徐美人恭谨下拜，言语间的规矩一点不错，与她原先嚣张跋扈的样子十分不相符。
    凌霄霄只怀疑了一瞬，便解释通了。
    虽然徐美人从不被允许入宫来，可她从前是宫里伺候的，许多规矩想必都还记着，今日这般滴水不漏，也没什么奇怪的。
    “王府如何了？”皇上只瞥了一眼徐美人，似是不愿意见她一般，匆匆切人了正题。
    “回皇上，王府大半尽燃。其中王妃娘娘的乾辉殿，玉妃娘娘的金罂院，慧妃娘娘曾住的竹香院，以及妾身所住的长乐院火势最为大，妾身出府入宫之前，还在烧着，遣火队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进去搜救。其他还有约十三处院子火势也甚大，火已经烧完了，都只剩下一片焦炭废土，连残余都没剩下什么，都烧尽了。其他殿院也都烧得七七八八，一片断壁残垣，妾身与幸存的几位姐妹无处可去，现下只能安身在没被波及的还能将就住人的院里。”
    徐美人一边说一边无声地落着眼泪。
    众人虽知道王府火势之大，可听徐美人这么一描述，心里又惊了几分。
    “人呢？死伤如何？”皇上也皱眉追问，暂且将对徐美人的厌烦抛在了脑后。
    凌霄霄和平昌王也最关心这件事，都紧紧盯着徐美人。
    凌霄霄更是心惊，只盼她能报喜，说妙绿和玉妃都逃出来了。
    徐美人眼泪更加收不住，流水一般往下落：“回......回皇上。妾身入宫前已经逐一清点完毕，算上各处的侍女小厮，伤者共有四十余人。没......没十一人，失踪六人。”
    “怎么还有失踪的？”
    徐美人缓缓磕了个头：“皇上恕罪。妾身已经尽力搜府，能找的地方恨不能掘地三尺，只是没有找到这六个人。不知是逃出去了还是在那几个没烧完的院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妙绿！妙绿和玉妃呢！”凌霄霄顾不上其他，听说还有失踪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只盼着那失踪的六个人里有她们两个。
    徐美人看着凌霄霄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慧妃这话应该问自己，玉妃如何，慧妃不是早就算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