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力交瘁

    曾经凌霄霄也以为，自己的聪慧虽不是世间无两的，大抵也能应付这些成日勾心斗角的女人。
    从前她们想了那么多法子，凌霄霄也都险些深受其害，可都及时看穿了之后化险为夷。
    她以为，这些人再怎么恶毒，也只是因为莫名地很她，只会对她自己下毒手。
    可她没有想到，这些人会狗急跳墙，不惜迂回去残害与她亲近的人，甚至要了她们的性命去，也要将她拉下水底。
    看着凌昭音眼里放出酣畅的恨意来，凌霄霄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到底为什么活着？
    活着这件事，对于旁人来说，好像就像呼吸那样简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对于她来说，好像就是此生最难达成的命题一般。
    她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日不是为了活着而努力。
    可老天爷偏偏就好像不让她如意一般，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为之努力一辈子，恨不能日日让她活在刀尖儿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平昌王心中彻底明白了，今日这事，果然还是冲着凌霄霄来的。
    看着凌霄霄无力的样子，平昌王心里对自己升起一股怒意来。
    是他夸下海口，说要保全凌霄霄一世周全的。
    也是他在凌霄霄想要逃离时，拼命把她拉住不让她走的。
    现在她又陷入了迷局，可他心里还尚且一点办法都没有。
    且他岂会不知，凌霄霄现在所遭受的，与他有逃不开的关系。
    他给她的荣宠，给她的疼爱，无一不是旁人对她虎视眈眈疯狂妒忌的理由。
    “我胡说八道？王爷，听闻您自己府里都快烧没了，现成的证据摆着，还需要我胡说八道？”凌昭音笑得十分阴毒，身上因太过兴奋而战栗着。
    凌霄霄看着凌昭音，一句话都不想说，一句话都不想问。
    还能有什么新鲜，不过是找人串通起来，又想将她拉入无底的深渊去，都是差不多的把戏。
    她太累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此时怒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凌昭音大喝起来。
    凌昭音吓得身上一哆嗦，忙对皇上费力地磕了个头，声音里满是委屈与谄媚道：“皇上，皇上恕罪！妾身是一时糊涂，才会听信了慧妃的话，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可妾身从没想过要害谁！否则也不会挑太子妃不在的时候纵火了！实在是妾身心里难受，因此才想着烧些东西来泄恨！”
    皇上冷瞥了一眼凌昭音道：“你先不必为自己开脱，即使只是烧了凤栖阁的窗户，朕也不会轻易纵了你！”
    凌昭音赶紧大声辩解：“皇上恕罪！皇上若知道妾身的境遇，便知道妾身为何要这么做了！”
    皇上冷哼一声：“说！朕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可辩解的！”
    凌昭音吸了吸鼻涕，努力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开始说起自己“悲惨”的境遇。
    “皇上让妾身入住王府待嫁，本是一番好意。妾身也十分高兴，父亲获罪，生母被处死，妾身在这世上已无血亲，唯有慧妃这个嫡妹与妾身血脉相连，出嫁前能好好在一块儿住一阵子，想是极好的。可入府之后，慧妃似乎嫌弃妾身的庶出身份，衣食住行无不苛待，出嫁是也只准备了一套次色的嫁衣，连头冠首饰都没准备，更加没来相送，妾身就这么孤零零被抬进了东宫......”
    凌昭音说得极是可怜，惹得不住在京城的宗亲们纷纷侧目，看凌霄霄红着眼睛依偎在平昌王怀里，心下都觉得她狐媚起来。
    “饶是这样也就罢了，妾身毕竟有错在先，慧妃不原谅妾身也无可奈何。可到了东宫妾身才知道，苦日子这才刚开始。太子妃不喜欢妾身，哄得太子也对妾身终日横眉冷对。妾身被抬进东宫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身边只安排了一个洒扫的人，衣裳首饰不敢奢求按照侧妃规制来，只是到了下雨天，妾身身上连一件干透的衣裳都没有，洗了便拆兑不开，没有那么多换洗的了......”
    这话凌昭音倒没有说谎，只是她这么悲惨并不是太子妃造成的。
    太子妃虽管着内事，可无谓在这些小事上苛待凌昭音，自己回头再落个刻薄善妒的名声，她没那么蠢。
    凌昭音之所以这么惨，是因为太子厌恶她的缘故。
    每每太子妃想起来彰显自己的慈悲了，总要封了丰厚的衣裳首饰送去凌昭音那里。
    太子知道后总是先赞誉一番太子妃的贤德，后脚就让人去凌昭音那把东西拿回来。
    “娇儿虽然是好心，可你不能对她太好。她惯是个恩将仇报之人，你若对她太好，她觉得娇儿心善好欺负，日后反而要对你不利。”
    太子这话大部分的意思只是说给太子妃听的，他真正的本意就是不想让凌昭音好过。
    一看到凌昭音，就想到她是被平昌王硬塞进来羞辱他的，太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凌昭音却只以为太子还是对她有意，是太子妃故作善良在中间挑拨关系，心里更加狠太子妃了。
    否则太子怎么会授意她去放火烧凤栖阁？
    “你说了这些，只不过是你自己怨恨太子妃，怎么又会是慧妃指使你火烧凤栖阁的？”
    皇上的话问出了在座所有人的疑惑。
    凌霄霄与太子那头看着也没什么瓜葛仇怨的，按照凌昭音的说法，她又一向不与凌昭音亲近，怎么会忽然想起来指使凌昭音纵火？
    凌昭音抽泣了两声，一句一句把太子教她的话说了出来：“妾身过得不好，可也无奈。只是身边无人诉说，难免凄凉。因此妾身几次修了家书送去给慧妃，对她诉说起自己的遭遇，想祈求她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能抖抖手指缝，给妾身一丝温饱。可信传出去几次都没有回音。妾身以为没有希望了，可忽然前几日收到了回信。”
    在座之人都凝神屏气，支起耳朵细细听着。
    “慧妃信中斥妾身聒噪，不要再修书去烦扰。只是后头慧妃不知想起什么了，说除非妾身敢放火烧了凤栖阁，她就赞赏妾身有几分胆识，说不准就肯帮妾身了。”
    凌昭音话音刚落，旁人都还没来得及惊讶，太子妃那头就娇弱地哭起来：“本妃与慧妃无冤无仇，慧妃为何要如此授意自己的庶姐？莫非慧妃身在王府，心却有意于太子？否则本妃如何也想不通，为何慧妃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