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二百二十章 粉饰太平

    事到如今，聪敏如平昌王和凌霄霄也猜到了大半。
    依照谢怀璧的性子，找不到剩下的几个“漏网之鱼”，也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定是他找人给几个剩下的主考官家中填了新妻，顶替了流落在外的这些官眷。
    至于查问起来，各地主考官定是会咬死不认：巴结了朝中大员，又填了新的貌美妻子，这等美差谁会拒绝？
    若是从户籍查问，想必太子妃的父亲，户部尚书严禅早就将几个真正官眷的户籍焚毁，伪造了新的户籍证明，查是查不出的。
    果然，谢怀璧见皇上一副怀疑的样子，马上开口证实了凌霄霄的猜测：“皇上若不信，可查看户籍，看看这些主考官家中的妻子，是否与臣所说的一般。”
    如此，就只能跑遍各地，从百姓口中获取一些端倪了。只是这样一来，要折腾靡费许多，还要看皇上愿不愿意。
    即便皇上愿意，各地官官相护，知县们与主考官狼狈为奸，胁迫百姓改了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凌霄霄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些女人了。
    给丈夫巴结上位做了垫脚石，事后却又被无情抛弃。她们的丈夫，恐怕如今已经美人在怀，盆满钵满地等着升迁了吧。
    “来人。”皇上沉吟了许久，吩咐了一声。
    “奴才在。”皇上身边耳聪目明的内官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将这些疯妇带出宫去，找个救济院安置了。”
    谢怀璧心中一跳。
    果然皇上心中都有数吗？
    若是皇上当真信了他，定是要责罚这些做“伪证”的人，如今只说她们是疯了，且还要将人安置起来，这是不是在提醒他，皇上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戳破罢了。
    他本还想借此事敲打平昌王和凌霄霄一番，好趁机让皇上复辟王妃在王府的权势，可如今看来，倒不好冒然开口了。
    “皇上宅心仁厚，当是百姓社稷之福。”谢怀璧看了一眼凌霄霄，意味深长地对皇上一拜。
    凌昭音虽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可现在傻子也看得出，凌霄霄状告不成反被压制，还找了这么多人来闹文章，若是捅开了，岂不就是更大的制造伪证欺骗君王？
    “皇上，慧妃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呢。”凌昭音见皇上眼睛全盯在那些疯妇和谢怀璧身上，似乎忘了凌霄霄的存在，不由提醒了一句。
    皇上没有看凌昭音，只是看着太子怒斥：“你虽方才成家，可从前身边的姬妾通房也不在少数，怎么连个侧妃都管不住。你将她带回去，好好管教起来，否则动辄在外头说些蠢话，丢了皇家的脸！”
    太子只恨不能一把掐死凌昭音，赶紧低头应着，拽着凌昭音的后脖领子就往外走。
    凌昭音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被太子这般拎着实在难受，一路大呼小叫地求饶就走远了。
    殿中只剩下皇上，谢怀璧和平昌王夫妇。
    皇上叹了口气，看着凌霄霄道：“你受疯妇蒙蔽，今日之事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好回府里养着，别再出来让你外祖担忧。”
    皇上此言一出，谢怀璧就知道，皇上这是告诉他，此事就到此为止了，谁都不要在借此事意图给对方制造麻烦。
    凌霄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十分乖巧地福了福，道了声：“是。”
    “慧妃娘娘许是美貌太过出众，怎得隔三岔五就有事情找上慧妃娘娘。容臣好言一句，娘娘这般年轻，可别太气盛了，还是得修心修德，方能长久啊。”谢怀璧看着凌霄霄，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凌霄霄岂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含笑看着谢怀璧回敬道：“诚如谢大人所言，本妃自知容貌略优，事事谨小慎微，恐让世人以为本妃狐媚。只是本妃好奇，本妃已经这般小心了，怎么还是有事不断找上本妃，且次次都绕不开谢大人家中，也真是怪了。”
    谢怀璧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大笑了两声道：“慧妃娘娘聪颖明慧，伶牙俐齿，臣自愧不如。”
    凌霄霄依旧微微含笑着：“哪里，谢大人过誉。谢大人老谋深算，字字珠玑，妾身拜服。”
    “好了。”眼见谢怀璧还要与凌霄霄对峙，想拼命在自己面前拉低对方的形象，皇上出言制止了。
    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皇上不想再听这些唇枪舌剑的聪明话了。
    出宫之后，凌霄霄在马车上一路气鼓鼓的，平昌王打趣地在一边看。
    “王爷就不生气？”见平昌王事不关己的样子，凌霄霄终于忍不住了。
    “本王生什么气？”平昌王依旧是一副看戏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凌霄霄气得通红的面颊。
    “皇上从前都偏帮着王爷，如今大有不偏不倚，平衡权臣的态度，今日的事若放在从前，皇上必要借此好好打压谢怀璧，如今问也不问，就这么粉饰过去了。王爷就不着急？”凌霄霄拉住平昌王不安分的手，语重心长道。
    “皇权面前，向来如此，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平昌王见凌霄霄这般严肃，也稍稍敛了些眉飞色舞的样子。
    “王爷还笑。妾身能看出来，太子和谢家想必早就看出来了，日后更加有恃无恐，贼害王爷起来，皇上偏偏就生了糊涂心思该怎么办？”凌霄霄不知怎得，眼见如此局面，心中有些着急。
    平昌王笑意更加深了起来：“你这是，在担心本王？”
    凌霄霄眼神闪烁了一下。
    对呀，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以后逃之夭夭，皇上爱偏帮谁都是遥远的事，她在担心什么？
    “王爷先前还吹牛皮，说是保全妾身一世平安，如今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怎么保全妾身。不若王爷现在就放了妾身去，也免得日后兵戎相见，妾身首当其冲要被人千刀万剐。”凌霄霄赶紧给自己找理由开脱了起来，顺便又提了一句让平昌王放她走。
    平昌王一把揽过凌霄霄：“你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怎么这般没有义气？想跑？没那么容易。”
    眼见再一次谈判失败，凌霄霄气呼呼地别过脸去：“王爷说得好听，什么要保全妾身，不过是想找人一起下水做了冤魂，有个伴儿罢了。”
    平昌王笑了笑：“做冤魂就算了，本王倒是真想有个伴儿了。”
    凌霄霄看着平昌王深情的模样，心下有些动容，不过还是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肉麻死了。王爷妻妾成群，想要个伴还不容易？”凌霄霄拍开王爷拦着她的手，尴尬地给自己找着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