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一百六十一章 重重阻拦

    凌霄霄恭谨道：“承蒙皇上谬赞，妾身实在不敢承受。蒲柳之质，让皇上和各位大人见笑。”
    皇上更加满意地点点头：“人也伶俐，不愧是胡夫人的女儿。”
    所有人都对凌霄霄到来感到惊艳与兴奋，除了涟贵妃、太子和谢怀璧。
    涟贵妃十分生气，除了气平昌王之流带着侧妃在这里出风头，更气凌霄霄年轻貌美，比之她的妖娆妩媚更平添了一份清贵。
    太子则在心中有些惋惜。若说纳凌府侧妃是老天写好的定局，当初若凌霄霄的身世没有撞破，今日凌霄霄就应该是他的侧妃。接过璞玉没纳到，倒纳了凌昭音那么个败絮其中的蠢货。
    谢怀璧则是十分纳闷。
    今日凌霄霄进宫这一出，俨然是王妃哭着喊着求来的。原先谢怀璧以为，王妃定是有什么成算，才要将凌霄霄拉到御前来。如今看凌霄霄落落大方的样子，难道王妃就是要让凌霄霄来出尽风头的？
    看着王妃不自然的面色，谢怀璧心中隐隐猜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加之谢东辰在外头查明常相思是凌霄霄碰的角儿，之前才方将消息递给谢怀璧，谢怀璧看着凌霄霄更加觉得事情难以揣摩了。
    若是凌霄霄打定了主意，待会儿趁机在圣上面前说出什么可就难办了。
    唯今之计，只有将宫宴的流程退进加速，快快散席，待到平昌王回了内狱，再从长计议才是。
    谢怀璧此时对皇上道：“陛下，既然人都到齐了，臣以为太子的拜师礼可以举行了，眼看着天色已晚，过了子时吉时一过，怕是耽搁了。”
    谢怀璧以为，提醒皇上马上进入主题，之后就是庆贺祝酒，这样隆重的场合下，凌霄霄这样的身份，当是没机会插嘴的。
    他话音才落，皇上还未置可否，只见凌霄霄如沐春风笑着，对谢怀璧也施了一礼：“给谢大人请安。”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窃窃私语赞叹凌霄霄美貌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凌霄霄再是侧妃，那也是皇家在册之人，对一个臣子行礼，这不是告诉外人，谢怀璧身为人臣，却凌驾皇家之上吗？
    天下从未有过皇室之人对臣子行礼的事，即便是旁支宗亲，那也是万万不可的。
    果然皇上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变。
    谢怀璧也似有一瞬间的慌乱，不由赶紧起身一拜：“慧妃娘娘这是做什么？折煞臣了。臣不敢。”
    凌霄霄微微笑着：“谢大人不敢吗？”
    谢怀璧的脸色明显有些不高兴：“臣当然不敢。”
    凌霄霄依旧笑着：“本妃以为，谢大人教唆儿子对本妃做出如此无礼之事，没有什么是谢大人不敢的呢。”
    宫宴上更加安静了下来。
    皇上早已一早将舞姬屏退，如今连管弦丝竹之声都没有了，宴席上更是一片死寂。
    谢怀璧努力正了正神色，转头对皇上拜道：“臣完没有教唆何人对慧妃娘娘不利，慧妃娘娘言语有污蔑臣的嫌疑。且慧妃娘娘方才一礼实属不妥，陷微臣于不义，为世人所诟病不提，更是擅自辱没皇室之嫌啊。”
    平昌王支着一条腿斜坐在席上，微微冷笑了一下道：“谢大人还真是临危不乱，这动辄给人扣帽子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慧妃那一礼，依本王看实在没什么不妥。莫说慧妃，就连本王也时时被王妃轻视，动辄搬出母家来，实不知是自视甚高，还是本就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可不知是不是仗了谢大人的势？”
    王妃虽心中十分不情愿，可还是诚惶诚恐般赶紧在侧拜了下去：“妾身不敢！王爷这话不知从何说起？妾身为王爷正妻，身为人妻，当有提醒规劝主君之责，妾身只是规劝过王爷莫要太过宠爱妾室，当检点自身以正府门，自问从未有过越矩言行。”
    谢怀璧也在此时为女儿帮腔，对皇上郑重道：“正是。论纲常，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帝王将相，夫妻本为一体，身为正妻，就要时时规劝主君之责。王爷行径素来为天下人所知，王妃若不多加劝阻，谁知还会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若王妃为此被人所冤，臣实在难安！”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各的道理，皇上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来，先是伸手对谢怀璧一挥：“朕知道，你先起来。王妃，你也起来。”
    之后皇上又对凌霄霄好言相劝般道：“你也先起来。到底是何事闹出这么大动静？说清楚些。”
    此时王妃忽然又拜了下去道：“皇上，慧妃一向恃宠而骄，对于妾身为正室这件事似乎颇有微词，一向视妾身为眼中钉。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让慧妃这次更是迁怒了妾身母家。”
    说完王妃似是哀求又是幽怨地看着凌霄霄：“慧妃若不肯放过本妃，本妃这就自请下堂，遂了你做王府正妃的心愿可好？只求你不要无端诬陷本妃父亲！本妃父亲为臣二十载，对陛下忠心耿耿，万不能因为后院琐事为人所构陷！”
    王妃一席说着说着，就开始泪水涟涟，我见犹怜的模样，引得旁人都不得不开始怒视着凌霄霄。
    大家都以为，平昌王宠妾灭妻，荒唐到了如此地步，竟由着宠妾如此跋扈，被罚去了庄子静修而已，今日居然蓄意报复，抓住了机会到御前告黑状？
    凌霄霄无视席间风向的转变，只是对着皇上盈盈一拜：“王妃娘娘此言当真能杀人，黑白颠倒到如此境界，不知是不是得了令尊的真传？妾身知说了一句，就引得王妃与谢大人如此博论，若不是真有其事，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
    谢怀璧重重“哼”了一声，对皇上又是一拜：“皇上明鉴。慧妃三句不离王妃母家，当真是存了心来构陷。不知慧妃是否以为，王妃能得正妻地位是因为母家显赫之故？因此才费尽心思要泼微臣脏水，如此一来，慧妃娘娘是否便可以堂而皇之接过王妃之位了？”
    平昌王听到这里，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慧妃，你真这么想？”
    为了能成为他的妻子，这小妮子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平昌王心里十分得意：原来她忽冷忽热的原因，是生气不能跟他夫妻伉俪啊。
    王妃揣摩不到平昌王这非人的心思，以为平昌王这是被说动，疑了凌霄霄，不由趁热打铁，更加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王爷，慧妃司马昭之心，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凌霄霄看着喜滋滋的平昌王，简直像将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头装了什么浆糊。
    她现在水深火热的处境平昌王看不出来吗？
    此情此景，还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凌霄霄真是拜服。
    给了平昌王一个“你给我闭嘴”的眼神之后，凌霄霄再次郑重对着皇上拜了下去：“多说无益，皇上，妾身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