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音如何出言张狂,凌霄霄都不再作声,胡夫人听了半实在觉得凌昭音吵人,拉起凌霄霄便走了出去。
凌昭音气得砸了屋里好些摆件:“这个凌霄霄!哄得母亲这样看不上我!给我等着!我总要让她们后悔!”
不止是今,早在凌昭音在平昌王府受了责罚之后,胡夫人便对她淡了许多。
从前凌昭音再怎么任性,胡夫人虽然总是耳提面命地训斥,可凌昭音总能感觉到,胡夫人是十分重视她的。
可那日开始,胡夫人对她似乎不再抱有希望,也再不出言劝道她,更加很少去看她了。
直到她与三皇子的婚事敲定,胡夫人对她比之从前更加冷漠,面对她时,脸上再看不出一丝波澜。
凌昭音心中是慌乱的。
胡夫饶漠视,让她彻底感觉到这个“嫡女”的头衔有些虚。
可她想不到为何。
直到今日凌霄霄盛装出现,她才找到了发泄口。
她觉得,一定是凌霄霄在中间挑唆,这才惹得胡夫人对她不满,因此她更加恼羞成怒,不断在身份上贬低凌霄霄,试图唤醒胡夫人心中的利害关系。
可胡夫人似乎不为所动,与她别什么出嫁前的叮咛嘱咐,就是多一句话都没有,拉着凌霄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似是在完成一件让人厌烦的差事一般。
凌昭音运了半的气,想着今日的大事才是最要紧的,慢慢将心里的不平衡压了下去。
没一会儿,外头的鞭炮锣鼓声就响彻际,报吉时的声音层层渐递传了进来。
婢女赶紧给凌昭音盖上了盖头:“姑娘,准备出门了。”
凌府方圆十里今日都热闹非凡,所有的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
浓眉大眼的三皇子苍承朝骑着一方高头大马,看起来意气风发,带着半幅皇后仪仗浩浩荡荡往凌府走来。
“三皇子果然一表人才!只是怎么这年岁了才娶正室?”
“嘘,点声儿!你以为帝王家的皇子们跟咱们一样,娶个婆娘回家就乐得烧香拜佛了?可不是得权衡许多。”
“哎,到底是嫡庶有别。你看之前另一个凌府女儿出嫁,哪有这个阵仗。”
“嗨,一正一侧,一嫡一庶,怎么比去?再这三皇子什么身份?”
凌腾达一早领着众人在府门前等着,摇摇看见三皇子仪仗,早早便跪了下去。
“给三皇子请安!”
三皇子的马一停下来,所有人都山呼着请安礼。
“岳丈大人起身吧。”三皇子下马后,虚扶了一把凌腾达,凌腾达赶紧站起来,看向三皇子的脸笑成了一团。
“胡夫人,家中胡老太师可还安好?”三皇子又看向神色淡然的胡夫人,礼貌问着。
“劳三皇子挂心,家父一切安好。”胡夫拳淡道。
三皇子点点头,微微偏一寸眼神,就看见了盈盈而立的凌霄霄,眼中微微一亮:“六弟妹安好。”
凌霄霄浅笑福了福:“三皇子有礼。”
妻妾嫡庶有别,历来皇室里只有嫡妻才能与其他人亲戚相称,三皇子这一声“弟妹”,唤得众人都愣了愣。
随后众人心里就明白了,这是要与凌府亲上加亲了。
凌腾达更是喜不自胜,迎上前躬身请道:“女已经打点妥当了,三皇子快接了人吧,别误了吉时。”
到了厅上没一会儿,凌昭音就被前呼后拥请了出来。
凌霄霄似乎察觉到,三皇子看向凌昭音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嫌弃。
“给三皇子请安。”凌昭音来到厅前,先是捏着嗓子给三皇子行了一礼。
三皇子没有什么,只淡淡道:“赶快过来给岳父岳母敬茶吧。”
凌昭音隔着盖头嗲笑了一声:“三皇子急什么?妾身还能跑了不成?”
凌霄霄深深看着三皇子,发觉他脸上的嫌弃都快藏不住了。
“凌府嫡女凌氏!给高堂敬茶!”
三皇子与凌昭音并排而立后,司仪高声宣读着章程。
凌昭音激动地接过茶壶,哆嗦着往托盘上的茶盏中倒茶,因为太过兴奋,茶水飞溅起来,有些倒在了外头。
三皇子见状,伸手握住了凌昭音倒茶的手,帮她稳住了些颤抖。
凌昭音似是害羞的甜腻道:“三皇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三皇子的声音听不出情感:“你稳妥一些,别贻笑大方了。”
茶倒完之后,凌昭音端着托盘上前两步,声音中控制不住地兴奋颤抖着:“嫡女凌氏,请父亲母亲喝茶。”
距离她登上三皇子妃的位子,越来越接近了。
敷衍完这些繁文缛节,她的脚只要迈出这凌府的门槛,从此便可以呼风唤雨平步青云了。
三皇子妃,太子妃,未来,便是皇后。
一想到这里,凌昭音便有些飘飘欲仙。
所有人心中也都是这么想的。
凌昭音这一回,是真的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就在凌腾达伸出手,要端起其中一个茶盏时,人群中的凌霄霄一直一语不发的凌霄霄忽然开口:“你,你是谁?”
声音不大,可方才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等着二位高堂接过茶水,完成麻雀变凤荒过程,因此厅上与之前的嘈杂相比,是十分安静的。
凌霄霄这句疑问,显得尤为突兀。
所有人都看向了凌霄霄。
三皇子也皱眉看了过去。
凌腾达不断对凌霄霄挤眼:“娘娘,有话待会儿。”
凌霄霄似是没看到旁饶注视,只盯着凌昭音:“你方才,你是什么人?”
凌昭音盖着盖头,循声转到了凌霄霄的方向:“凌妃这话什么意思啊?”
凌霄霄浅浅笑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凌昭音有些气恼,可想着这是自己的大事,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忍着没将盖头扯下来,去与凌霄霄厮打起来:“我是凌府嫡女,待会儿就是三皇子妃,凌妃,你可是糊涂了?”
凌霄霄挑了挑眉:“凌府嫡女?你可别是在这儿笑呢。”
凌昭音心中升起一股惊惧来,再顾不上许多,终于伸手一把扯下了盖头,直勾勾瞪着凌霄霄:“你什么意思!我是凌府嫡女世人皆知,还能有假吗?”
凌腾达急得简直要一步窜起来,眼看着他就要成了三皇子的岳丈了,来日可能就是国丈。
板上钉钉只需礼成的事,他费了那么久的精神才办成的,这是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凌妃娘娘,眼下是吉时,耽误不得。娘娘有话不妨稍后再?”凌腾达虽然心中对凌霄霄十分恼怒,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直接跟平昌王侧妃翻脸。
“是啊,眼下有些事明白了,正是吉时呢。”凌霄霄只盯着凌昭音,清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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