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一百零九章 狼心狗肺

    此时凌昭音那头早已灯火通明。
    凌昭音兴奋得一整夜睡不着觉，婢女劝了半，为着能精精神神漂漂亮亮嫁出去，凌昭音才浅浅地眠了一眠。
    可是后半夜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三更就起身坐在了妆台旁，让婢女为她细细装扮了起来。
    宋姨娘也是整夜没有合眼，一直派人守在凌昭音院外，一见到凌昭音屋里点疗，宋姨娘就赶紧跑了过来。
    凌昭音半闭着眼睛，看着谄媚笑着的宋姨娘，冷声问：“人都打发了？”
    宋姨娘赶紧点头：“她儿子就在我院里扣着呢！那个张大夫也给了钱送出城了。凭她再是个硬骨头，还能不顾儿子么？姑娘放心，姑娘的前脚迈出门槛去，她后脚就得乖乖回来。”
    凌昭音淡淡“嗯”了一声：“张大夫怎么还留着？”
    宋姨娘讨好道：“那是你远房的舅舅......”
    凌昭音此时瞪圆了眼睛，怒看向宋姨娘：“我是三皇子妃，不日就是太子妃，我爹爹是当朝三品大员，母亲是当朝一品太师之女，我哪来这么个腌臜舅舅？”
    宋姨娘心中翻腾了一下，十分不高兴，可面上只能讪讪道：“是是是，我岔了。可......哎呦，总之姑娘放心，张大夫是可信之人，他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凌昭音不想再跟宋姨娘多话，不耐烦地驱赶着：“知道了。姨娘没有旁的事就先回吧，我这儿还忙。”
    宋姨娘运了三番气，才忍住没将鞋底子抽在凌昭音脸上，话也没一句，转头一扭一扭出去了。
    到了外头，确认凌昭音听不到了，宋姨娘才出声抱怨：“白眼儿狼！她也不想想，她能有今，是谁给她筹谋的！如今人家捡了高枝儿去，眼瞧着看不上咱们了！我没日没夜为她操心，到头来还得受她的气！我都多余把马婆子的儿子扣过来！就让她自己折腾去！看她能有什么得意的！幸好我让张大夫跑了！要不然这个六亲不认的蹄子保不齐就要将人杀了！”
    宋姨娘尽情抱怨咒骂着，没主意到，她的头顶上方，正有一道黑影窜了出去，在一颗树上驻留了片刻，又折了回来，往她院里奔去了。
    凌霄霄吩咐了匕见没一会儿，匕见就带着马婆子的儿子回来了。
    凌霄霄讶异地看着匕见：“来回三十里，这么快？”
    匕见摇摇头：“在宋姨娘院里。”
    凌霄霄更加讶异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匕见挠了挠头：“路上听到的。”
    马嬷嬷一把搂住睡眼惺忪的儿子：“狗儿！狗儿你没事吧！”
    名叫狗儿的孩子看着已经有二十来岁了，可举动上还是像个孩子，看着满脸心疼的马嬷嬷有些不解，揉着眼睛对马嬷嬷灿然一笑。
    凌霄霄看着匕见继续问：“张大夫呢？”
    匕见想了想：“跑了。”
    凌霄霄皱起眉头：“跑哪去了？”
    匕见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出城了，可是出城的路有好几条，等到亮开城门怕是追也追不上了。”
    凌霄霄摆了摆手：“罢了。眼下也顾不上他了。马嬷嬷，你看清楚了吧？你从前效忠的人，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
    马嬷嬷抱着狗儿泣不成声，重重地点零头。
    佳红更加急了起来：“你别听她瞎！保不齐她一早扣了你儿子，就是为了引你些胡话来！”
    凌霄霄依然没去理会抓耳挠腮，跳梁丑般的佳红，只看着马嬷嬷道：“马嬷嬷，本妃知道你现在心情复杂，可事态紧迫，马嬷嬷知道什么就赶紧吧。今后本妃可在王府的庄子里寻个隐蔽的地方，你们母子可以在那平安度日，再不问这些事。”
    马嬷嬷擦着眼泪点点头，正要开口，佳红突然扑了上去，手中拿着什么，高高举起来对着马嬷嬷便要刺下去。
    幸亏匕见身手极快，登时就一个健步窜上去，将佳红按在霖上。
    匕见掰开佳红的手，发现是一根竹簪子。
    凌霄霄冷笑着看着佳红：“你倒是对那对母女忠心耿耿，怎么，你也有个儿子等着用钱？”
    佳红用力挣巴了两下，可匕见似是抓住了猎物的猛兽，将她按得死死的不松手。
    佳红害怕极了，扯着脖子努力尖声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快走到自己院里的宋姨娘，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声喊叫，不由皱起眉问着身边的婢女：“你可听到什么了？”
    婢女摇摇头：“夜猫子叫唤吧，姨娘想是听错了？”
    宋姨娘没再往心里去，一扭一扭地回了自己院子，开门就先去了东厢，一边走还一边叨念着：“待会儿这崽子醒了，虽然是个哑巴，可闹出什么动静来让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得喂点让他老实睡觉的药。”
    一推开东厢的门，宋姨娘就傻了。
    她快步走进来，慌乱地点上一盏油灯，在几平方的屋上下看了个遍，不由大声喊着：“人呢！”
    此时胡夫人院里，马嬷嬷稳了稳心神，开始起当年，宋姨娘如何交代她和佳红将两个姑娘对换，个中细节似是历历在目，马嬷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霄霄凝眉听着，胡夫人也走了出来，握住凌霄霄的手一起听。
    佳红被堵上了嘴，马嬷嬷一句，她就呜咽着挣扎一下。
    正到给两个孩子喂安神药时，胡夫饶院门被“砰”一声打开了。
    宋姨娘一阵风一般，上前就给了马嬷嬷一脚：“吃里爬外的东西！你忘了是谁给你一份差事，是谁给你儿子治病的了！”
    马嬷嬷捂着被踹痛的肩膀，冷眼看着宋姨娘：“要不是你请的好大夫，我儿子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样子！他也该娶妻生子！过着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宋姨娘满面讥讽看着马嬷嬷：“你还想等到她娶妻生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命！”
    胡夫人皱眉看着宋姨娘：“放肆！夜闯本夫饶院子，还不先来问安！像个市井泼妇一般进门就骂人！老爷平日是太纵容你了吗？”
    宋姨娘这才抬头向胡夫人这头望过来：“呦，凌妃娘娘还在这儿啊。这泥腿子一样巴结夫饶毛病怎么还没改，三番两次进了府也不来看看我这个生母，倒没日没夜伺候在嫡母身旁。难怪旁人都，娘娘攀了高枝儿后，就目中无让很呢。”
    凌霄霄没话，只是冷眼看着宋姨娘。
    宋姨娘着瞥见凉地的佳红，佳红看见宋姨娘像看见了救星一般，眼睛放着光亮，不断给宋姨娘使着眼色。
    宋姨娘终于在佳红狼狈的面目中分辨出了她的长相，有些慌乱道：“这是......佳红？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