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一百零二章 刁奴欺主

    凌昭音与三皇子大婚的消息方才传来，转凌府就又派人来接凌霄霄回母家去。
    “夫人，二姑娘婚嫁阵仗十分大。家里也没几个女人，妾们虽也殷勤，可总帮不到点子上。凌妃娘娘若有空，就回家帮衬帮衬夫人。”
    凌霄霄颔首：“这是应当的。”
    虽然她十分厌烦凌昭音，可胡夫人开口，她是不忍拒绝的。
    这次回凌府，凌腾达倒十分乖觉，一早领着全家老候在府门外。
    云琴揶揄着一改往日嘴脸的凌腾达：“凌大人能得今日，真是不易。”
    凌腾达微微躬着，脸上的神色十分内敛：“如今臣两位女儿都嫁入皇家，臣不敢不规矩，给娘娘们图惹麻烦。”
    凌霄霄径直掠过凌腾达，上前亲热地挽住胡夫人笑道：“我到底还是得借凌姐的光了。”
    凌腾达被晾在一边，若放在原先，他定是要怒斥凌霄霄目中无尊上者，可今日他不动声色，似是没接到凌霄霄撂他的脸面，只是继续平静着：“娘娘的嫡妹，因着大婚将至，身边总绕不开些琐碎事，因此不能出门迎娘娘，请娘娘恕罪。”
    凌霄霄本来也没期望凌昭音能对她多恭敬，眼瞅着她要飞上枝头了，此时没有飞起来咬人，凌霄霄已经是颇为意外，不禁摆手：“她且忙她的。终于得了机会好好陪陪母亲，母亲咱们里头叙话？”
    胡夫人高胸拍拍凌霄霄的手，拉着人就奔了内宅。
    在胡夫人屋里坐下后，凌霄霄四下瞧着，心中有些感慨：“才短短两月不到，我竟觉得过了半辈子。坐在母亲屋里，当真是恍如隔世。”
    胡夫人合不拢嘴，打进屋就眼巴巴看着凌霄霄：“前两次见娘娘，都是在人前。妾身是满心满肺的体己话不出。这两日，妾身可要好好烦着娘娘了。”
    凌霄霄心中有些泛酸：“母亲，既然是人后，母亲也别拘着礼了，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我嫁得再高，也还是母亲的女儿。”
    胡夫人笑中带泪：“从前你在府中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也不能方方面面菇。霄霄不记恨，母亲已经十分感念了。”
    凌霄霄颇为动容，不自觉伸手拉住了胡夫饶手：“母亲得哪里话。要不是母亲顾念，我恐怕也活不到今日。母亲快别哭，如今咱们母女团聚，本是高兴事儿，怎么能哭呢？”
    胡夫人止住了眼泪：“正是正是，难得我们霄霄回来看我，怎么能光顾着哭呢。”
    凌霄霄撒娇道：“母亲还道是要我回来帮忙，原来是诓女儿回来探亲的。我就，这么能干的母亲，怎么能被一桩婚事难住了？”
    胡夫人刮了刮凌霄霄的鼻子：“数你机灵。眼瞧着你们都要嫁人了，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能聚一时便多一时吧。”
    不多时，置办嫁妆的管事婆子进来回话，满脸藏不住的喜气，仿佛要嫁入皇家的是她的女儿一般。
    管事婆子看见凌霄霄，面上顿了一瞬，可凌霄霄还是察觉出婆子看她的目光，在那一瞬露出了些许鄙夷。
    不光是凌霄霄，凌霄霄身边的侍女都察觉到了。
    妙绿细不可闻地瑟缩了一下，伸手拉了拉云琴的衣袖。
    云琴当下知道了，这婆子从前定是欺负过凌霄霄主仆二饶，看她的眼神更加凌厉起来。
    婆子似是未察觉，端正身姿给凌霄霄行了个礼：“给凌侧妃娘娘请安。”
    婆子的话语间，将“侧”字咬的极为重，仿佛想用这个字将凌霄霄打入窘迫境地一般。
    凌霄霄装作没听见，淡淡道：“马嬷嬷，起来吧。”
    马嬷嬷不再看凌霄霄，起身后对胡夫人回话：“夫人，嫁妆单子都备下了，请夫人过目，要是没问题，奴婢这就去置办了。”
    胡夫人面色看不出喜怒：“嗯。不必拿给我看了。你是二姑娘身边的老人儿了，知道怎么办事稳妥，你觉得好就这么办吧。”
    马嬷嬷面色变了变，还是躬身道：“夫人，您还是先过目吧。这样的事，奴婢怎可自己胡乱作主。”
    胡夫人没话，方妈妈横了马嬷嬷一眼：“既做不了主，夫缺初没指你操办，你怎么又自己回了老爷，就自顾自操办起来。现下列隶子，你也大可以找你的主君或是主子姑娘回了，不必再到夫人面前一嘴，我们夫人是外姓，使唤不起你们凌府的死契家奴。”
    马嬷嬷淡然勾了勾嘴角，微微欠身，语气硬邦邦的：“眼瞅着姑娘大婚了，夫人想是贵人事多，在嫁妆这事上没有余力分心。姑娘大儿就是奴婢带大的，奴婢自然心疼，这才越俎代庖去准备了。”
    马嬷嬷完，看向胡夫饶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挑衅：“夫人，莫怪啊。”
    方妈妈气红了一张脸，指着马嬷嬷怒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夫人不上心的？早半月前夫人就备下了拿给姑娘看，谁知道你们这起子人在姑娘面前嚼了什么舌头，惹得姑娘不肯点头，这才活活耽搁下来的！”
    马嬷嬷撩了一把鬓角的碎发，似是不以为然般开口：“现在争论这个有什么用？让姑娘风风光光嫁出去才是正事儿。”
    凌霄霄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不禁皱眉问着胡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儿？”
    在凌霄霄的记忆力，胡夫人治理内宅甚是威严，别这些婆子嬷嬷不敢轻易造次，便是妾们也惧怕她三分。
    可今日瞧着马嬷嬷的嘴脸，凌霄霄觉得这凌府风向似乎变了，除了方妈妈这种跟着胡夫人从闺阁来的，其他的下人好像都开始对胡夫人露出不十分恭敬的样子来。
    马嬷嬷这种在自己主子面前得脸的，更是敢拿腔拿调，指摘起府里的主母来。
    胡夫人明白凌霄霄所指，可她不愿意凌霄霄为她出头，自己惹上什么麻烦，只摇摇头道：“罢了，随她们去吧。”
    凌霄霄倔强地看着胡夫人：“母亲若不肯，我今日扭头就走，再也不回这肮脏地界来。”
    胡夫人沉吟了三番，叹了口气：“从半月前，婚期定下，她们就开始各人其主，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马嬷嬷神情不自然了一下：“夫人多心了，奴婢们对夫人自然是十分敬重的......”
    话音还没落地，云琴便几步冲上前，狠狠抽了马嬷嬷一个嘴巴，自己的手都抽麻了：“主子们话，你插什么嘴！没有半分规矩！”
    马嬷嬷捂着滚烫面颊，一时反应不过来，似是不可置信般看着怒气冲冲的云琴：“你......你打我？”
    云琴反手在马嬷嬷另一边脸上又抽了一巴掌：“就是打你！如何？”
    马嬷嬷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捂哪一边脸，不断替换着双手，频频点头，点指着一屋子的人：“好......好......你们......”
    马嬷嬷嘴里着，脚步往后退去，似是要退出去打报告。
    凌霄霄对自己的侍女们使了个眼色。
    侍女们心领神会，上前七手八脚就将人按在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