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霄拉着胡夫人叙话了一番,赵夫人微笑着,上下看着凌霄霄,眼中尽是慈爱神情。
凌霄霄察觉后笑道:“夫人为何这般看着本妃?”
胡夫人闻声也回过神来:“你瞧我,光顾着跟娘娘叙话,倒事慢待了夫人了。”
赵夫人摆摆手:“胡夫人不必如此客气。看着胡夫人与自己的女儿这样亲热,我也真是羡慕得紧。可惜我命中没有贴心的女儿,只有东炳这么个混子。”
凌昭音此时忍不住插嘴:“夫人误会了,娘娘是我的庶姐,不是母亲亲生的呢。母亲的女儿只有我呀,母亲是不是?”
胡夫人不去理会凌昭音,只深深看着凌霄霄道:“今日叫娘娘回母家没有旁的事,娘娘就安心待一会儿。妾身备了些娘娘从前爱吃的果子,待会儿给娘娘带回去。”
凌霄霄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正是呢。外头都道我如今攀了高枝儿,有事求到我面前的不知有几车。旁人顾念家,抬举我夫君一声王爷,可背地里谁不啐一口骂一声登徒浪子,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办成什么事。在座的都是亲人,想也不会这般为难我。”
凌腾达面色有些难堪,不满地看着胡夫人:“今日是有事同娘娘商量的,夫人别多话。”
凌霄霄睨了凌腾达一眼:“父亲,本妃方才了,本妃一介妇人,帮不上什么忙。”
凌腾达微微面露不悦,凌昭音鄙夷地看了凌霄霄一眼:“父亲,女儿就,不必费那力气与姐姐商量了。横竖女儿要嫁人了,女儿定会好好帮扶父亲的。这庶出女儿哪比得上嫡出女儿亲近,何况......”
凌昭音话锋一转,看凌霄霄的眼神更加得意起来:“娘娘了不起只是个平昌王的侧妃,女儿将来可是太子妃呢。”
凌霄霄心中微动,看了一眼跟着自傲起来的凌腾达:“女儿从前嘱咐父亲为官谨慎的话,看来父亲是浑忘了。”
凌腾达撇了撇嘴:“这也不是为父用心钻营来的,实在是你妹妹命数该然,相国寺里烧香,竟撞上了三皇子。”
胡夫人轻轻咳了一声:“老爷,慎言。女儿家抛头露面,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凌霄霄勾勾嘴角,用脚想也知道,凌昭音定是蓄意接近,利用自己腿脚上的不便,顺势就倒在了三皇子怀里。
凌昭音娇嗔地看着胡夫人:“母亲,怎么能这么女儿呢。女儿向来十分自重,若不是那日雨路滑,女儿的腿又没好全,怎么会摔在三皇子......哎呀呀,真是羞臊人。”
凌昭音着着,捂着脸跺了两下脚。
云琴白了凌昭音一眼:“腿没好全还不在家老实呆着,下雨儿跑出去,谁不知道你的用意一般。”
凌昭音最喜欢看凌霄霄生气。凌霄霄不话,她的贴身侍女生气也是一样的,不怒反笑道:“你羡慕啊?要不趁你主子年轻,再收拾些脸面投一家高门去,总比在家守一个来子的活寡强。”
云琴气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刚要出言斥骂,凌霄霄就伸手挡住了她:“我道凌姐吃了一番教训,还能话办事聪明些。没想到那顿板子竟打在了凌姐脑子上,人越发愚蠢了。”
凌昭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得意摇着扇子:“你不必事事端出长姐的派头来教训我。等我过了门儿,无论长幼还是位份,自是比你高出一截的。起来还多亏了凌妃一顿板子,竟成了我与三皇子的媒人,先前的事,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凌腾达似是欣慰地看着凌昭音:“音儿越发成材了,你们姐妹手足就是要这样互敬互爱,互相扶持,今后咱们家才能蒸蒸日上。”
凌霄霄不欲再跟凌昭音这等蠢材多言,微微笑着看着凌腾达:“既然凌姐已经定了婚事,父亲还要与本妃商量什么?”
凌腾达还没话,赵夫人此时开了口:“是妾身想见见娘娘。”
凌霄霄略有疑惑地看着赵夫人:“本妃与夫人,并不相识。”
赵夫人从容点点头:“话虽这么,可娘娘从前在闺中,与犬子是好友,妾身时常听东炳念叨起娘娘,虽未见过娘娘,可也早有耳闻。”
凌霄霄打断了赵夫人话茬:“从前之事都是年少懵懂,只是偶有来往,有过几面之缘。旁人传得乌七八糟的也就罢了,夫人是明白人,很不该人云亦云。”
赵夫人见套不成近乎,面色也微微板起了几分:“娘娘得正是。妾身也只是听过娘娘,没有旁的意思。”
凌腾达似乎有些耐不住了,在椅子上微微调整了坐姿,偏向了上座的凌霄霄:“娘娘,赵夫人此次来的意思,一来是替三皇子问亲事,二来么,就是知会娘娘一声。”
凌霄霄默默伸手拿过茶杯,缓缓吹着。
赵夫人见凌霄霄不话,不知其意,以为凌霄霄是在等着他们往下,于是赵夫人接着道:“娘娘是聪明人,自该知道朝中从来都是环环相扣,将来凌家先后两位女儿都嫁给了皇子,如此先机,可不能白了旁饶。”
凌霄霄慢慢喝着那杯茶,还是不语。
赵夫人看了凌腾达一眼,凌腾达点点头,又朝凌霄霄道:“臣从前没替娘娘多打算,是臣的不是。可如今你身在皇门,凡事心翼翼,臣真是心疼得紧。娘娘年少不经事,哪知道这些利害。现在王爷虽然没有与什么势力伙着,可王妃娘娘是谢家人,王爷以后必定会投靠谢家。”
凌霄霄将茶杯搁在桌子上,抬眼看着凌腾达。
凌腾达趁热打铁:“臣早就知道,王爷对娘娘十分爱重。可万一有朝一日失了宠爱,王府娘娘是不会放过娘娘的。娘娘若不趁此时多拉拢些势力,今后在王府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凌霄霄将眼神看向赵夫人,终于开了口:“父亲当着谢家的主母,这些话,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赵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凌大人爱女心切,妾身能够理解。今日凌大人的话,我只当没听过。”
凌霄霄深深笑了起来:“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了。父亲是想,本妃若能与凌姐重修旧好,今后咱们凌府就有了两位皇子做靠山,父亲更加没了后顾之忧,从此就可平步青云了,是这个意思吗?”
凌腾达一拍大腿:“臣就!娘娘最为聪慧!”
凌霄霄望着赵夫人:“这可是赵夫人给父亲出的主意?”
赵夫饶脸色更加不自然了起来:“是妾身的想法。”
凌霄霄似是糊涂般问道:“赵夫人背后可是谢家这棵大树,怎么想起委身来给凌府做军师了?”
赵夫人正了正神色:“有些事,妾身家的主君不好当面与凌大人清楚,因此才派妾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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