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凌霄妃》第九十八章 自以为是

    京中坊间最近流传的,除了平昌王府里一个戏子死里逃生的事,便是皇上要立太子的事了。
    凌霄霄回母家时一路上听着,百姓们口中谈论的,除了“常相思”就是“三皇子”。
    “你听了吗?常相思要排一出新戏,的就是他在王府里那半月发生的事。”
    “嗨,那有什么可看的。你还不知道吗?万岁爷要立太子了,你猜是谁?”
    “是谁也不会是你我,操心那个做甚。等新戏出来,我抢两张票,带着我的喜娘去看。你不去?”
    凌霄霄一路听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母家门口。
    以从前的身份,凌霄霄是不能走自家正门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凌霄霄的轿子在凌府门口一停下,七八个使唤人就围了上来,又是作揖又是寒暄,更有个老妈子撅着屁股等在了轿门前。
    凌霄霄一掀开轿帘子,就看见那婆子脸盆大的屁股杵在那,先是愣了愣:“这是做什么?”
    婆子回头一笑:“姑娘不认识老奴了?老奴是崔婆子,从看着姑娘长大的呀。”
    崔婆子原是宋姨娘身边的老妈子,从前没少欺负过凌霄霄,经常私自将凌霄霄的吃食换成清粥,将大鱼大肉都拿给自己的孙子吃。
    那时的凌霄霄还是个人畜无害的软蛋,得知后气得脸通红,找到崔婆子想与她理论。
    可是崔婆子只看着自己吃得满嘴流油的孙儿,翻着白眼道:“大姑娘这话得好没道理,什么叫我偷的?我见姑娘身量纤纤,吃了这些大荤还不得闹肚子,我这可都是为了姑娘好。”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见凌霄霄如今得势,恐她会回头报复,急着来献殷勤了。
    凌霄霄在轿子里环视了一周其他人,都是满脸殷牵
    凌霄霄对于前主的记忆不十分多,但想也知道,如今这起子人,定都是从前的罪过她的。
    “姑娘,老奴背您进府,这外头地脏,姑娘的脚比老奴的脸还金贵,哪能沾了脏东西。”崔妈妈俯身撅着,好不殷勤。
    凌霄霄心里升起一股烦腻之感,掩着鼻子抬腿蹬了崔婆子一脚:“太臭。”
    崔婆子一个趔趄就向前摔去,扑在地上差点戗了脸。
    云琴白了一眼崔婆子:“便是这家的主人见了咱们娘娘也得尊称一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姑娘姑娘地唤个没完,你们凌府还有没有半分规矩?”
    崔婆子忍下心里的怒气和窘迫,起身拍拍土赔笑道:“奴婢看着娘娘长大,原是叫习惯了,一时转不过来。”
    凌霄霄冷声启唇:“本妃倒不知,本妃从前在家中如此众星捧月,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看着本妃长大?本妃可不记得,从前有这么多人伺候在旁,便是一口热饭都要自己架火来烧,可担不起你们的服侍。”
    凌霄霄边边环视着那些仆役,完就将轿帘撂了下来。
    仆役们面面相觑,纷纷心虚地低下头去。
    云琴闻言更是凝起眉来:“滚滚滚,你家老爷呢?我们娘娘来了也不出府相迎?要你们在这献什么殷勤,去叫你家老爷出来。”
    云琴完,仆役们就四下逃回府里去,高声喊着:“凌妃娘娘驾到!”
    景念眯眼看着凌府的大门:“凌大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娘娘如今是他的主子了。”
    凌霄霄冷哼一声:“他每日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岂会不知这些利害?又是来敲打我罢了。今日叫我回来,只怕又是有什么事了,先叫这些从前欺负我的人来,可不就是给个下马威?”
    景念不解:“既然有事求娘娘,为何还要如此做派?”
    “一个吓唬吓唬就能用的人,何必心待着,白费那力气?”
    “他从前在王府里吃了教训,还敢如此行事?”
    凌霄霄微微靠着轿壁长叹:“自以为是的人,你给了他什么教训,他都心存侥幸。况且那顿板子不是打在他身上,他如何知道疼。”
    景念点点头,一眼看到了有些害怕般的妙绿:“这是怎么了?”
    妙绿有些打颤道:“崔婆子......崔婆子从前打过奴婢。”
    原先欺负凌霄霄的刁奴没事儿就去她那找茬,念着庶女也算是个半个主子姑娘,她们不敢做的太过,便一有什么就打妙绿,权当是教训了凌霄霄。
    妙绿一见到她们,便想起从前落在她身上的巴掌板子,不由还是有些害怕。
    景念皱起眉头来,有些心疼地看着妙绿。
    云琴一拍大腿:“这起子人!敢打我们妙绿丫头!给我等着!一会儿我就帮你还回来!”
    凌霄霄掀开轿子的窗,失笑看着云琴:“你打算怎么还?”
    云琴朝凌霄霄眨眨眼:“娘娘放心,从前欺负娘娘和妙绿的,今日一个都跑不脱。”
    过了片刻,凌府里匆匆奔出来一个厮,到了轿子跟前儿,厮谄媚道:“娘娘,老爷就在前厅恭候,请娘娘贵步前去。”
    凌霄霄没有半分感情的声音在轿子里响起:“走。”
    赝头恭谨等着凌霄霄下轿子,可谁知轿夫抬起轿子就要折回去。
    厮心中疑惑,怎么半没动静,抬头一看,轿子已经走出了三米,连忙催动脚步追了上去,跟在轿子旁边讨好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刚来就要走?”
    轿子里没人应声,厮有绕到景念面前:“这位姑姑,凌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王府里有事?”
    景念目视前方端正走着,似是眼前无人一般。
    厮无奈,又跑到了一个轿夫旁:“这位大哥,府门在方才那头,大哥可是走错了?”
    络腮胡子的轿夫粗声大气道:“去去去,没见我们娘娘生气了!一边儿呆着去,别在这吵着贵人了。”
    厮急得快哭出来了:“好么样儿的娘娘怎么突然动气了?可是奴才错什么了?奴才打嘴,打嘴。”
    厮着在自己脸上虚打了两下。
    轿子里还是没有回应。
    眼看着轿子越走越快,离凌府越来越远,厮哭丧着脸又道:“娘娘就赏下句话来,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奴才没法儿回啊。”
    轿子里终于懒懒地有了回音:“你去告诉凌腾达,本妃不是他召之即来的手脚,若是这个态度,大的事也免开尊口吧。”
    “娘娘,咱们老爷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要不再等一等,奴才这就去回话。”
    凌霄霄没再话,云琴随着轿子款步走着,慢条斯道:“那是你们凌府的事。我们娘娘金尊玉贵,哪有功夫在这等个没完,方才肯等片刻已经是顾念从前的零星恩情了。你们老爷还真当我们娘娘这么好的脾气秉性?再等,等到你娘老子入土吗?”
    厮再不出话来,停下脚步,看着渐行渐远的轿子,垂头丧气转身回到了凌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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