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交集》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梓琪病

    陈巍然家自从陈利、李娟先后生病入院，后相继痊愈出院后，老两口和几个子女各自太平，生活小悲小喜，但没有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过得也算平静。
    老天时雨时晴，天空时阴时阳，寒来暑往，季节就在树木的年轮和花草的凋谢中，悄然滑向前。
    说话间，已是2017年的冬季了。
    京市的冬天，分外寒冷。
    大街上，老人们裹了厚厚的羽绒服，戴了各色各样的帽子，围巾套得密不透风，手套也套上了，全副武装，包裹得如粽子一般，揭开一层还有一层，翻开一层仍然还有下一层。
    年轻的姑娘小伙，要风度不要温度。
    姑娘们穿着裙子，腿上穿了条薄丝袜，外面套个毛绒大衣，或者毛外套，一边呵着气，一边搓着双手，在冷风中冻得簌簌发抖等车。
    小伙子呢，穿件毛背心，外面穿件稍微厚点的外套，即使冷得打颤，喷嚏不停，也力图保留男子汉应有的气度，努力挺直脊梁，不让自己弯腰驼背冷得像头熊。
    陈材加班很晚，开着车从车站经过，看到大街上9：00多钟还在等车的人群，不觉心生一丝怜悯。
    每个人活着都挺不容易的，好像，就没有太过容易的生活。
    舒舒服服过辛苦生活，忙忙碌碌过轻松生活。
    这句话听起来像悖论，其实却道出了生活的实质。
    譬如蜜蜂，到处“嗡嗡嗡”采花盗蜜，辛辛苦苦之后，收获的必然是琼浆甘露。
    倘若不如此，那便只能坐而等死。
    一直到10：30，陈材总算将车停到车库，穿过地下车库几个拐弯，乘直达电梯到了家门口。
    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静悄悄的。
    到主卧一看，老婆李梓琪正合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陈材不以为意，到书房看了看，书房开着暖气，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把刚从外面带着一股寒气的陈材，在强烈的冷热交替中，熏得退后一步。
    两个孩子就在暖烘烘的书房里，安静写作业。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啦，这么晚还在伏案疾书，是不是早些时候偷懒了，现在将功补过呢。”
    “不是，爸，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特别多。老师说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苦战一个多月，争取期末取个好成绩，欢欢喜喜回家过大年。”
    嘉嘉头也没抬，边回答边写。
    “那好吧，赶紧写，写完了早点洗漱上床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去上课。”
    两个孩子没有应答，只顾低头“沙沙沙”急速写作业。
    陈材轻手轻脚出来，关好门，回到主卧。
    “老婆，今天这是怎么啦，不是一向洁癖，不洗澡不换干净衣服，禁止上床？”
    “老公，你回来啦。”
    李梓琪仍然没有翻身，继续背对着陈材，身体一动不动，就像跟人赌气一般。
    陈材发现了不对劲，走到床边，一把扳过李梓琪的身体，轻声问道：
    “老婆大人，您今天到底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
    没曾想，面对的李梓琪，双目泪流，眼神悲戚，一头扎进了陈材的怀里，小声啜泣着：
    “老公，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把我说糊涂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梓琪头依然埋在陈材怀里，手紧紧抓着后腰上的衣服，回应：
    “单位年底组织体检，我被检查出来肝上有肿瘤，医生说良性恶性还不可知，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肝上有肿瘤？每年体检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了个肿瘤？”
    “以前每年体检也有肿瘤，不过体积不是太大，医生说不用在意，多观察就行了。没想到，今年体检的时候，医生就说这个肿瘤已经变大了，最好详细检查良性恶性后，实施切除。”
    “啊，怎么会突然变大？会不会跟你爸你妈贪污入狱有关，积劳成疾？”
    转念想一想，现在不是追究成因的时候，而是解决问题的时候，陈材又跟李梓琪交待：
    “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京市医院仔细检查一下，那里有不少肿瘤方面的专家。老婆，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事的，估计就是个良性肿瘤，切除即可。”
    李梓琪心里无限担忧，未置可否，继续偎依在老公怀里，寻找依靠和力量。
    陈材劝慰半天，让李梓琪放宽心，明天检查便知分晓。
    当晚，夫妻两个直到12：00才躺下。
    睡到半梦半醒，那条蛇毫无征兆突然出现了，蛇头左摇右摆着然后定格在正对陈材的中间，眼睛晶亮注视着陈材：
    “陈材，不用担心，这是老天对你家庭的一次小考验，定会化险为夷，平安无虞。”
    简单说完这句话，蛇就摇头摆尾着消失了，把个半夜惊醒的陈材，吓了一脑门冷汗。
    反正被吓醒，暂时也睡不着，陈材索性头枕双手，瞪着眼睛想李梓琪的事情。
    “蛇每次托梦都很灵验，想必这次，也是托梦来了。这么说来，老婆的肿瘤应该是良性的，不会有性命之扰。”
    如此这般寻思下来，心里就松快起来，不一会，再次进入了梦乡。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闹钟“叮铃铃”响，才从酣梦中起来。
    起床边穿衣服，边劝告李梓琪：
    “老婆，我昨天做了个梦，你这病没事，肯定是良性，切除就好了。”
    “一个梦，你也信。人家还说了，梦往往反着来，说不定正好相反。奇怪了，你一个堂堂知识分子，怎么会对一个梦如此笃定无疑。”
    “你信我就是，肯定是良性。我这个梦，灵验得很，几次梦里出现的情况，最终都成为了现实。”
    “是吗？我倒是来了兴趣，等今天检查完，咱们就来检验一下，你的梦到底灵还是不灵。”
    夫妻两个快速穿衣起床，陈材做早餐，李梓琪催两个孩子起床洗漱。
    不一会，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到早餐桌前，开始吃早餐。
    早餐熬了小米粥，煮了两个大玉米，四只鸡蛋，一人一杯热豆浆，还有一个橙子果盘。
    “杰杰，嘉嘉，你们两个快点吃，吃完了爸爸妈妈一起送你们去学校。”
    “爸，今天是啥待遇啊，您老亲自送我们上学？”
    “别贫了，赶紧吃。今天爸爸妈妈有事出去，顺便一起送你们去学校。”
    早餐吃完，夫妻两个先送双胞胎到学校，然后调转车头，往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陈材预约了一个知名老专家看诊。
    老专家看了体检结果，又听了夫妻两人的讲述，便开言：
    “这肿瘤大小、长势，跟人的身体免疫力、心情、睡眠和饮食有很大关系。听你们说，家中这几年发生了变故，我估计，应该是这变故导致了精神压力过大，睡眠不好，心情不畅，最终助长了肿瘤生长。肝上的肿瘤呢，一般良性居多，当然，也有少数恶性。这样，我安排你们先去做个CT检查，基本能判断良性恶性。如果还不能判断呢，就在肿瘤手术的时候，进行肿瘤快速活检。”
    “好的，谢谢医生。”
    道谢完，两人按照要求去拍CT。
    CT等的人比较多，两人就坐在等候区，等候叫号。
    李梓琪的手，一直紧紧抓着陈材的手，手心冒汗，但是却冰凉，明显紧张所致。
    陈材反手拍了拍老婆的手，安慰道：“别紧张，我跟你打保票，肯定是良性，人家医生都说了，肝上的肿瘤，良性居多。而且，我还做了那么个梦，也暗示是良性。”
    忐忑不安中等了10多分钟，总算轮到李梓琪做CT了，陈材微笑着鼓励老婆：
    “放轻松，肯定没事。”
    CT拍得还是挺快的，不到10分钟，李梓琪就出来了。
    被告知，过半个小时后，到取片区取CT成片。
    李梓琪又在惶恐惊惧中苦捱了半个小时，时间一到，夫妻两个就飞奔过去，拿了片去找专家。
    专家仔细研究了片后，很肯定地说：
    “不用担心，这是良性肿瘤。考虑到肿瘤已经比较大了，我个人建议切除，防止以后病变。”
    李梓琪惊喜异常，跟陈材相视一眼，夫妻两个会心一笑。
    “医生，没问题，麻烦您帮我老婆安排手术吧。这下，我老婆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样吧，这个手术不是我做，你们先回去，等医院手术安排通知。”
    两人跟医生道过谢，手挽手朝医院外面走，李梓琪想起陈材说的梦，好奇地问老公：
    “老公，你这梦果然很灵验呢。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材便依言将出生前老妈李娟遇到蛇，自己提拔时遇到蛇出现在梦里，以及老丈人出事后，蛇进入梦里托梦，还有昨天蛇告知李梓琪肿瘤良性的事情，和盘托出。
    “不会吧，这么神奇，这蛇有灵性啦，而且跟你有渊源。老公，看来你是特异高人，能通过梦里的蛇，未卜先知一些凡间之事。”
    李梓琪一脸崇拜看着陈材，仿佛他果真天赋禀异，超于常人。
    “那就奇怪了，你家里其他人的事情，比如你兄弟姐妹，还有父母，怎么蛇没有梦里提示呢？”
    “我私下揣度，可能跟距离有关系。距离越近，磁场越强；距离越远，磁场越弱。所以，蛇不能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消息托梦于我。”
    李梓琪恍然大悟，感到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符合逻辑。
    “老公，我太荣幸了，有你这么一个世外高人守在身边，保护我和孩子们。”
    “别开玩笑了，什么世外高人，我不过跟你一样，肉胎凡身，普通人一个。再说，你跟我朝夕相处，又不是不知道。说白了，可能就是跟这条蛇有点通灵而已。”
    检查结果出来，发现是良性，李梓琪的压力烦躁一扫而空，专心等待手术通知。
    过了两天，医院通知，手术在一个星期后进行。
    关于李梓琪的手术，陈材在是否通知父母和兄弟姐妹之间，举棋不定。
    最终决定，还是手术后打电话报个平安就行了，免得父母跟着一惊一乍，寝食难安。
    转眼一个星期后，手术时间到了，陈材陪着李梓琪到医院切除肿瘤。
    肿瘤切除也不是什么大手术，一切如蛇预言，顺利非常。
    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两个小时，李梓琪便安然无恙推了出来。
    为了防止意外，陈材要求在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才万无一失出院回家静养。
    然后，依次给爷爷奶奶、自己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打电话说了此事，轻描淡写，表示雨过天晴，无须挂心。
    这个手术，是发生在陈材自己小家庭里的第二次大的变故，无惊无险度过了。
    那蛇，还真是如灵媒一般，每次预言皆合事实，这让陈材震惊不已。
    “难道我真是那条蛇托生？”
    在百思不解的疑惑中，陈材继续着人世间的悲欢交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