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油朋克》第一百九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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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师提着煤油灯，缓缓朝绿光消失的方向走去。
    橘黄色的灯火缓缓移动着，很快，在他的前方映照出了一个双手抱膝，侧躺在地的瘦小身影。
    看着失去意识的拉里·巴伦，巫师发出了一声冷笑。
    “居然能够遇到一只刚刚附身，还很虚弱的‘远古恶灵’……真是‘卡姆神’保佑！哦……不对，”他转过头，伸出食指逗了逗肩上的猴子，“不对不对，什么‘卡姆神’保佑……我们明明已经被逐出部落了，不是吗？”
    巫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那只能说……是‘卡姆神’瞎了眼了……”
    说完，他“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
    远古恶灵？
    伊西多握着左轮的手稍稍松了松。
    所以说……
    导致拉里·巴伦意识分裂的原因，是因为“远古恶灵”的附身？
    他想了想，放弃了直接开枪的打算。
    远古恶灵……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所以他打算再等一等，等到巫师和附身拉里·巴伦的恶灵斗上一斗，然后在看情况出手。
    这个巫师貌似和“祈灵会”有些关系，在对付灵体方面应该有一套。
    “等我们把这个‘恶灵’吃掉，祈灵会里那个叫‘伊利亚’的老家伙，就不敢再瞧不起我们了……”
    巫师淡淡地说道，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真的在和猴子说话。
    “对了！还有把我们赶出部落的大祭司！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会遇到如此‘鲜美可口’的恶灵呢！
    “所以我们一定要回去‘谢谢’他啊！”
    ……
    “谢谢”在这人嘴里果然不是什么好词，他刚刚还说要谢谢我来着。
    伊西多在黑暗中瘪了瘪嘴。
    远处。
    巫师蹲下身子，跪坐在地，从腰间取下了一支青灰色骨笛，以及一面很小的皮鼓。
    骨笛不长，大约只有半赫尺的样子，表面钻了七个小孔。
    这是岛屿人部落中比较常见的一种祭祀用具，通常由大型鸟类的翅膀骨制成。
    相较于其他动物，鸟类为了减轻自身的重量，骨骼中空的比例要更大一些，本身就是制作这类乐器的绝佳材料，再加上岛屿部落的信仰崇拜相对原始，对生灵制品有一种独特的偏好。
    因此即使能够从进入部落的商队那里换到声音更加华丽、精准的金属长笛，他们也依然坚持使用这种最原始的乐器。
    皮鼓也是同理，一些极端的部落，甚至会用人皮来制作鼓面。
    巫师先将皮鼓摆在膝盖前，再用双手的大拇指夹住骨笛，然后跪坐着的身体前倾，掌心向前，做出了跪拜的动作。
    重复三次之后，他右手翻转，变换成吹奏骨笛的动作。
    巫师鼓着两腮，均匀的气息有控制地从肺部涌入青灰色的骨笛内部，同时手指开始在孔洞表面不断按压。
    ……
    “嘟~嘟~嘟嘟~嘟~”
    略微有些尖锐的笛声在空旷的地下矿井里响起。
    巫师肩膀上的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肩膀爬了下来，开始手舞足蹈地绕着昏倒在地拉里·巴伦转起圈来，像是某种搭配仪式的舞蹈。
    限于制作工艺和材质，骨笛的声音并不悦耳，音准方面也有些问题，但就是这种原始的声音，搭配上粗犷的演奏方式，让伊西多的脑海产生了一幅远古先祖在苍茫大地上驱赶着猎物的画面。
    “嘟嘟嘟~”
    笛声陡然高亢，地上的转着圈的猴子也愈发癫狂，它张大了嘴，尖锐的牙齿外露，并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巫师突然深吸一口气，右手松开骨笛，在保持肺部的空气均匀送出的同时，右手开始在膝前的皮鼓上敲打起来。
    骨笛在失去按压的情况下发出了音调不变的长音，地面上的皮鼓被用力地敲打，发出的“咚咚~”声沿着地面传出去很远。
    巫师不断加快着敲鼓的频率，伊西多脑海中的画面也跟着改变，乐曲之中，人类先祖已经将猎物团团围住，马上就要掷出手中的长矛，将猎物杀死。
    而与此同时，围着拉里·巴伦转圈的猴子停了下来，原本已经张开了的嘴再一次撑大。
    一团淡绿色的光雾从猴子的口中缓缓飘了出来。
    那光雾在空中慢慢变形，化作了一位手握石斧，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皮裙，脸上涂着油彩的岛屿部落战士。
    这“战士”凝聚出形态之后，开始双手挥舞石斧，在空中绕着拉里·巴伦奔跑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团淡绿色的光雾从猴子的口中喷出，一个手持长矛，发间插着鸟类羽毛的岛屿人形象显现了出来。
    和之前一样，这位岛屿人战士也开始绕着拉里·巴伦奔跑了起来。
    ……
    这些……
    难道就是这位巫师之前吞噬的灵体？
    按照之前巫师话中的意思，他似乎能够将吞噬掉的灵体转化成自己的助力。
    而眼前的一幕看起来很符合这一点。
    伊西多牢牢关注着远处的变化，等待着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
    ……
    随着巫师敲打皮鼓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团又一团光雾从猴子的口中吐出，其中大部分都变成了岛屿人战士的样子，剩下的一些则凝聚成野兽的模样。
    有巨大的苍鹰，也有犬齿外露的四足猛兽，无一例外，全都是凶猛的掠食动物。
    在猴子吐出了十二只灵体后，巫师五指张开，按在了鼓面上。
    皮鼓表面发出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那只猴子也闭上了撑开的嘴，虚弱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巫师的右手按上骨笛。
    尖锐苍凉的声音一变，变得愈发刺耳起来。
    空中的灵体开始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快到几乎连成了一片绿色的环形光幕。
    于此同时，光幕的下方。
    一道黑灰色的影子从拉里·巴伦的身体里缓缓抽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巫师脸上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激动，但是口中吐出的气息依旧平稳，狩猎的乐曲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然而……
    意外总是会在关键时刻降临！
    灰黑色的影子突然一分为二，灰色的那部分留在了原地，分出的那道黑光冲出光幕，穿过了巫师的身体，朝着伊西多激射而来……
    卧槽！
    伊西多骂出了一句母语。
    着黑光他太熟悉了……
    是寂灭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