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凤舞七星寂》第六十五章 王宫密谈

    “你说谎。”回到房内,君书钰忍不住拆穿凌墨吟,“你说谎的时候从不敢看人,他既没死,你又何必这样瞒她?”凌墨吟一笑,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还是你了解我,不过此事现在还不可让她知道。”“为何?”君书钰不解的偏了偏头,见他这样子凌墨吟觉得分外可爱,箍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紧,“我给他安排了别的任务,让他在暗中助她。她若知道了太易暴露。”“看染儿如此,着实有些不忍心。”君书钰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双手覆在他手上。“染儿不是因情误事的人,她的心志,非常人能比。”凌墨吟埋首在他颈间,贪婪的吸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这与心志并非是一回事……”君书钰正说着话,凌墨吟轻轻吻了一下他光洁的脖颈,却换来一记肘击,“啊!”凌墨吟吃痛松手,还顺带着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揉了揉胸口。君书钰拉了拉领口整理了一下衣袍:“青天白日的,你休想。”
    入夜,风戚染换了夜行衣,躲过在屋顶巡视的叶唐,一个闪身跃进了君书钰房间。此时凌墨吟正靠在软榻上将君书钰圈在怀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悄悄话。突然有个一身黑的大活人闯了进来,凌墨吟压掌翻身越过君书钰,以指为剑点在来人咽喉。“怎么回事?”看清来人凌墨吟放下手皱眉问道,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解风情了,大晚上的闯人家卧房。见师父面色不好,戚染低头道:“打扰师父和七哥休息,实为徒儿的不是。”
    “染儿来。”君书钰没有理会凌墨吟,拉着戚染在桌边坐下,“可是有事?”戚染点点头:“确是有事。”
    三人熄了烛火商议一夜,待天色泛白戚染才悄悄离开。以至于凌墨吟一觉睡到了正午时分,用过午膳苏明颜给凌墨吟治伤,风戚染和君书钰站在门外,她从没见过七哥如此担忧的神色,往日不管何种遭遇,他皆能谈笑自若,今日却神情紧张坐立不安。“七哥不必担心,不过是些旧伤,有明颜在大可放心。”戚染安慰道。“很疼吧?”君书钰喃喃着,“方才你执意叫我出来,我便知道了。纵是如此,他决定的事情是谁也拦不住的。”
    戚染心中暗暗一叹,七哥这样的人物,也有今日这般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时候。两人在门外站到日落西山,夕阳余晖将尽,房门终于开了,君书钰忙上前问道:“如何?”“王爷放心,只需好生休养定期换药即可。”“多谢!”说罢君书钰便急急进门去看凌墨吟了。“你神色疲惫,可是有什么不顺利?”戚染推着苏明颜往回走问道。“没有什么不顺,只是前辈一直忍着不出声,颇为辛苦。”戚染点点头,她自是知道是何种疼痛的,“这几天我有件事需要你做,万要保密任何人都不可说。”
    第二天傍晚,戚染与君书钰一同进宫参加云胥王的寿宴,酒过三巡,云胥王退场,君书钰已有些醉态,“七哥?七哥?”见君书钰眼睛渐渐闭上,戚染晃了晃他的肩膀,君书钰勉强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目光已有些呆滞了。“送七哥先回去。”风戚染吩咐道,待王府的人与君书钰离开,她走到门口时看了一眼管事太监,低声道:“外臣有要事相禀。”说罢出门,假装欣赏月色站在不远处回廊下。管事太监闻言神色微变退出了殿中,不大一会便回到回廊:“陛下吩咐,奉安公主远道而来,命老奴引公主瞧一瞧我云胥的王宫盛景。”风戚染跟着他东游西逛,最后来到一座偏僻的宫院,门口仅有一名太监值守。“公主请。”他示意了一下前面亮着烛火的屋子便退下了。风戚染推门进去,上前见礼道:“外臣见过陛下。”
    风戚染环顾四周,房内只有云胥王一人,“云胥王好魄力。”“此处乃云胥王庭,本王乃云胥之主,公主亦是聪明人,自是不会做傻事。”云胥王笑着道,他面若春风,无一丝担忧之色。“那是自然,外臣为尧华使臣,自以国体为重。”风戚染也笑着道。二人故作和煦的寒暄后云胥王问:“不知公主有何要事?”“听闻陛下要对七王爷动手?”风戚染依旧语气温和,云胥王却不再春风拂面,冷笑道:“公主是来当说客的?”“陛下也说了,外臣是个聪明人,又如何会行这样的蠢事呢。”“哦?”云胥王颇有兴趣的眯起了眼睛,“那是何意?”“七王爷势力遍布云胥,乃云胥真正掌握实权的人,陛下尚在他的股掌之中,想要对他动手,难。况且外臣的师父此时也在王府中,陛下想要动他,更是难于登天。但,”风戚染顿了顿,故意吊了吊他的胃口,“外臣与七王爷交情匪浅,想要下手,易如反掌。”云胥王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微微皱眉凝视着风戚染:“公主莫不是在与本王说笑吧。”尧华奉安公主与云胥七王爷交好,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陛下不必怀疑,”戚染依然面色如常,眸中不见一丝波澜,“外臣先为尧华长公主,统兵之帅,后才为七王爷之友。”云胥王未接话,戚染接着道:“说来外臣与七王爷的情谊,皆因师父而起,七王爷可是外臣与云胥结成联盟最合适的人选,顺水推舟,外臣自然愿与他为友。然近日外臣听闻,陛下隐忍多年却此时想要动手,想必是有了靠山。”云胥王神色微变,但仍未松口:“公主说说看,本王有了什么靠山。”“能给陛下做靠山的,必然也非一般人,有能力有心思搅动云胥朝局,且可以从中得利,陛下的靠山,来自北奕吧。”云胥王神色缓和了些,笑道:“奉安公主好手段,不过,这恐怕是从我那七弟那里听来的吧。”
    “陛下所言不错,北奕相助陛下之事,外臣的确是从七王爷处得知。”据七哥所说,云胥王幕后之人行踪非常隐秘,前些天戚染抵达昙城之前,他安排在云胥王身边的人在其寝宫撞见一个黑衣人,此人鞋面上刺着一朵白梅,此信息传到他耳中的当晚,那名宫人就被暗杀了。君书钰自然知道,风戚染和风颜珏曾遭刺杀,刺客的鞋面便是刺着白梅,而那场刺杀的主使者岳天禄,是北奕的人。“那为何,公主不与七弟一起来对付朕呢?”云胥王一边笑着,一边盯着风戚染,“若是如此,七弟登位,岂不是对你更有利。”风戚染从容一笑:“陛下久居帝位,自然明白,这一国之主,没有朋友,况且他对外臣知之甚多,若真是七王爷登位,绝不会如陛下这般好控制……”“你!”云胥王被人如此贬低,怒不可遏,但因确是事实,他也想不出话反驳。“陛下不必动怒,外臣就事论事罢了,到时候外臣面对七王爷和北奕王,实在是不好过。况且,想要彻底解决陛下和北奕出谋划策之人,非一朝一夕之事,北奕现在虽然只是帮陛下夺权,但无利不起早,北奕王也不是大善人,陛下一定是有所承诺吧。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尧华如今可说是腹背受敌,所以此刻争取陛下,才是解燃眉之急。”风戚染今夜所说皆有条不紊,对答从容,无一丝窘迫无措之态,眼神坚定毫无波澜,云胥王沉默着凝视她半晌,似乎是想看透她是否真是如此想,“那你能给朕什么,你又想要什么。”“外臣可以将七王爷的命交予陛下,但肃清朝纲、将七王爷的势力清除或是收归己用,是陛下的事,外臣不插手,毕竟,外臣不会帮陛下壮大云胥。”“此话说的直白。”云胥王似是心情突好,大笑道,“那你想要什么。”“外臣要陛下立下国书,云胥从此为尧华附属国,可以不进贡、不朝见,但尧华要驻兵澜州。”“公主打得好算盘,澜州乃是我云胥要塞,边境到昙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云胥王不快道。“云胥与尧华同心,驻军自然会保证昙城安全,陛下可以仔细思量,是否值得。”风戚染作势要走,云胥王道:“等等。”他走到书桌后,依照风戚染的意思写好国书,却未用印,递与她道:“这便是朕的诚意,公主也该让朕看到诚意才是。”风戚染扫了一眼纸上所写,欣然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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