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第51章 小相思篇

    “他说20分钟后到。”代月挂了电话说。
    恭灿再次意识到这人不一般，从上到下看了个顺道，问：“你和监察部的董处长，什么关系？”
    没等代月解释，贺忱替他回答道：“就是我和九春的关系。那是他前小舅子。”
    恭灿震惊的点着头，先是为这位年纪轻轻前姐夫，后是转身瞅自己旁边这位“小舅子”，痛心疾首道：“同样是小舅子，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唐九春抬脚就踹：“…………卧槽恭灿你想死啊！”
    “不好了队长出事了！！”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办公室门外望去，那声音紧跟着一阵慌张的脚步声，韩光把这办公室门大喘气喊：“队长，秦湾桥有人自杀，围了好多人还有记者，刚几个同事先过去了，我赶紧过来！”
    唐九春和恭灿对视一眼，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升起，俩人立刻翻过围着的椅子出来。
    “什么情况？说详细点儿！”恭灿夺门而出，问后面的韩光。
    “是，听说是受害人的妈妈！”
    唐九春立刻阴下脸，前面恭灿更是阴沉的厉害：“受害人的消息不是保密的么？！”
    韩光：“不……不知道什么情况，媒体，媒体一下子都过来了……”
    唐九春此时回头看了紧跟着的贺忱和代月一眼，贺忱明白他的意思，立马电话给洪廷情况，老潘必须知道现在的进展，在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之前。
    而现在这种情况，无疑是加大了侦破难度！
    他们已经到了秦湾桥下，远远的记者被民警门吃力的拦着，摄像机噼里啪啦响，桥两端桥下乌压压全是人，桥下已经有搜救员准备好的船只。
    几个人穿过微弱的一条警戒线，远远的望去，一位崩溃的母亲畏缩在桥边，右手握着一把长刀，另一只手手腕的位置，鲜血不住流下。那母亲对面，谈判员正试图靠近。
    “怎么回事？”恭灿问旁边的警察。
    “二十分钟前，在广场边，受害者失踪的地方，受害人的妈妈——就是这位路女士，忽然拿出一把刀来，路人赶紧拦着，还有人来咱们局里报警。”那民警简要汇报：“我们感到的时候，路女士跑到了桥上，说是为了躲开路人的阻拦，情绪太激动了，割破了手腕！”
    恭灿拿起对讲机：“谈判员那边什么情况？！”
    耳麦里传来回声：“情绪很激动，不要轻易靠近！”
    忽然人群中一个大声的问话：“警察先生，据说绑匪已经撕票了，而且尸体已经找到，请问是真的么？！”
    几个人凛冽的在人群中搜寻，终于，一个黑色摄像机下漏出一张挑衅的脸。
    “是我，警察先生，这里！”男记者挑衅般的在人群中扬起手，在恭灿他们看过去时，趁机按下快门。
    “你是哪家报社的？！”韩光立刻冲过去，“相机留下！”
    “哎警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男记者举起相机再次拍摄一张，后退几步到记者群里，更加大声喊：“大众有权知道真相！”
    忽然记者跟着喊起来：“请正面回答，警察先生？！”
    “绑票是否撕票了？！尸体现在在何处？！”
    “为什么对于绑匪的追踪还没有任何进展？！”
    “受害者家属已经交了赎金，这件事您怎么解释？！”
    “还有……”
    恭灿和唐九春不由惊起来，这情况根本不利于劝解。察觉到人群里的攒动，路妈妈情绪在此崩溃，
    “我的孩子！年年，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她崩溃的嘶吼，双手握住到柄，缓缓向上移动。
    “路妈妈您别激动！”谈判员此时在此试图向前，耳机对后面说：“不好，可能失控了。后面什么情况？”
    “这边交给你了，注意言辞。”贺忱此时用力拍了一下恭灿的肩膀，恭灿赶紧向身后望去，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只见警戒线一抬间，贺忱和代月已经向前过去。
    “警察先生您为什么不敢回答我们的问题！”那个记者再次大声喊，“因为您的失误，才导致现在的局面，您敢承认么？”
    “您敢承认么？”那记者更加大声说：“谁来负责？！”
    “请您回答？！”
    “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群众有权知道真相？！”
    人群一下子被点燃了，情绪全部被带动呼啸，你推我桑的哄然向前，民警门赶紧围成人墙，防护警戒线的最后一个安全线。
    “安静！！安静！！”民警们大声喊，但是这声音完全被躁动的人群淹没。
    “安静！！”一声震耳的厉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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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贺忱问谈判员。
    谈判员摇头，低声道：“根本不让靠近，已经开始准备……”
    “阿姨，您别害怕，我不过去，我们都不过去。”这时传来了代月的声音，贺忱和谈判员对视一眼，原地静候。
    路妈妈再次痛苦的摇头，手上的刀紧握：“不，我只想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阿姨，您听我说几句话好么？”代月立刻停下，手抬起手心向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阿姨，我知道，我知道您现在很痛苦，您很想下去陪那孩子。”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孩子，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母亲痛苦不已，撕心哭喊。
    “阿姨，我明白您现在的感受，您什么都不想要了，因为年年是您的命。”代月再次小心道，语气更加的轻柔。
    那母亲的视线终于落到了代月身上。
    代月此刻更加深切的注视着那位母亲：“我知道您的痛苦，因为我和您一样。一年前，有一个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永远的离开了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您知道我有多想要为他送一束花，想要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么……”他那声音呜咽了，微微颤抖着。
    路妈妈远远的听着……
    “我和您一样想过死，我不想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这一年多来，这痛苦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也将会伴随我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代月再次艰难的开口，手缓缓移向腹部，哀哭一笑道：“阿姨，您知道么？这里，这里不久前曾有一颗子弹，我甚至都希望那子弹能够再偏一些，这样我就可以有理由去陪他了。”
    贺忱此时回头对那边的恭灿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先不要采取行动。同时，贺忱和谈判员一样继续听着。
    “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没办法在明知道那些刽子手逍遥法外，就这么下去见他了。我没办法让那些人就这么站在他曾经站过的干净的土地上，我没有一刻不想亲手抓住他们，我要活下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活着。”代月此时不可闻的轻叹一息，微微平复心绪，很是轻柔试问：“阿姨，选择死很容易，但是我们得活下去啊，您不想看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么？”
    “我……我……”路妈妈恍然无措，手上的刀微微颤抖着。
    “阿姨，您想过年年是怎么想的么？他希望您这样么？阿姨，我也是个儿子，您愿意听听我的想法么？”代月依旧注视着那位憔悴的母亲，缓缓向前走去：“请您见谅，我知道这很过分，但是您知道么？我有多羡慕年年，因为他不在了，有这样爱他的家人思念他为他哭泣，有您这样爱他的母亲为他流泪甚至为他去死，而我死了，我的妈妈，我的家人，他们不会为我难过，甚至没人记得我。”他在此刻停顿了一下，动作几乎不可间的顿住，但是很快继续向前：“阿姨您知道么？就算是这样，我仍希望我死后，我的家人，特别是我的妈妈，我不希望她因为我伤害自己，更加不希望她因为我的离开，而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因为这样我只会更加痛恨自己，因为我无法让我的妈妈笑了，也没有办法为她尽孝了，我无法选择自己何时离开这个世界，却在离开这个世界后深深的伤害了她。”
    那母亲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人，泪水已经滑落，随着血液低落而下，但她手上的刀，缓缓放下了。
    “但是阿姨，您知道么？如果她能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我愿意在地狱里一直一直为她祈祷。”代月目光虔诚无比，笑容温柔可见：“阿姨，我相信年年，那孩子也一样。”
    那母亲喃喃念道：“我的孩子……我的年年……”
    “阿姨，您看看您的身后，您的家人他们在为您担心，他们在等你回家一起渡过这个艰难的时刻。”代月此刻已经到了路妈妈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更加轻柔道：“您再看看我的身后，我们的同志，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们已经有了线索，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会让那些凶手绳之于法，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路妈妈向远处稍微的人群望去，那些人，那些蓝色制服的人，正在安抚那边的记者和人群，他们又在焦急的留意这边的情况。
    “阿姨，年年的照片一直在公安局里，那个孩子，他还躺在那里不得安息，他在等您接他回家……”代月此刻伸出手，轻声道：“阿姨，把刀给我好么？”
    “不……不……”路妈妈手上的刀终于放下，再次悲痛落泪。代月趁机握住刀锋，另一只手揽住这个伤心妈妈的肩膀。
    终于，那把刀随着路妈妈在代月怀着缓缓蹲下，而落在地上。路妈妈失声呼喊：“我的年年……我的年年……”
    贺忱和谈判员赶紧上来。
    “已经控制住了。医生赶紧过来。”谈判员耳机报告情况，申请复杂的看了一眼代月，在他怀中接过这个伤心的母亲。
    早就等着的医护人员此刻从警戒线外过来，抓紧时间止血救治。
    贺忱扶着代月起身，帮他把口罩和刚才从唐九春头上摘下来的帽子戴上，拦着他的肩膀走向警戒线外。
    “后面那位妈妈要自杀，那是条人命，而你们看到了什么？”
    出警戒线的时候，贺忱听到恭灿大声说。
    “你们不能放下相机等会再问么？”此时人群中终于有个人发声。
    两人低头远去的身后，一场哄闹终于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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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离人群的地方，贺忱才停下来，低声问揽在怀里的人：“怎么样？想休息一下么？”
    贺忱感觉这个人此刻是那么的飘渺。对，飘渺，就像拦着一束微不可见的光，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这个人好像就快要消失了。
    代月低着头，虚弱的喊了声：“忱哥……”
    隔着口罩的声音出来，更加的含糊和沙哑，贺忱只是更小心的问道：“怎么了？”
    代月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来，微微合开的同时，手心里的血忽然出来淹没伤口，沿着掌纹和指缝流淌而下。贺忱看不清代月的表情，只见他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一个字：“……疼。”
    贺忱的心就被狠狠的砸了一拳，他眼见那只手畏畏缩缩的蜷缩着，一下子握住那只受伤的手，更加用力的拦住代月的肩膀，紧紧的拽着人，大步向车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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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后座内，贺忱小心的为代月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小心包扎。这期间代月异常温顺听话，消毒的时候只小心攒着衣角，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有躲开一厘。
    包扎好后，两人在车里并排坐着，偶尔看看窗外不远处桥上慢慢散去的记者和人群。这期间贺忱一直轻柔的为代月清理手上的血迹，一点点的清理。
    “小时候啊，我爸妈职业的缘故，家里有很多手术刀之类的，我喜欢玩，但经常会划伤手。”贺忱低头继续擦拭血迹：“我妈就总是一遍笑我，一遍帮我包扎。”
    代月稍微侧脸看着他。
    贺忱手上没有停，继续擦拭着，只是良久，轻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现在，只想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