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第34章 小雏菊篇番外2

    他们当天从情人滩回到民宿，民宿大院举行了当地传统的篝火晚会。原本是情歌欢舞，在王为链接手机蓝牙换了首“不同天”酒吧的动感DJ时，满院子的人全部开始了大型蹦迪现场。
    二楼的房间门口，代月双手只在围栏上，魏轻臣站在他的旁边，两个人靠在一起。他们看着院子里昏黄的篝火，看着那些人们手舞足蹈。灰蓝色的夜色下，他们笑意盈盈，将个中欢喜说到尽兴。
    篝火晚会在深夜来临前结束，人们陆续散去，村落很快安静下来，只有阵阵蝉声诉说着凉山的故事。代月和魏轻臣回到房间里。代月先一步洗漱完，却在床边他那个彩色腰带上，意外的发现了一把雕花的银梳子。他拿起那梳子，坐在床边郑重而珍视的婆娑着，手指走过每一个梳齿，等魏轻臣从浴室出来，见代月庄重沉思的模样，一时间有点愣住了。但是很快，代月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抬起他的胳膊。
    “阿婆教我，银梳子可以缓解僵麻。”代月说。用银梳子在他的腋下轻轻一梳，问魏轻臣：“怎么样？胳膊好点了么？”
    刚才在看篝火晚会的时候，代月靠在魏轻臣的胳膊上眯了会。这期间，魏轻臣的胳膊一下子也没动过。
    “嗯，好多了。”魏轻臣说，但是没有再提什么，掰了一块巧克力给代月。他知道这里的饭不合代月胃口，早上被阿婆强赛吃了点，后来魏轻臣回来了，代月中午和晚上基本什么也没吃。
    代月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拉着魏轻臣的胳膊，送上嘴来，叼着魏轻臣的手倒在床上。
    那晚的宵夜，是巧克力味的。
    那晚的梳子在床头，载着白月光。枕边人做着梦：一梳百顺，平平安安到白头。
    --
    那晚并没有睡得多好，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王为打来电话求救，问代月能不能去捞人。不过电话是魏轻臣接的。直到俩人凌晨起来借车赶到现场的时候，才明白王为说的捞人，原来是从湖里“捞人”。
    仨年轻人从篝火晚会上离开后，没有玩尽兴，开着阿次那辆红色北京吉普飙到“不同天”酒吧，喝痛快了后出来又飙车回来。那山道本来清醒的人开都像喝了十八斤白酒走猫步似的，别说这三位醉的六亲不认的人了，当然他们也很不出意外的把车开进了湖里。不过好在运气不错，车在二十多米深的水里恰好卡在水下石头和枯树根上，李重开踢开门把车上俩人拉了出来。
    代月和魏轻臣赶到的时候，仨人正心大的躺在在淹的仅剩一个车顶的北京吉普上呼呼大睡。
    年轻人就是这样，把所有危险当作料，笑掷过往。
    骄傲不羁，肆意生长。
    --
    第二天一早，代月照常没有按时起床。魏轻臣几次哄人起来，代月根本连眼都睁不开。
    “我不想吃，撑死了！”代月嗔怨地说，手一拉被子蒙着脑袋继续睡。
    魏轻臣由着他，等到下午代月才睡饱了起床，他们一起去了叶落藏医喇嘛所在的寺庙——孜珠寺。孜珠寺的摄政□□道翁一直在找那个辩经后消失的“喇嘛”。孜珠寺的大殿外，代月站在台阶上，看宿醉后的李重开在院子里，打着哈欠挥舞着一把从喇嘛手中抢来的扫把，愣是把满院子的上千年七叶古树的落叶，扫成了一个端端正正的“佛”字。
    等李重开扫完地，抱着扫把靠在树下补觉的时候，代月路过大殿，向寺门外走去。魏轻臣这时候刚好从另一边进来，在路过大殿的时候，一阵风过，那大殿虚掩着的门开了。魏轻臣见那佛像面前供奉的碗掉落在地上，没有去追代月，而是进了大殿内，附身将那碗捡起来，也是在附身的时候，他发现了佛像下的一枚被遗忘很久的戒指。
    魏轻臣将碗和戒指都捡了起来，将碗放在佛像前，环视四周，见摄政□□刚好从佛像后出来，想要把捡起来的戒指交给□□。
    可那□□只慢慢走来，在佛前转身，面对佛像单手立与前说：“这戒指，本是一位施主种下的因。当年他从佛前过，像你一样，捡起了佛前的碗。佛说有因必有果，戒指不等佛，等一个果。”
    佛堂光明神圣，空寂无边。佛像下的魏轻臣，只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
    “你捡起来碗，是行了善。但是他不从佛前过，那碗本是不会掉了的，这本就是他的因。”那□□继续说：“所谓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果。这戒指是你的因，也是他的果。”
    魏轻臣不太明白那喇嘛的念词，但他对佛法心存敬畏，也不妄自揣测。可那枚戒指——他并未解释，只将戒指握在手中，虔诚一笑道：“只要是他的，什么果我都接着。”
    --
    他们在离开的时候，路过了神圣的天葬山。虔诚的信徒们，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以肉身做最后的布施。
    他们那时仅是路过，却永远警醒。
    （可是后来啊，那个最好的魏青臣，经幡裹身，黄土掩埋，无名无碑，无吊无祭；圣洁的灵魂献祭给大地，担下所有的罪行和业障，替他最爱的人堕入地狱，永不轮回。）
    --
    阿次的老北京吉普泡了水，仨人只能先跟着走马帮的马队出了凉山。他们在进长宁边界找到了两辆车，代月与李重开一起先回鹰潭，而魏轻臣带毕帅帅先回长宁特警局。
    这路上，魏轻臣联系了刚进监察部没多久的新人董今生，让他处理凉山那所收费寺庙的事情。董今生先做了以下两件事：
    第一：董今生联系旅游管理局，将事情简要告知；后来旅游管理局针对此类情况，修订了少数民族区域及非遗管理的旅游法。
    第二：董今生联系在相关部门监管下工作的红客少年包均，让包均在网上先找到那个曲解当地风俗消息的背包客，与其沟通劝解背包客撤掉那发文，并且纠正被曲解民俗；此外，又让包均通过网络联系那个捐钱建设寺庙并且收费的“慈善家”，与其沟通撤掉非法收费等事项。
    不过这两个沟通都不顺利，但是董今生也没有纠结，沟通无果后，让包均在网上订了两个隆重的花篮，分别送到背包客和慈善家父母家里，并且礼貌的带上了“敬祝阖家欢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贺卡。
    于是，在新的旅游法修订并且实施推行前，凉山界内再没出过类似的情况。
    --
    当天下午，鹰潭大院。
    代月把车开进鹰潭大院，刚好遇到院里队员日常拉练回来。他们见到代月，恭敬且亢奋的和代月打招呼，并且好奇的打量跟着代月回来的年轻人——院里的人都还没见过李重开，只是听传说说代月联合长宁围剿拉姆的行动里有个“维拉”的女喇嘛。
    李重开也不见生，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进了传说中的鹰潭大院，一下车就左顾右盼的，觉得一切都很新奇。不过从建宁机场到现在，李重开都没能和代月说过一句话。
    代月下了车后，从旁边的车上拿出自己的特警制服和负重装备，丢到李重开怀里。
    李重开立马接住。
    “把你这十五天欠的拉练先补回来。”代月看李重开一眼说，又掏出两个氧气罐和一把巧克力丢到他怀里。
    接着代月到车上提起李重开的行李，转身进了宿舍。代月的宿舍是双人间，他进宿舍后把李重开的行李放在自己对面的空床铺上，一切收拾妥当后，在李重开的床头放了一本夹着羽毛做便签的书。
    那时候，代月隔壁宿舍住的是大杨。五年后，谈叙住进了大杨的宿舍。
    --
    鹰潭大院5公里处有座山，这山成了鹰潭的人拉练场地。李重开负重跑到山上，发现远处有个黑点慢慢变大，等他再跑一圈到山顶时，才看清那是辆车。李重开就这样一圈圈上山下山跑，也是一路看着那车越来越靠近，最后在山下停了下来。
    董今生从车上下来，来回试探终于认了这附近压根没有信号。董今生上午刚下建安飞机，本来预备在建安总局借辆车开过来，但是不巧那辆奔驰大G被拖去修理厂修了，所以董今生才借了这辆不太熟悉的灰绿色的悍马（注：原型为一辆川号超酷警用悍马）开来。鹰潭这附近是军事管理区，信号之类的都有屏蔽，董今生路不熟，又没信号，一路开过来给迷路了。
    董今生见有人在跑步，下车准备问下路。特警制服董今生是认得的，于是在车边等着那人跑近了，上前微微点头，礼貌的问：“同志你好，不好意思我迷路了，请问鹰潭大院怎么走？”
    大汗淋漓的李重开原速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又认真的将他身后的悍马瞅了瞅，一句话也没说，随手指了个方向，加速继续跑。
    李重开就在上山的时候，看到悍马超他指的方向开过去；不一会在他跑下山的时候，又见那悍马不出所料的开了回来。
    董今生停在原来的位置，等李重开再次跑回来，不气也不恼，依旧笑着礼貌的说：“不好意思，我是监察部的董今生，来鹰潭大院接魏轻臣魏局的；请问可以告诉我鹰潭大院在哪个方向么？”
    李重开依旧没有减速，看了人一眼后，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继续加速跑开了。
    李重开上山看那悍马开走，下山又瞧着那悍马开回来，感觉就像是陪着他拉练似的。如此几次，那悍马的油都耗尽了，董今生将车停在李重开必经的那个地方，也不再问路，下车后靠在车门的位置，拿了本书看起来。
    李重开跑一圈回来，就看人一眼。俩人一直没有再搭句话。
    等到夕阳西下，李重开终于跑完，浑身湿透汗如雨下，开始往鹰潭大院的方向回去，董今生合上书跟在他旁边。
    鹰潭大院门口，早从长宁回来的魏轻臣和代月一起，正等着俩人回来。
    他们的背后，长空落日，大山大河。风扬九万里，一笑山海平。
    （后来啊，代月和魏轻臣没有完成的事，终由他们选的人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