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第24章 小雏菊篇

    一个小时前，贺忱先送了杭天回家后，回丰台区的路上代月心神不宁，先打电话给李重开那边问下情况。紧跟着一辆丰田suv（注：原型为20款汉兰达）就直接奔向广陵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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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陵区的车上，李重开断了电话，暗惊道：“靠，那小子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我月哥得扒了我的皮做鞋穿！”
    旁边董今生安慰道：“别，别担心，你皮厚，不好扒。”
    李重开兑他一眼，一脚油门到底，发动机隆隆狂吼，直奔冲前面那辆黑车撞了上去！
    这一下子董今生吓得话都不利索了，赶紧抓住头顶的把手，压根没想到李重开连个招呼都不打的直接撞上去，嘴里断断续续喊叫：“你，你想干什么？！”
    只听“哐隆”一声巨响，老福特车身一个剧烈的战斗，车头的保险杠猝然飞起，董今生只觉得像是被两根大铁棒枪后各一锤，老福特速度都没缓一下飞了起来。等他们再次落地，后视镜里，被他们撞的那辆轿车已经半身拦截在一旁的电线杆上。刚才撞击的地方，还散落了一地的老坛酸菜面。
    李重开一皱眉，脚下更是来气，啧啧道：“可惜了那泡面，谈叙那小子得骂死我！”
    他们已经落到马路旁的老建筑边，明显前面一辆车已经藏匿在老建筑内，他们前面那辆车火力全部聚集在这个倔强的老福特上。
    董今生惊魂未定，见李重开已经在满速前进，惊慌喊道：“你，你不是还打算撞上去吧？！”
    李重开看他一眼，问：“董处，你知道明天油价要涨了么？”
    董今生：“……啊？油价？”
    ——这时候谈个什么鬼的油价！
    “涨了五分钱呢！我这小宝贝儿吃油，可关心这个了！”李重开这时候抓起董今生的手扣在方向盘上：“所以我今天特地灌了一大桶！估计能省个几十块！”
    董今生胡乱抓着方向盘，这方向盘劲太大，他俩手都跟着颤抖，忙问：“不是，你想干嘛？！”
    李重开哗啦一下拉开窗户，嗖嗖的风窜进来，撞的董今生睁不开眼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重开双手一扒，“嗖”的一声如猎鹰突起抽身车顶。如果这个时候董今生能睁开眼睛，那他能看到李重开出车前认真的检查了一眼他身上的安全带。
    车内董今生艰难扶着方向盘，他这个位置压根没办法控制油门和刹车，而慌乱中发现，李重开这个家伙，他竟然把油门卡在车底！全速的老福特如同黑夜中发了狂的猛兽，直接擦过前面那辆轿车飞奔向前。
    与此同时，车顶的李重开飞身跃起，落地前捞起后车箱内的大油桶，紧跟着落地前脚下一个猛踹借力蹿出车内，他双眼定了定神，毫不犹豫地跳向身后的轿车——
    后面的轿车火力一下子聚集到车上的人，李重开油箱挡在面前，“咚”地一声落到那轿车的车顶，但是下一秒他周身血液直窜头顶，脚下一个猛踢腾空而起——
    董今生望向身后，之间那车顶上一个身影飘起，空中一个旋转，手上寥寥星火如烟花般散落，顷刻间周遭熊熊烈火轰然而起，然后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响，董今生眼睁睁看那个身影被烈火吞没，一股巨大的热浪将飞驰的老福特掘地掀起……
    幸运的老福特卡在老旧建筑下，董今生从气囊上爬起来，头上和胳膊都受了伤，他咳嗽着踹门下车。他的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四分五裂，上面烈火燃烧，浓烟中混着涨了五分钱的汽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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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建筑的三层，李重开飞身一个横踢，解决了对面那黑衣人手中的枪。他出门没有带枪的习惯——这个习惯从跟着代月起就留下了。
    离他不远处，在那稀稀拉拉四五个黑衣人后面，李重开见那孩子还有力气挣扎，首先想到的是：身上这层皮是暂时保住了！
    李重开双拳紧握，扭头啐了口血沫，冲那人喊：“朋友，练练？！”
    结果那黑衣人一个闪身跳下楼消失了……留的原地打了鸡血的李重开也是一愣，心想：靠，这什么情况？！瞧不起老子？！
    接着就听到“嘭”得一声，李重开不远处的落地裸窗边，另一个拿着枪的黑衣人应声倒地，后面站着一个颤颤巍巍手里棍子还晃着满脸血迹的——董今生。
    董今生自己也吓一跳，看着地上倒下来的人，连着吞了好几口唾沫，心想这人不是死了？董今生这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对面一声疾呼“小心!!”，抬起头来看到李重开狂奔而来，在离吓傻了的董今生几米开外一个狂扑，爆炸四起中，俩人一起坠落到老建筑外……
    就在俩人纵身跳下的一瞬间，四周爆炸接二连三，老建筑墙体散落，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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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前李重开打斗中告知代月他的位置，代月与贺忱车一个紧急制动，俩人夺门下车。
    “侯敬燃！跳下来！”三楼底，代月冲楼上的大喊。
    侯敬燃扒着墙体，看那爆炸飞速靠近，而他的身后，十几米的高度，如深渊不见底。
    代月知道那孩子慌了，他这时张开双臂，不知名的恐惧席卷全身。他望着那孩子，就像多年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呼喊道：“燃燃别怕，下来，我在！”
    而就这么一句，每一个字都准准的送进侯敬燃的心里，三楼的侯敬燃终于下定决心，闭上双眼栽落下来。代月和贺忱原地跃起，半蹲着缓冲，终于稳稳的接住那孩子。
    可那孩子还没睁开眼睛，就被一个大掌抓起摔到离建筑远处的野草地上。
    “不是让你走了呢为什么还跑回来啊？！你不知道上京多危险么？！”代月控制不住大骂着上前，后面贺忱加快几步拉住他的胳膊。
    代月用力一甩，上前就是一脚：“钟信的人都是饭桶吗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侯敬燃连滚带爬的躲在贺忱后面，也是吓得不轻，没头没脸的喊出一句：“我爸说要来上京见你！”
    代月一下子愣住了。
    黑暗中，贺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代月愣住了很久，直到后面的孩子气都不怎么喘了，才动了动身体。
    贺忱劝道：“这一晚上也够折腾的了，先回去再说吧。”
    代月一句话也没说，就开车门上了驾驶座。贺忱和侯敬燃跟着上了车。
    车上，代月给李重开打了个电话，也是没说话，那边李重开简单说明情况，便挂了。
    月色泠溶中，丰田suv开向上京丰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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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跳下老建筑的李重开没什么大伤，但是董今生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董今生刚才离爆炸源太近，而且没有实战经验根本不知道躲和保护要害，腹部炸伤了，中了很多细小的弹片，血流不止。
    李重开把董今生平放在地上，神色阴沉，一把撕下半截袖子团起来塞他嘴里，接着拆了刚才打架搜来手*雷里的□□撒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前腿压在胸口，一只手按住他的腿，抓了旁边点火点燃他腹部的□□上。
    李重开看那伤口上瞬间□□嘶啦啦燃烧，他的身下，董今生疼的死命挣扎，双手抓破了他的胳膊。他眼睁睁看着董今生青筋暴起浑身冷汗，始终一言不发，一股烧焦蛋白质的味道冲来。
    那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味道。
    大约十多分钟后，董今生才有点意识，伤口的血总算是止住了。他的旁边，李重开正全速开着车飞驰在回市里的路上。
    董今生挪了挪位置，稍微靠地舒服点，然后意外地，听到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了，董今生。”
    ——董今生忽然恍住了，他们工作上打交道了差不多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听这人叫自己的名字。
    良久，董今生喘着大气，动作笨拙地将口袋里那根压扁了的烟掏出来，抬头问：“还有火么？”
    李重开看他一眼，车座下面翻出个火机来，手腕用力火舌窜起，点燃了董今生手上的烟。
    “你不是不抽烟么？”
    “……我想试试。”
    长夜漫漫，老福特穿过黑夜的浓雾，那是一起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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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丰台区，李重开家。
    代月一路提着侯敬燃，贺忱拦都拦不住。大门一开，代月用力将孩子摔进门内，侯敬燃倒在地上也没敢起来，贺忱见代月站在门口看那孩子片刻，手上用力“嗵”地一声锁上了门，也不顾上贺忱，扭头上电梯。
    贺忱跟了上去：“你就把他一个人扔这儿？”
    代月不说话，按下1楼。电梯门关上前，代月低头紧紧闭上眼睛。
    “你就放心？！那些人知道他在这儿啊！”
    代月压着声音道：“这么大动静，藏也藏不住了。”
    “好歹今晚……”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代月大步冲了出去。他的后面，贺忱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贺忱看得出来，代月不会就这么放下那孩子，除非，他确定这孩子是安全的。
    贺忱拉住那个倔强的手问：“你还有地儿去吗？”
    代月停下抬头看他一眼，但是很快躲开了，说：“……有。”
    贺忱没在乎这答案，他看得出来，代月心里有事，和侯人帮有关，或许，和今天的绑架有关。
    但是他这个状态……
    贺忱还在拉着他的胳膊，提出建议：“去我那儿将就一下吧？明天一起去SAC也方便，老秦说有了新发现。”
    ——或许他对那案子还是有点兴趣的。
    代月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手心朝内翻转了些，贺忱知道他想拒绝。贺忱赶紧把人塞进车里，关车门前对车上一脸抗拒的代月咧嘴一笑：“你不想要你的战利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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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田suv呼啸到秦湾区贺忱家，然后代月再被拽着上了楼，被推搡着进了门，跟着见贺忱意思意思抹了把脸，一个剃须刀硬塞进手里的时候，代月才明白这个人口中的战利品。
    一个星期前大厂工业区的交易——
    ——"贺队，我这也不是白去的。""万一我要是办成了，你就把胡子剃了，成么？"
    天知道贺忱这个时候还能想起这个！
    贺忱倒是不客气，四仰八叉坐靠餐桌椅上，两只长胳膊豪放张开作出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一副欢迎光临的热情模样：“来吧，你选的战利品，自己来拿！”
    代月见他舒舒服服靠坐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想起大海边黄金沙滩上椰子树下，四仰八叉地躺着晒太阳的大猩猩。代月瞅瞅手中的剃须刀，他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单纯懒得自己剃胡子……
    贺忱躺了半分钟见也没个动静，一只眼眯了条缝窥探代月情况，可能觉得进展的不是很顺利，故意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啊！这胡子我可是……”
    忽然贺忱没了声，他的旁边一股轻柔的气息慢慢靠近，他感到指腹轻点他的脸庞，剃须刀冰凉的触感缓缓游走……
    贺忱不敢睁开眼睛，他的手轻轻一抖，然后悄悄收到身体两旁握住座椅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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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月动作轻柔小心，脸稍微靠近些贴着，两人之间柔和的气息流淌。代月差不多剃完了一侧，但是贺忱这个靠躺伸大腿的姿势，下巴和嘴巴两边不太好下手。于是代月长腿一抬，跨站到了贺忱的身上。为了方便动作，代月两腿分的开了些，贺忱坐着的这个高度，俩人基本没有腿部以下的肢体接触。
    代月继续剃他嘴巴和下巴的胡子，贺忱的胡须杂乱坚硬，疯狂生长的一个多月，剃起来不是很轻松。
    剃须刀转战到贺忱另一侧时，代月倾身间大腿贴上了贺忱的大腿外侧，这时身下贺忱忽然一颤，代月手上剃须刀一个不留神，蹭破了皮，些微渗出些血渍来。
    代月眉间稍紧，轻轻说：“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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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乱动！”代月懊恼道，见那上面的血渍，生起自己的气来。
    “你离我那么近，我……”魏轻臣见他的阿月真的生气了，双手一环将他按在自己腿上，笑眼盈盈道：“好了我不动了～小师傅你继续好不好？”
    代月不肯了，赌气道，“我本来就不会这个，你看又刮伤了！”
    “嗯有么？”魏轻臣伸手去拿旁边的镜子，此时腿上的人忽然冲到自己面前，贴面之间，低头舌尖轻轻一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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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月看着那个血渍，低头舌尖轻柔一舔，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这个男人，只见他双眼微合，气息平稳，安安静静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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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月拿毛巾轻擦他脸上的胡须，这一动作，贺忱才迷瞪着睁开眼睛，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抬手拿旁边的镜子左右照了照，笑着说：“活儿不错嘛！比我们小区那10块钱的强，不知道还以为你学过呢！”
    代月手上毛巾继续擦他脖子上沾着的胡须末，随口道：“也没有，以前就给我爱人……”
    两个人一下子都定住了。
    贺忱耳朵里钻进了代月刚才的话，脑子里刹那间闪过零星片段：
    “我爱人选的，我很喜欢。”
    "你要是个弯的，或许对我还有点用！"
    ——“……弟妹不管啊？”
    “我们……分开了。”
    ——“我知道杭天说的好朋友是什么了！”
    “也没有，以前就给我爱人……”
    贺忱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像是一个被水晶包裹的神秘球，忽然被什么砸开了一道缝，而他就那么一瞬间的窥探到神秘球里的秘密！
    贺忱一动不动的，但是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的旁边，代月更是僵住了。正当贺忱的大脑被炮弹轰炸后硝烟渐渐消退时，代月忽然转身，没有丝毫的接触，手上毛巾和剃须刀放旁边的桌子上，低声说：“我还是别留这里了……”
    贺忱忽然身上一阵热血猛窜，手已经抓住代月的胳膊，一句话钻出他的嘴巴：“哎喜欢男人不丢人！”
    代月停住了，回头望着他，眉宇间一股难以揣测的隐秘。
    贺忱再次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补充到：“裴晓闽说的。”
    ——裴晓闽原话是：女孩子喜欢帅气的男人不丢人。但是贺忱明显刚才自动截取了关键字。
    代月目光放在地上几秒，手上稍用力，向门外走去。
    贺忱此时前所未有的机智脱口而出：“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就把你喜欢男人的消息卖给上京晨报的记者保证明天一大早整个上京都知道我说到做到！”他是一口气说完的。
    代月愤然扭头瞪向贺忱，贺忱给这么杀气腾腾的盯着，下意识的吞了口水。然后就在这瘆人的寂静中，见到代月握着门把手的手停下动作，另一只手攒成拳头，手上青筋微气。
    贺忱双手抱拳胜利在握：“就算你不在意但是也许“他”在意对吧？”
    他知道这完全奏效了，于是结合代月之前的反应和态度，他得出一个结论：代月可能被甩了……
    代月“彭”地一声撞上刚打开的门，狠狠的盯住贺忱，咬牙骂了句：“无耻！”
    代月其实气昏头了，就不想见到这个人，没意识到自己扭头就去了卧室。
    贺忱抬脚跟上：“领导你现在可是有两个把柄在我手里了！”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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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关了后，俩人躺在床上，代月侧躺着，贺忱平躺。他们之间隔了半张床的距离，那半张床上，满满的都是月光。
    贺忱两只胳膊垫在脖子下，他知道代月没有睡着，望着那个后脑勺问：“你们，结婚了？”
    窗外夜风徐徐，背后月色浅浅，代月轻轻摇摇头，微弱的声音念着：“差一点儿，就，就差一点儿……”
    贺忱安静了会，又问：“你是0还是1？”
    很久很久之后，那个侧卧的人长腿飞踹：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