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池边,一排蹲了几个大小身影,那矮小的白色身影,却是或明或暗守护在旁的猫小白,自倾城到达了玉昆山后,它就自那南泰城处奔波数千里而来。
似乎这千山高岭,覆雪履冰,于它毫无障碍,恍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对着那高冷的玉仙人一副俾睨之势,但玉仙人看见这个小东西,却笑了!好似清风拂过荷塘般花叶翻滚,转瞬间黯然,却自那时任它逍遥于玉昆之巅。
“喵叽~”猫小白忽而抬起前脚,指着那漂浮于一片混沌之中的人影子,跳脚连叫。
“小白怎么了?”魏三早已熟悉了猫小白的反应,这小东西极其通人性,这样一幅着急跳脚的模样却还没有见过。
“咦?不对劲,怎么这水有些翻滚?”望着混沌不清的寒**白池水,于诚盘腿坐地,集中了丹田之力汇于双目,勉强看的见倾城朦胧的容貌。忽而她的身边咕咕冒了数个小泡儿,这和往日里寂静无声的情形很是不同,不由扭转了颈项看着远处假山之上俯瞰的玉仙人去。
玉仙人豁然转脸,看向那团迷雾间,果然,水波间翻滚越加明显,渐渐带了些血腥,“不好,这是要早产了!”
“怎么会这样?”于诚不由大吃一惊,倾城身孕至今勉强够七个月,自己的身子骨不好,孩子也为发育成熟,若是早产,只怕母子二人都有生命危险。
玉仙人闪身立于池子边,双目炯炯,洞察寒玉池中翻滚的水波渐渐变红,耽搁不起时间了,那池子中的母子二人心跳渐渐紊乱无序起来,胎动变得缓慢,宫缩乏力,“把备好的用物拿了来,我来给她剖腹取子!”
“什么?”于诚忽而双腿颤抖,不能自持。剖腹取子,多是大家为了留子弃母采取的极端手法,自己虽然也在医术古籍里找到相关的记录,但对于后期母子恢复却未有描述,倾城这是不能救了吗?
“取来了!”魏三快速的拎了一只大篮子,里面备用母婴用品,还有一套外用消毒的高度烈酒和针线等物。
“闪开!”看着那身高马大的小伙儿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气恼的一脚给卷边上去了。
玉仙人双手前推,浑厚的内力推出了一池子的浑水和那弥漫的雾气,倾城躺在一块光滑的玉石之上。
数月间乳池蕴养和奇果良药的添补,好似拉长了不少的身高,长眉入鬓,凤眼狭长,微微抿着的饱满朱唇,肌肤柔嫩,长长的头发也变得乌黑油润,身架骨肉匀停,若不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提醒着身孕,好似那深闺中午憩的少女。
“为何一定剖腹?不能保胎了吗?或是经过产道生产?”看那二人丝毫不顾及他这父亲的感受,已经备下了刀、线、金疮药粉和裹腹带子,于诚不由崩溃道。
“倾城她羊水已破,出血渐多,无法再保,现在骨架虽然长成,还未及凝实,无法承受生育之痛,会用力即断。”玉仙人一反高冷,居然耐了性子給他解释了一番,“无需质疑,本尊为此已经准备了充足,不会影响她日后的康复,唯独再次生育之事,难以预测。”
说罢,不再理会那跌坐在一边的于诚作何反应,他伸手把一丸金色药丸儿送入倾城的口中,看那时有震动的双眼渐渐平静下来后,平静的穿戴了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执了烈酒浸泡许久玉髓寒刀,看了看那薄如纸,冷如冰的锋刃,直接划开了那细白微凸的腹部。
于诚吓的面色惨白,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双眼,却捂不住那狂飙的泪水,顺着指缝见滴答滴答流淌。
猫小白却慎重的踱步至倾城的头侧,轻轻卧于那乌发旁边。
没有想象之中的血流成河,没有流淌了一地的肠子肝肚,寒冰玉刃切开了皮肉之际,瞬间冷凝了切口处的血管。只见那双如玉般的双手,一把托出了个小小的婴儿,交于旁边已经备好了襁褓等待的魏三怀里,任他如何处理,转脸就给断了脐带,清理起那裸露的腹腔来。
魏三怀抱好似猫崽般的小婴儿,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于诚,你得了一个儿子呢!”
如处梦幻,若真若假,望着面前的几人,于诚神思恍惚,听闻魏三言语,不由嘴角含笑,却忽而好似一阵猛雷击过,于诚看向那团子包裹,“不对,这孩子为何没有啼哭?”他立即忘了自己内心的惧怕,窜了过去。
这个孩子是倾城冒着生命危险而生,怎么可以出了岔子?
魏三也意思到了不妥,却见那团软软的团儿,肌肤青紫,胸前微微颤动,不见起伏,唯有小心脏还微微跳动。
这么柔嫩的孩子,比那猫儿大不了多少,如何下手,魏三不由束手无策了,于诚也看的明白,显然孩子闭气了,也可能是羊水呛着气管不得通畅,他忽而记起了数月来反复研究的妇科、儿科金略来,深吸一口气,镇静了下,轻柔的打开了包裹,手指夹住了那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小腿,手指轻轻打击那般透明的脚底,连击打数次,那婴儿忽而嘴角溢出少量的黏稠之物,被魏三眼疾手快的擦了去。
“咕哇~咕哇~”微弱的哭泣之声响起,青紫的婴孩渐渐面色转了红润,胸口起伏明显起来,二人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送孩子下山去吧!倾城还要等一段时间。”就在二人望着那虽然稚嫩,却还算正常的婴儿,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时,那边玉仙人已经缝合好了切口,涂上金疮药给细细包扎好后,淡淡的对着二人道,“待她日后恢复,本尊必然送其归还。”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二人始终不是玉昆山弟子,而且这小小的婴孩也不适合这里喜怒无常的天气抚养。下山是必然的。
但若是留下倾城在这里的话,却是不妥。这玉仙人对于倾城的动机极为诡异,是敌人是友,也难以估量。“本尊于这倾城公主渊源深厚,必然会顷尽全力为她救治,二位无需担心。”玉仙人好似看出那二人心中所想,掸了掸衣袖,淡淡的说。
倾城经此次剖腹产子,元气大伤,不要说以前的功力大打折扣,就是保住性命也是大幸!日后还需大量的珍药维护将养,若是那乳泉还在,还要好说,但现在只有自己修练的寒冰床可用了,辅以自己的数百年功力帮助她推血过宫,或许可用勉强恢复她以前七分功力。
那猫小白好似明白了玉仙人是话语,转而凑到了篮子里的婴儿前,细细观察了那小小的孩子后,不知从那掏出一只小小的红缨来,放于他的面前,“咦?玉樱果?你居然也找到了!”玉仙人不由大喜,这一枚小小的玉樱果,却是强化肺腑之圣品,给这早产儿用最是合适。
他手指捏了一分劲力,那果子无声自碎,汁水顺着小嘴角儿流入了婴儿的口中,好似尝到了美味般,婴儿努嘴儿嘬来了几口,渐渐安睡。“走吧!有这玉樱,可保他五日不渴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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