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59章 争端

    彦子瑜站在原地听得心下一阵冷战，“所以，您是想我做配型，给他治病？”
    中年女人点点头，“就是配型，要是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没关系。也算你为你弟弟尽了心。”
    彦子瑜深吸一口气，“我想您是找错人了。我帮不到他。”
    “你这孩子，他是你弟弟，你们两个身上都流着我的血，你怎么能不帮他。这样我给你跪下了，算我求你！”说着女人就蹲下身子，彦子瑜看也没看转过头去。
    “妈，你别为难我姐！”张耀桐一边说着一边扶起女人，“姐，不好意思，妈妈也是太着急了，所以她可能之前说话没有顾忌，我代她向你道歉。”说着朝彦子瑜鞠了一躬。
    彦子瑜闪身避开，看着面前的男生。男孩子因为生病，本来就不高的身量更加纤细，看起来像个初中生，不由得心下微软，“你倒是个好的，很懂礼，想必平时是你的爸爸在教你吧？虽然接下来的话会伤你的心，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我没法给你配型。你们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抱歉。”
    “没事的，我跟来就是想见见一直没见过的姐姐。”话还没说完，男生就被女人拉到了身边。
    “子瑜，你弟弟的命现在就握在你的手里了，我求求你救救他！”女人拽住彦子瑜的手使劲摇晃。
    彦子瑜皱着眉将自己的手从那人的手中拔出来，“很抱歉！我帮不到你们。”
    “妈!我的病没有那么严重，你别为难姐了！”张耀桐赶紧说道，“姐，你别听妈妈说的，她就是太紧张了。”
    那女人见彦子瑜软的不吃就来硬的，冷哼一声，“你和她说这个干什么，没看见这是个铁石心肠的么。你姐姐呀，她是攀上高枝儿，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不认亲娘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彦子瑜皱眉。一旁的男生也皱眉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什么意思？表面看着倒是挺矜持，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乱来。”中年女人说着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干不净，还心硬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生你。”
    “您最好说清楚，我怎么不干不净了！还有您生下我，我自是感激，但您也不能平白无故污蔑人！”彦子瑜不由得提高了声量。
    那女人“哼”了一声，将一沓照片摔了过去，“你看看，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着一群男人跑来跑去，大晚上的还不回家。我本来好心好意拿着你照片给你相亲，要不是人家看上你对你有兴趣，照了照片发给我，我还不知道你还挺玩儿的开啊！一个姑娘家家的臭不要脸！”
    “您……我!您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到底是我不要脸还是您！”彦子瑜气得声音都抖了。
    “啪！”的一声那女人一巴掌将彦子瑜打翻在地，由觉得不解气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照着地上的人连踩几脚。一旁的张耀桐赶紧抱住女人往后拖，“姐！你快起来！”
    陶云圣、八老板等一群人，因为见彦子瑜一直没进来，早就停了排戏，在听见中年女人的骂声时，便觉得不对赶紧往外走。
    一群人出来，就看见彦子瑜倒在地上，那女人一个劲儿地踹着地上的姑娘。陶云圣立刻跑上去，扶起彦子瑜，蹲在地上侧身护住捂着脸的姑娘。
    “您是哪位？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八老板开口问道。
    “哟！你相好来啦！还挺多啊！”那女人冷笑一声。
    “我没有，他们都是同事。您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不要带上他们！”彦子瑜抬头冷眼看向站着的女人。
    “嘿哟！这还护上了，你弟弟连命都快没了你不护着，你倒是为了一帮不相干的人费心思啊，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女！当初知道你是女娃的时候真应该掐死你！”说完喘着粗气将脸转向了另一边。
    彦子瑜闭了闭眼，沉默了几秒，忍着嘴角的疼，缓了又缓，小声地朝身边的陶云圣说道，“麻烦扶我起来吧，谢谢！”
    陶云圣小心地扶着彦子瑜起来，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几脚正好踩到腰上，彦子瑜腰上疼得有些使不上力气，虽然努力站起来，但还是忍不住往下坐。
    陶云圣发觉这人的反应不对，赶紧一手扶住彦子瑜的胳膊，一手从腋下穿过将人抄起来半搂着扶住，让姑娘将重心往自己的身上靠。彦子瑜此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想要自己起来站着，“你现在站不住就别逞强。你这点儿分量不算什么，踏踏实实靠着吧。”
    彦子瑜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陶云圣，才又看向自己的妈，“您说我狼心狗肺、铁石心肠？呵，我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两岁之后您不曾在身边待过一天，我懂事儿之后，逢年过节我总瞒着爷爷奶奶跑去姥姥家里，因为我觉得您至少会看看自己的亲妈，可您有来过吗？都说母慈子孝，您关注过我吗？现在自己的儿子生病倒是想起来我了。”
    说完深吸一口气，“八月九月，我差点被人掳走，还有陌生的男人追着我不放，还不断有人跟踪偷拍。我报警，他们都说是从您那里买到的信息。我本来是有权利告您的，但我没有，到最后也只是让那些人接受国家法律的制裁而已。”
    “我那还不是为你好，他们也算是成功人士，你要是能和他们谈恋爱、结婚，你后半辈子不用愁了。再说你弟弟也急着用钱，这对你们两个都有好处。”
    “这种好处给您，您要不要啊！”彦子瑜气得喊了出来。旁边邱老师、八老板夏老师等人听不下去了。
    “阿姨，您这么做就不对了。子瑜好歹是您的女儿，您不能这么对她。”夏老师皱眉说道。
    那女人瞥了一眼，“你又是哪根葱？我管教自己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还不许说了！不行，今天你就不想配也得配。”说着就跑过来硬抓住彦子瑜往外拖。
    八老板、司鼓见状赶紧一边一个扯住那女人，陶云圣紧紧地护住怀里的姑娘生怕她再受伤。
    那女人一见不管用，双手一拍哭天抢地，“哎呀！我累死累活上班，每月定期给抚养金，早知道养出个这么个东西，还不如拿这些钱养条狗。”
    “你把这话再说一遍！”外面传来一声怒喊，众人往外一看，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被唐九明扶着走进来。
    彦子瑜看见是爷爷走进来，试图直起身子往前走，但刚动一下整个人就有些往前扑，旁边的陶云圣赶忙扶住了，皱着眉说道“你先这样老老实实站着别动。”
    彦寿评走进来看了看彦子瑜，“爷爷”小姑娘红着眼圈儿看着老人，彦寿评点点头，“别怕。”说完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陶云圣，才转身看向那女人。
    张耀桐看着彦寿评眼睛放光，“爷爷好！”彦寿评点点头。
    老人冷冷地看了几秒，“潘玉霞，你不是说，每月定期给抚养金嘛？小辰，你把这个给她。”唐辰闻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单，“你的确给了抚养金，但里面的钱我们一分没动，前前后后一共二十万。先前你打电话借钱的时候，我让小辰瞒着子瑜从这里面取了五万给了你，现在里面还有十五万。这几张单子是我让小辰打出来的银行流水，做不了假。从你打的第一笔到最后一笔都在这里了。”
    “您，您这是做什么呀！”潘玉霞一脸讪笑。
    “我是想告诉你，丫头长起来没花你一分钱，所以你没资格左右她的人生，哪怕是你生的她。别说你没有这资格，我也没有。这剩下的钱，我们老两口子本来想着给丫头做嫁妆，就当是你这个亲妈尽了心意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还给你吧。丫头的嫁妆，我们老两口子还是出得起的。”
    “呵呵，老爷子，这钱既是给了，我就不能再要回来。只是您劝劝她，她弟弟生病就差她这一个配型没做过了。”潘玉霞一脸谄媚，笑话，这钱要是收了以后还怎么让彦子瑜给儿子做配型。
    彦寿评本就是强压着自己的怒火，一听这话直接拿着自己的拐杖狠狠地敲了几下地面，“我们彦家可没有姓张的孙子！你要配型找别人去，不许你打丫头的主意！”
    说话间又跑进来一人，这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也算是体面，“对不起，对不起，孩子生病她有些着急了，状态不大好，我这就带她走。”说着转头看向张耀桐，“你也是，跟着你妈胡来，也不知道拦着点儿。快跟我带你妈回去。”
    说完扯过潘玉霞就要走，“等等”彦寿评叫住了来人，“过些天我会让我小辰将钱转回你们手上，先给孩子看病吧。虽然他妈不怎么样，但是这孩子无辜。”
    那男人赶紧连忙道谢致歉，拉着潘玉霞和儿子就赶紧走了。
    “小辰，你去买点膏药来。”彦寿评朝着唐辰说道，唐辰赶紧应声跑去了同仁堂。邱老师、八老板一群人看着老人家，都有些被震住了。
    这位可是子瑜的爷爷，传说中师从众多名家琴师的大家啊！终于见到活的了！“对不住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本来是家丑，让大家看笑话了。”彦寿评微微拱手。
    “不敢不敢，老爷子实在对不住，是我们没保护好子瑜。”邱老师赶紧说道。
    彦寿评摆摆手，“和大家没关系，是她该着要有这么一遭。丫头啊！”
    “爷爷。”彦子瑜轻轻唤了一声，陶云圣小心地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从今往后，她要是再来，不要顾忌那么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欸……”
    说话间唐辰从外面跑了回来，“姐，给你！”说着将膏药递了过去，陶云圣立马接了过来，“老爷子，我先扶着她去后台，后面有我们上岁数的阿姨，还能帮忙贴一贴。”
    彦寿评沉默地看了陶云圣几秒，“那就谢谢你了，小伙子！”
    “您客气，我应该的。”陶云圣说完就扶着弓着身子的彦子瑜往后台走。等将人送进去才赶紧跑了出来。
    彦寿评此时坐在外面，见一群年轻人在讨论戏，忍不住说了说自己的经验，点拨点拨年轻人。
    “老爷子，您喝茶。”陶云圣端来一盏盖碗儿，彦寿评抬头看了看他，“小伙子，我知道你。小辰总是在家提起你。我也听过你的戏，唱得不错，嗓子……再养养会好的。”
    陶云圣赶紧说道，“谢谢！谢谢！借您吉言！谢谢您给的戏本子，我一直珍藏着，还没来得及登门致谢。”
    “戏本子给合适的人才能发挥作用，说什么谢不谢的。”彦寿评端起茶来咂了一口，品了品“这茶沏得不错。平时唱的好的都是哪一派啊？”
    见老爷子问起戏，陶云圣赶紧回道“不敢说好，就是经常唱，以前学的余杨，倒仓之后学了麒派。马派、高派以前也多少学过一些。”
    “哦！你学的不少哇！那你说说这几派都有什么特点，哪里好？哪里不好？”陶云圣一提起唱戏便开始缓缓道来。
    爷俩坐在那儿一问一答，八老板、邱老师等人时不时也插上一嘴。气氛倒是挺融洽，最后竟是哄得彦寿评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小子别说还真有点儿东西。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和我投缘的。”彦寿评拄着拐杖，一改早前的严肃，笑眯眯地看着陶云圣。
    “爷爷。”此时姑娘已经收拾好自己，从后台慢慢走了出来，除了脸上有些肿、因为腰上不舒服脚步有些慢，其他的地方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一旁的八老板见状赶紧说道，“今天子瑜也受伤了，要不这两天就回去赶紧好好休息休息，我们这边不用着急，明天的戏我们可以请其他琴师临时帮个忙。”
    彦寿评朝八老板摇摇头，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面前的姑娘问道，“丫头啊，还能坚持吗？明天你们就要开锣了。”
    “我没事儿，不用休息的。”彦子瑜赶紧说道。
    彦寿评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