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没说话,倒是那老女人听到我的话之后气得脸都绿了,两手叉腰又指着我一顿骂。
我懒得理她,方唐也没说话,笑眯眯地绕过老女人,走进舒可的房间帮忙收拾东西。
骂了一会,老女人似乎还不解气,最后竟然报警了。
我也走进房间告诉舒可,一会警察来了之后,不论如何也不能说是自己主动搬走的,就说是房东赶她走的就行了。
舒可本来并不愿意,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房租和押金拿不回来就算了。
后来方唐也劝了她几句之后,她才答应下来。
这房子她才住了不到一个月,还有两个多月的租金和两千块钱押金,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她向大胸安妮借的,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小数目。
如果这房东好讲一点,没有那么凶那么贱的话,拿不拿回来倒也无所谓,关键是碰到这么一个老女人,把舒可骂成这样,我还真不想便宜她了。
片区派出所离这里很近,警察来的也很快,而且来的依然是老熟人梁警官。
一进门,梁警官就黑着脸说:“我一听事发地点就知道是你们。”
我陪着笑朝他挥挥手,说:“梁警官,又麻烦你跑一趟了,这女人是这里的房东,她现在要把舒可赶出去,但又不肯退押金和未到期的租金,你说这该怎么办。”
没等梁警官开口,那老女人又抢先噼里啪啦一顿说,无非是说舒可招惹小混混来她家还搞烂了她房子的门。
梁警官几次开口让她先停下来,她就是不肯,依然呱唧个不停,最后还把矛头指到我身上,说我骂她,说我就是个小瘪三,想让梁警官把我赶出去。
梁警官渐渐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让那老女人停下来后,只说了句一切按租赁合同来处理,让老女人拿合同出来,看看合同上有没有规定舒可不能带朋友回来,或者损坏房屋任意设施后,房东有权单方面终止合同并且不用退租金和押金的条例。
老女人的合同不在这里,而且也不肯按合同来处理,又开始对梁警官喋喋不休。
直到舒可弱弱地从房里走出来,把一份租赁合同递给梁警官之后,她才跟着低头看合同上面有没有这些规定,大概她自己也忘了合同的具体内容。
没多久,梁警官把合同还给舒可,对老女人说合同上没这规定,她要是想不租给舒可的话,可以双方协商终止合同。
老女人急了,气汹汹地噼里啪啦一堆,甚至连梁警官也给骂了。
梁警官显然也生气了,把音量提高喝了她几句她才停下来。
然后梁警官给她说了一通合同法方面的东西,没多久后她终于没那么嚣张了,但依然坚持不肯退钱。
梁警官显然也很不爽她,说如果不愿意协商终止合同的话,他们警察也管不了,到时候有纠纷就只能自己上到法院去起诉。
当梁警官要走的时候,老女人才急了,连忙拉住梁警官,非要他当场解决这件事才能让他走。
结果,经过梁警官的劝导和我久不久来一两句的威胁之下,当舒可把行李都收拾完的时候,老女人终于妥协了,退三千块钱给舒可,舒可则把租赁合同和钥匙当场交还给她。
其实那老女人还挣了,未到期的租金有四千多,加上两千押金一共六千多,才退了不到一半而已。
但是对舒克来说,能拿回三千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她引起的。
舒可的行李并不多,她自己背着那把吉他,方唐拉一个行李箱搭一个背包,我则提一个大包就完事了。
就是找酒店住的过程比较复杂,为了避免被王伦跟踪,我们换乘了两辆出租车,而且跟老关汇合拿到他的身份证后,才在一家很不起眼并且有后门方便出入的酒店给舒可住下,用的是老关的身份证登记住宿。
我和方唐把舒可送到房间,安顿下来后,舒可说她明天就会离开上海。
之所以要到明天才离开,是因为她还得去辞掉刚找了没多久的工作,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还没想好去哪里。
她并不想回家,因为她害怕面对父母,害怕面对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当初王伦早就把她的事到处传遍了。
她只能一个人去往陌生的城市打工挣钱,孤独地活着,尽量淡忘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忘记王伦曾经带给她的伤痛,然后找个善良的对她好的男人结伴终生。
听完舒可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方唐也低头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舒可,也没有劝舒可继续留在上海。
因为我们也觉得,如果舒可留下来的话,王伦那种已经丧失人性近乎疯狂的人会继续对她纠缠不休,我和方唐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她,所以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给王伦一个惨痛的教训,或者直接让他消失,这样的话舒可就可以留下来,并且再也不用害怕王伦会继续纠缠她了。
但这个想法只刚刚浮现,就被我迅速否决掉了,我知道自己的脾气虽然有些急躁,但还不至于蠢到做这种违法的事。
我和方唐在酒店房间里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但离开酒店后,我们走到对面的奶茶店,坐下一边喝奶茶一边仔细地观察酒店大门,看看王伦会不会跟来。
直到黄昏时分,我们才回到酒吧,时间不早也懒得做饭就直接点了两份外卖。
方唐的情绪有些低落,本就话少的他变得更寡言了。
平常时老关都是在市场吃过饭,晚上八点钟左右才过来上班,但今天晚上他提前了一个小时,而且来的时候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几根钢管,进门就把钢管放在酒吧几个比较容易拿到的位置。
白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事情告诉了老关,他知道这两天会有事发生。
八点多的时候,高阳来了,进门就兴高采烈地说:“阿东,唐,我辞职了,而且那抠逼不但批了,还给我额外发了一笔奖金。”
“这么好?”我有些诧异。
“嘿嘿,因为我跟他说我要创业,但做的不是广告行业,以后肯定有需要到广告业务的时候会找他,最关键的是那家伙精得很,怕我因为刚拿下道尔的单子而向他提要求升职加薪,正巴不得卸磨杀驴赶我走呢,他哪里还有什么职位给我升,我上面那几个职位不是他亲戚就是跟他有各种关系的人。”
“这倒也是,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一周之后。”
“老高,先跟你说个事。”方唐突然插过话。
“说。”
“我跟阿东惹了点事,这两天很可能会有人来找麻烦,对方的能耐不是我们能搞得过的,所以你一会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两天也先不要过来了,免得……”
“说什么屁话?”高阳突然打断方唐的话,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朋友?还是客人?”
方唐歉然地笑了笑:“老高,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对方只冲着我和阿东来的而已,跟其他人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我们干不过人家,所以这件事最好还是尽量少牵涉其他人,包括你,正因为是把你当兄弟,才让你避一避的,要不然我跟阿东缺胳膊断腿去医院躺着的时候,谁给我们送饭?”
“送什么卵饭。”高阳依然显得有些不高兴,“我跟你,还有阿东,我们三个打过的架还少?你哪次见我怕过了?那年在学校后门的烧烤街被十几个人追的时候,我跑在你们前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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