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柳笛》第331章 秃头小二

    五六个小流氓终于尝试到什么是真正的流氓，他们想跑也跑不掉，抱着头趴在地上挨打。秃头小二仍不解气，不仅腿脚不闲着，嘴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连珠炮般喷出。他觉得心里可畅快了，好一阵子没有练过拳脚了，今天终于大展身手，借机把手下的弟兄们也锻炼了一次。
    秃头小二上小学的时候，成绩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初中也没有考上，就在社会上整天东遛西逛。见到个打架的就眼红，站在旁边吆喝着加油助威，煽风点火，自己心里还痒痒，有时实在忍不住，上去帮上几手，练练拳脚，给自己美其名曰：见义勇为。
    当然派出所没少进了，他进出派出所就像自己的家那般方便。到后来公安局的同志们看到他就头疼，他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顶多拘留两天，放出去不超过三天又进来了。进来后见到年老的叫大爷，年轻的叫叔叔，小嘴倍甜，让你想生气也生不出来，一帮老公安们对他是无奈又无辙。
    父母也管不了他，他整日在社会上混吃混喝，也总能想办法弄几个钱花，混着混着手下就有了几个小弟，他的实力也在不断壮大中。人多了吃饭就成了很现实的问题，不得已学着电影上黑社会的做法，开始收起保护费，反正是手头没钱了就想着踅摸几个钱花。
    清荷家没少帮助了秃头小二，先前他被逮进派出所时，总是清荷妈把他从里面领出来，又是管饭又是给零花钱的，后来就是清荷在照顾他，常把一些卖不掉的豆芽菜送到秃头小二家。再后来清荷开了蔬菜水果商店，把小二的亲妹子、表妹招到店里来做了服务员，更是常把一些品相不好的水果经常送给秃头小二，让他与他的小弟们过足嘴瘾。
    当然小二想吃好水果时，清荷也从不阻拦，任由他在店里面随便挑、随便拣，她把他当做了自己长不大的亲弟弟。他从小就尾随在她屁股后面长大，她不舍得克扣他。清荷家没有个男孩，清荷妈从小就把秃头小二当做了自己的干儿子对待，每次见到他都是嘘寒问暖的，吃了么喝了么，这让秃头小二每每感激不尽，总想着报答清荷一家人。
    小二今天晚上正在附近的一个小地摊上与弟兄们喝着啤酒，突然间就跑过来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孩，是他的亲妹子和表妹两人，她俩慌里慌张地告诉了他清荷的店现在正有人捣乱。秃头小二一听就急了，酒也不喝了，匆匆忙忙带着弟兄们杀上阵来，危急时刻帮助清荷急了围。
    秃头小二打的正高兴时又听到清荷的允诺，心里更有底气，带领着弟兄们把几个小流氓打的更狠了，十几分钟过后，小流氓们一个个如癞皮狗般躺在地上任凭踢打，没有了一点反应。
    二狗在旁看着瞧着，有些担心，万一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场了。在旁对清荷说：“你快让小二收手吧，一旦打出点事就麻烦了。”
    清荷虽然是生气，但想想二狗说的话有道理，对着小二喊道：“二子，别打了，教训教训他们算了，快别打了。”
    “好哩，姐。都别打了，弟兄们，都练够手了吧！咱们继续去喝酒，今天痛快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有了小二的发话，他手下的弟兄们一个个收手，临了还再踹上一脚，解解气。
    围观的群众们，见打的那般热闹，先是远远躲开，后来见不打架了才慢慢围拢上来看热闹。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小流氓们躺在地上好一阵子总算有了反应，开始动胳膊动腿了，佝偻着身子慢慢爬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口鼻中流着鲜血，在众人的责骂与谩骂声中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个屈辱的场所。
    二狗、清荷也回到店内，清荷用清水洗了把脸，照照镜子，还好只是嘴角有些乌青。二狗身上是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疼痛难忍，不时龇牙咧嘴地露出一脸丑相，眼角更是有些浮肿，乌黑一片。清荷到了一壶热水，里面放些食盐，用毛巾沾着热水给二狗擦拭嘴角的血渍，小心翼翼地再擦拭擦拭他的眼角。
    两个店员小姑娘也回来了，收拾着店里的乱七八糟，后进来的顾客们看到店里一片乌烟瘴气，一个个又扫兴地出了店门。清荷向他们道着歉说：“欢迎明天再来，今天小店出了些麻烦事情。”
    半个小时过后，蔬菜水果商店被整理一新，完好无损的水果重又被码放的规规整整，表面损坏的水果被堆放在小店的角落中。店员小姑娘问清荷道：“姐，这些坏的水果怎么办？”
    “呃，你们两个把它装到网兜里，给小二子送过去，他们人多，一会儿还不给糟践完了。”清荷想的对，用这些水果拉拢秃头小二，那小子更会对她俯首帖耳。
    二狗待了一阵，总算缓过劲来，说：“清荷，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你们今天也收拾收拾休息吧，明天再做生意。”
    “好哩，小林哥，你路上慢着点。”清荷看到二狗一脸委顿，不放心地目送着他骑着单车离去。她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店内的摆设，锁好门穿，早早打烊了。今天真是凭空落了一个无妄之灾，明天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在给自己捣乱，她愤愤地想。
    同行是冤家，这有可能是同行的人在羡慕、嫉妒、恨清荷的商铺太过于红火，争抢了他们的饭碗，才招来了这无端的祸患。清荷太过于单纯，只想着把自己的生意做好就可以了，平常没有警惕到会发生外界横生枝节的事情。今天突然蹦出的不可测事件给清荷的人生上了一堂发人深思的培训课。
    二狗沉沉睡了一夜，早晨起来时，身上的伤痕大部分已经消肿，只有小部分还有些淤青，脸上眼角处依然有些发黑发亮。他也没有顾得上这些不雅之处，洗把脸就去上班了。
    小马姑娘看见二狗的第一眼便感觉不对，又凑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说：“小林，你昨晚干嘛去了，脸上怎么会有伤痕？与人打架了？”
    “没有，昨晚从你们家离开后，非常高兴，找朋友喝酒去了，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二狗掩饰着说。
    “怎么这样不小心，我这里有红花油，是消肿止血的。”小马关心地说。打开抽屉，掏出一瓶红花油，放在二狗的桌上。
    二狗说：“谢谢，谢谢！”她的关心让他感动，她真是一个好姑娘。二狗拿起红花油，打开瓶盖，开始涂抹，却怎么也涂抹不到伤处。
    小马说：“你别动，我来帮你。”说完拿起红花油先倒在自己手心一点，慢慢揉开，再用小手轻轻涂抹在二狗脸上淤青处，温柔之至。她香甜的呼吸不时喷到二狗的脸上，热热的，香香的，让二狗心中一阵阵悸动，难得消受美人恩！
    接下来两人分工合作，小马打扫办公室的卫生，二狗下楼去打开水，步入一天的正常上班程序。
    清荷在早晨九点钟的时候才到达商铺，打开大门，正常营业，小店一点也看不出昨日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两个店员小姑娘也来上班了，后面跟随着秃头小二，昨夜打架打的痛快，喝酒喝得也痛快。清荷不仅让妹妹送来了几大网兜苹果，也把他们吃饭喝酒的饭钱给结了帐，让秃头小二在弟兄们心中的威望更高了。
    秃头小二是担心昨晚打跑的流氓今天再过来找事，他特意过来在商铺周圈转转，震慑一下那些图谋不轨的地痞流氓们。无声地向外界表明清荷这个商铺就是他的势力范围，谁敢来侵犯甭说不客气，我就是流氓我怕谁？
    昨晚那些流氓是对面杂货铺大嫂小叔子找来的，之前他恳求嫂子，想让嫂子帮帮他与清荷交男女朋友，嫂子努力了，但清荷母女却不乐意，这件事让那小子怀恨在心。又观察到清荷的商铺越来越红火，更让他炉火中烧了，起了坏心，找了几个道上的朋友故意来清荷店里生事。
    他事先已经盘算好，在清荷招受重大损失扛不住的时候，自己再顺理成章地出面帮忙解决问题，清荷就会感激自己，以身相许也是有可能的。他想的很完美，但秃头小二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出钱给朋友们医治身上的伤势，还落了一身埋怨。朋友们说他：“在咱们小城有几人敢与秃头小二叫板，那家伙就是一个亡命之徒，手下有很多弟兄，虽然不能震全城，但震一方却是绰绰有余。”他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自己吞噬着酿成的苦果。
    杂货铺大嫂小叔子想偃旗息鼓了，清荷却没有就此罢手。安排秃头小二说：“二子，把昨晚找事的那些家伙们找出来，看看是谁在给你姐找麻烦？”
    “好的，姐，你请好吧！不出三天，我一定会把幕后的真凶揪出来。”秃头小二信誓旦旦地说。他平常就是游手好闲，现在突然来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自然是全身激情亢奋起来，这下弟兄们的酒钱又有着落了。
    秃头小二突然站在街口大骂起来：“这家商店是我姐家的，周围的朋友、高邻们听好了，以后谁敢与我姐过不去，就是与我秃头小二架梁子。妈的，凡是不想活的，一个个报上名来，咱们较量较量。”他耍起了梁山好汉的威风。
    周围商铺的小老板及邻居们只是偷偷在瞧着热闹，谁也不敢出声，他们见识过昨夜疯狂的阵仗，晓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