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嗣状似无奈的接过弓,暗暗寻思如何应付,忽听鲁王大声道:“不过一个乳臭南蛮,翼王令他射猎可是要丢自己的脸吗?翼王,你若无胆射这扁毛畜生,不如回了帐子。”
草原部族向以剽悍称雄边地,且最恨人轻贱其引以为傲的力量,因此耶律铁骊话音刚落,众士卒顿时群情愤怒,耶律敌鲁却不以为意,他笑谢了耶律铁骊,抬手弹弹以麻丝为弦的桑木弓对延嗣道:“这桑木弓甚硬可贯重甲,远及三百步有余,小娃娃尽管放心。”
闻听此弓威力如此之大,延嗣心头一惊:若辽军各部皆得此等利器,我军与之交锋岂非必败无疑?他握弓在手,见其镶金雕玉贵气非凡,知其乃皇家独有,不由暗吁口气,看看耶律敌鲁道:“这神器如此金贵,小子……”
“小娃娃倒也懂得此器之贵。此弓乃本王当年大战夏州拓跋彝殷所得兵器,亦为我朝独一无二之物。小娃娃只需小心些便是。”
“哦……”
见耶律敌鲁旁若无人与个小南蛮谈得热火朝天,只气得耶律铁骊面色铁青。他回头看看神色平和的景宗,道:“陛下,耶律敌鲁这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请陛下下旨擒下此人。”
景宗但笑不答,他看看伴在右侧的耶律鸿道:“小王爷以为如何?”
自那日延嗣智解黎尔羽陵二州纷争,便引起耶律鸿的好奇心,之后他又于金殿上镇定自若以及杜青云那截然不同之态,更令耶律鸿深觉这南国少年非一般人。他抬眼看看已弓步蹲身,曲臂张弦的延嗣,笑笑道:“陛下立朝以来一直推行举贤纳良之政,若这赵小侠确然本领非凡,纳入军中也算投其所好。”
景宗见他只说“军中”而非“入朝”,自然明白他不愿开罪耶律铁骊,他微微一笑:“鲁王爷不必急躁,且看看再做道理。”
耶律铁骊还要再说,忽听耶律敌鲁那方传来阵阵呐喊。他含怒抬眼,见延嗣手托弓弩,用尽气力想拉开麻丝弓弦,然而那弦却始终纹丝不动,一旁围观的士卒正扯着喉咙为其助威,见状,耶律铁骊不由仰脸大笑。
这时,又听众人一片惊呼,却只见早已满面涨红的延嗣双臂一振,稳稳地张开弓,右眼微闭瞄准了那头山虎鲜血如注的项颈。那箭去若流星,耶律铁骊不由怒哼一声,抬手摘下挂在马鞍上的箭囊,弯起弓,搭上箭,嗖地射向空中。
“王爷且慢!”
眼见这箭划了弧线闪电般射向延嗣背心,耶律鸿忙出声阻止,随即起手一箭叮的将耶律铁骊的翎箭打落在地。
这时只听一声震撼山林的惨哮响起,紧接着就见那负伤山虎虎身一歪,轰的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众人一时齐声喝彩。
“好!”见延嗣一箭将虎射死,景宗甚是高兴。他踱步上前道:“赵小侠果然神勇,翼王爷确得了一良将。来人,传旨。今日朕要为翼王爷与赵小侠庆功!”话毕,他手一挥摆驾离去。
耶律铁骊见景宗并未令自己随上,不由心中气恼。他看看恭送景宗离去的耶律鸿,恨声道:“小王爷,你好得很啊!”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耶律鸿淡淡一笑:“小侄总领侍卫司也是遵圣命而为,还请王爷包涵。”
“小王爷说的好!”耶律铁骊铁青着脸:“告辞!”
另旁,耶律敌鲁谢过圣恩,正欲携延嗣离去,却见延嗣带马来到耶律鸿面前一抱拳道:“小王爷大恩赵彦日后定当相还。”
“不过举手之劳赵公子何必相谢?”耶律鸿看看面无表情的耶律敌鲁,向延嗣还了一礼:“在下另有军务在身,改日再与赵公子把酒言欢。”说完,他转身带马飞驰而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耶律敌鲁上前拍拍延嗣,道:“小娃娃倒有些人缘,本王没有看走眼,哈哈。小娃娃,走吧。”
延嗣心知他言下之意,他状似懵懂的错开了话头。一行人回到行辕,早有一班官员聚来等着欣赏翼王所猎山虎。待见耶律敌鲁回营,这班人自然又一番吹捧赞叹,只令得耶律敌鲁笑不拢嘴。眼见众人簇拥他离去,一名侍从忽走到延嗣身边低声道:“七公子,杜大人有事相商。”
延嗣心中一动:适才狩猎并未见他,莫非他为避嫌?他随侍从来到杜青云帐前,侍从正待向内通禀,只听杜青云道:“请七公子进来。”
见延嗣进来,杜青云看看他:“今日狩猎,七公子有何收获?”
延嗣一怔,随即明白。他迈步上前,笑看杜青云道:“杜大人于官场中游刃有余,既深知翼王鲁王二人矛盾重重,自然要吸纳鲁王,孤立翼王。”
杜青云拿起桌上一摞书函离座下案:“七公子果然聪敏,看看这个。”
延嗣接过一看,见其上分明罗列着耶律敌鲁平日间对景宗的诸多怨怼及如何诟病萧后的大逆不道之言事,不由道:“杜大人这是何意?”
“耶律敌鲁生性多疑,见此书信必会百般思量,暗做部署。一旦他有所动作,便是我等之机。”
闻言,延嗣心下道:他这是要引耶律敌鲁入套。好虽好,我却不可掉以轻心。他将书信还回道:“杜大人的确好计谋。只是那耶律敌鲁未必上当。”
“这便要偏劳七公子。今晚陛下设宴,北府小王爷自然随驾。听说他倒有意与七公子你结交啊。”
“原来杜大人欲假我之手‘混淆视听’?”延嗣故作恍然:“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饭。也罢,我既接下这桩买卖,断没有再三推脱之理。不过若耶律敌鲁因此见嫌于我,则常山关之行恐怕……”
杜青云压下心头火,道:“七公子放心便是。”
“杜大人办事,我自然放心。”延嗣玩笑着揣了书信告辞而去。
当晚景宗大张宴席庆贺狩猎成果,臣官们又众星捧月般将耶律敌鲁好一番盛赞,只有耶律鸿借口巡查躲避出去,令众人一阵惋惜。见他如此勃面,耶律敌鲁心头不快,他沉着脸将酒一饮而尽,忽见北府管家乜里走到延嗣席前,躬身道:“我家王子有请,不知赵小侠可否赏光?”
“这?”见耶律敌鲁面色黧黑,延嗣心下暗笑。他站起身:“小王爷盛情相邀,在下岂敢不遵?还请大人先行禀复,在下随后即来。”
乜里应声走远,延嗣转身看看耶律敌鲁似是请示,却见耶律敌鲁将碗一掷,笑道:“能得世子看重也是小娃娃的福分,你只管去就是。”他又回头对身旁臣官道:“到底还是个娃子,没有草原汉子的爽快。哈哈,来,我等继续喝。”
延嗣知他心中恼火,也不在意,向他告了礼走出斡尔朵,乜里已迎上前道:“赵小侠,请。”
延嗣随他来到耶律鸿营外,但见一身裘袍的耶律鸿站在月下,牵马握弩,身边伴着一只立起来足有半人高的黑犬。看见延嗣,他登时眉峰一开,笑道:“今夜月色正佳。赵公子,你我猎狼如何?”
延嗣素来只闻狼名未见其形,也曾想象有日可亲眼目睹这生性残忍又极为机警的野兽,他一挑眉,忽见耶律鸿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由心道:他这般相邀莫非有意试探?可看他神情似乎并无作伪,难道他……他正思量,又听耶律鸿道:“乜里,去取了我的金丝弓和‘阿汗’来与赵公子。”
乜里转身而去。不多时捧了一张弓,牵了匹浑身墨黑的高头大马回来交给延嗣道:“‘阿汗’性烈,赵公子可要小心。”
闻言,延嗣暗说:管你耶律鸿是否存心相试,我只不变应万变。他谢过乜里,忽然提气纵身一式“平沙落雁”稳落马背,拱手道:“小王爷,请。”
“赵公子好骑术!”
耶律鸿一声赞叹,飞身上马,回身道:“乜里,不必等了,明日我二人自去行宫。”
说罢他朝天甩了一记响鞭,啜口作哨唤了那黑犬,策马当先向祥古雪林奔去。
延嗣紧随其后,眼见林海愈渐诡秘,不由握紧金丝弓暗自戒备。这时忽见那唤做“仓倪”的黑犬猛然停住,弓起背向着前方低吠连连。一见其形,耶律鸿忙喝住坐骑,伏低身子对延嗣道:“前方有异。赵公子,屏住呼吸!”
延嗣依样屏息凝神,一双星眸牢牢盯住前方。但见得黑森森的林中蓦地浮起点点绿光,好似鬼火飘忽而来,兼伴着一声声鬼般嚎叫。
眼望这团绿光愈近,耶律鸿从容自箭囊中抽出箭,搭上弓,道:“是狼群。赵公子但请栖于近旁,待我射了那头狼既可。”
延嗣并不答话,他紧盯绿光,默算着,一二三……心道:这狼竟是十对!难道耶律鸿引我来此就是为了送我入狼口?不对。他并非不知耶律敌鲁杜青云二人对我之态,又岂能这般的愚蠢?若非此因,难道他当真有心结交于我?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看耶律鸿,但见他挺起身形挡在面前,心头忽然一热,低声道:“在下并非孬种,小王爷不必如此。”
耶律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点点头:“赵公子,这狼天性凶残,又极善群体作战,你我必须一箭中的。切记!”
“我省得。小王爷放心。”
“好。”耶律鸿说着跃下马来,向仓倪一挥手:“去!”
仓倪怒吠一声,顿似下山虎凶猛迅捷的冲向狼群。一声声凄厉嚎叫中,但见得仓倪张开钢牙,左扑右闪一口一口地咬断了几头狼的咽喉。
见机,耶律鸿立刻瞄准一头狼,大声道:“赵公子,射!”
只听“嗖嗖”声连响,但见得一只只快若流星的羽箭在空中交错打着唿哨直取群狼脖颈眼目……眨眼,四下里便蔓延了阵阵腥臭……
眼见同伴越来越少,头狼忽然仰天一声长长的悲嚎,慢慢的引领了剩下的狼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见狼群渐退,耶律鸿抹去脸上鲜血,长吁口气。正在这时,忽听‘哎呀’一声,却原是浑身鲜血的延嗣正被一匹垂死的狼死死咬住右臂。只见他屈腿跪地,紧咬牙关,赤红了双目用尽气力挥起短匕,一抖左手猛地扎入那匹狼的腹部。但听“嗷”的一声,只见那匹狼蹬了蹬前腿,掉在地上再不动弹。
延嗣见那狼终于被自己杀死,劲气一泄,双腿一软仰倒在地,平张四肢,闭起双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却在此时,只见耶律鸿眼中突然掠过一道寒光,他缓缓的自箭囊中取出仅剩的一只箭搭在弦上,静静的对准延嗣,自言自语道:“‘春回大地’!没想到,你竟然是杨家子嗣……”
耳听异动,延嗣慵懒的睁开眼,却见满脸肃穆的耶律鸿正对着他弯弓搭箭,不由一怔,道:“小王爷,这是何意?”
“将门虎子果然名不虚传!”耶律鸿张满弓看看延嗣:“杨公子,在下委实佩服!不过,”他顿了顿,摇摇头又道:“你我竟不能再把臂言欢,在下却也深感遗憾。”
闻言,延嗣顿时惊起一身冷汗:我所做一切并无半分疏漏,他是如何识破了我的身份?难道他见我将狼射杀故出言相诈?他心念电转,忽拍拍身上雪泥站起身四下环顾,迷蒙自语道:“杨公子?适才我被那畜牲咬住差性便见了阎王,难道竟是杨公子相救?”他走上前毫不在意的推开耶律鸿手中弓,道:“小王爷,杨公子在何处?在下必得相谢于他。”
延嗣这般大胆行径耶律鸿始料不及,寒涩的目光中隐约浮现一抹异彩,他放低弩弓冷声道:“杨公子不必再行遮掩,你我皆是坦荡男儿。我父王于沙场身经百战向少对手,然而却对大宋杨业赞佩有加,亦将他视为生平唯一劲敌,更将他一身家传绝学苦心研钻揣摩,却始终不得要领。适才,我与杨公子协力恶斗群狼,不经意的发现杨公子一招一式均与‘梨花枪法’甚为相符,尤其最后那一式‘春回大地’竟似隐含了无上之力……至此,我便明白公子乃杨家子侄……”
见耶律鸿如此开诚布公,延嗣心中亦生赞叹。他星眸一闪,拱手抱拳:“小王爷坦荡来去,令在下好生自愧。小王爷说的不错,在下正是杨家七子杨延嗣。”
“原来是杨七公子。”耶律鸿点点头:“单骑闯营智取耶律德里首级独斗肖咄李于雁门……杨七公子的确称得上智勇双全。可惜!可叹!”
听他语气甚为惋惜,延嗣亦些许失落。他轻抚了抚‘阿汗’黑鬃,抬眼直视耶律鸿道:“先前我曾欠小王爷活命之恩,如今要杀要剐,延嗣更不会皱一下眉头。小王爷,请!”
适才分明一无赖佼童,转眼已凛然之气充沛周身,实不愧血性男儿!耶律鸿眼望从容立于马前的延嗣,由衷的暗喝了一声彩。他将弩弓系于马鞍,随后翻身上马,看定延嗣朗声道:“七公子既出身簪缨世家,岂能将性命这般轻易的付与他人?七公子,他日你我战场再见!告辞!”
说罢,他一记响鞭就要飞奔而去,却听延嗣笑道:“小王爷且慢。在下若不与你同回,只怕翼王爷心中起疑,杜枢密使亦会生怨。小王爷何必因小失大?”
闻言,耶律鸿一震。他深知如今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杜青云表面虽与父亲耶律休哥齐保萧后,暗里却也不断培植己力。倘若他有日做大,只怕便不会再将父亲放在眼里……而翼王耶律敌鲁是萧氏一族最大阻力,在准备未足之前也不可轻易惊动……他看看延嗣,疑窦又开:他为何而来?莫非宋国也闻风而动?他正想着,又听延嗣道:“杜枢密使手中似握有翼王爷大逆之罪证,不知小王爷可有耳闻?”
杜青云竟握着耶律敌鲁罪证?耶律鸿心头一动。他追问道:“七公子此话当真?”
“仿佛听杜枢密使说过,却也不真切。难道杜大人竟不曾向小王爷提起?可是奇怪。”延嗣摇摇头,续道:“不过小王爷放心,你我既约定战场相见,延嗣自然不会横生枝节!”
见他清澈的目光中溢满豪情,耶律鸿亦深受感染。他朗然一笑:“耶律鸿定不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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