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逃走吗?从这里?”
下意识的,其实就算出来的人不是元恩薰,她也会想跑的。
她质问她是否要从这里开始逃走,质问她是不是要从她这里逃走。是,她很害怕,怕被甩。
花柏栀没敢向前踏一步,也没有回头,元恩薰也不说话,似乎都把这寒冷的天气都给忽略。其实又哪里能忽略,只是在某一刻,心酸委屈的情绪发酵的太过于强烈。
吸了一大口冷空气,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上,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不是……”,刚才见到她马上就想跑,并没有注意到元恩薰的着装,穿的那样单薄。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周遭的温度一般,一如平常。
你也如我一般假装坚强吗?
“那你为什么要跑?”
元恩薰的语气也随着天气变得有些冰冷,她不晓得对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来问她的。
“我们……进去再说好吗?”
“为什么要进去再说?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不是在这里徘徊了一个时辰了吗?”
话虽如此,但元恩薰已经转身回院子,而花柏栀却是木讷了,她出来是专门来说这句话的吗?是要留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吗?
她都走到门口了,可是花柏栀却没有半点跟上来的意思,她忍不住回头问,,“不跟上来是要杵在那里冻成冰块吗?”
这大概是元恩薰说过最不温婉的话了,可脾气再好,遇上花柏栀这样的人也该磨没了,这么冷的天气,硬是门外走了一个时辰,不走也不进来,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瞪大了眼睛,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表情变得很快,和吃了蜜一样,“哎,来了。”
有时候花柏栀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这么轻而易举的瓦解她所有的情绪?
如果真的按照时间来算,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她只占了二十三分之一,甚至连这之一都没有,虽恨不得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可是为了在一起,总是不能无时无刻的在一起的。可她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牵动她的心绪。她其实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来到这里之后,她所有的心情都是因为元恩薰在改变,用神魂颠倒这个词都不为过。
大概穿越的时候被下了一种叫做元恩薰的降头了吧。
屋外太冷了,一进房间花柏栀就感受到了炉火的温暖。
元恩薰面无表情,可是她给花柏栀倒了暖茶,在递杯子的时候,她看见花柏栀的手已经呈酱紫色了,她碰到的时候似乎碰到了冰块。
热茶是滚烫的,可花柏栀却没有感知,她已经极力克制了,可是还是抖的厉害,于是它马上就往嘴里倒,手感受不到,可是嘴巴不可能感受不到,直接给吐回杯子去了。
她不敢哈气,也不敢说自己舌头被烫到了,刚才实在是太不雅了。
元恩薰盯了她许久,最后竟笑出了声,“你为什么总是能让我笑出声呢?”
递了一杯冷茶给花柏栀,让她在火炉旁坐会。
她这是不是幸灾乐祸?花柏栀如是想,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元恩薰这么笑了,被烫到也值得了。
知道元恩薰没有那么生气了,她就有些安心了,静静的再火炉旁烤火,元恩薰总是能让她变得格外乖巧。
元恩薰找了一件素色的披风罩在某人的头上,某人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在她把脑袋露出来之后,又把暖炉递给了她。
花柏栀察觉到元恩薰是在恶作剧的同时也在发泄自己对她的不满,可一系列动作,如果不是关心,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
她觉得自己说的出口了。但还是选择在火炉在烤一下火,组织一下语言,想一下元恩薰之后的表情。
“把手伸过来”,元恩薰突然说道。花柏栀也乖乖的伸出去了,伸到半空中的时候,看到元恩薰伸手过来,她就收了回去,“我手还是很凉,冻人。”
瞪了她一眼,花柏栀才老实了。原来是要给她涂防冻的药膏。元恩薰把整盒药膏都给了花柏栀,“这是防冻裂的药膏,平日净手之后涂上。”
拿到药膏她就把它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嗅到了商机。当即就问,也忘记了她们间有笔帐要算,“薰儿,这药膏在哪里买的?”
愣了一下,以为这药膏有问题,有些担忧的问,“这药膏有问题?”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药膏很好,可以进一步研制,一定能大卖的”,花柏栀很自信的拿着药膏盒子说。
“是吗?”元恩薰的连上也浸染了一丝笑意,打趣道,“不巧了,这药膏已经在大卖了。”
花柏栀并不失望,它已经在大卖她不觉得奇怪,因为不管是从包装还是里面的药膏的品质那都能让它大卖,“我能让它卖的更好。”
她笑的很自信,即便披着披风,拿着暖炉,弓着身的狼狈模样都掩盖不了她的光华。
“怎么了?是老板性格很怪吗?”
“你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很怪了”,指了指她手上的药膏,示意她看上面。
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元恩薰……上面的标识很清晰是个元。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元家现在虽没了兵权,但还是这天下最富的商贾,产业涉及到方方面面也是很正常的。
“你觉得它的老板怪吗?”元恩薰问。
“我……”,她知道元恩薰在说什么,她也觉得自己在顾左右而言他,“对不起。”
“是我陷害元博文的,我错了,我翻过史书,我知道在渠抚通奸是死罪,我很自私,忘了他是你的兄长,如果……如果……”
红了眼,却说不出如果如何,“如果……你要我去自首,我……甘之如饴。”
她不闻后果,只问原因,“你与他有仇?你为什么要陷害他?他于你不过是路人,你不曾与他多说过一句话,他不曾得罪与你。”
只要想到那天元博文骂元恩薰的话,她就觉得这么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还搭上了其他人的性命。
“我从不觉自己这么做错了,我唯一觉得不对地方就是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是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他确实得罪过我,他太嚣张太跋扈人品太差了,我心眼那么小,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你心眼怎么那么小,他说的是我,你又何必为了他脏了自己的手”,那天她在,她一直都知道。
花柏栀有些惊讶,她不想实话实说就是不想元恩薰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不想她觉得间接陷害元博文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在这世上,我都舍不得碰舍不得骂的人,他骂了。”
再来一次,她一样会这么做,会做的更小心,不会让元恩薰寻到半点蛛丝马迹。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花柏栀心里想什么,对于花柏栀的说的做的,她很感动,可是在感动之余,她更觉得惭愧,那时候的她,连人死在她面前她都不能接受。
“从他下药害爷爷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我元恩薰的兄长了”,她不可否认,她对元博文是起过杀意的,只是因为爷爷,她不能,“答应我,以后再为那些人那些事脏了自己的手,他们自会有人去收拾的。”
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是我初见时的模样,不为任何人玷污半点,保持稚子之心。
抱着元恩薰的那一刻,她是开心的,因为冰释前嫌了,她问,“你生气只是因为动手的人是我吗?”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告诉她,昨晚扶摇来找过她。她知道花柏栀可能会像她一样感动于扶摇的所作所为,花柏栀也不会为了这点感动对扶摇产生半点其他感情,可她仍旧有私心,因为扶摇动情太深,而花柏栀又对扶摇没有任何设防。
也许花柏栀自己都不知道,她对扶摇是特别的。
靠在花柏栀身上,她想,也许她也嫉妒了扶摇那副面孔了吧。
“我明年能和你一起参加诗会吗?”
“嗯?”
“就是你昨晚参加的那个”,其实她有些怕,因为她们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光明正大的。花柏栀没有朋友知道元恩薰,元恩薰的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花柏栀。自卑的时候,甚至会想,自己是个带不出去的人吧。
“不能”,元恩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让花柏栀的心瞬间凉了大半,但还是组织好了语言,“为什么不能?我长的还算是见的了人的”,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不正常。
元恩薰捏了捏花柏栀的脸,然后把手敷在花柏栀的耳朵上,“这张脸太吸引小姑娘了,我怕你娶了我之后还‘被’拈花惹草。”
“啊?”花柏栀不可置信的看着元恩薰,很想有个人狠狠的给自己来一拳,她这不是做梦了吧,元恩薰说她可以娶她,还说她长的好看。她的嘴角隐藏不住的向上翘,“薰儿,你刚才是不是……是不是说我长得好看,我是不是可以娶你了?”
元恩薰没有点头,抱着花柏栀,把头贴到肩膀上,“你听错了。”
那一刻,花柏栀很开心,紧紧的抱着元恩薰,如果不是怕吓到她,她可能会抱着她跳舞。
她太激动了,那种开心根本无法描述,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元恩薰抱起来转了一圈,如果不是深夜,她应该会狂喊,她想向全世界宣布。
元恩薰能感受到花柏栀的喜悦,但是从不知她回如此激动,握着她的双肩,非常激动,以至于都语无伦次了,说错了好几次,又重新来过,“薰儿,我好开心,你可能不知道,意识到喜欢你之后,我什么追求都没有了,每天只有一个想法,这个漂亮的姑娘什么时候才会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才会答应嫁给我。”
亲了下元恩薰的额头,就打开门,跑到院子,她真的很想在这里撒欢狂奔。
她想和元恩薰跳探戈,不过算了,不如抱着元恩薰转圈圈,向来端庄大方的元恩薰十分配合的将整个人都交到她手上,直到后边,花柏栀有些眩晕分不清东南西北之后,才傻笑着抱着她。
即便现在两人安静的坐在炉火旁烤火,花柏栀都是紧紧的握着元恩薰的手,根本没有办法平复激动的心情,“我真想告诉全天下人我现在的心情。”
虽然天下人都在忙着生忙着死没空搭理她,但是她的女神,无数人的女神松口说会嫁给她,这是什么样的心情,想到天下人嫉妒羡慕恨的眼神,她就能够笑眯了眼。
……
“明年诗会带我去好不好?”花柏栀有些委屈的说,“我们去撒狗粮,亮瞎那些人的眼睛。”
“狗粮?”元恩薰疑惑,“你可是把席上的人……”
“不是不是,薰儿,我知道你的顾虑,那席上的人我也知道是些什么身份,我怎敢胡乱比喻……”,花柏栀把前因后果说了,花柏栀也保证这话不会出去说的。
言论不自由,随时都有可能因此丧命,她又岂会不懂。
“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那你带不带我去?我不会给你丢份的,真的,我发4”,她是真的想去,有她的公众场合她都想陪着,想告诉别人,这个女人名花有主了。
元恩薰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花柏栀不懂,难道这些都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
元恩薰忍俊不禁,“想哪里去了,不确定的话我不会说的,我只是担心明年的科考,今年之后的诗会我再不去了,又怎么带你去。”
“我会静心读书的,放榜之日就是我提亲之时”,花柏栀会心,然后做出郑重的承诺。
“我只是担心科考,何时变成担心你了?”
她有时候不敢相信元恩薰喜欢她,可是现在她信,因为元恩薰在别人的面前不会有这么别扭的一面。
“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在想,外面那么冷,我可不可以在这里……”
“不可以”
“可是外面真的很冷,从这里走回浮生阁我会变冻成冰块的。”
“刚才在外面狂奔的时候你怎么没变成冰块?”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更冷了。”
元恩薰无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巧舌如簧呢?”
“不是巧舌如簧,只是不想走了”,花柏栀一把拉起了元恩薰就抱了起来往床那边走去。
元恩薰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就想点她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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