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娶我,我便嫁你可好花柏栀元恩薰》第140章 心有余悸

    药酌进府的那一刻,就有下人去老爷子那里通报了,老爷子身子不大好,只能安静的靠在床上等着她们,看着几人的身影之后,油然升起了慈祥的笑容,“来了?”
    “嗯,我们来了爷爷。”
    “老爷子”,花柏栀和药酌同时恭敬的称了礼。
    比起和她对弈的时候,老爷子憔悴了不少,想必不止是那毒,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果然是岁月催人老,不服不行,任凭雄心壮志,日渐衰弱的身子根本撑不起宏达的野心。
    “这是柏栀,您是见过的”
    自然是见过的,那时候下棋,老爷子还想耍无赖来着,那会儿花柏栀只以为是个普通老人家,还和他争执过一子来着,知道身份后,花柏栀遑提有多担心了,万一老爷子不喜欢自己,不肯把薰儿嫁给自己怎么办?
    “府里就那么点大,爷爷自是见过的,若是得空便来老夫这里杀两盘”,老爷子有些精神奕奕,也是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许还“记仇”呢?
    “……”,可以不下吗?真没想到薰儿你爷爷是这样的人?“自然自然,老爷子到时候可要收下留情”,花柏栀赔笑,颇为无奈。
    两人间像是相识许久的老友,元恩薰有些诧异,爷爷竟然和柏栀下过棋,也不曾听两人提起过,她理解花柏栀的无奈,她爷爷的棋下的确实不怎么样。
    “这位是……”
    “在下是药轻尘,是柏栀的好友,此次慕名来拜访,多有唐突,老爷子海涵。”药酌从元恩薰那里接过话,语气之尊敬,花柏栀从来都不知道,他真的就像是慕名而至的客人。
    “既是柏栀的朋友,那便是我元府的朋友”,老爷子笑道,这话可把花柏栀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元恩薰,难道是她和老爷子说了她们的事,何以她的面子在老爷子这里那么大。
    花柏栀有些不敢相信,元恩薰竟从来没在老爷子面前提过药酌这号人。何况药酌这容貌并非易容,只是未曾有岁月留下的痕迹,老爷子难道就没从他脸上看出端倪,难不成这世上真有换容的药物?
    花柏栀从来没有见过他过往的样子,老爷子也不是老眼昏花,怕是这容貌早已被改,比起驻颜有术,这更令她惊讶。
    “谢老爷子抬举,是在下高攀了,在下在外漂泊多年,四海为家,略懂歧黄之术,愿为老爷子尽绵薄之力。”
    十余载岁月,京城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容貌,繁荣昌盛却是没有半点变化,是治下有方还是蒙蔽双眼?当年的少年早已陌路,人也好,心也好。
    初入京的那一刻,他只当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一切都是陌生的,直到此刻看到了被岁月刻满痕迹的脸庞,他才找到了他想要的熟悉感,那一刻他觉得他回到了十几年前,热泪盈眶、心情澎湃多化作此刻短短几句沉静的话语,他终于见到了故人。
    药姓,懂医?老爷子僵着身子看着这个微微低着头的男子,随即又靠回了枕头,这么多年了,连皇帝都老了,他纵然当年天赋再高也不能从地府借来十数年的岁月来留住当年的容貌,只是谈及这个姓氏到底还有些伤感,他当年上门拜访时还曾说过,世代从医的人姓药,这还真是中注定的缘分。
    “爷爷,怎么了?”
    元老爷盯着药酌许久不曾说话,元恩薰有些担忧的上前走了两步。
    老爷子也觉得自己失态了,笑了笑,“无事,公子上前来罢。”老爷子抬手让他过来把脉。
    片刻之后,药酌还是微闭着双眼,衰弱的脉搏比起老人家的面庞来要苍老的更多,身体内部仿佛是度年如日,衰老的这般的快,而他竟瞧不出这是什么毒素引起的。
    药酌不说话,面色不改,花柏栀和元恩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焦急的看着他们,却又不敢打扰他看诊。
    “如何了?”老爷子敛入他们各自的表情,率先问道。
    药酌怔了怔,却也明白了老爷子面部表情,“这毒需要慢慢调养,根治很难,但还是有法子的,老爷子和薰儿不必忧心。”
    提着的心,一下子松了下去,花柏栀他们还是心有余悸,药酌虽然说毒能解,可是他在把脉的时候却沉思了许久,除了她自身这毒,这是第二次了,怕这毒并不简单。
    尽管这元府的当家还是老爷子,可是他早就放权了,管事的人其实是元恩薰,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她处事的能力已经是非常成熟冷静的了,此刻也表现的淋漓尽致,端正了表情邀请了药酌在元府小住,以便能够控制住老爷子体内的毒素。
    元府上下大小事还等着元恩薰去处理,忧心于此,还是被老爷子赶了出去,花柏栀了然“好心”的留下药酌和老爷子叙叙旧,怕是老爷子应该是从药酌身上看出了些什么吧,就算没有,她一个外人在那里,恐怕药酌会不自在的吧。
    暗暗叹了口气,跟着元恩薰后脚跟也出了老爷子的房间。
    元恩薰放慢了脚步知道花柏栀和她并排走,目视前方,“药酌与你亲厚,我安排他去你那小住几日,如何?”
    “好啊”,花柏栀应声,她还担心药酌住在元府会给元恩薰惹麻烦,在她身边她才能好好监视他不给人惹麻烦,况且她在元府能和她说的上话的人不多,薰儿太忙她不愿意累着她,小七……还瞪着她呢?老爷子还是算了,耍赖皮倒是听会的,药酌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心态还是年轻的。
    “那阁楼的名字……”
    “浮生阁……还没问过你呢?我应该先问你的。”花柏栀有些不自在和脸红的想摸后脑勺。
    两人并排而立,秋风划过,带来红叶,飘过两人的头顶,却未曾停留,飘零的样子,元恩薰低低的念了刚才的名字,“浮生吗?”
    “嗯?”花柏栀刚才看了许久元恩薰的侧脸,见她直视远方不曾在她脸上停留,小七又在身后死死的瞪着她,她也不敢造次,“薰儿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这身衣裳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花柏栀顺着元恩薰的视线低头一直看着在自己身上的衣裳,却没发现这衣服的不完美,这衣服不管是料子还是样式颜色都和她很搭啊,十分幼稚的转了一圈,“嗯?我感觉很好看。”
    “小七,你下去让人备车,今日去城北。”元恩薰拉住花柏栀的袖子,却对小七说道。
    小七瞪着的眼睛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她家小姐,有些激动,“可是小姐你昨晚没说要去城北啊。”
    “刚刚决定的,去吧。”
    “哦”小七点了点头,她家小姐去哪里都是十分有计划的,通常都在晚上和她说好的,这样方便她安排第二天的事,像现在这样突然改变主意的事情几乎没有,更何况她根本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是需要她家小姐去城北处理的。
    小七刚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快速的就回头了,她家小姐和花柏栀都没有看她,小七一个箭步走下花柏栀,十分警惕的看着她家小姐搭在花柏栀袖子上的手,“那她和我一起去,我不放心她……”在这里和你单独相处,太危险了。
    “啊?”花柏栀惊呆了,担心我,可是小七你这眼神比防贼还警惕啊。
    “我与柏栀有事商量,随后过去,你快去备车,免得耽误了时间。”
    知道小七担心些什么,可是有些事你情我愿的,若是她不愿意又怎会发展成那般呢?还是她打晕的花柏栀呢,想到这她的脸颊有些烧。
    她还记得今早醒来,小七伺候她更衣的时候,那杀猪般的声音,似乎她才是被人轻薄的那个人,还好她不是爷爷,否则这样一惊一乍的非得吓出个好歹。
    早上结结巴巴的指着她脖颈上的吻痕一直念念有词,虽然她没说是谁,但是她应该是知道是花柏栀做的“好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吻痕还有淡淡的咬痕是怎么回事,这般被小七看着她觉得那浅淡的吻痕都开始发烫了,她只好自己拉好衣服,“不要乱猜。”
    此时看来她也许不该简短的对小七说,小七虽然小她两岁,可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男女之事和她一样都是一知半解,大概是误会了。
    “可是小姐……她……唉,小姐,我……反正她不能留在这里啦,太危险了,都怪我昨晚就是自己没带着她跑,不然也不会变成那样……”
    小七见她家小姐执意要和这个大色狼单独相处也急了,说话也变的结巴了,也忘了主从的尊卑,一下子指着元恩薰一下子又指着花柏栀,却没办法把她家小姐被花柏栀这个大色狼轻薄的事说出口,那样的事太羞人了,她家小姐竟然不怪。
    总不能大声说你这个大色狼竟然欺负我家小姐,被人听去了,又不知道这京城嘴碎她家小姐的人又要多多少了,她一气就甩了袖子不管了,鼓起腮帮子就走了,她只是个丫鬟而已,管那么多干嘛,小姐这个当事人都不急,她个丫鬟急个什么鬼,这算什么事啊。
    “小丫头怎么了?”花柏栀不怎么喜欢喊小七名字,倒是觉得丫头这两字适合她这个一直扎着哪吒头的女孩,不过按年龄来说她确实大了她许多,丫头倒有些养了个女儿的意味。
    她一脸疑惑,元恩薰此刻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有搭对,事后若是想起来恐怕得羞死,侧头说,“你竟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这反倒让花柏栀有些不知所措,这难道不是莫名其妙惹得一身骚嘛,她不曾记得这几日和那个小丫头起过争执,“我的确不知,不曾失忆呢”,花柏栀讪笑,她觉得元恩薰的笑容竟有些诱惑和危险。
    这……让她想起了昨晚可和昨晚的事又完全……,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观感,她小心的咽下了口水,眼神也开始躲闪,如此的反差,她有些心猿意马,无法定心与元恩薰说话,不知道在哪看过一句话,有些人天生就是催情药,有些人她是行走的荷尔蒙,时时引人犯罪。
    若有人要分上下,昨晚她在上,元恩薰在下,可此刻她竟觉得那魅惑的声音和双眼是在抢夺主动权,是错觉吗?
    不知哪般,元恩薰双手捏着她的衣袖与她对视她突然想起了白居易的长恨歌中的两句诗: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她想,若她是唐明皇,若有美人长伴,万里江山拱手让人有何不可?
    想必唐明皇该是希望夜夜笙歌的,那般无聊的臣子哪里让他提的了兴致早起,情深只恨春宵短,若无人谴责,白日未必不能变成黑昼。
    “可是想起来了?”看着她白净的脸泛起了红霞,故作不知的问。
    花柏栀矢口就想否认,这样的元恩薰她有些招架不起,她应付不来有些霸道的她,她觉得自己像人说的小受。
    “若是想不起来……就算了,日后有的是时间……”
    话中有话,每一句不是在说昨晚的事,可偏生花柏栀没往哪想,脸红也只是因为眼前的元恩薰别有一般风味,这不是时时都有的,她很喜欢元恩薰,什么样的都喜欢,这样的反差更是乐趣无限,或许她本质上就是受也说不定吧。
    不然为何微微低头的她为何觉得元恩薰此刻高大的很。
    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的对元恩薰点了点头,有些随意的把话题扯了回去,“薰儿,觉得我这身衣裳少了什么?”
    她笑了,破功了,都是她又都不是她,她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也不是笑傲天下的江湖侠女,她是两者的结合,因着身份,她扮演的角色大多都是大家小姐的样子,大方有礼,能让她这样无所顾忌的笑出声,恐怕也只有花柏栀了。
    不是爽朗的笑声,不是银铃般的笑声,压抑不住的低声呵笑,这世上再没有比逗红花柏栀的脸更有趣的事了,这欢畅的笑声许久没停,花柏栀从未见过她如此灿烂的笑容,比九天之外的太阳更耀眼。
    事出有妖吗?花柏栀不认为这是她的神经质,这才是她的真性情:这便是我要的,我要的很简单,你要一直笑。
    能让你笑的人会让你哭,但那一定是……喜极而泣。
    良久,那笑容也未消失,她也不似平常那般和她相对做出些什么比较有违平日的动作觉得尴尬了,“少了一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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