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236章

    死?死有何懼!
    蘇嶺,上輩子,我與你同死同生,今生,我不想了,我愛你愛你得太痛苦,就算死,我也要忘記你,忘記這兩世的情緣。
    一恍神,寒光已晃至眼前,莫憂心尖一顫,我不甘心就這樣死,不甘心死在你的另一個女人手上,不甘心留下羅衣在你的手中,我在婆婆靈前發過誓,要給她幸福。
    莫憂下意識的擰身一閃,一柄薄刀貼著莫憂的長發飛過,寒光涼嗖嗖的劃過頸脖,映書不肯罷休,順勢一擰手腕,刀背一翻成刃,回鋒即是一刀拉回,莫憂心惱,一時失神,險些傷在你手,你倒以為我要再在這里等著你第二刀嗎?猛的一掌劈出,正著映書小臂,這一掌雖無排山倒海之勢,但也頗有力道,映書一時不慎,薄刀落手,莫憂趁機探身接過,握在手中。
    莫憂未曾學過掌法,每次練劍完畢,閑來無事,凌梓鳳戲笑:“不如我再教教你掌法,省得你每次一掌劈來時,我總忍不住將你的殺我之心當成調戲,實在有損你的清白”,莫憂則嘻笑著啐道:“我如今有長劍了,還用學掌法做甚,你只要別把我的劍當成調戲就行了,要不然,小命不保”,話雖如此說,每見凌梓鳳練習,也有事沒事的跟著練,凌梓鳳取笑她:“不是有長劍了么,還學這個做甚么”,莫憂哼道:“說不準哪天你小心眼,又把劍要回去,我豈不是沒了兵器?”凌梓鳳大笑:“我在你眼中竟是個這樣沒氣量的人,連送出去的禮物也要收回來?你也太小瞧我了”,誰知道現在,不是他把劍收回去了,而是自己不要了,還給他了。
    情不自禁又想起凌梓鳳,莫憂幽幽一嘆,暗暗對自己道,一個路過之人,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已經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離開了,自己又何必再想?捏了捏手中的刀,倏的彈身而疾進,撲向映書,映書手中無刀,不敢硬接,倉促閃避,映畫嬌呼一聲,趕了上來,她與映畫是孿生兄妹,長得七分相似,心靈相通,自幼跟隨上官秋雁身邊,一身武藝,半為黑白二老所教,半為上官秋雁所教,不可小覷。
    映書閃身退開一步,映畫斜身插進,刀鋒直迎而上,她也是很少出莊,平時習藝就是與上官秋雁或是風雨雷電、雪霜云霞互相拆解,雖不如上官秋雁,卻也不在另八人之下,算得是和義山莊的得力之人,她這一刀是為救兄長,快、狠、準,干脆利落的對準莫憂的虎口。
    莫憂這十年來,袖箭也好,長劍也罷,輕功也罷,均得力于一個“靈”字,雖無渾厚內力,卻因其靈捷而處處以柔克剛、化險為夷,這一次即是,薄刀雖然也輕薄靈活,但是不如長劍使得順手,見映畫的刀破空而來,好不凌厲,當下也橫了心,再推一口真氣,不退反進,迎上去。
    “錚—嘩啦—啪”金屬交觸之聲劃過,只見兩截斷刀同時揚起,飛上半空,跌落花叢。
    映畫連退兩步,將手中刀柄扔下,虎口開裂,鮮血滲出,映書從旁扶住,往后一招手,其身后數十人亦奔赴而來,將三人圍在中間。
    莫憂眼眸掃過,驟然手腕一翻,將斷刀當做袖箭摔向人群,她這一手乃是絕技,和義山莊的武師怎的躲避得過,當前一人慘呼一聲,當胸一刀,直挺挺的后仰,莫憂長身趨入,青影一閃,已將他手中之刀奪在手中,折身之時,刀光一線橫過,血光亦成一線射出,等莫憂安穩的回到原地時,手中之刀,鮮血滴答,三五武師,慘叫聲聲。
    映書喝道:“都上,少莊主有話,將她殺了,重重有賞。”
    話音剛落,已有數人撲上,莫憂冷冷一笑,躍身迎上,面對層層涌上的敵人,劍也好,刀也罷,都是保命的武器,順手與不順手,都必須將它的威力發揮到極限,才能夠飲血護命。
    一片刀光劍影之中,一片殺聲連天之中,一條青影如鬼魅般在藍白人群中忽隱忽現,她如今已平靜下來,自己是來救羅衣的,如果不殺人,非但救不出羅衣,就連自己也要命喪于死,寒光霍霍、血光片片,莫憂的面色越來越冷,心也越來越冷,手中之刀卻是越舞越快、下手越來越狠,難怪凌梓鳳曾取笑自己“園中練劍,任你再努力,都始終是紙上談兵,只有臨敵處危,才能真正的領悟到武藝的精奧”,自己也曾笑著反問:“你的劍法也是這樣磨練出來嗎?可是看你嬉皮笑臉的樣子,并不象曾經經歷過奮勇殺故啊?”凌梓鳳斜眼嗤笑:“青鳳這兩字,在關外可不是靠吟風弄月得來的”,莫憂反嘲:“我倒真覺得這兩字是靠你吟風弄月得來的,否則真是辜負了上天賜予你的這副好皮囊”,引來凌梓鳳氣噎,如今看來,他說得是對的,平時練劍時、或是途遇一兩個小毛賊,自己心態坦然,在兵器上還挑三揀四,凌梓鳳也總是戲眼相看,敢情他只是把自己當成戲耍而已,此時此刻,以一抵數十時,性命攸關,才會忘記兵器之缺陷,將武功發揮到極致。
    一場廝殺下來,武師已死十余人,地上尸體橫陳,園中花殘葉凋,石徑木廊上,血跡斑斑。
    在上官秋雁的嚴格訓練下,和義山莊的武師,一個個也都不可等閑視之,尤其是對待命令,絕不含糊,少莊主已下令殺莫憂,他們便寧死不退卻,前赴后繼的圍上。
    莫憂也殺得興起,踏尸而行,下手越發的干脆利落,又快又狠,凡有觸及刀鋒者,必然帶血而回,臂來臂斷,腰來腰斬,直將一個姹紫嫣紅的園子染得一片血紅,莫憂眼前也是血光茫茫。
    尸體越來越多,活人越來越少,莫憂驕傲的抿了抿嘴,看著再次圍上的武師,莫憂從殺戮中回過神來,他們不過是上官秋雁手下的工具而已,我縱然將他們殺光,又待如何,再說,這樣殺下去,只怕我殺不盡他們,自己已被累死,眼角余光掃過,映書映畫并肩而立,站在圈外,冷冷的觀戰,心中一動,驟然身形一晃,閃電般掠過重圍,撲向映畫,映畫赤頭空拳,知道莫憂的厲害,這回長了記性,不敢硬接,滑身錯位,莫憂卻不許她逃,刀鋒一擰,緊欺她的頸項而去,映書見妹妹有險,躍起就是一腳,端端正正的踢向莫憂的肩膀。
    莫憂冷冷一笑,心中喝道:來得好,我這招聲東擊西,等的就是你,看準時機,突然反手,刀光劃過,映書一聲慘叫,薄刀從他腰間穿過,映書仰后跌倒,手捂左腰,血流如柱。
    映畫驚呼一聲“哎呀哥哥”,疾奔過來相扶,莫憂冷喝道:“好得很”,提肘一揚,虹架半圈,刀尖從她左肩挑上,映書情急之下,猛的撲上去,將妹妹往后一推,總算保住了妹妹一條臂膀,縱然如此,也是切入數寸,鮮血頓時染紅半身,直疼得映畫臉色煞白、汗如豆出。
    莫憂一步搶上,刀尖抵在映畫的頸前,喝道:“說,羅衣在哪里?”
    映畫雖是個丫頭,但因是少莊主親近之人,少莊主但凡有什么命令,都是由他們兄弟交待安排下去,在莊中也算半個主子,穿金戴銀、錦衣玉食,比起那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尊貴三分,這次被差點卸條手臂,疼得早已說不出話來,可是上官秋雁訓練出來的丫頭,到底也是個堅韌的丫頭,并沒有喊叫哀嚎,只是咬牙忍受。
    映書捂腰上前,急呼道:“不要傷我妹妹!”兄妹倆抱在一起,莫憂的刀再進一分,緊貼在映畫的頸上,染滿血的刀鋒冰涼中帶著人血的溫熱,就如同死亡的氣息,“說,羅衣在哪里!要不然,我的刀就不客氣了。”刀,是映書的,如今,卻掌握著映畫的性命。
    后面還有十余人,他們小心翼翼的圍上來,因恐驚怒了莫憂,傷及映畫的性命,不敢動手。
    映書沒有出聲,少莊主臨走時沒有允許自己說,自己就不能說,他看著妹妹,悲傷流淚。
    莫憂心一軟,突然收刀,彈身已躍在墻頭,一個縱身,已在花園之外,直往中園而去,映書松口氣,疾呼:“還不去追!”眾武師得令,緊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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