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237章

    中園闊綽,太微垣、紫禁垣、天市垣,三座大殿并肩而聳,巍峨大氣,空曠的青石場地,四周,松柏參天。
    莫憂站在正中,象一柄出鞘的劍,冷雋挺拔,冷冷的四下打量,西花園的十余人武師已跟了過來,站成一排,截去退路,左右早已各有一列,井然等候著自己的到來,三大殿,左右兩殿,大門緊閉,當中正殿,臺階上并列四人,各自長刀在握,威風凜凜,樓宇三層,各層廊上,弓箭手張弦待發。
    看來,羅衣就在中間的紫禁垣殿內。
    莫憂淡淡的掃了一圈,略一猶豫,一咬牙,邁步走向紫禁垣。
    階前四人齊步入場,將莫憂阻住。
    “羅衣是不是在里面。”莫憂問,語氣看似淡定,實際上已是激動得顫栗。
    “不錯!”四人并不否認,干脆的回答了莫憂。
    莫憂眼神一亮,暗道一聲“好”,突然縱然而起,越過四人直撲二樓,四人刀已出鞘,左右分撲,極是有序,行動煞是敏捷,四柄薄刀,從四個方向同時刺出,半空之中將莫憂纏住。
    莫憂一個翻身,又躍上數尺,俯身一刀,向其中一人肩劈落,這四人正是風雨雷電,一向形影不離,戰則同進、憩則同退,四人聯手,威力極大。
    那人感知寒風掠耳,凌空踏步,移步避開,再一個倒翻,腿若猿肢,靈敏的踢向莫憂后背,同時刀也劈出,其余三人,亦齊頭并進,莫憂一人難敵四人,無奈之下,落腳不得,只得刀光一晃,得了個空隙,又落回地上。
    不等四人落地,忽又驟然騰身,再度一個空翻,直撲二樓,孰知四人亦是難得的迅捷,眼見莫憂離地,迅速跟上,四刀齊揮,再次將莫憂截在半空,莫憂心知若要進樓,非要先殺了四個,當下凝神應敵,不再急于撞進。
    四人分居東西南北,四柄薄刀進則同進,寒光凜凜,莫憂立于中央,以一對四,腦海中將往日凌梓鳳所教的劍法閃電般回顧一遍,倒也應對得體,守時密不透風,攻時疾如迅雷,一時之間,雖殺不得風雨雷電四人,可這四人也傷不得她。
    午后的陽光金燦燦的,映得莫憂青衣鮮亮、刀光锃明,數十名武師分列三個方位,不近不遠的包圍著,刀都已出鞘,整齊成一線,只等隨時攻擊,而樓廊上那一排蓄勢待發的滿弦之箭,更是隨時可破空而出。
    莫憂已沒有退路了,她也不曾謀想生路,能把羅衣救出,縱死亦值。
    她縱刀如魔,疾進無聲無影,陽光下,只可見翻飛的刀影反射出錯亂的白光,晃眼繚亂,她先是一刀直指,逼向雷,卻在刀鋒近在雷前襟尺余時,驟然翻腕橫掃,刀刃已切向雷右側的風,風凝神側身,抬刀來擋,雷與雨、電三人已各自進刀,分明攻向莫憂的左右兩肋與后背。
    莫憂躍身躲過,四刀落空,避過一招的莫憂翻至風的背后,閃電般再次出招,輕薄的刀尖貼著風的左肩而過,莫憂的刀,殺氣太重,風疾步滑過,一縷頭發從肩頭散落,緊接著,四人迅速站好方位,呈半包圍之形狀,同時撲進。
    莫憂心忖,他四人始終同進同退,其力量之總何止四個人,如此下去,我必死無疑,心念一動,咬牙狠心,猛出一刀將四人逼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倏地撲向電,眼前閃過凌梓鳳曾教一招“蒼浪九劍”,凌梓鳳曾說:“蒼浪九劍,九劍連環,原是從掌法中引入,而這套掌法又是從海邊觀浪所悟得,風起浪涌,一浪推一浪,風推浪,浪推風,后浪推動前浪走,前浪亦做引路者,如此連環出招,勢不可擋,掌法如此,劍法亦可同理,真氣貫于掌心,一掌推出,先盛、再衰、最后竭,若是九掌連環,真氣不絕,則有排山倒海之威力,將這掌法引入劍法,劍之真正威力不在劍刃,亦不在身鋒,在于劍氣,擅劍之人,可將真氣貫穿整個劍身,并噴薄而出,以劍氣傷人,九劍連環,道理相同。”莫憂皓腕一挺,刀鋒直入,迅不可避,以刀為劍,九刀連發,莫說電,就是其他三人,甚至場上所有人,都只見眼前寒光一片,冷風逼面,不見青影不見電,陡聞慘叫聲起,一蓬鮮血從寒光中噴出,一抹青影旋身而退,電胸前一個血窟窿,神色駭然,歪倒在地。
    雷驚呼一聲,斜身將電操起,呼喝周圍武師“速抬下去救治”,四五人涌上,七手八腳將電抬走。
    一招得利,莫憂精神大振,嘴角浮上一個冷厲而傲然的笑意,她淡淡的掃過刀鋒,這柄從映書手中奪得的薄刀,已取了數十條性命、沾染了拭不去的血漬,陽光下,原本雪白的刀身,如今泛著鮮紅的光澤,這個顏色觸動了莫憂的神經,讓她想起文家大堂上羅衣鮮紅的嫁衣,很快,那緞被就變成了上官秋雁頭上那朵鮮艷嫵媚的芙蓉花。
    她冷冷的笑著,對面三人依舊平靜而堅定的迎著她,好,你們是為你們的主子而為,死,也是因她而死,眼神一凝,刀光又現,莫憂足下生風,身形飄移,人隨刀進,刀隨人出,轉瞬之間,已逼在雷的眼前。
    有了電的先例,三人都已察覺到莫憂的“神秘”,看似刀法尋常,偶出一招,卻是無可抵擋,也都倍加專神,雷見莫憂身法如電,疾迅而至,目標即是自己,絲毫不敢大意,一邊避退抽身,一邊揮刀相迎,其余兩人,也左右相助,雖然四方之位破缺,但是他們迅速調整成三角相夾,也足以將莫憂圍得透徹,兩攻一防,配合得極有默契。
    腰邊泛寒,裙角起風,莫憂彈身一躍,踢向風的面目,手中之刀卻仍是方向不改,又快又準的扎向雷的前胸,雷與風同時退步、抬臂、挑腕,分攻莫憂的臂與腿,莫憂卻忽的一擰,將身連旋,落在風的身后,薄刀連連翻轉,在陽光下灼灼耀眼,但見一線光華閃躍著從雷的胸前劃出一道弧線,彈指之間已貼近了風的背脊。
    這一招如迷似幻,惑人眼神,莫憂剛一落地即蓮足一點,嬌軀前傾,順勢往前一推,刀鋒已穿破風之衣裳,風驚覺疼痛,迅速撲倒,逃過一劫,雷與云左右挺進,將莫憂的刀架住,“嘩啦”一聲挑開,三人各自退后一步。
    風彈身躍起,后背已負傷流血,他趁莫憂后退之時,突的一刀搶進,他這一刀旨在奪命,莫憂站立未穩,難進難退,眼見刀鋒已近,手腕一抖,竟將薄刀當成袖箭脫手而出,保命之機,必然盡全力而為,風本以為勝券在握,豈料刀鋒近在咫尺時,陡覺心頭一震,真氣暴泄,定睛看時,刀已穿胸而過,刀柄微顫就在眼前,未及醒悟,側翻而亡。
    莫憂眼疾手快,眼見風身軟栽倒,飛步奔上,抬腿一腳,踢在風的手腕,將風手中之刀踢落,猱身來奪,不料云雷兩人已趕上來,莫憂只得放棄,一個翻身躍起,半空之中俯沖而下,將那扎在風胸口的刀拔出,連帶一串血柱,激掃左右。
    四已去二,莫憂開始激動,眼角余光看天時,心里又開始緊了,日已偏西,如果太陽下山前不能離開,那時,就算將羅衣救出這紫禁殿,只怕也走不出和義山莊。
    心念至此,莫憂再度凝神靜氣,掂了掂手中之刀,它正在滴著血,紅得耀眼,也紅得驚心,淡眸掃過全場,暗喜,幸好他們都沒有動手,否則,我也活不到現在,不說群起而攻之,只消箭發三番,自己就成了刺猬,看來,這四人不過是個先鋒而已,后面的正戲還沒出來呢,所以弓箭手都不屑放箭,罷,今天我是豁出這條命了,若是縱死也救不出羅衣,好歹九泉之下也可向婆婆有個盡力而為的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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