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与偏执狂》哥哥

    云凝月呆呆地瞧着他, 过了好久，才醒悟过来。
    这算是表白？
    完全猝不及防。
    顾兰节松开了手。
    他脸上的表情, 让云凝月险些将他误认为是那个一直待她极好的顾兰节，那个面冷心热的好哥哥。
    云凝月也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
    只是沉默着，没有回应。
    而顾兰节也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他说：“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云凝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犹觉着事情顺利到不太现实。
    她走到门口, 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顾兰节就站在她身后，笑的一脸温和。
    见她驻步，顾兰节挑挑眉, 颇有些痞气地开口：“当然，若是你有意, 我还是不介意奉献一下我的肉体。”
    “……”
    好吧，泰迪果然还是泰迪。
    一直处于焦点中心的顾兰节, 在吃瓜声中终于行动了。
    同上次一样，他是一句废话没说, 直接联系律师，以侵犯名誉权为由起诉。
    撕逼？撕什么？顾兰节直接举起来了法律武器。
    就像一群小孩子约好了过家家打雪仗, 他却带来了等离子超音速回旋大炮。
    先前，大部分工作室说什么寄律师函之类的，基本上不会去立案；但顾兰节不同了，他是只接做不多bb。
    还有一些乱说话的营销号，也都被一并告上法庭。
    众人这才惊觉, 顾兰节真是人狠话不多。
    另一边，在公关的运作之下，质疑声也越来越强烈——
    顾兰节哪怕是玩个s、m，人家有必要去开房吗？有必要在录制节目的空档里做吗？
    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人家激情做了，又干旁人什么事情？男未婚女未嫁，道德上法律上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呀。
    还有那个广为流传的实锤——顾兰节抓人视频，也有经过的人澄清了，说从始至终只瞧见顾兰节按住偷拍的狗仔，并没有发现所谓同行的云凝月。
    这一来二去的，摆明了就是泼脏水嘛。
    江安乐与魏达眉等人也纷纷发博表示支持云凝月与顾兰节维权，痛骂那些乱写东西不负责任的营销号。
    就连只合作过一次的白一城，也公开表示顾先生和云凝月纯粹只是好友关系，在录制时候也并未有什么不妥当的行为。
    云凝月进圈晚，资质也浅，她的粉丝数量本来不够大，大多是颜粉，向来比较佛系，此时此刻倒也能够和cp粉一起联手，维护两人的形象。
    虽然顾兰节对自己的形象如何并不怎么在意，但云凝月毕竟还是要在这个圈子里的，与他不同。顾兰节为此出钱请了专门的公关团队，来协助华影。
    所幸此事因为翻盘及时，并未对云凝月造成特别恶劣的影响。
    而先前华影谈下来的那些代言和合作，万幸全部稳住了，也都没有表示出要换人或者追究责任。
    倒是顾居稳，出门在外应酬，不止一次地被好友调笑：“你这个女儿养的值啊，省了一份嫁妆和彩礼，直接自给自足了。”
    这几年，亲近的人家大都知道了，顾居稳当初是替苏无忧收拾烂摊子，才将云凝月认作了自己的女儿养着。
    顾居稳端着的酒杯一晃，轻声斥责：“别胡说，你怎么也开始相信起这些个子虚乌有的八卦新闻来了？”
    他话虽这么说，但这个老父亲想起之前在顾兰节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幕，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这俩傻孩子啊，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呢。
    算了算了，左右他年纪大了，也管不住这孩子之间的事情。
    年轻人，就随他们去吧。
    顾居稳今晚上多喝了些酒，坐在车中，闭着眼睛想。
    顾兰节与云凝月的事情，他其实并不是多么反对。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姑娘，秉性什么的都是极好的。
    顾家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商业联姻，拿自己儿子的婚姻去换取资源；顾居稳只担心一点，自家那个儿子别是不知轻重，再耽误了人家小姑娘。
    到底是答应过云苗华，也替她照顾好云凝月的。
    还有云凝月，这孩子的精神状况也该多多留意；上次请的孟医生倒是和他提起过一次，说感觉凝月思绪条理清晰，倘若没有隐瞒，那妄想的程度并不算严重。
    顾居稳扶着额头正想的出神，手机小小的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回复消息之后，蓦然想起今晚好友提到的顾兰节与云凝月的所谓“绯闻”，心中好奇，便搜索了一下。
    刚刚敲上两个人的名字，下面就自动跳出了相关联的搜索——
    [顾兰节云凝月激情开房，s、m花样倍出]
    顾居稳脸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只是这个s、m是个什么意思？
    顾居稳不解其意，点进去看。
    这篇报道里面对此有详细的解释。
    当逐字看完之后，顾居稳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苗华，我对不起你啊……
    他关掉浏览器，沉声吩咐司机：“去最近的书店。”
    司机心中疑惑，却也没有问，老老实实照做了。
    顾居稳摸着额头，思考着一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对孩子进行两性教育，是不是有点晚了？
    当天晚上，顾兰节被顾居稳叫到书房中，一脸懵逼地接受了来自严肃老父亲极其正式的两性知识普及。
    临走之前，顾居稳还绷着脸递给他了两本拿纸包住的书：“回去好好看看，好好学学。”
    顾兰节一头雾水地回了房间。
    打开包装之前，他心里琢磨，老头子这是打算干什么？又是普及两性知识又是让他好好学学的……
    这里面装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春、宫图吧？让他和凝月学习？
    嗯……老头子这算是什么？人到中年开始转性了？
    顾兰节将书抽了出来。
    第一本，《请不要随便摸我》。
    下面一个，《不要跟陌生人走》。
    还是一系列的，右上角清清楚楚写着——儿童性教育健康绘本。
    顾兰节：“……”
    父亲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啊？
    还是说，他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误解？
    顾兰节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他将书的包装重新封上。
    是父亲拿错了吧。
    刚刚把书收好，顾兰节准备放在书架上，可还未走过去，头忽然一痛。
    眼前一黑，手里的书直直地砸落在地板上。
    他皱着眉，捂着额头。
    像是有人拿了把刀子在他脑壳里敲打，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站不住，摇摇晃晃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额角上沁出了汗。
    顾兰节清楚地能感受到，是“他”要出来了。
    那个野男人。
    滚回去。
    顾兰节咒骂着，妄图将他从这个躯壳中赶出去。
    但是毫无作用。
    头痛的越来越严重，顾兰节刚站起来，脚下一滑，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他强撑着，可最终还是抵抗不住。
    顾兰节闭上了眼睛。
    约五分钟后，顾兰节面无表情地从地板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沉思。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顾兰节拿过来瞧。
    是云凝月发来的消息。
    [大佬，谢谢你。]
    消息是今天早晨发过来的。
    看了眼日期，顾兰节脸色更差了。
    他竟然昏睡了那么久。
    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凝月又是如何与他相处的？
    什么控制自己不去接近，什么小心翼翼的唯恐伤害到她……
    全都没有用处。
    他又何苦一直以哥哥的身份自居，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顾兰节阴沉着脸，打开门，敲响了云凝月的房间。
    没有人回应。
    他拧开门把手。
    房间里一片漆黑，空荡荡的，她不在。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能去哪里？
    顾兰节的理智几乎要完全丧失掉，他捏着手机，给云凝月打电话。
    十秒后，他听到了云凝月愉悦的声音：“怎么啦大佬？”
    一口一个大佬，叫的还挺亲热。
    顾兰节没有点明自己身份，只冷声问：“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你忘了吗？”云凝月笑着开口，“我今天和好友出来逛街呢，回去的晚点。”
    顾兰节绷着脸：“赶紧回来，都什么时候了。”
    “你怎么比爸爸管的还严呐？”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好啦好啦，我这就回去。我都这么大人了，又丢不了……”
    顾兰节静静地听着她小声的抱怨，这样的抱怨也让他心生欢喜，有种终于到了现世的安稳感。
    多好，还能这样听到她的声音。
    顾兰节从打完电话之后，就守在了客厅中。
    他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听着挂钟的秒针一下又一下地走动。
    他等了近一个小时。
    心里面的狂躁始终无法平复下去，有股暗火在他心头燃烧，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期间赵姨一脸担忧地过来，问他想不想吃些东西，或者先上楼休息，她等着，等云凝月一来就通知他。
    顾兰节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赵姨，谢谢您。”
    当听见车子的声响时，他立刻站了起来，大步迈出门。
    车子停在庭院外，两个人影过来了，遥遥地看，是一个搀扶着另一个。
    高的那个瞧起来是个男人。
    顾兰节的热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
    近了，他才看清，是苏立知。
    他扶着云凝月，她垂着头，身上一股子浓烈的酒气。
    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是苏立知倒还好。
    苏立知看到顾兰节，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顿了顿，他轻声说：“凝月喝多了，我正好瞧见，顺路送她回来。”
    顾兰节冷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将云凝月扶过来。
    她喝的的确不少，一股酒味，但顾兰节并不讨厌。
    云凝月几乎已经烂醉如泥了，身体软到几乎站不住，眯着眼睛看顾兰节，看了半天，竟然咧着嘴笑开了：“泰迪，你过来接我啦？”
    旁边的苏立知，筹谋了一肚子的话，被这个称呼给惊住了，茫然地瞧着顾兰节：“什么泰迪？泰迪熊吗？”
    顾兰节说：“凝月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苏立知顿了顿，低声开口：“也好。”
    云凝月酒品尚好，并不发疯，只是有点使不上力气。先前顾兰节还耐心地扶着她，可她的手软软地搭在他肩膀上，身上的酒味混着她特有的甜香，几乎要把顾兰节给弄疯。
    顾兰节深吸一口气，再也忍耐不住，将她打横抱起。
    顾兰节扶着云凝月上楼的时候，遇见了赵姨。
    赵姨第一次瞧见云凝月喝醉，连声说等一等去煮些醒酒汤过来。
    顾兰节制止住了她：“不用，我送她回去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赵姨打量着顾兰节的神色，欲言又止。
    顾兰节将云凝月抱回了她的房间。
    接触到柔软床铺的时候，她翻了个身，抱住枕头，脸在上面蹭了蹭，睫毛微颤。
    顾兰节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
    “大佬，你别……”
    她在说着胡话，后面的几个字节跌了下去，顾兰节什么也没有听清。
    顾兰节想去摸她脸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连喝醉了都惦记着他啊。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嘲讽的笑容，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哪怕只得到一瞬也是好的，也使他足够欢喜了。
    做什么默默在背后守护她的人，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不想再忍了。
    随手将衬衫丢到地上，顾兰节开始去解云凝月的衣服。
    手刚刚伸过去，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捏着他的手腕，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想要？”
    顾兰节一言不发。
    云凝月醉醺醺地看着他笑：“我想吃……嗯，冰糖雪梨？不对不对，是糖心苹果。我想吃糖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