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与偏执狂》一炮而红

    云凝月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得罪了自己的这个哥哥。
    反正, 从早晨到现在, 他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一直拉着一张脸,嘴角也没个笑模样,冷冰冰的像一块千年寒铁。
    云凝月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一笔巨款,他才拉着这么一张脸,给她脸色瞧。
    还是说,昨晚上她又梦游了?对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趁着吃完早餐尚未录制的空档里,云凝月谨慎地问他:“哥哥, 我昨晚上是不是又梦游了?”
    顾兰节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梦游倒是没有,就是感觉你更傻了。”
    “喂,我这是在关心你好吗?”云凝月气鼓鼓, “你突然之间这样,我还以为我又对你做了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顾兰节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阵子, 才移开视线:“怎么可能。”
    “当初我告诉你你可能有第二人格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云凝月耸耸肩, “结果呢?”
    顾兰节不说话。
    留给他们俩的休息时间并不算多,不过短短几分钟, 就要开始录制了。
    比较糟糕的一点——这一次, 没有剧本。
    昨晚上说好今天要送剧本过来, 结果只捎了几句话来,让大家尽可能的去争夺冠军,此次节目没有剧本,全凭自由发挥。
    自由发挥个屁咧。
    先前有剧本的时候, 云凝月吐槽写剧本的人少女心过于泛滥;如今没了剧本,她又开始抓心挠肺的难受。
    按照此次节目组设置的游戏规则,毫无疑问,云凝月将要面临的困难是最多的。
    虽然节目组贴心地为他们提供了“督导行动示意图”,但也直接言明一半真一半假,由着他们自己判断,选定约会地点。
    积分以约会时间长短为记,一分钟等于一分;当然,为了这游戏的平衡性,督导的行动范围其实是被指定了的。如同一个npc,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
    云凝月大早上的就偷偷摸摸给顾兰节发短信,想要知道他的固定路线,以及其他督导的信息。
    结果顾兰节冷冰冰地回复她——
    [作弊不道德。]
    气的云凝月只想要掀桌。
    她这么个好哥哥,也未免太正直了点吧?简直比烂木头还要迂腐啊!
    生!气!
    旁人都说猪队友猪队友,她这倒好,队友虽然不是猪,但直接与她对立啊!别的情侣都是两对三,她这倒好,直接一对三,单枪匹马来闯荡啊!
    云凝月只好苦哈哈地拿着那张督导行动图研究。
    路线上只注明了督导的活动路线及相应的时间,但是并没有刻意写出是哪一个督导……
    这么坑的吗?
    偏偏这三个督导还是分开行动的,云凝月估摸了下位置,算了算,除非她能拿出一秒跑百米的速度来,不然在一上午分别赶到这几个正确或者错误地点找到顾兰节的概率将大大降低。
    这叫她怎么玩啊!
    好在还有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的大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地对着她,指了指北。
    掏出地图来看,北向,是图书馆的方向;在图书馆旁边的小湖边,画着督导的标志,时间是九点半到十点半。
    云凝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上午九点四十分。
    余光瞥见了旁侧的共享单车,这还是刚刚工作人员特意推过来的一辆。
    云凝月当机立断,掏手机扫码,骑上车子,遥遥地就往图书馆的方向赶。
    虽然路上也有学生围观,但大家都很默契地让出了通道来,不干涉节目的录制;云凝月也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蹬着自行车。
    从昨天起,气温已经较上周有所降低,这时候的太阳还不甚毒辣,骑车时候迎面而来的凉风,云凝月脸上刚刚出了汗,就被吹干;等到瞧着湖边熟悉的白色人影时,云凝月累的几乎都要瘫倒了。
    她叫:“顾兰节!”
    顾兰节一回头,就看见云凝月咬牙,气势汹汹地骑着自行车怼了过来。
    明明是一辆小型的自行车,却让她骑出来千军万马唯她独行的气势来。
    这一段是下坡路,经过顾兰节身边的时候,云凝月一个紧急刹车停住,长腿撑着地。
    平时向来乖巧可人的小姑娘,此时也蓦然添上些可爱的匪气来。
    云凝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利索:“咱们约会吧!”
    顾兰节不动声色地避开一步:“云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行。”
    云凝月:“……”
    所以这个人真的没有拿错剧本吗?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拆散一对是一对的督导吗?
    这么下去要让她怎么谈恋爱啊啊啊啊!
    对面这人完全不配合,这样下去,别说追求更好的节目效果了,她这样毫无交集的估计直接会被砍节目时长吧!
    为了自救,云凝月只好再一次戏精上身,开始疯狂地给自己身上扯设定,泪眼汪汪地瞧着他,开始加梗:“督导,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顾兰节侧着脸看她,嘴唇绷成一条线。
    他今日没有戴眼镜,太阳照耀着他的皮肤,是有些病态的苍白;手里拿着扣分条和笔,瞧上去生人勿进,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发恘。
    可云凝月不怕,这可是她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哥哥!
    云凝月飞快地将共享单车停好,上锁,几步跑到他面前,仰起脸来,可怜巴巴地瞧着他:“你忘记了吗?昨天你还在我耳边说,会不顾世俗的眼光,一直陪伴着我走下去。”
    虽然云凝月说的话老套的够可以,可顾兰节显然有些招架不住。
    他往后退了退。
    身后是一棵粗壮的垂柳,微风吹拂着绿油油的枝条,另一半枝子垂在了水面上,轻轻晃动,荡起阵阵涟漪。
    顾兰节的耳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云凝月一鼓作气,又往前迈了一步,使出大招,柔柔地叫:“顾老师……”
    昨晚上的那个顾兰节似乎挺喜欢这种“督导与学生”的游戏,玩惩罚play玩的不亦乐乎,起先还哄着她,让她软绵绵地叫着顾老师。
    她每叫一声,他都会更加用力。
    云凝月心想,既然两个人用着同一个身体,爱好又都相仿,这个指不定也会有所反应。
    云凝月赌对了。
    这个称呼一出口,顾兰节就有片刻的慌乱,他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捂云凝月的嘴,但伸到一半又停住。
    云凝月笑眯眯地瞧着他。
    她现在施展装可怜大法和戏精术,逼着顾兰节接梗;不管他接下来是安慰,还是否认,她都完全可以顺着演下去。
    云凝月再接再厉:“顾老师,你怎么可以——”
    一张扣分条,径直拍在她脑门上。
    云凝月如僵尸一样直挺挺地站着,脑门上一张白条。
    顾兰节捏着扣分条,冷声说:“云同学,你对着督导胡言乱语,扣两分。”
    卧槽,这人真的是不肯接下去啊!
    如同被封印了一样,云凝头顶着脑门上的纸条表示抗议:“校规里又没有这条!”
    “我的话就是规矩,”顾兰节作势又要去撕扣分条,看样子打算再给她来一个,声音冷硬,“你有异议?”
    云凝月哪里敢有。
    她委委屈屈地看着顾兰节。
    这一次,他实在是过分了呀。
    简直是不给她活路走啊。
    顾兰节原本是铁了心,要离她远一些。
    只要不胡思乱想,那个人应该就不会出来吧。
    顾兰节是这样考虑的。
    可他根本抵挡不住。
    方才故意冷落云凝月,看着她抓耳挠腮地使出各种办法来。
    说不心疼,完全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现在,她如同一只孤独无依的幼兽,可怜巴巴地瞧着他。总是微笑的脸上也满是受伤的神情……
    内心的某一处,悄然崩塌。
    顾兰节一败涂地。
    算了,由着她这一次……若是真有了那种念头,在“他”出现以前解决掉的话,是不是也可以避免“他”出现?
    “真是服了你……”
    顾兰节一声叹息,主动牵起云凝月的手,问她:“想去哪里?”
    虽然语气还不够温柔,但和刚刚比起来,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云凝月刚刚几乎都要挤出眼泪来了,一时收不住,直愣愣地瞧着他。
    顾兰节重复了一遍:“想去哪里?”
    云凝月瞥见他后面的摄像机,露出牙齿,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她的手搭在顾兰节的胳膊上,掂了掂脚,笑着说:“我啊,想去你的心上。”
    顾兰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良久,他低声说:“你已经到了。”
    你早就已经在那里了啊,只是我从来不敢让你知晓。
    顾兰节生命中的前十八年,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在一个姑娘这里种了情根,栽了跟头。
    不仅被人白白睡了一场,却连心迹都不敢袒露。
    在外所向披靡,在她这里,他永远败得一塌糊涂。
    理智告诉自己,为了她好,自己也该远离她;不要刺激另一个人格出现,免得一错再错,伤害她,占有她
    可顾兰节忍不住。
    伪装的再坚硬,一瞧见她泪盈盈的眼睛,顿时土崩瓦解,丢盔弃甲。
    云凝月翻出地图来看。
    上面有其他督导活动的位置一概不去,但属于顾兰节的范围是绝对安全的——毕竟,唯一的一个督导在她这里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那句话怎么讲来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一直到午饭之前,顾兰节都和云凝月在一起。
    云凝月默默地算了一下,能加上一百多分呢!
    虽然说在一起吃饭加的分数更多,只可惜了顾兰节的身份——
    虽然他是督导,可别的督导也拥有对着他们俩扣分的权利。
    权衡之下,云凝月决定放弃宝贵的午餐加分项,申请回宿舍休息。
    昨天晚上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再加上早上走的那一阵子,她有些累。
    小腹也隐隐约约的胀痛,算一算,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导演瞧她神色不好,也体谅,告诉她,在下午三点半的录制开始之前,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云凝月谢过了他。
    她连午饭也没怎么吃,胃口不好,只草草吃了几口,便回了宿舍,躺在床上休息。
    她是在濒临窒息的边缘被惊醒的。
    一睁开眼睛,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惊的云凝月险些叫出声来。
    嘴巴被捂住,有人附在她耳边,热气扫拂过她的耳后,难耐的痒。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说:“别叫。”
    是顾兰节的声音。
    云凝月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就确认了,估计是顾泰迪又上线了。
    能这么做的人,也只有他了。
    是顾泰迪的话,就没有什么好慌乱的,顶多挨一炮,不过看情况,这两天是不用挨的。
    停顿了一下,顾兰节又说:“江安乐就在门外。”
    确认云凝月听清了这句话之后,他的手慢慢地松开。
    因为拉着窗帘,房间里光线昏暗,从云凝月这个角度,瞧见他好看的眉眼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也或许是因为光线问题,让他整个人瞧起来都有些沉寂。
    云凝月小声叫:“老公?”
    顾兰节一言不发,双手捧着她的脸,径直吻了上去。
    您怎么还没亲够啊!
    云凝月有些抓狂,刚想推开,就被顾兰节握住了手腕。
    他语气中警告意味满满:“你最好别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外面可有人听着呢。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也不好吧。”
    话语刚落,就听见了门外江安乐清脆的笑声。
    这里的隔音效果差到不可思议。
    云凝月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门外江安乐与另一个人的交谈。
    “……我就说嘛,这次肯定是顾先生在背后出手,不然怎么可能改动这么大……”
    云凝月压低了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气一点儿都称不上不友好。
    顾兰节掐着她的手腕,一双眼睛浓黑如墨。
    他轻声说:“我想怎么样,难道你不明白吗?”
    顾兰节心跳如擂鼓,只努力地做出一副放、荡的样子来。
    他在疯狂的暗示云凝月——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另一个顾兰节。
    顾兰节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朴素——既然动了那种念头会压制不住“他”,那他只要把欲望解决掉,得到满足,是不是也可以减少刺激?
    也就是说,只要产生了那种念头,他就直接从头做到尾,不给第二个人格出现的机会。
    这就是顾兰节的计划。
    当然,其中有没有自私的成分在里面,究竟是为了避免“他”的出现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顾兰节也不清楚,他也不想弄清楚。
    他的裤子已经绷紧了,急切渴望着她的触碰。
    顾兰节呼吸粗重,气息不稳。
    他想,昨晚的那一次他实在是太冲动了,等一下一定要温柔一点,别再把她弄疼,弄哭。
    顾兰节默默地在心里安排好了步骤,就差这临门一脚。
    被他掐住手腕的云凝月柔柔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呢——”
    她脸上忽然露出了近乎于恶作剧的笑容:“老公啊,我大姨妈刚刚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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