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之绝地尘埃窦天骐依诺》第69章 虎走狼来

    赵如芸呆立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身就往院子里走。
    “尧山月,平湖水”,那人开口道,“赵姑娘果真都忘了吗?”
    如芸心里一个咯噔,她转身就问:“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赵姑娘接连发问,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如芸走近,才发现这男子还很年少,大概同武长东和窦天骐年纪相当,不过说话的口吻却很老道。
    “在下拨云堂路逢,今日有幸得见赵姑娘,实在好运!”
    这少年人身着白色锦袍,上有紫貂护身,还是秋意正浓的时节,穿这么厚,很是奇怪。赵如芸注意到,他身边站着的十几人却都单衣薄袍,看起来很精干彪悍。
    她听到“拨云堂”,很快就猜到来人真正的目的,只是她很疑惑,这个人会是他的什么人,怎么这样清楚他们曾经的事,难道他知道了……她稳了稳心绪,勉强镇定地说:“那么,另一个问题呢?”
    “哼哼哼,我就知道赵姑娘更关心的是第一个问题!”路逢狡黠一笑。
    “说吧,你是如何知道的?”她眼里已经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急切。
    “不急。赵姑娘如果愿意帮在下一个小忙,在下一定……”
    “你不就是来请阿爹跟你走一趟拨云堂吗?”她截断了他的话,抢问道。
    路逢笑笑,突然凑近如芸,在她耳边说道:“聪明!赵姑娘不仅人如画中娇子,这心思也令在下佩服啊!”
    如芸避开正题,转而问道:“那么你煞费苦心地用这琴声引我出来,就是怕吃我阿爹的‘催心蚀指’吗?”
    “赵先生不好客,我又何必登门搅扰,自讨没趣呢?生生受上一两掌,多伤和气啊,是不是?”路逢委婉说道。
    “那你可真是做足了功夫,连阿爹的习惯都摸清了。”
    如芸想到这个时辰,阿爹正在暗室修习,这一定不是偶然。她又想起这些天总有些生面孔在附近转悠,她还以为是计筌的手下,看来是眼前这人的无疑。
    “赵姑娘,过奖了,也不过是派几个人稍稍留意一下罢了。所谓‘凡事预则立’,其实我更信后面的话--‘不预则废’。行走江湖,要是每次都仓促上阵,岂不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输的?”路逢款款道,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
    如芸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如你把你的筹码透露一二,我好考虑是不是值得帮你的忙。阿爹的脾气,就是做女儿的也没法子。”
    路逢扬嘴一笑,从怀里取出一根玉簪,缓缓晃到她眼前。
    如芸一看便心惊,伸手去夺,却早被路逢收起来。
    “祝少爷就在七百里外岳家堡。”路逢别有深意地说道。
    “你把他怎么样了?”如芸突然叫道。
    “赵姑娘别误会,这簪子可是他自愿交给我的。噢,对了,我也刚从岳家堡而来。要是赵姑娘实在不愿拂逆赵先生,那我也就不能保证不告诉祝少爷,赵姑娘你这几年来藏身的这个好地方啊!”
    “你……你!”如芸被他后面恐吓的话惊得连连后退。
    “当然,还有你的心肝--”,路逢已经跳上马背,突然回转过身,说道,“妹妹……你希望的话,我也会如实转告!”
    如芸心头一阵冰凉。
    忽然,一声闷响。
    从树顶掉下一个麻袋,悉悉窣窣一阵响,像是装着活物。
    “赵姑娘,不必着急,三天后给我答复!”
    一行人便扬长而去。
    如芸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解开麻袋。天哪!她的琴儿,还有长东被绑着,嘴巴都被紧紧地缚住,耳朵也严严实实地被塞住了。
    她慌忙去解,无奈那些家伙绑缚得太紧,一时竟解不开。她越加着急,琴儿的嘴角都勒出血痕了,她一下咬上去,用牙齿撕扯。
    她费了好大的劲终于解开,抱着琴儿,心疼地抚着她的小脸庞,又不住地亲吻她的额头,问她摔到哪,疼不疼。
    “琴儿不疼,长东哥哥疼。”琴儿扬起脸,抹抹嘴角,一点事也没有,立马蹦蹦跳跳地跳到武长东身旁。
    解开的时候,武长东就昏然不醒。显然他被砸晕了,如芸拖着他,琴儿也连忙来帮忙。
    这一夜,她都没有睡着。
    琴儿躺在她怀里,轻轻地吐气吸气。她越想越后怕,要是当时长东没有抱着琴儿,那么高的树,一下摔下来,琴儿那么嫩的骨头,不死也要……她不敢再往下想。
    她决定了,以后每一刻,她都要看到琴儿在她身边。虽然阿爹当年执意不教她鬼手门的绝技,她一点武功也不会,可是,她心里暗暗觉得,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只有她在琴儿身边,她才会放心。
    琴儿啊琴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月光入户,照在墙上一片光亮。
    无法入睡的人闭上眼睛,脑子里仍是千头万绪。
    那是条繁华热闹的街市,她本来不爱赶热闹,可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她就很喜欢。
    和他走在人群中,她反而有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大概,那么多人,茫茫无边看不到头,她一个人就好像水中的浮萍被推来挤去。而他,是另一片浮萍,在无端的长流里和她相行相伴,始终不离她左右,任波涛涌动,任人海浮泛,她都能感受到他在身边,从此心里便有了小小生长的芽,想去依靠着他。
    就是在那条街,她在万千繁华里看中了那一只玉簪。通体莹白,几无雕饰,她赖着不走,只为多看两眼。他却不解人意,偏偏催促她离开。
    后来,她们又见面,她哪里曾想到,他忽然就从手里变出那一只簪子来。
    她惊喜难言,他俯身给她簪进头发里。他还说:“真好看!”
    “你好小气!”她嗔怪道,“满肚子诗书,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夸人家啊!”
    “我……我不知道谁还说得出那些漂亮话--要是他在他喜欢的人面前……”他满口锦绣文章的人嘴突然就笨起来了。
    她才紧张,紧张得扭身就走,口中急叫着:“你在说什么啊?”
    他就追上来,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却说:“收下了簪子,你就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
    “答应做我妻子。”
    “讨厌,人家什么时候答应了?”她那时害羞不已,心里却幸福至极。
    “反正你收下了,就是答应了。要是你真的不想答应,就把簪子还给我。”他真是不懂她的心。
    怎么舍得摘下来呢?她丢下一句“不理你了!”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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