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贝拉德背对着索尼娅,可他的心仍旧禁不住怦怦直跳。她说的没错,爱情的确是一件难以用常规解释的东西,两个人共同泡在浴桶中,差一点就把冷水烧成了开水。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他至少不像刚刚那样不知所措了,而是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有些突如其来的幸福。
“你在这里应该经常洗澡吧?”贝拉德嘴里发出嘟嘟的声音,含糊的连自己都听不太清。“跟我一起的话,不会让你变得干净,可能还会更脏。”
“也许对一对好的夫妻而言,并不仅仅是要臭味相投,肤色上,如果……更接近一点或许会更好。”索尼娅说,“如果你更喜欢皮肤白皙的女孩的话,我们一会儿可以再洗一遍。”
“那样的话,恐怕就没有水可以用了——”如此奇妙,这种陶醉竟让贝拉德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呢?”索尼娅大概将毛刷放在了一边,然后用双手把住贝拉德的双肩,然后抱了过来,那一刻,贝拉德的全身都绷紧了。他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但他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动弹,不然一脚踹出去整个浴桶就会碎了的……
“我知道,我们在这个时候享受这种欢乐,好像不太合适。但我的心里又有另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至少帮了我的忙。”索尼娅说。
“什么想法?”
“我的男人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作为女人来说,这一点应该是必然的服务。”索尼娅将手臂环绕在贝拉德的胸膛前,两个家伙本身并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但从贝拉德的感觉上,好像这浴桶硕大无比似的,索尼娅总能像条鱼儿一样从水中游刃有余。
“那我再说说我的感觉?”
“会不会又是一堆让人听了腻烦的话?”索尼娅扭过他的头,贴着他的脸说。
“你怎么决定都好,我决定听从你的安排。”
索尼娅甜美的笑声从他耳边荡漾了几次,她拨开黏在他脸上的头发,从面颊上亲了一口。
“你真的没有变,头发没有长长,也没有成年男人的胡须……我知道或许你不愿意让我去谈论一个男人的长相,但你确实很吸引人,我相信若你遇到了其他女孩,他们也一定会这么说。”索尼娅靠在贝拉德身体上,用带有挑逗的双手开始肆意地抚摸起来,贝拉德想到自己答应她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你胸口的伤痕还在,当你被人用——那是什么东西来着?一根削尖的木头是吗?”
贝拉德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没错。
“哦,那个人用这根木头刺向了你的心脏,那个时候是什么感觉?那个时候——你也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感受这些疼痛吗?”
“那个时候我还比较正常——身体上比较正常——至于精神上……”贝拉德笑了两声,“我在全家人都是不被理解的。那种疼痛不好描述,你可以尝试着想象一下血肉被撕开,肋骨被移了位置,在心脏上面由浅入深地硬生生塞进来一个异物的那种感觉,就跟整个人被撕成了两半一样。当然了,我没有体会过一个人被撕成两半是什么感觉,但那一刻你的灵魂好像是被剥离了,可是又无法确实逃离。当你以为这只是身体经受的痛苦,但实际上灵魂也在忍受着剧痛……”
“想想就觉得太可怕了。”索尼娅说,“但灵魂不是没有感知的吗?就像拉赫曼一样?”
“也许真的没有吧?我只是借用这个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想想也许用精神更恰当一些。”贝拉德回过头,“精神被毁得粉碎。”
索尼娅抽回脖子,两个人相视一眼,就好像突然明白了彼此意图一样激吻起来。
“嗯?”索尼娅在搂住贝拉德的脖子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这是什么东西?”
这房间的角落里光线明显不足,而且,贝拉德一身肮脏,横在他肩膀与脖颈间的那个缺口也并不明显。但现在,索尼娅感觉到了,她一脸惊恐地看着贝拉德。
“这也是你受的伤吗?我记得上次你还没有这个……”
“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贝拉德草率地说道,关于这个伤痕,他有些是不想说的,还有一些是解释不通的。
“你不会认为女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光顾着享乐,而失去了其它感知能力了吧?”
“我没有这样觉得,索尼娅。”贝拉德让目光垂了下来,“你一直都很敏感。”
“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你好像要比我敏感得多。”索尼娅说着,然后将贝拉德按住,“让我看看是不是你还有其它地方也受了伤?”
“没有了,索尼娅……一般小伤对我来说,都会自动复原的。”
他这样说,但也无意间暴露出了索尼娅所担心的问题,就是那个伤痕并不是简单的伤痕。
“在这里!”索尼娅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惊人的奥秘似的说道,她的手此时正放在贝拉德的腹部上。
“我想那个应该是肚脐吧?”
“你认为我很傻吗?贝拉德?”索尼娅说,“难道这就是你不想让我看你的原因?担心我会因为你受到的这种伤而伤心?”
没有,贝拉德原本的确没有想到过这种问题,索尼娅也说了,他从情感上更为敏感,可表现上却是愚钝的。原本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会再多出一个伤口,后来左思右想才发现原来这是艾维克的长枪将他整个贯穿之后留下的。一上一下,两个伤痕,但对方现在不也是如此吗?
“都已经过去了,索尼娅。伤口既然都已经愈合了,而且我完全没有常人那么脆弱的对不对?”
“这我知道——”不知因为什么,索尼娅突然哭了起来,“你会受到伤害,这我并不是没有想到。可是你受到的痛苦越多,对我来说就越像是一个折磨……”
“我知道你关心我,担心我,这在所难免。”贝拉德说,“当我在巨木之心听说圣女城被死灵大军摧毁之后,我对你也有同样的担心。”
“不光是这样,贝拉德。”索尼娅的声音中饱含着啜泣的声音,“我总是在恨自己,在圣女城遭难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抵挡,没有办法拯救,瑞卡丽娜女王为我死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被拉赫曼骗到了这里,我听说了他们对于我们所做的诡异的一切……然而这都还不是最悲哀的地方,最让我心痛的是即使我想做些什么,却毫无勇气、毫无办法,甚至身体上连一点力量都没有。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我能。”贝拉德僵硬地吐出两个字。
“你是个英雄,贝拉德。我真心为你高兴,但我就算是作为一个女人也不愿意亲眼看见别人为我奉献了一切,我却无力而为。”索尼娅说,“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跟你一起踏上那条道路,即使一路上为你们洗衣做饭也是好的,至少,至少比我现在的处境要强得多。”
如何让索尼娅找到自己的价值呢?在贝拉德心中,索尼娅是完美的。但也许对方的要求要比他复杂的多,索尼娅那种美不光是别人印象中的、视野中的,讨论声中的——更是一种足以用事实来解释,并可以说服自己的价值所在。
事实决定一切,力量掌控成败。
“有一件事我本来并不打算跟你说的,但听你说了这么多惭愧的话,我也觉得我至少可以将这件丑事告诉你,也许这样对你来说是个安慰。”
“是什么事呢?”索尼娅奇怪地问道,“丑事?我想应该不会是跟另一个女人有关吧?”
“不!没有!”贝拉德解释说,“如果严格来说的话,这场战争是我输了。”
“什么意思?”
“我的确用巨木之心的力量将死灵大军的所有傀儡尽数消灭,这来源于巨木之心原本的力量,我只是在一旁添油加醋而已。就在我与死灵王的单独对战中,敌人轻而易举地将我击败了,而你所看到的两个伤疤,正是他给我留下的。”
“这是怎么回事?”索尼娅迥异的目光中渗透出不安的神色,贝拉德明白她是在担心死灵王没死,或者其它的某个结果。“难道说他们只是想给你留下一点教训,然后与你在某个方面达成了统一的意见?还是他们逼你放弃巨木之心?”
“不是他们,我遇到的只有一个……”贝拉德说,见到索尼娅的面色苍白,他不再犹豫,而是将其统一说出来了。
“原本死灵王是五个人,这个我很清楚。不过你不必担心我杀死了一个,却让另外四个逃走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贝拉德用手梳理着索尼娅沾湿的头发,柔软而温热,“这里面有些是我不太确信的东西,有人在这件事上帮了我,而且还不止帮了一次。我与艾维克——我想他应该也算是五位死灵王当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吧?我使用的各种手段虽然毁灭了他召唤出来的亡者大军,但是对他根本没有丝毫作用。最后的那一刻,我与他之间的交手只是几下子而已,当时的我已经算是使劲浑身解数,并且身心俱疲,除了与他硬碰硬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好办法……”
“然后呢?贝拉德。”索尼娅镇静地听着,那样子可以说期待,但又有点害怕这种期待会成为泡影一样。
“基本上我是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我当时很悲伤,并不是为自己就要死去的结果,而是一种挫败感、堕落感。我觉得一直以来我对自己卑微身份的解释最终找到了答案,这份死亡的赠礼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贝拉德说,然后用手指指着自己的两处伤口,“他最终杀了我,从这里到这里。用一把大概是长枪之类的东西,但质地好像是黑色的晶石。”
索尼娅无力地呼出一口气,眼中又开始弥漫起泪水。
“你觉得你是在用你的失败来给我安慰,但你这样是最勇敢的了——你越是这样说,就越是让我觉得我……”
“因为这一次我可以控制痛苦了,所以老实说,长枪即使将我的身体贯穿,但我的身体并没有多少疼痛,这是真的,索尼娅。要说真正的痛苦的话,只有濒临死亡的时候产生的那种绝望,一种自愧不如的心态。如果当时给我一段时间思考的话,我至少要趁机跟布洛宁……好好请教一下战斗的本事,但我没有,我以为凭借魔法就能解决所有的东西,所以我忽略了这一点。”贝拉德在说道布洛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还有另外一个故事要解释给她听。
“这不是你想要说的重点吧?”索尼娅说道。
“不错。”贝拉德说,“我要说的是那个屡次三番救了我的人,也许你会问我他是谁,但我实际对他的身份也模棱两可,至少从我所知的事实上还没有能够概括他存在的历史依据。他不是亚古安,不是亚古安留下的我们的同盟,也跟瑞卡丽娜没有关系。但的确是他将我从死亡当中带了回来,而死灵王也不是我杀的,而是他借用我的法杖杀掉的。你也知道我的法杖几乎从不离手,但这次我永久地失去了它……”
“天啊,贝拉德——你在说些什么呀?”索尼娅扁着嘴笑了起来,“你说过你的法杖是由你身体生长、由你的血液供养的来自于生命的产物,可是你却否认用它杀死死灵王的事实?”
“我说的是实话!索尼娅,我什么时候跟你撒过谎?”贝拉德的怒吼让索尼娅吓了一跳,这是头一次他对着她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而且两个人还靠的这么近。
“好了,我相信你。”索尼娅说,“但如果没有你的法杖的话,没有你身体赐予的那种能量的话,我想……”
“随便你怎么想吧。”贝拉德感到从未有过的疏离感,他讨厌索尼娅将他捧做英雄的感觉,他在觉得该等死的时候就直接等死了。确实,他的确是想用吻血杖去结束艾维克的统治,但那失败了,的的确确失败了!难道她还要他去设想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做了最出其不意的决定吗?那简直再荒诞不过了。
“你生我的气了?”索尼娅说。
“我没有。”贝拉德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并没有你们吹嘘的那么厉害。”
“你还是老样子,见不得别人说你的好。”索尼娅看着他说,“难道非要我骂你你才好受吗?”
“我们日后可以做一些这种尝试,但现在还是别这样了。”贝拉德说。
“也许这正是我们相像的地方,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实际上咱们在多大?在这样一个年纪里,在这样一个悲惨的世界里,其实能成功活下来就是万幸了。”索尼娅解释道,“幸好决定我们的神给了我们一个漫长的难以估量的生命,我想这些时间我们应该足以将自己的愿望实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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