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司徒仪珊抬了本书坐在桌边,她极为淡定,偶尔看看窗外,仿佛在等待什么,然而,一切都甚是平静,到了天都黑尽,整个大顾国都都在平静之中度过。
司徒仪珊将书放下,叹了口气。
炎杉挑眉,“怎么?”
司徒仪珊摇了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
她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传了过来,司徒仪珊起身,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天空被映成了橘红色,不由得皱眉,“小炎,快去开门。”
炎杉起身走到司徒仪珊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门一打开,两个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翻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甫一落地,立刻翻身跪到了司徒仪珊身边,“求小姐救救我们吧。”
司徒仪珊一挑眉,这才看清来人竟然就是包子铺的小月,“怎么回事?”
小月哭哭啼啼,说了半天,才说了个大概,原来,那群恶霸气不过,连夜带了人过来,小月已经将银子奉上,他们还是不解恨,将银子尽数抢了,一把火烧了包子铺。
小月背着她病重的爹爹一路逃出来,横竖都没有去处,只能指望着司徒仪珊,故而跑了过来。
小月话才说完,门外已经有了吵嚷的声音,那声音极为粗野,一听就知道是白天那些恶霸。
小月惊悚的回头,将她爹护在身旁,惊恐的看着大门方向,又可怜巴巴的望着司徒仪珊。
司徒仪珊眉角微动,说道:“随我进来。”
她领着小月父女走进内院,炎杉和小空自然知道分寸,已经双双飞上了屋檐。
小炎打了热水又拿了些吃食进客房,小月已经安置她爹躺了下来,老人原本病重,如今又受到惊吓,整个人不住咳嗽,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司徒仪珊眉心纠结,看着小月安置妥当,才问道:“这些恶霸是哪儿的,你知道吗?”
小月摇了摇头,“原来没有,是几个月前,才忽然有的,可是官家也管不了,只能由着他们。”
司徒仪珊挑眉,在顾容志行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是官家管不了的?
“具体是几月前,你可还记得?”司徒仪珊淡淡问。
小月立刻答道:“就是我爹生病的那时起,好像是半年前。”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还待再问什么,却见小月惊恐不安,只得起身道:“你放心,在我这儿,没人敢动你一分一毫。”
小月又跪下给司徒仪珊磕了几个头,司徒仪珊安然受了,伸手将她扶起,说道:“吃些东西就休息吧,放下心来,绝对没事的。”
小月应下了,司徒仪珊这才转身带着小炎走了。
主仆两人来到了前院,门外已经一片安静,司徒仪珊抬头看了看月色,半晌,说道:“回去休息吧,炎杉和小空会审的。”
小炎点了点头,感觉到司徒仪珊情绪不高,说道:“小姐,你有心事?”
司徒仪珊摇了摇头,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没有心事那是假的,可是,要说有心事,却又有点儿不知道从哪儿说起的感觉。
“睡吧。”司徒仪珊叹道,仿佛如今也只有睡觉才能让她一颗纷乱的心,安静下来。
一夜辗转,直到晨曦初露,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没睡多久,却又被门口的声音吵醒,司徒仪珊扶着头坐起来,仔细一听,却是小月的啼哭之声,声声凄惨,撕心裂肺。
司徒仪珊起身坐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问,“又出什么事了?”
棕铜的声音冰冷的传来,“那小丫头的爹死了。”
司徒仪珊一惊,急忙推门而出,客房里的哭声震天,司徒仪珊的心情也无端的一沉。
“小姐。”小炎将司徒仪珊拦在了门口,“别进屋了,当心晦气。”
司徒仪珊哪里肯听,推开小炎进了屋,老者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床顶,枯槁般的身体没有半点儿生气,小月扑在他的胸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司徒仪珊顿了顿,才道:“小月,节哀。”
小月闻言一怔,随即转过头来,“多谢小姐,小月愿卖入府中,以安葬老父。”
司徒仪珊凝着小月,觉得这丫头如今哪儿也去不了,这卖入府中倒是她唯一的出路,便道:“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便在府中,你的老父,一会儿让小炎帮衬着替你好好葬了。”
小月又跪下磕头。
午后的阳光异常的刺眼,院子里不知道哪儿飘来的一缕菊香若有若无,司徒仪珊放了书,呆呆凝着院子,仿佛想起了些旧事,唇角浮着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
炎杉转头看向她,问道:“你当真要留那个小丫头在府内?”
司徒仪珊反问,“有什么问题?”
炎杉说道:“这丫头来历不明,底细不清,你若真的想帮她,在绿袖任何产业下,给她安排个好工作就行了。”
司徒仪珊摇了摇头,“那帮恶霸的来历,你都查不出来,难道任由她出去当个活靶子吗?”
炎杉顿时沉默了下来,想起昨晚和小空百宝使尽,那几个看起来粗野的汉子竟然铁骨铮铮,不肯吐露半个字,哪里有半点儿地痞恶霸的气质?
司徒仪珊道:“我昨晚问了小月,今早又让小空和客如云的掌柜的核实了,那帮恶霸的出现时间,正好是半年前。”
炎杉一挑眉,“袁兆宇一家被害的时间?”
“八九不离十。”司徒仪珊点了点头。
炎杉脱口而出,“难道又和司徒将军有关系?”
司徒仪珊拿书的手一顿,炎杉急忙道:“或许只是巧合。”
司徒仪珊复又抬起书来,“慢慢都会水落石出的,我不急。”
当夜,小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司徒仪珊磕了头,奉上了自己的卖身契,司徒仪珊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字,笑道:“没想到,小月还识字。”
小月脸颊一红,“以前躲在私塾外面偷偷学的。”
司徒仪珊将卖身契收好,起身扶了小月起来,“今后便是这府中一员,不必动不动就跪。”
小月点了点头,眼中又略微有些诧异。
司徒仪珊微微一笑,也不想解释,指了指小炎,说道:“今后你便配合小炎姐姐,做些简单的活计。”
小月立刻走到小炎面前,跪了下去,“小炎姐姐多指点。”
小炎急忙闪身避开,“起来起来,我可当不起。”
小炎、小空和炎杉,谁也不认可司徒仪珊将小月留在府中,可是又素来知道司徒仪珊的脾气,一旦决定,谁也动摇不了,故而,虽然大家都满腹不高兴,却还是没敢表露出来。
就这样,府中多了一个小丫头,幸而这小月也算是乖巧,又手脚麻利,帮了小炎不少忙,渐渐的,大家也就都习惯了她的存在。
时光飞逝,转眼便又过了一周,这一日早上,司徒仪珊就接到了客如云传来的消息,绿袖夫人旗下的所有商铺,已经开始收购大顾国市面上的所有粮食,因为涉及粮食管理的官员在这一周之内都被吓疯吓傻,如今再没有人能察觉到绿袖夫人的意图,司徒仪珊又极为小心,故而,这收购的活动,到是进行得颇为顺利,只有大顾国的商会偶尔抵抗一下,却也禁不住司徒仪珊富可敌国的后台,逐渐落在了下风。
就在绿袖夫人旗下的产业一路顺风顺水时,司徒仪珊又让客如云吩咐下去,利用了自己多年经营起来的人脉,除了收购粮食,还开始从各个黑色渠道收购官盐,这盐是紧俏货,多半是官家垄断,偶尔也会流些小数量的出来给大户的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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