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秋山月》第69章 交换生大赛 下

    “哎呀，我们小雪真是聪明伶俐啊！”文森特拉着未来的“儿媳妇”笑得合不拢嘴，“能在八大学院的新生里杀出重围，当真了不起！”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云白雄也是很高兴：“题目没难度吧？冠军稳吗？”
    “难度还好。”云白雪笑吟吟，望了眼大屏幕，特蕾莎的进度已经到了95，谢灵舞那组才刚刚跳上94，“冠军稳的。”她信心十足。
    文森特满意道：“啊呀，云白兄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女儿，真是羡煞我也。”
    云白雄也夸回去：“哪有你家宏达厉害啊，来来，宏达，你坐我这边来，你们年轻人就该多交流交流。”
    文宏达的目光从头到尾放在云白雪胸前的波涛上没有移开过……
    云白雪却向观众席张望了一圈，发现风如年并没有来看她比赛，不由得有些扫兴，将校服拢了拢遮住雪沟，按她爹的心意，乖巧地与文宏达尬聊起来，结果没聊几句，李众卿走了过来，对云白雄说：“雨师喊您过去商量个事。”
    “哟！雨见这是要提前恭喜你了啊！”文森特用力地拍拍云白雄的肩膀，心想这回他和儿子可算没白来。
    趁着云白雄离开的工夫，文森特从怀里摸出一串红玉手链，塞到了云白雪手里。
    红玉是一种来自翠玉海的特产材料，翠玉海位于天际极西北处的妄想海深处，是被高等奇兽盘踞的无人地带，以海水凝成翠玉为名，翠玉不贵，红玉却是无价之宝，在一千块千年生的翠玉中才能开采出一块红玉，红玉本身就是高浓度的能量结晶，却没人舍得将它作为锻造材料，因其美貌与价值，都被富豪权贵视作传家宝级别的收藏品。
    二战之前云白雄手中尚有几块红玉，一块送给了前妻夏目樱子，一块送给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云白雪的母亲朴曼如，还有两块送给了情妇柳方雅和小鸟丸。
    云白雪心心念念想要一块红玉做珠宝，却由于二战之后整个翠玉海都被西北联盟的军方势力接管，所有红玉都在军方内部消化了，云白雄再有钱也不容易搞到了。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云白雪自然知道这串手链的价值，文森特本身就是军方的人，手握百万兵权，搞块红玉倒是不难，这也是云白家作为商人世家需要拼命攀附的存在，云白雪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将红玉手链接过来放进了口袋里。
    “小雪你太客气了，这是宏达说要给你的礼物，他自己不好意思送，只能我来给你了哈哈哈。”文森特本来是不同意儿子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一个商人之女而已，严格来讲是配不上文宏达的，但想想云白雪背后的导师，那位无敌的存在，文森特心里也就不那么肉痛了，反正她嫁进来，都算自家人。
    三人客套之间，云白雄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爸？”
    “云白兄？雨见跟你说啥了？”
    “……”云白雄黑着脸，把雨见表示愿意收小雪到门下，因为瀚海领主不一定乐意收研究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放心！一定会收的！”文森特安慰道，“你家小雪这么优秀，那瀚海领主除非瞎了眼才拒之门外！”
    “入雨见门下也好啊，雨见可是法师领袖，比那瀚海领主的地位还高呢。”文宏达也开口道，然后被他爹瞪了一眼，遂闭嘴。
    “我也觉得雨见多虑了，还说什么‘那人’脾气不好……”云白雄望着教师席上公然睡大觉的某人，乐道，“我看他脾气不是挺好的么，我们小雪又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一个法师能拿数理学第一名，放到西北联盟去也是一段佳话啊，是吧文兄？”
    “那是！我们西北最有名的七星科学家林景之，无数少年人的偶像，在我看来，他小时候都没你家小雪出类拔萃呢，哈哈哈……”
    “宏达少将才是少年俊杰啊！我们小雪是高攀了，高攀，哈哈！”
    文森特和云白雄又开始互相吹捧起来，仿佛云白雪的冠军奖杯已经提前到了手里，场上大屏幕的数字继续往上跳着。
    特蕾莎x云白雪：98。
    谢灵舞x花音：97。
    特蕾莎x云白雪：99。
    谢灵舞x花音：98。
    ……
    “卧槽特蕾莎要做最后一题了！”花音满头大汗，她和谢灵舞追死追活，依旧有一题之差，而且超纲题的难度根本不允许她有时间去回头验算前面答案，每一道超纲题都是同时涉及物理、化学、几何、计算机等等综合知识，计算机与化学部分，花音比谢灵舞擅长，物理与概率统计部分，谢灵舞更为拿手，两个女孩子明确分工、互相配合、心算算到脑子都要炸了，才好不容易解完第99题。
    特蕾莎在100题已经好一会了，看来是全卷最难的题目，连她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而花音和谢灵舞才刚刚开始读题。
    “稳赢了。”云白雪把手放在口袋里把玩着那串红玉手链，脸上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感，那两个小贱人到底是流民出生，哪里比得上她的手段，那谢灵舞更是不知好歹，本来名利双收的美事，竟敢拒绝她……哼……她们估计还以为联手能打败她，这下她们的冠军飞了，怕是塑料友谊也要破灭了，还义正言辞地说什么要朋友不要钱，真是幼稚，在利益面前夫妻都可以反目，朋友又算什么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特蕾莎交卷越来越近，云白雪激动到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很快！很快她就要成为初空教士的研究生了！从此同辈人中，属她最无敌！
    “不行，这题太复杂了。”谢灵舞摇摇头，“写完肯定来不及。”
    然后她看了花音一眼。
    花音也与她对视一眼。
    彼此读懂对方的心思，花音将A卷翻到第一页第一题，然后谢灵舞将第一题题目中唯一的数字参数写到了第一百题的答案纸上。
    这是险之又险的一步，却也是胜过特蕾莎的唯一希望。
    “我相信你。”谢灵舞眼中是比磐石还要坚定的目光，“你相信我吗？”
    花音握拳：“我相信。”
    于是谢灵舞提交了答案，这一刻，特蕾莎也刚好解出了答案，与第一题题目中的参数核对无误，拍下确认按钮，却比谢灵舞她们晚了半秒钟。
    “那俩贱人不是刚到一百题吗！特蕾莎都用了那么久！她们秒解？！什么鬼！”云白雪跳起来。
    “一定是她们狗急跳墙想赌一把。”文宏达安慰她，“没事的，估计都错到天南海北去了。”
    云白雪一想就明白了：“她们肯定是把第一题的参数直接拿去做答案了，哼，捷径哪是那么好走的，出卷人这样设计，是为了让我们正常解出第一百题，若答案与第一题的参数对应，才能证明前面都没有做错，她们题都不解，又怎么能知道前面没错呢？两个垃圾，谁给她们的自信？”
    就算亲兄弟亲父子，都不能相信对方一路下来一题没错吧！
    云白雪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陆陆续续地，另外七大学院的选手也提交了答案，到了太阳西下的时候，除了风雨学院五十多组弃权的选手遭到鄙视之外，所有选手都将答案提交完毕。
    看着时间还早，李众卿收了电视台长一个大红包之后，为了节目播出效果，他亲自上台唱名次，并且从第一题开始唱。
    第一题，所有人全对，第二题，所有人全对……
    到了第九题的时候，星露学院的一组选手出错了，于是后面的答案也就不用看了，在此出局。
    到了第十二题，又有一组圣光学院的选手出局。
    ……
    到了第九十题的时候，还剩十八组选手在场，其中星露学院的歌见们已经全部出局，魅影学院却有一组舞姬留了下来。
    “看来今年是狂欢城垫底啊哈哈哈，那群歌见还是回家去研发第十套广播体操算了。”
    场中响起不少嘲讽的声音，却也有人表示了钦佩：“想不到法师们的数理学学的还可以嘛，荆棘学院还有一组，风雨学院还有两组，那风雨学院的两组更是最先两名提交答案的，如果答案全对，那按时间排名……今年交换生大赛冠军又要花落风雨城了？”
    有人不服：“快有屁用！看的是正确率！反正冠军肯定是我们丰神郡的……”
    李众卿继续揭示答案，九十一题，全对，九十二题，淘汰一组金迷商学院的，九十三题，淘汰一组荆棘学院的……
    “哈哈哈！暗法师被淘汰了！”
    云白雪后排有人起哄起来，她却开始着急：“那俩小贱人怎么还不出错？”
    李众卿唱到第九十八题的时候，还有九组选手留在场上。
    “还剩一题了……”云白雪脸色越来越黑，由于第一题题目只有一个参数，直接拿去做一百题的答案，是一定正确的，她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个根本不验算的贱人前面能出错，结果前九十八题揭完，竟然一路绿灯。
    如果她们第九十九题还是不错，那……
    云白雪简直不敢想象她爹接下来的怒火。
    “第九十九题，答案是131，噢，有一组选手的答案不对，很遗憾，你们的旅程到此为止。”李众卿举着麦克风朗声道。
    云白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定是她们，一定是……
    “日时狂涛、冬流猛龙，噢，这是我们大光明境的两位美少女。”李众卿走到这两人桌前，示意他们离席，冬流猛龙却缠着李众卿要加他「Meet'U」好友进行线下约会。
    李众卿和两个光头美女纠缠间，云白雪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天塌地陷不过如此……
    “怎么了？”看着面如死灰的文森特和自己的女儿，不清楚状况的云白雄一脸莫名，“不是还没出结果么？你们丧什么气？”
    文森特：“小雪啊，那个……我家宏达不懂事，送错东西了，呵呵，你能把红玉手链还给他吗？这小子真是的！我回头教训他！”
    “第一百题，嗯，大家全对，就让我们来看看各位高手的时间先后……”李众卿一挥手，大屏幕上显示出了剩下八组选手的提交时间排名，排在第一的，赫然是谢灵舞x花音组合，比第二名的特蕾莎x云白雪快了0.5秒。
    “怎么搞的！！！”云白雄不顾形象的咆哮响彻在贵宾席，然后众人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扇耳光的声音，还看到了文森特和文宏达的迅速离席。
    “让我们恭喜冠军选手！”李众卿走到谢灵舞和花音的桌前，亲手将两个女孩子带到台上，一时间法术制成的彩纸片儿从天而降，象征着美好祝愿的风铃鸟衔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投到两个女孩子的怀里，在满场夹杂着质疑和嘲讽的鼓掌声中，花音紧紧握着谢灵舞的手，她们赌对了！不需多余的言语，一个眼神就可以确认彼此是值得一辈子信任的朋友啊！
    李众卿发自内心的高兴，又是招呼记者上台来拍照采访，又是拼命向雨见使眼色。
    雨见清了清嗓子：“恭喜两位才女赢得冠军、为我校争光，每人500学分奖励，现在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在场任意一位教士做你们的终身导师。”
    顿时，亚尔维斯、温洛、桃乐丝、哈瑞思莱斯等教士都站了起来，“选我啊！保你论文通过啊！”“选我选我！我亲手为你做法杖！”“选我！”“我！我有一仓库材料随你用！”……为了争抢生源，几个人差点打起来，谢灵舞可是他们心目中的标准好学生，从不迟到早退、所有作业都是范文一样优秀，又在交换生大赛有如此成绩，怕是以后一百年都遇不到这么好的苗子了。
    丰神科学院的领队、平衡学院的领队、荆棘学院的领队也站了起来，纷纷代表自家校长给谢灵舞开出各种优厚条件。
    李众卿继续使眼色，简直比那群教士还着急。
    雨见不得不加了一句：“若要选我，也是可以的。”
    “……城主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亚尔维斯等人嚷嚷着，苦着老脸不甘心地坐下来，他们再是六星七星教士，跟雨见的地位一比，到底还是差了些。
    李众卿趁热打铁：“灵舞学妹，我家雨师可是几百年来头一次开门收徒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就……”
    “哦。”谢灵舞面无表情，“那就他吧。”
    “……”李众卿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换做别人早就激动到哭天喊地了，别说雨见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仅凭他被称为天际美男子半壁江山的外表，就能让无数少女倾心啊，这谢灵舞怎么好像菜市场随便挑了颗大白菜一样。
    那颗空山烟雨般的大白菜向她点点头：“你过来。”
    谢灵舞将奖杯往花音怀里一塞，一脸淡定地向雨见走去，瞬间一大票记者哗啦一下围上去——自从风雨城那一场“不可说”的内战过后，雨见作为世间唯一的七阶大时空法师，却是再也没收过一个弟子，他曾经最宠爱的小徒弟姜小红，被他亲手斩于太阳门下，他最看好的二徒弟柳幻生，因此叛出师门投靠去了西北联盟，只剩一个大弟子李众卿还在服侍左右，从此也没人敢向雨见再提传道授业一事，连云白雄都不敢，否则他早就把两个女儿送到雨见门下去了，也不用屈降身份来学院念书。
    “花音学妹，你想选谁做导师呢？”李众卿和剩下记者们的目光落到了花音身上。
    “我！我！我啊！”耀星恨不得插上翅膀从教士席飞出来，无奈全场禁止使用法术，他隔壁还有一个人在公然睡大觉，他又不敢吵起那人，不然他早就冲出教士席亲自迎接他的小花花去了。
    花音把奖杯往李众卿怀里一塞，两颊飞起红晕，向教士席耀星所在的位置小跑而去。
    “小花花！！”耀星激动地张开双臂。
    ……花音路过了他，在他隔壁那个睡大觉的人面前站定。
    “初、初空教士。”
    她小声喊他，比刚刚九十九题揭晓时心跳还快。
    似乎这才一觉悠悠睡醒，这个人扬起面具后的脸，无声无息地望着她。
    “我可以做你的研究生吗？”小姑娘害羞地问。
    初空：“？”
    “这个小贱人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云白雪捂着脸上通红的巴掌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瀚海领主怎么可能收她做研究生！”
    看到初空的反应之后，云白雪痛失红玉手链的心里顿时好受了一些，哼，他果然不答应的，那副态度好像还很嫌弃一样。
    ……
    耀星好不容易把研究生和导师的概念、以及今天交换生大赛的规则给初空解释了一遍。
    于是他刻薄而讽刺的声音自面具后响起：“你以为我今日来此是为了这些无聊又愚蠢的东西？”
    “啊？”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他果然还是……拒绝啊。
    却又听到他问：“你书看完了？”
    在耀星见缝插针“还可以选我啊”的眼神暗示中，花音想起当日他想带她去弥生荒野，她确实因为“要看书赶比赛”而谢绝了他。
    “看完了。”她喏喏地说。
    初空起身，教士长袍厚重的布料响起飒飒的摩擦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将教士席都覆上一层寒意：“那现在可以走了吗？”
    哎？？
    “你不是自己去弥生荒野了吗？”
    “没有。”
    “……”小姑娘晃晃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今天来这里就为了等我比赛结束？……一起去？”
    “速度。”他向她伸出一只手，却别过脸去，不肯回答她这个问题。
    花音握住那只冰冷透骨的大手的瞬间，初空一步踏出，位移法术架起，两人已到了学院之外。
    只剩耀星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卧槽，这里明明法术禁止的啊！”
    他也尝试着想施展一个风系四阶的空间跃迁去追两人，屁股才刚腾起，就一头栽到了前排雨见和谢灵舞中间的桌上。
    雨见：“耀星，谢灵舞已入我门下，你再是行此大礼，我也不会让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