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太妖娆秦辰宫璃落》第149章 忘了我吧

    “却不曾想第四日的清晨,四哥竟突然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传令下去,早朝如常举行,临朝那天,他亲自颁布圣旨要封你为后,做他此生唯一的妻,唯一可与他并肩的女子,第三日封后大典在大明宫举行,他手中端着你的灵位,亲自将它放在了身旁的后座之上,你一定不晓得,那灵位是他三日里不眠不休一笔一划亲手雕刻出来的。”
    听到这里,璃落抬头望了望天,看到漆黑的夜空里星月遥远。是她的错。都是她的执念,他不应该爱上她的,如果她早早放弃,如果她不再回去,他又怎么会爱上她呢?一个活人,爱上个将死之人,这注定是一件没有未来的事。
    她想,那时候她只是想着靠近他,再靠近他,想着要让自己此生没有遗憾,压根就没有去想倘若终有一日她离开他,他会如何。是她错了。
    身后秦陵上前两步,她听到他哽咽得厉害的颤抖嗓音:“你为什么连头都不愿回?是觉得这些都还不够?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他因为你,连剑也不会用了呢,你会不会稍微有一点动容?”
    听到这,璃落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回头,艰难道:“什么意思?”
    他一个大男人,竟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四哥他剑术高超,遇事出剑一向快速,沉水龙雀出鞘必饮血,更是让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常令他的那些影卫们无地自容。可封后那日,夜宴上有刺客行刺,明明是能极易挡回去的剑锋,四哥却……我去探慰他的伤势,问了许久,他只淡淡告诉我,他已不能用剑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那日误刺了你,所以再不能用剑。今次也是,赶着你的生日,其实身体还没有完全将养好,也不远千里来神医谷。他虽什么也没说,可我也想得到,他只不过是为了见你一面。
    可你如何忍心,如何忍心明明还在人世却瞒着他,他就来到你面前你也不肯见他,如何忍心让他……”秦陵说着将手中的玉笛递给璃落,哀伤的笑道。
    “既然你在这里,就把这笛子收着吧,这是四哥让我带给你的,不是不曾付真心,只是未遇倾城色,今生愿执手一生之人,唯你一人而已。”
    山洞很高,璃落却第一次发现,原来洞顶许多地方都被溶蚀。是啊,她如何忍心,她不忍心的,可,一种痛缓慢地自心底滋长,良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阿清,秦陵,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在前往上京的路上,璃落他们听说北国与月落两国开战。这事既在人意料之中,又在人意料之外。几个月前秦辰便同月落国私下会谈过,虽然月落国丞相顾月来并没有如愿娶到南朝公主,但两国的姻亲关系已结,南朝玉翘公主名义上仍旧是月落国丞相夫人,这一点顾月来也是没有异议的。
    虽然两国在密谈之时,商议的是共同出兵,但因秦辰病重,北国又逼得紧,月落国便率先应了战,开战之前,月落国驸马苏扬极力反对这场战争,但终因实力不敌顾月来,又加上病重的萧忝一味的信任顾月来,苏扬最终丢了发言权。本来璃落以为依萧忝的急脾气,最多不过半月便要同北国宣战,却不想今次竟沉住了气,一直拖到了十月初。
    听说宣战之曰,萧忝亲临阵前历数了北国的七大罪状,压轴的那一条十分罐彩,人证物证确凿地直指正月时北国为破坏南朝与月落国联姻,而暗害南朝玉翘公主的事实。
    萧忝撑着病体声声控诉,说北国实乃虎狼之心,欲一方坐大,不惜设此毒计以使南朝与月落两国相互攻伐而得渔翁之利,幸好两国长年睦邻友好,兼如今又有了姻亲之信,才免了国主兄弟阋墙,不想北王却贼心不死,为了掩埋掉此前设计暗害南朝公主的不义之举,竟然不惜自伤身体,使出苦肉计来自己杀了自己的儿子且诬赖到月落国的头上,北王此举,着实有违为君之道,上对天下不忠,下对臣子不义,令天下人心寒,如何如何的。
    听到北国国主为掩藏不义之举,而自伤身体,杀害自己亲生儿子之事,着实让璃落震惊了一下,她的大哥耶律洛天是在与耶律洛奇争夺王位的过程中,被耶律洛奇陷害,逼宫不成,反而惹得北王一怒,丢了性命,哪怕北国王后拼死相保,也不曾保住。
    这件事情璃落是早就知道的,那时她还在去往神医谷的路上,苏子清怕她伤心,一刻也不敢离开她,却不知道她其实并不十分难过,她的两个哥哥素来不和,王位之争注定不能平和,如果一定会有血腥,一定会有人死,那么她很开心这个人不是她的二哥,尽管大哥才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不过璃落不得不承认这条罪状的前半段还是挺有谱的,毕竟南朝和月落联姻对北国是百害而无一利,北国暗中阻挠也是情有可原,不过那后半段可真是冤枉死了北王。
    直到现在,璃落都能想得到当初秦辰是怎么编排好这番说辞去蒙骗萧忝派来的使者的,也能想得到萧忝为什么就死心塌地相信了他一番鬼话并果然出兵,没有其他原因,一切只是靠天生的演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着棋,秦辰走得极妙,当初北国撒网布局之时又岂能料到今日是这个结果,又岂能料到最后有资格收网的竟不是自己?
    但璃落还是觉得,以月落的国力,敢向北国宣战,又不是一时冲动,必定是密谈之时秦辰许诺了两国一旦开战,月落为前锋南朝便为后盾什么的。但直至璃落与苏子清被借口随后回去的秦陵秘密带回上京的时候,都并未听到月落在这场战事里讨得什么便宜。
    反而听说北王被那七条罪状激得恼羞成怒,亲自披甲上阵迎敌,全国上下同仇敌忾,连续七日,月落国大军不仅未能在两国边界线上前进分毫,反而节节败退。看来秦辰并没有兑现当初同萧忝的诺言。
    秦陵以自己一贯冷漠的眼光来看待这场战事,觉得北国和月落两败俱伤最好了,如此,与两国相邻的南朝数十年都能高枕无忧。
    连秦陵都看出这事的门道,相信深陷囹圄的萧忝也反应过来了,但此时此刻,除了大张旗鼓向南朝求救,他已别无他法。而不到两国两败俱伤之时,璃落敢打赌,秦辰他决然不会出兵。她喜欢的这个人,她着实很了解他,只要她想的话。
    十月二十五,天有阴风,自神医谷一别,璃落想她与秦辰已整整五日未见了,对他来说,与她分别的时光或许还要更长一些。
    战线拉得太长,萧忝终是支撑不住,急惶惶遣使来南朝求援。听秦陵说秦辰借口身体有恙,辰时并未上朝,将月落国的使臣彻底晾了一顿,下午才又传了旨,说身体稍好一些,晚间将在珍珑园大宴友国来使。
    秦陵在一旁安慰璃落:“四哥这一向的状况虽然都有些不好,但身上的伤势已经没大碍了,料想只是夜里忙于政务太甚,无妨的。再说,今日夜宴,晚些时候你便也能看到……”
    话没说完却红了眼眶。望着他一个男人总是这样子小女儿形状,璃落倒笑了,同他做了个鬼脸:“若今夜你仍是这样,那我们铁定要穿帮了,被他知道你说该怎么办,挨打的话你可要站在我前面。”
    秦陵听罢,愣了愣,尴尬的笑道:“明明都这么糟糕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果然像四哥说的那样,是一个坚强的,值得他爱的女子。”
    璃落听着,蓦然就打起精神来,撑着头道:“你看,都是他说了那样的话,害我本来想哭都不敢哭了,因为我是他爱的女子嘛,总要与众不同一些才好。”
    秦陵看着这样子的璃落,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除了让四哥他忘记,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四嫂?”
    璃落闻言抬头看了会儿房梁,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是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终于做出这个决定,神医谷有一个不传的上等秘药,忘情散,只要碾磨成粉,给人服下,再以内力催生意念进入服用者的意识,便可以将你想要的记忆拿走,这药对服用者身体没有任何伤害,只是待他醒来之后,过往想让他忘记的一切,他便不会再记起了而已。
    她求苏子清的便是这么个事,忘情散是神医谷不传秘药,唯有历代谷主才可以动,但却绝不能用来害人,而且每任谷中只能拿走一颗药丸研制成粉,为此,璃落感到很庆幸,幸好当初她坠崖醒来时,没有同意苏子清用这药,好让她忘记前尘往事,否则便没有今日这颗用在秦辰身上的药丸了。
    此前,璃落想要秦辰认得我,记她一辈子。可倘若记住她只是让他痛苦,不如忘记,不如,一切都归零。
    是夜,秦陵领着璃落和苏子清前去珍珑园赴宴。璃落扮做秦陵的侍女,苏子清扮作侍卫,紧紧跟在秦陵身旁,一路走过珍珑园重重宫灯楚娃秋色,看到天竺葵在眼前铺开,直铺到玉制的王座下,仿若这场盛宴是开在一片花海之上。
    路上还遇到了前来搭话的雪鹰,璃落很担心她会认出她来,结果她却只是对着秦陵微微一笑,便转身走开了,也是,她与秦陵之间,从来便是如此,若是秦陵不主动,她是绝不会主动多与他说话的。
    看着雪鹰走远的背影,璃落缓缓的吁了口气,却听得秦陵望着雪鹰的背影,目光悠远,“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的,她从来都是这样,除非我缠着她,否则她是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其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猜不透她,你猜得透吗?四嫂。”
    猛的秦陵这样哀伤的语言,璃落有片刻的愣怔,如此美妙的景致,悠然风雅得像是一幅新鲜的泼墨图,这是秦辰一贯的风格,却早已不符合在场人的心情了。
    不远处传来宦寺的唱喏,眼角处瞟到侍女随夜风轻拂的纱罗衣带,璃落正在发愣,秦陵却猛的拽了她一把,才发现皇座下群臣都压低了脊背,谦卑地等待他们的君主幸临。
    璃落随大流地跪在地上,想着别后多日相见,此时秦辰他又会是如何模样。其实此次她本可以不来的,由秦陵带着苏子清回京完成便可,但她私心里却总是想着再见一见秦辰的,这个她爱的男人,如果此次不见,等到他真的忘了她,或者她死了,便再没有机会了吧。
    忍不住微微抬头,檀木宫灯的映照下,璃落终于看到他缓步而来的身影,却不是惯常的锦衣紫裳,而是一身明黄色冕服,漆黑的发丝束在纯色的冕冠之中,额前垂下九旒的冕帘,投下的阴影微微挡住脸上逆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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