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嫉妒之情充斥在赵菁旸的心间,使得她完全丧失了理智和最基本的智慧,她完全忘记了芷君现在已然不是奴婢的身份,而是皇上的芷嫔。她说话尖刻而毫不留余地,完全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威严,简直是斯文扫地。
面对着赵菁旸的恶言恶语,芷君却只是含笑不语。似乎对她的表现早就心知肚明。
“娘娘,她也太无礼了,怎么说您也是皇上的芷嫔,她怎么可以如此说话?”翠儿气不过了,但这几日她也练得有涵养了,看到芷君还是一副气定若闲的样子,便只在芷君耳边轻声说。
玲儿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个所谓的公主就像一只疯狗一般,随便地乱汪汪,不过她心里倒是想到了应对之法,现在只身静观其变,寻找时机。
“你笑什么?难道本公主说得不对吗?你以前不就是个掖庭里的低贱奴婢吗?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了父皇的芷嫔呢?可是就算你珠翠满头,绫罗满身,也终究改不了你低贱的本性,你看看,你连凤辇都不敢坐,就这么只身走着来了。奴婢就是奴婢,永远和我这个高贵的主子无法相提并论!哈哈哈……”赵菁旸越说越过分,说罢,还洋洋自得地笑了起来。
然而她刚笑了几声,额头上就被一块石子儿狠狠地砸了一下,连忙左右寻找,可就在这会儿,她的额头上就又挨了一下。这两下石子儿砸得不偏不倚,分别砸重了她额头的左右,两边立刻肿起来两个大包,一边一个,左右对称,从远处看就像长起两个大包。
玲儿和翠儿随即会心地一笑,刚才赵菁旸在唾沫横飞的时候,玲儿就捡了两个石子儿抓在了手里,她们分别站在芷君的左右两侧,玲儿先暗暗打出去一枚,随即翠儿马上会意,接过玲儿手里的这枚石子儿,砸在了赵菁旸的另一边额头之上。二人都是打暗器的高手,方才用的是迂回的打法,这样一来,根本就让赵菁旸无法确定那石子儿从何处打来。
“是谁?是谁敢砸本公主?”赵菁旸气愤不已,双目就像要喷出火来,虽然根本无法确定是玲儿和翠儿所为,但这里并无旁人,不是这两个贱婢,又能是谁?
芷君微微愠怒道:“放肆!菁旸公主,你还有半分公主的样子吗?如此出言不逊,你听没听过现世现报的这个词儿呀?这就是上天对你应有的惩罚。”
“你……你……玉芷君,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赵菁旸气得周身直颤抖。
“请公主自重,本宫的名讳岂是你轻易叫出口的?再说,本宫也并不叫这个名字,本宫乃是堂堂三品大员礼部尚书欧阳芮城之女,菁旸公主,也亏得你在大宛后宫待了那么久,你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呢?我是皇上的芷嫔,论理便是你的长辈,你方才的言行已经犯下大不敬的罪过,按例该掌嘴惩罚。”芷君看着面前的这个跳梁小丑,只觉得甚是可笑。本不想和这种人耽误时间,但想着日后在后宫中的日子还久远得很,这次怎么也要打压一下对方的气焰才是。
“娘娘,不劳您动手,奴婢自然代劳。”芷君话音刚落,翠儿手疾眼快地走过去,“噼啪”两声照着赵菁旸的脸就是狠狠地两巴掌。
这一下,赵菁旸的脸可是热闹了。额头上顶起了两个犄角,脸颊上肿成了两座五指山,倒好个风景。
“你……你这个贱婢!”赵菁旸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她飞起一脚就要踹翠儿。
可是翠儿的身手,又岂能是她能及的。不过轻巧地一闪身,就躲过了她这一踢,又是漂亮的一个回旋,只听两声清脆的响声,赵菁旸的脸上又挨了两下。这下两座五指山变成了四座,看着更是稀奇了。
“你……你……”这下打的赵菁旸可是不轻,她只觉得牙龈一下子肿了起来,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什么你?奴婢叫翠儿,你听好了。”翠儿可不怕她,就她这模样,翠儿只用一个小手指头之力,就将她打趴下了。
“好呀,玉芷君,你竟然纵容恶奴殴打公主,本公主今日与你拼了。”被愤怒冲昏了头的赵菁旸,完全没有顾虑到此刻自己势单力孤的弱势,她发了疯一样地朝着芷君冲了过去。
翠儿和玲儿连忙想护住芷君,却被芷君一把推开了,因为她远远地看见,皇上坐着龙辇走了过来。
赵菁旸伸出了尖尖的指甲,愤恨地朝着芷君的粉嫩绝美的面容而去,她正暗自窃喜,这下就能毁掉芷君的花容月貌,让华烨彻底死心的同时,也让父皇对她厌恶。
然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赵菁旸觉得自己的手指甲就要触摸到芷君的脸颊的时候,芷君忽然急速地后退过去,仿佛脚下装了滑轮,而她却是用尽了全力,本以为能够一举戳中芷君,却不料芷君很快地退开,因为惯性的关系,她无法刹住步子,眼看着整个身体就直直地倾倒下去。
“砰——”一声重重地肉体碰撞青石板地的声音,赵菁旸摔了一个嘴啃泥,起身后,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一般。费了好大的力气,愣没有爬起来。
这时,有几个太监宫女穿梭而行,看到赵菁旸这滑稽无比的样子,都忍俊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赵菁旸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侮辱,一时间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恨不得有个地洞能让她尽快地钻进去。
“你们两个,看见公主摔倒了,怎么还不赶紧扶起来?”芷君也忍不住要发笑,但眼见着上官明轩越走越近了。于是便假意说道。
玲儿翠儿何等的机灵,立刻脆生生地答应着,快步走过去扶起了赵菁旸。
她们两个一左一右,在扶起她的时候,手指用力,赵菁旸立刻感到就像有两个老虎钳子一直在掐自己的胳膊。疼得她不住地哎呦起来。
“哎呀,菁旸公主,你准是摔疼了,不如在这边的石凳上坐会儿,我速速让她们去请太医去。”芷君假装好意地说着,眼看着上官明轩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了。她一边说着,还还走到了赵菁旸身边,拿出帕子去擦她脸上的灰尘。
“呸——我不用你假好心,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本公主不会饶了你的。”赵菁旸愤恨地一把推开了芷君,她力气很大,芷君这一次是毫不设防,一个站立不稳,就摔倒在地上。
“娘娘!”翠儿和玲儿都是惊叫一声,连忙过来扶芷君。
可赵菁旸还不算完,她飞跑过来,还想打芷君。
“住手!菁旸,你也太不像话了!”忽地,一个朗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极具威严,唬地赵菁旸身子一阵哆嗦,定睛一看,却是上官明轩已然站在了面前。
“父皇……是这个贱人欺负我……”赵菁旸哭丧着脸诉着委屈,气愤以极的她竟然忘了改这个称呼。
“贱人?谁是贱人?”上官明轩微微蹙着眉头,看着满脸青肿的赵菁旸。
“哦……是……是这两个贱婢。”赵菁旸自知言语有失,一时语塞,连忙慌乱地一指玲儿和翠儿两个。
“公主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摔倒了,我们两个好心过去扶你,可是你反怨我们娘娘,将娘娘推倒了,还口口声声骂我们娘娘是贫贱之人,生来低贱,无法与你这高贵公主相提并论。”翠儿伶牙俐齿,立刻反驳道。
“住嘴,你一个奴婢,公主和朕说话,岂有你开口的道理。”上官明轩呵斥道。
“是,奴婢知罪了。”翠儿立刻闭上了嘴巴。但脸上却是一副委屈的神情。
“菁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你推倒了芷君。难不成是芷君先推倒你的么?”上官明轩素来知道赵菁旸一直看不起芷君,他方才也是亲眼看到赵菁旸推倒了芷君,本来想好好教训赵菁旸一顿的,可现在看到赵菁旸满脸的红肿,心中又不由有些心疼。
芷君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上官明轩话里有话,于是便眼中含泪,哀哀怯怯地说道:“皇上,别怪菁旸公主,都是辰臣妾的不是,是臣妾不该此时与菁旸公主碰面,只是臣妾心中惦念皇上,想往乾清宫来看看,皇上是否上朝回来了。菁旸公主知道臣妾以前的身份,如今看臣妾做了芷嫔,自然一时半会儿不能适应,说几句过分的话也是应该的。谁让臣妾本来就是掖庭出身的贱奴呢?”芷君故意在“贱奴”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说罢,就默默流起泪来。
她哭得样子甚是娇柔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的心都碎了。
“菁旸,你刚才真是这么说的吗?”芷君方才说的那最后两个字,也深深地触动了上官明轩,他真的很忌讳别人用芷君的身世做借口。
刘建安一流,不就是死抓着这个不放的吗?已经让他极度反感了,可如今自己宠爱的菁旸竟然也这么说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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