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你想清楚了吗?那可是你大哥的王妃啊!”忧心忡忡地看着站在大殿之下的南宫瑾煜,南宫翎皱着眉头,有些困惑为什么他突然间主动提出了立侧妃。
“儿臣知道。”恭敬作答,对此南宫瑾煜并没有多说一句别的话,多做一句解释。
“这……”没料到南宫瑾煜竟然这般肯定作答,看起来还是十分地坚持,南宫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毕竟苏紫寒曾经是南宫皓轩的王妃,一个被休的女子又嫁入了他们皇家来,一女侍奉二夫,这不仅仅是苏紫寒丢脸,更是他们的南宫家的一件糗事。
“煜儿,棠儿知道吗?”做出这么大的决定,想想之前逼迫苏颖棠去接受赵宜荷,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了,因此南宫翎这一次同样地,拿苏颖棠出来做挡箭牌。
“父皇放心,这门亲事,是颖棠亲口允诺的。”早料到南宫翎会拿出苏颖棠来做说辞,可偏偏,这件事还是苏颖棠一手策划的。
说到此处,南宫翎俨然已经哑口无言了,微张着惊讶的嘴巴,想要在脑海里搜寻其他的说辞想要拒绝。
察觉出了南宫翎的心思的南宫瑾煜率先开口,这可是他的王妃交代的事情啊!怎么也不能被搅和了。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皇恩准!”
“这……哎!罢了罢了!你长大了,该怎么决定,你自己也有分寸了。”挥挥手,南宫翎自知拗不过南宫瑾煜,况且这还是苏颖棠亲口答应了的事情。
人家夫妻不介意,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要不影响他们两个人,爱怎么折腾,都是他们下一辈的事情了。
“多谢父皇!”如愿以偿的南宫瑾煜跪拜在地上谢主隆恩。
“不过,不能大办,都是二婚的人了,低调点儿,也就是个侧妃,从侧门进去,万不可从正门,知道不?”南宫翎始终对苏紫寒没有什么好印象,才与南宫皓轩和离了不久就攀上了南宫瑾煜,绝对不是一个好女子。
与之前赵宜荷的宣告天下以及苏颖棠的巡游婚礼大不相同,他给予苏紫寒的成亲,只是一顶破败的花轿,以及一个无人知晓的侧妃名称。
“是!”南宫瑾煜也不多做辩驳,他根本就对这个女人毫无兴趣,南宫翎希望怎么办,他照做便是了,没有任何地反驳和据理力争,自己父皇所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一概全都答应了。
求赐侧妃的事情办妥之后,南宫瑾煜直接回到了王府,和苏颖棠说了这件事,把和南宫翎之间的对话都清楚告知。
“你们不是最忌讳一女侍二夫的吗?苏紫寒犯的可是大忌呢!”坐在南宫瑾煜的院子的池塘边上,苏颖棠向池子里一边丢着饲料喂食池中的锦鲤,一边和坐在身旁用手环抱着自己的南宫瑾煜聊着天。
古代人们最看重的便是女子的贞洁,而苏紫寒正正就是犯了这个大忌,且不说她和南宫皓轩之间到底有没什么,即便她自己说没有,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个人会相信她的话。
因为,人总是会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样的话。
再者,苏颖棠已经知晓了她怀有孩子,那么她的言论更加没有说服力。
“额,的确,父皇下令了,不能大办,只能通知岳父以及府上的一些人,苏大夫人和苏二小姐都会通知到,但不会对外宣布,一切从简,我不需要去迎亲,找一顶花轿过去便可以了,到时候从侧门迎进来。”
从后抱着苏颖棠,南宫瑾煜的下巴搁在了她一侧的肩膀处,向她汇报着这次的娶亲经过。
“哈哈!”听完,苏颖棠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不明所以的南宫瑾煜疑惑地看着她。
“从小,我这个大姐什么都和我抢,就连这块玉她也要诬蔑我抢过去。”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那块暖玉,苏颖棠向他缓缓地道出自己之所以笑的原因:“她一直自诩自己是爹爹最优秀的女儿,大夫人出身名门,姨娘又是前段时间去死的皇后,所以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嗯,然后呢?”
“然后?哈哈!之前不是说了吗?她一直都迷恋你啊!这一次如愿以偿嫁给你了,但却是受到这般惨淡地迎亲待遇,我想,她肯定气死,又恨死我了,到时候,你这王府,恐怕不会安宁了。”把手里最后一把饲料丢进池子里,苏颖棠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转身用指尖划过了他坚挺的鼻子。
“是吗?那她可真是惨了,作为你大姐,真是不容易。”然,南宫瑾煜却是发出了一声感叹来,而不是维护自己的王妃。
“你倒是说得对。”苏颖棠倒没有反驳或者生气,因为她明白他这般说的理由。
自己的性格是不容许别人欺负自己,所谓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有来有往,礼尚往来才是中国传统。
只要苏紫寒能够遵守“河水不犯井水”的原则,她当然也不会有所动作,保持友好的状态和距离。
正谋划着该怎么应对苏紫寒的明枪暗箭的时候,苏颖棠身后环抱着自己的南宫瑾煜忽然凑近她的耳边,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猝不及防的袭击令苏颖棠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尤其是耳垂。
瞬间,她的身体都变得酥麻起来,就连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了平日的气势。
“你……干嘛啊……”她缩着脖子,双颊泛着淡淡的桃红,声音细微软糯如一只小猫咪的叫声,顿时牵动了南宫瑾煜心底的某一处。
“娘子,我们谈谈别的可好?”忽然,他说话的腔调也变得怪里怪气的。
“什么呀!说人话!”从未听到他这般说话的苏颖棠再一次浑身地打了一个寒颤,实在是受不了了阴阳怪气的腔调的南宫瑾煜,还是觉得正常情况下的他才是最好的。
“不如,我们谈谈生孩子?”没有理会苏颖棠的愤怒,南宫瑾煜从后紧紧地抱着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和侧脸的肌肤上,令敏感的她全身变得犹似软若无骨。
“生……生孩子!……”闻言,苏颖棠的面色更加地绯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南宫瑾煜竟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此话一出,不禁勾起了苏颖棠过往的回忆,那个属于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
当日那片血红再次呈现在了眼前,让苏颖棠感到一阵寒冷,不自觉地伸手去环抱住自己的手臂,轻微地摩擦着想要驱除这股寒气,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反而越来越冷了。
察觉到了苏颖棠的异样,还沉浸在半玩笑半认真的话语中的南宫瑾煜低头一看,发现她正如一个小猫咪一般蜷缩在了他的怀里,浑身瑟瑟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冬天的寒风。
“怎么……了?”轻轻地将她抱紧在怀里,南宫瑾煜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忽略了当初那一个因为意外而提早夭折的孩子,那天的画面,南宫瑾煜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
“对不起……”此时此刻,除了这三个字,南宫瑾煜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歉意。
“不,我没事了,是我该说对不起。”经历了这么多,苏颖棠多多少少也想清楚了些许,当初的那件事情,并不能全部怪罪南宫瑾煜。
是她自己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胆小地不敢去面对,没有及时告知南宫瑾煜怀孕的这件事的话,孩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失去。
那件事情,他们都有错,不能仅仅去怪罪他们之间的一个人。
“对于孩子的失去,我也很伤心,但是,我们还年轻不是吗?既然还有时间,再要一个孩子,怎么样?”紧紧地抱着她,南宫瑾煜竭尽全力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希望能够用另一个孩子,来平复她失去第一个孩子的痛。
“瑾煜……”在这种严肃的时刻,南宫瑾煜忽然说这些,让苏颖棠不知所措。
实话说,苏颖棠还真的没想过要另一个孩子的想法,若不是南宫瑾煜提出来,她或许道很久以后都不会去正视这个问题。
“让我们,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在她的耳边轻语,南宫瑾煜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嗯……嗯。”双颊泛起的红色愈发的明显,苏颖棠害羞地点头应答。
得到了允许,南宫瑾煜原本紧张的面色得到了缓解,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渐渐地蔓开了一抹笑容,轻轻地将她横抱起来,用脚踢开门走进了房间。
由于关于苏紫寒的婚事很是简陋,又不需要大摆筵席,昭告天下之类的,因此很快地就着手操办,在通知了南宫翎之后的第三天,苏府就接到了圣旨,一行人都跪在了大厅前听前来送旨的人宣读。
跪在地上的苏昊越听,面色就越发的阴沉,最后简直可以用“乌云盖顶”来形容了。
“谢主隆恩!”
等到宣读完毕之后,苏昊语气毫无感情地接过了那道圣旨,微笑地恭送着来送圣旨的公公离开,才收起了笑容,转身冷冷地看着苏紫寒。
察觉到这道阴冷刺骨的目光,原本还笑靥如花的苏紫寒顺着感觉望过去,对上了苏昊那双犹似要杀人的锐利的目光,瞬间就收起了笑容,浑身发抖,脚步缓缓地挪到了大夫人的身后。
瞪了苏紫寒一眼,苏昊冷哼了一声,走到上座上坐了下来,把手中的圣旨往旁边一放,手狠狠地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把在场的众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爹……爹……”躲在大夫人身后的苏紫寒颤颤巍巍地用发抖的声音喊了一句。
“别喊我爹!”正在气头上的苏昊根本听不进一句话来。
这个从小就刁蛮任性的女人,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因为这层关系,他才闭口不谈,连带着连大夫人的所作所为也都当做是没见过罢了。
然而好不容易给苏颖棠谋得了一份幸福,苏紫寒却要来抢,苏昊真的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训斥这个女儿了。
彼时,他心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想要狠狠地扇苏紫寒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好好改改她的高傲蛮横的性子。
可大夫人挡在了面前,他又不好下手,只能一味地用眼睛瞪着她。
“老爷!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女儿嫁出去不是很好吗?”大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赶忙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在这府上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一簇火苗就燃起了苏昊多年以来埋藏心底的怒火,这一次无论如何,苏昊也不会再容忍了。
“老……老爷你说什么呢?”听到苏昊的这一声怒吼,大夫人怔了一下,心中一颤,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需要我明说吗?”斜瞪了大夫人一眼,对于那些陈年旧事,他不想多费口舌,反正大夫人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越说,他就越发地能够想象出小时候在这个府里是怎么过日子的,心里隐隐作痛,锤在桌子上的手缓缓收紧成了拳头。
“老爷,郁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大夫人见苏昊并没有明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晓了什么,反正现在继续假装下去便是了。
“哼!”见大夫人还在嘴硬,苏昊不再说话,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躲在她身后的苏紫寒。
“你作为姐姐,竟然去和妹妹抢夫君?你之前还是大王爷的王妃,一女侍奉二夫,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我们苏家!”
“砰”!
伴随着苏昊的训斥和怒吼,又是一声剧烈的因拍桌子而发出的巨响。
“爹!我和三王爷是真心相爱的!不然……不然皇上也不会同意我们的亲事!没有三王爷的允许,怎么可能发生呢!”苏紫寒心中一惊,辩解道。
苏紫寒其实对此也非常意外,她原本还想着该怎么去禀告南宫翎让他赐婚,毕竟当日可是有了出苏颖棠之外的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她和南宫瑾煜同床共枕过。
虽然苏颖棠说过会同意让她成为侧妃,但一向把她视为敌人,所以她根本没有相信她的话。
殊不知,这才过了两天,就收到了赐婚的消息,不得不让她大吃一惊之余,心里更是在暗暗自喜。
反正事情的经过苏昊也不知道,南宫瑾煜这个当事人也不在场,随便苏紫寒怎么去编故事也都无所谓。
“是吗?”显然,苏昊并不相信苏紫寒的鬼话。
“是!就是!爹!不能因为你疼爱四妹,你就见不得我幸福!”从小到大,她只是想从苏昊的身上汲取一点点的父爱,可他却从来都没有给够自己。
相反的,她想要的,他全都给在了苏颖棠的身上,她不甘心,更加地嫉妒。
借此机会,苏紫寒把多年隐忍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了出来。
“幸福?和你妹妹抢夫君就是幸福!你到底害不害臊啊!”苏昊双眼圆瞪,继续着对苏紫寒的追讨谩骂。
“我没有!三王爷是爱我的!不然……不然他也不会娶我!”苏紫寒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听任何的话语,逼自己和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同自己的说法和观点。
“爱?真的是爱吗?”可不管苏紫寒怎么说,苏昊仍然怀疑她口中的说法。
“对!爱!我会证明给你看!给所有人看的!南宫瑾煜是爱我!而不是爱苏颖棠那个丑八怪!”完全失去了理智的苏紫寒奋力地嘶吼着,把心底里最想要说的那句话说了出口。
“啪”!
再也听不下去的苏昊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挡在苏紫寒面前的大夫人,狠狠地将他刚才想要扇她的那一巴掌,付诸实行。
捂着麻痛的脸,苏紫寒侧着脸,瞪大着眼睛看着地板,不敢置信,她的父亲,竟然打了她……
即便从小到大他多么地不爱自己,苏昊也未曾动过自己半分,伤害自己半毫,然而现在,他却动手打了自己。
“老爷!”
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大夫人尖叫了一声,赶忙过去扶住怀有身孕的苏紫寒,并且回头对着苏昊大呼。
“给我闭嘴!你就是这样当姐姐的吗?小时候欺负棠儿已经够了,到了现在,你还要去抢?你抢去的东西还少吗?够了!够了!你给我安分点儿!”想起那次从自己的心腹手下口中听说了苏紫寒以及自己的大夫人刘郁金对于苏颖棠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就想方设法地退下了外交大臣的位置,当了丞相在家里守着她,这才令她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五年的人生,长到今日这般的亭亭玉立。
她们母女俩的行为已经完全触犯了他的底线,忍了那么多年看她们收敛了一点儿,才打算把事情给隐瞒下去,既往不咎。
可没想到,到了此时此刻,她竟然又开始行动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守护着苏颖棠的幸福。
“我……我没有!”苏紫寒被说得哑口无言,但是却始终不肯承认,摇摇头,否决了苏昊的说法。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要去当侧妃是吗?尽管去!”把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以后,苏昊逐渐地从暴走中冷静了下来,任由着苏紫寒去当什么侧妃。
他虽然不知道南宫瑾煜为什么会下这个决定,但是那天他把苏颖棠交付到他手上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的女儿,并非是虚情假意。
这个赐婚,恐怕并不是如苏紫寒那自欺欺人的说法一般。
也罢了!他们这一代的事情,苏昊也不想管,就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爹!我会证明给你看,三王爷爱着的是我!我比苏颖棠更加地优秀!”留下愤恨的泪水,苏紫寒甩开大夫人搀扶着自己的手,始终捂着炽痛的脸颊,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反锁起来。
即便苏昊不同意,她也不能够气馁,计划已经按着自己所想的一步步实行了,接下来,她一定会夺取苏颖棠所拥有的一切。
“孩子,你一定要为我争气!”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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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府的门口来了一顶花轿,仅仅是一顶花轿,只有抬轿的四个轿夫,没有迎亲的乐队,更没有媒婆,仅仅是带来了一套嫁衣,命人送到了苏紫寒的房内。
“小姐,这是三王爷命人送来的。”朝桑从侧门拿到了衣服就拿给了苏紫寒,这样的迎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家小姐解释才好。
苏紫寒一向是心高气傲的,什么都要最好,哪能容忍这样的待遇?
“嗯?是王爷送嫁衣来了吗?”昨天半夜里就有一个好像是南宫瑾煜身边的贴身思维的人物,貌似是叫雾风的人来给她说,今天就会来迎娶她的。
如此快的速度倒是让苏紫寒大吃一惊了,万万没料到会进展到了这个地步。
还以为南宫瑾煜对自己没有感觉,看来,也不尽然,那天的冷漠,说不定是因为在苏颖棠的面前,做做戏罢了!
现在的她犹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兴奋地跑到了朝桑的面前,看着她的脸,目光缓缓地移动到了手上捧着的那一套嫁衣上边,双眼泛着雀跃的光芒。
“是……是。”看着苏紫寒这么兴奋的样子,朝桑实在是没有勇气告诉她真相。
“来,快给我穿上!”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嫁衣,苏紫寒像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到房内,换上一身艳红的衣服,继而走了出来,在朝桑的面前转了几个圈,询问道:“好看吗?”
“好看,好看。”朝桑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点头道。
“迎亲的队伍现在就在正门了吗?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苏紫寒向朝桑询问道。
“小姐!”看着苏紫寒似乎是想要出门往正门走去,朝桑立马就喊住了她。
“嗯?怎么了?”今日心情变得莫名好的苏紫寒一改平日的嚣张跋扈,对朝桑也不似之前那样大呼小叫,简直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她了。
“迎亲的队……轿子不在正门,在靠近我们院子的侧门……”未免闹出乌龙,朝桑即便再不想说,也只能开口向她说明真实的情况。
“侧门?怎么会在……侧门?”苏紫寒闻言,,震惊地瞪大着眼睛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朝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说错了。
“是在侧门,而且,只来了一顶轿子。”朝桑低着头,不敢大声地说话,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苏紫寒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姐。
就算不用说出来,她也能够猜出苏紫寒会有什么反应来,这样的情况,也已经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紧接着,肯定又是拿她来发泄。
因此朝桑只好低着头,静静地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什么!”再次听到朝桑的话,苏紫寒是真的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听错,双眼睁得更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朝桑,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其他的话来。
然,待朝桑说完了那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你说的是真的?”连迎亲的队伍都没有,直接就来了一顶轿子?这算哪门子的成亲!但她还是不放弃地想要知道更多。
朝桑默默地低着头不说话,沉思了片刻,最终给出的答案便是点头,算是回应了苏紫寒的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一次次地得到确认的苏紫寒终于开始慢慢地在心底里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嘴巴上却是在抗拒。
“是真的,小姐,你可以去看一下……”见到苏紫寒还在自欺欺人,朝桑纵然再不想说话,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打破了她最后一点的念想。
“滚开!给我滚开!”接近崩溃边缘的苏紫寒听了这句话,呆愣的表情瞬间化作了狰狞,用力地推开挡在门口处的朝桑。
因为朝桑始终低着头,也没有料到苏紫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个措手不及,就摔倒在了门侧的地上。
发了疯似的苏紫寒冲出了门外,也完全忘却了自己还是有孕之身,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侧门,打开想要一看究竟,朝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
由于冲击的力量很大,苏紫寒几乎是整个身体往前倾去,双手伸出来压在么两扇门边,随即,门应声而开。
紧接着,呈现在眼前的就是单薄的一顶婚娶的花轿,以及四个在那儿等得略微有些不耐烦的轿夫。
“呀!来了,快上轿吧!”虽说是迎娶侧妃,但是这个时代也是看人脸色办事的人,迎娶这个苏紫寒的排场就有种金屋藏娇见不得人的感觉。
人家金屋藏娇好歹还是用金屋藏,但是苏紫寒,却是用一顶破轿子来迎娶,可见她在南宫瑾煜的心里的分量很轻。
这样没有什么分量的角色,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好好招待,今天他们的任务,也只是负责把她送过去而已。
“你……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即便是亲眼看见了,苏紫寒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谁能够证明在这儿的人就是来迎接自己的呢?
她仍然在心里自欺欺人,希望能够亲耳地听到以及确认。
“我们?我们就是来迎接侧妃你的啊!你到底要不要上轿子啊!要就快点儿,时间不等人,我们还得回去睡觉呢!”话罢,说话的轿夫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对于迎娶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上心。
“你们,你们这是迎娶侧妃的态度吗?”见负责抬轿子的人竟然这么地心不在焉,苏紫寒顿时怒火攻心,咬牙切齿地说道。
“爱上不上!”一个要从侧门进去的侧妃竟然这般地态度,一下子就把轿夫们给惹怒了,抬起轿子就准备走。
“喂!你们就这样走了,就不怕王爷会怪罪你们!”好歹也是皇上下旨钦点的侧妃,苏紫寒多多少少地想着怎么样,南宫瑾煜也得把自己给娶回去,不然怎么交差呢?所以她才有些气焰和架势,对着这般她以前从不放在眼里的,她所认为低人一等的苦工大吼。
“怪罪?三王爷说了,你爱上不上,不上就当做亲事取消,说要不是王妃大方宽容,当你是苏家大小姐,是王妃的姐姐,怕毁了你的清白沦为别人的话柄,才好心地把你给娶进去的。你真当自己是三王妃啊?你是侧妃的身份,丫鬟的命,去到了,恐怕王爷也看不上你一眼!”轿夫翻了一记白眼,对苏紫寒的话不以为然,只当做是笑话一般地听着,把实情给告诉了她,并且警告她,最好就收起骄傲的嘴脸,得罪了他们一走了之,这门婚事就作罢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要是这样对我不敬,敢就这么走了,信不信我跟王爷告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苏紫寒狰狞着一张面孔,伸出手指来指着他们警告道。
“哦?是吗?我们都好怕啊!真当自己是那楚成王府的女主人啊?我告诉你,刚刚的话就是王爷说的,你要是不上轿,这门亲事就当做是作罢了!”不想再和苏紫寒浪费口水,轿夫撂下了这一句话,抬起轿子就真的提步离开了侧门。
见状,苏紫寒是真的相信轿夫所说的话了,从一开始,南宫瑾煜就没打算要娶自己……
至于圣旨,恐怕也是因为害怕她去告状而迫不得已的吧?泪水无声滑落,低垂着眼眸,苏紫寒嘶声大吼:“等一下!”
一声划破天际,把刚迈出了没几步的轿夫们给喊停了,顿时全都转头望向了苏紫寒的身上。
“我上,我上轿子!”这是千载难逢才争取回来的机会,若是此刻让它从自己的指间流走,苏紫寒怎么也不甘心。
不就是受点儿委屈吗?她现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进到王府,大家瞧不起她没关系,总有一日,她会证明给所有人看,谁才是楚成王府的女主人!让这些曾经给了她冷言冷语的人最大的反击。
“上就快点儿!”放下轿子,领头的轿夫赶忙催促道。
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苏紫寒一边做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一边慢慢地踱步走到了轿子的面前。
连一个媒婆都没有,只能靠她自己掀开帘子,走进轿子坐好。
呆愣空洞的眼睛看着漆黑的前方,摇晃了几下,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穿过冬日清晨下昏暗朦胧,荒无人烟的大街小巷,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把苏紫寒从侧门送进了楚成王府。
一切都安排得低调,连红烛新房都没有,酒席也没有,只是简单地往苏府里送了一些礼就算罢了,京都里的人都不知道今日竟然是南宫瑾煜又娶侧妃的大喜日子,一切安安静静,恍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因苏昊已和苏紫寒闹翻了,对于这件事,他不祝福也不反对,点头收下了礼就转身回房,闭口不提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
从进门到半夜,穿着嫁衣的苏紫寒像块木头一样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眼呆呆地看着房间的前方。
房内不算简陋,但是所有家具都并非华丽贵重,只是一般的家具罢了,普通简单,没有多一分一毫的修饰。
赶来陪嫁的朝桑听说,这其实并不是给侧妃住的,而是一间荒置了很久的下人房,之前因为缩减人员而空出来。
如今却随意收拾了一下,变作了苏紫寒的住所,生活起居却还是遵从侧妃应有的待遇。
苏紫寒不能抱怨什么,因为住所这一点,除了王妃必须入住王爷的院子之外,其余的,侧妃侍妾,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这个住所的位置离苏颖棠和南宫瑾煜所住的地方,可以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甚远。
况且这边因为荒置许久,人迹罕至,基本上除了一些给她们主仆提供生活必需品的下人之外,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更是难见到面。
南宫瑾煜的此举不难理解,无非就是不想见到她罢了。
原以为不过是个开始,可进来才知道,南宫瑾煜早就想好了要断了她的念想,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听从了苏颖棠这个女人的枕边话?
轻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握成拳头,呆滞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眯起危险的眼眸,苏紫寒的胸口因为气恼而起伏明显。
“苏颖棠,别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这才是开始,你的所有所有,我都会一一夺过来!”她独自一人坐在了昏暗之中,低声地喃喃自语道。
过分的倔强造就了她的偏执,高傲让她难以承受失败,容易陷入不甘心的心态之中,愈演愈烈。
苏紫寒注定会被自己所设置的仇恨的圈子困住,永远没办法走出来,直至毁灭……
明明应该是个大喜日子的一天,南宫瑾煜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平常的日子去过,似乎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回到了房内,忽而想起的苏颖棠问起来,他才把安排的事情全部都如数告知。
“没想到,你的小心眼还真重,不就算计你一次吗?这么记仇!”苏颖棠摇摇头,默默地为自己那个“好姐姐”所遭受的待遇感到悲哀。
“自作聪明的女人,就该受到点惩罚,她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以前被他囚禁在后院里的,姿色林林种种,但是心思,却都和苏紫寒一个样。
要么就是假装柔弱,要么就是满腹诡计地去算计着他,想要逼他娶她们,然后名正言顺地坐上王妃的位置。
“你也别这么说,人家那么煞费苦心,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吗?”好不容易来了个玩具,就这样被南宫瑾煜搞定了,苏颖棠觉得甚是无趣,于是捏着他的双颊,假意地帮苏紫寒说几句好话。
“别的女人喜欢你夫君,作为妻子的你,是不是该吃醋一下呢?”听了她这么大方的言论,南宫瑾煜拍开她在自己脸上不安分的手,拧眉假装生气。
“我开始吃醋的啊!后来想想,那都是你的错啊!我吃醋生气不就是坏了我自己的身子?那样多不划算!”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看她竟把责任推卸到了自己的身上,南宫瑾煜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强烈地反驳道。
“你不那么优秀,不招蜂引蝶,哪会来那么多的烂桃花啊?你说是不是?”古灵精怪的苏颖棠笑着给了他答复,顿时就让他无言以对。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如此听来,南宫瑾煜觉得,苏颖棠这句有夸有贬的话语,实在是让他找不出了任何反驳的话语来,只能够乖乖认了。
满意地再次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苏颖棠就是喜欢看到他这副被自己气到无奈的模样。
“不过,你做得有点儿多余了。”捏着捏着,苏颖棠忽然开口。
“嗯?”
“就算你把她安排到那么远的地方,也不能保证她就会死心的。说不定,她还会认为,是我指使你这么做,对我更加怀恨在心。女人啊!一旦嫉妒起来,是没办法想象的。”况且还得冒着被人发现怀孕的风险进来王府,苏紫寒这么执着的人,恐怕不会因为今天迎亲的耻辱以及住所而放弃。
相反的,会更加激发她复仇报复的心理,让苏紫寒心里对于苏颖棠的嫉恨更加地深。
“那我不是好心反坏了事吗?”一向以男人的角度来度量女人的心思的南宫瑾煜,听完了苏颖棠的话,再细想了一下,苏紫寒这个人,他的确是不了解。
他只觉得,像她这样爱装的女人,随便地给点儿教训,对她狠心一点儿,断了她的念想,自然就会让她死心的。
可……他终究不是苏紫寒,也不懂得苏紫寒怎么想。
反倒是苏颖棠,这个和她相处了多年的以姐妹相称的女子,会更了解一些也不奇怪,因此南宫瑾煜接受了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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