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晃动的泪水似乎快要忍不住地落下来,南宫清橘满心的愧疚感袭来,看着苏颖棠那真诚而不责怪的眼神,她真的有些心虚,默默地低头,不敢去看她。
“我……”哽咽的声音从南宫清橘的喉咙发出来,却始终没办法汇聚成一句话。
来这里寻找苏颖棠之前,南宫清橘还得知了一个消息,除了害怕苏颖棠无处可去,或者说害怕她做傻事之外,她更害怕这个消息传到苏颖棠的耳中,愈发地刺激她。
然而如今见到面色坦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太过的淡定真的让南宫清橘摸不着她是怎么想着。
一时陷入了犹豫当中的南宫清橘,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闪躲的眼神瞄了苏颖棠一眼,终究还是不能说出口。
但觉得反正苏颖棠迟早也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告知她来得更加痛快一点儿。
沉默了片刻,没办法正面对着苏颖棠把实情给说出来,转身的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南宫清橘定睛看去,发现正是慕容卿没错,此时的他已经退去了面具,那般惊为天人的面容更是让她永生难忘,几乎是一眼的目光就认出了他的存在。
“慕容哥哥!”转动得飞快地脑子顿时就冒出了一个法子来,兴奋的南宫清橘冲着慕容卿大呼了一声。
刹那间,在场的两人都被这声呼唤给吓得怔在了原地,毕竟太突然了一点儿。
恍惚中,似乎还听到了森林间众鸟惊飞而发出的鸣叫声,看来,南宫清橘的肺活量还是挺不错的……
喊完之后,南宫清橘一蹦一跳地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迅速地牵起他的手,就在苏颖棠和东方域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慕容卿给拐走了。
奔跑在黑暗的森林里,两人惊愕地看着消失在丛林间的两抹身影,直到剩下一缕黑暗,两人相视,耸耸肩,表示无奈和疑惑。
“清橘,你拉我出来干什么?”不知跑出了多远,等到他们停下来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慕容卿已经看不到回去的路了,周围除了一片黑暗还是一片黑暗,所幸今日的月亮还算乖巧,没有躲到云层的后边,高高地挂在夜幕笼罩的夜空中,柔和而微弱的月光洒落下来。
他们所站的地方又正好没有树叶的遮挡,能够让月光照耀到,也算是看得清对方的面孔。
然而对于南宫清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慕容卿感到十分的疑惑,看着气喘吁吁的她撑着自己的双膝弯着身子在哪儿歇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我,我有事要和你说。”艰难地稍微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南宫清橘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有气无力地说道。
“有事?什么事?关于棠儿的吗?”她这样莫名其妙地把他给拉出来要单聊,慕容卿大概猜得出是不想让苏颖棠知道的,但还是确认性地询问了一句。
“嗯,和三皇嫂有关,额……我想我也不应该喊三皇嫂了,应该叫颖棠姐姐才对。”南宫清橘站直身子,看着慕容卿说着,忽而发现自己的称呼似乎存在错误,支吾了一声之后,迅速改正了过来。
“这么说,南宫已经下了决定,要休了苏颖棠?”和南宫瑾煜同为多年兄弟,他的性格,慕容卿自认为是十分了解的。
他看起来残暴冷酷,似乎对谁都不近人情,但不过是因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所导致他这样的性格罢了,再者,他不懂得何为爱,才不懂得怎么去对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这一次,拥有了苏颖棠之后的南宫瑾煜改变了许多,种种的改变慕容卿可以说都看在了眼里。
只不过,他还是太过自我,没有把真心交付出去,也怀揣着太多的猜疑了,连一丁点儿的信任都不肯分给别人。
“慕容哥哥,你怎么知道?难道说,颖棠姐也知道这个消息了?明明,三哥才拟定了休书的……”听慕容卿这么一说,南宫清橘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还什么话都没说,怎么他就全都说出来了。
而她会知道这个还没有放出来的消息,完全是因为在得知落欢楼所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她就赶往了楚成王府想要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在闯入南宫瑾煜的房间里时,就看到他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埋头写着什么。
走近他身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给苏颖棠的休书,那一刻她就什么都明白,也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后来不论她说什么,南宫瑾煜都坚持己见,认为自己亲眼见到的就是事实,一赌气,南宫清橘就背着自己的三哥出来找苏颖棠了。
“因为你刚刚说要改口了。”慕容卿露出一抹苦笑来,不知道是在笑这个自己猜到的事实,还是在笑南宫清橘的愚笨。
“慕容哥哥,你说,颖棠姐听到了,会不会伤心?”眸中悲伤黯然昭然若见,南宫清橘一改平日里嘻哈活泼的形象,也变成了忧愁善感的美人儿。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吧!”其实他深知,苏颖棠定然会很伤心,却不会溢于言表,甚至不会告诉他听,慕容卿也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知给她听。
“不管了,慕容哥哥,我也不能待太久,你还是带着颖棠姐快点儿离开吧!以为除了那封休书,我从三哥的府上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好像要对付颖棠姐……”眼看着天色日渐深下来,南宫清橘抓紧时间长话短说。
闻言,慕容卿表情一惊,睁大的眼睛中略带着一丝的疑惑,似乎不怎么懂她在说些什么。
“我离开王府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明天等三哥发布休妻的消息之后,就派人追杀颖棠姐,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你们往城北这边逃走,已经有人看到,所以得尽快离开,知道吗?”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南宫清橘快速地整理了思绪,尔后非常流畅地跟他说了一遍。
“什么!为什么,他要做得那么绝……”曾经以为南宫瑾煜虽然冷酷无情,但不至于嗜血残暴到胡乱杀人。
可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还没有确定是事实的事情,休妻杀人,慕容卿开始动摇自己对南宫瑾煜的看法,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看错了他,甚至自作聪明地认为自己了解他,但其实,对他,自己一点儿也不懂。
“慕容哥哥,切记一定要在天亮前离开,带着颖棠姐,有多远,走多远,知道吗?再也别回来了……”对着来时的路吹了一个口哨,再回头看向已经被后边那条消息完全震惊在原地的慕容卿,南宫清橘再次叮嘱道。
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语气中含着些许的不舍,然而即便再不舍,苏颖棠和慕容卿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要他们收到伤害,所以只能忍痛赶他们。
“嗯……”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慕容卿冷冷地应了一句,他的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他这副模样,南宫清橘心里也是伤痛不已,远方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近及远,最后南宫清橘骑着的那一匹马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南宫清橘翻身一跃,骑上马,最后道了一声别,转身就扬长而去。
怀揣着两个震惊的消息的慕容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东方域安排的那件小木屋前,两人还在屋外等着离开的两人回来。
等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苏颖棠和东方域同时往南宫清橘牵着慕容卿离开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一脸严肃,陷入沉思的慕容卿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小木屋。
刚刚无缘无故地跑走了,苏颖棠站起身子来往慕容卿的身后左看右看,却怎么也没看到南宫清橘的身影,一时疑惑,便转头向靠近的慕容卿问道:“清橘呢?她怎么没回来?你们都聊了什么?”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慕容卿机械地转过呆愣的眼神,痴痴地望着苏颖棠,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失去了思想。
“慕容?”见他失神错愕的模样,好似中了魔咒一般,令苏颖棠不安地皱起眉头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摇了他一下,轻声呼唤了一句。
“嗯……我没事。”
“你怎么了?清橘呢?她去哪儿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皱着紧紧的眉头,苏颖棠心里满腹的疑问,适才和东方域两人独处的时候基本上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上来,就是在想着离开前的欲言又止的南宫清橘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
原本还想等南宫清橘和慕容卿一同回来的,然而最后等回来的却只有慕容卿一人,苏颖棠才会着急地想要了解两人到底秘密地聊了些什么。
望着苏颖棠焦急疑惑的模样,慕容卿也在纠结着是否应该把实情告诉给她听,毕竟,她有知道的权利。
再者,就算想要瞒,慕容卿也不认为这能够瞒多久,总会有一天,会让苏颖棠知道事情的全部。
况且,南宫清橘也很明确说了,南宫瑾煜要派人杀了她,还要做到不留痕迹,让她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也不知道这样的杀令会持续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甚至可能到了后来,南宫瑾煜不闻不问,把这个暗杀的命令给忘却了,那就会持续一辈子,他们一辈子都活在追杀的暗影中,不能逍遥过活。
在面对一波又一波的刺客的时候,苏颖棠肯定会怀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到了那个时候再坦白,她又会不会恨自己?
这些种种,慕容卿都在回来的途中反复考虑,如今看到苏颖棠本人,愈发地纠结,尤其是当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的时候。
“慕容!”从回来就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慕容卿,苏颖棠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看到他紧皱的眉头,一时按捺不住心中焦急的怒火吼了出来。
记忆中,慕容卿总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即便是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但是苏颖棠也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始终都是笑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忧愁疑虑的表情来。
“棠儿,他要休你。”终究是抵不住苏颖棠的迫切,慕容卿更不想隐瞒她什么,当她那一声吼出来的时候,慕容卿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回应了她的话。
“……”答案来的太突然让慕容沁有些措手不及,愣愣地睁着错愕的眼睛看着眼前一脸愁容的慕容卿。
“他还要杀你。”不等苏颖棠做出及时的反应来,慕容卿紧接着又告诉了她一个异常残酷的消息。
“休我?杀我?”得一封休书,这个结果苏颖棠早就料到了,但是杀她,这个,她倒是一点儿也想不通。
“难道就是因为,我和他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了吗?因为这个他亲眼见到的‘事实‘?”苏颖棠真的无法相信,她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肤浅的人。
“棠儿……”看着她好似要失控的模样,慕容卿实在是有些担心,想要伸手去把她抱进怀里安抚。
可谁知,手还没伸过去,苏颖棠就往后退了一步。
“他要杀我,他要杀我……哈哈,他要杀我!这就是他所说的喜欢?我们共了患难生死,最后,还是抵不过这样一个肤浅的谎言陷阱,爱情真的好可笑,可笑极了!”泪早已浸湿了她的容颜,但苏颖棠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仰面大笑着,嘴里说着自欺欺人的话。
这是她第一次付出了感情,也是她的第一次恋爱,却败在了一个陷阱的手上,这一刹那,她总算是懂得了爱情的脆弱与不堪一击了。
“棠儿,你别这样……”她近乎发狂的模样,那绝望的眼神以及那犹似决堤的泪水把慕容卿彻底地吓坏了,往前走了一步又不敢往前靠得太近,害怕刺激到了她。
刹那间,他竟有些后悔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到现在,可以说苏颖棠一直表现除了淡定来,然而,终究是慕容卿高估了她。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一个看起来坚强无比,却仍旧败在了爱情手上的脆弱的小女子。
“南宫瑾煜,为什么……你说过的喜欢你,即便走上了形同陌路,你又为何如此地绝情残忍?”伸手捂住了自己湿润的脸颊,苏颖棠低声自言自语,似在问自己,也似在隔空向南宫瑾煜询问。
但回应她的,没有答案,而是一片沉默。
“棠儿,还有我。”
看着脆弱到似乎一碰就倒的她,慕容卿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勇敢地迈出了步伐,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慰。
站在一旁犹似一个局外人一样的东方域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没有参与话题,他也识趣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插手,只是负手站立在那儿看着,等待着两人把情绪给平复了下来。
把脸埋在他的话里哭泣的苏颖棠渐渐地没了声响,因哭泣而抖动的身子也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紧接着,慕容卿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均匀而温热的气息有节律的打落在自己的胸膛上。
轻手轻脚地将苏颖棠的身子从怀里捞出来一看,兴许是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又或者是哭累了,竟然就这么依附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令慕容卿觉得不可思议。
温柔的眼神看着整张脸都哭花的苏颖棠,安详地靠在他的肩上睡着,像个孩子一样地宁静,与刚才那个抓狂的她截然不同。
安静的她看起来如此地令人爱怜,慕容卿多么希望,能够一直一直这样地看着,就无比地幸福了。
“让我猜猜,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要开始赶路了呢?”眼看着事情似乎已经圆满解决了,东方域微笑着一张脸幽幽地开口道。
忘却了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的慕容卿怔了一下,呆呆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东方域,尔后才缓缓地咀嚼消化他所说的话。
“对,我们必须天亮前离开这里,而且尽可能地走得越远越好。”趁现在苏颖棠还在睡梦中,不哭不闹地,在南宫瑾煜的杀手还没有找到他们之前,他们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莫急。我的人已经等在外边了,你只需要跟我来就好。”恍然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一般,等慕容卿说完之后,根本不需要时间去准备,东方域直接就领着他们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了一个峡谷要道处。
抱着苏颖棠的慕容卿朝着峡谷要道的入口看去,正好有一辆看起来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那里。
“我可以问一句吗?”一切太过巧合,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不得不引起慕容卿的怀疑。
走在前头的东方域听到了他的问题,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微笑地回答道:“当然可以。”
“为什么每一次我们需要什么的时候,你都可以那么快准备好,恕在下愚笨,按寻常人的思维,很容易就把一切都是阴谋或者计划之中想到了你的身上。东方公子,我真的很疑惑,连我和棠儿的这一场戏,不会都是你安排的吧?”不然当初在木屋里的时候,他还懂得要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这一句话?
听起来,东方域一早就不相信他们之间存有奸情。
“若是慕容公子要这么理解,在下,也无话可说的。”始终戴着一张笑脸面具的东方域并没有如慕容卿所想的尽力去解释,而是给了一个欲盖拟彰的回答,让人捉摸不透。
好似在你心头用一根狗尾巴草在那儿挠啊挠一样的,一向淡定的慕容卿竟然感觉到了一股痒痒的感觉。
果然,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尤其是对方如此神秘,你想要摸清楚,却总是只看到了一般,永远有一层迷雾挡在了你的眼前,隐隐约约,看不清,摸不透。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慕容卿的眉头一日之内,深深地皱起两次,两次的体验和感觉,都非常地不爽。
既然对方不说,慕容卿也不能再多问,想想也是苏颖棠的朋友,更不能用暴力的手段逼迫。
再者而言,苏颖棠似乎很相信这个东方域,眼下他们是丧家之犬,还得靠着他才能脱离危险,慕容卿不能够去得罪。
不知为何,慕容卿的心头有一股隐隐的感觉,认为这个东方域的来头不小,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或许跟着他,能够躲避开南宫瑾煜的那些追兵。
“上来吧!”率先上到马车上边的东方域,一手掀开马车的帘子,转身蹲在马车的车厢入口内,侧着身子,为慕容卿让开了一条道来。
一个轻身一跃,慕容卿轻而易举地就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三人安静地呆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沉默不语。
马车摇晃了一下,慕容卿可以感觉到它在移动,驶向一个他所未知的世界。
******
翌日,京都内传开了一则消息,楚成王爷南宫瑾煜宣告休妻,此消息一出,京都内三个月前已经心灰意冷的少女们又重燃起了希望。
楚成王府内,赵宜荷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优哉游哉地端着茶杯,一边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一边悠闲地喝着茶,吃着糕点。
“赵侧妃,轩然王妃求见。”匆忙从外头赶来的一名丫头向赵宜荷身边的丫鬟汇报,丫鬟来到了赵宜荷的身边,弯身在她的耳边轻语。
“嗯,带她进来。”赵宜荷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句,视线再一次放在平静的湖面上。
不一会儿,在丫鬟的带领下,苏紫寒坐在了赵宜荷的面前。
两人面对面笑着,端起茶杯来碰了一下,尔后一饮而尽,算是为她们计划的成功干一杯庆祝一下。
“哎!没了苏颖棠,日子是轻松了许多,心情也舒畅了!可惜啊!这王府太沉闷了,我本以为,没了她,王爷就会看我一眼,可是啊!王爷自今日发了那封休书以后,就没有再露脸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赵宜荷轻叹息了一口气,摆出了一脸怨妇的模样来,悲伤的眼神望着平静的湖面,没有察觉到对面坐着的苏紫寒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阴险的笑容。
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笑容几乎稍纵即逝,等到赵宜荷发泄完心中的苦闷,再转过头来看向她的时候,苏紫寒才缓缓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脸上面无表情。
“赵侧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热豆腐,现在整个楚成王府都是你的了,王妃的位置,那是迟早的事情,三王爷估计也是一时没有适应过来罢了,等过些日子,自然会看到侧妃的好。”苏紫寒说着恭维的话安慰着赵宜荷。
闻言,赵宜荷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同苏紫寒说的话:“王妃说的是有些道理。”
话罢两人又端起了一杯茶喝了起来,短短的相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宜荷一直呆呆地望着湖面,好似不怎么想要搭理苏紫寒。
看在眼里的苏紫寒心里有些急,其实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见赵宜荷,不过是借着见赵宜荷的借口,来看看南宫瑾煜罢了。
陷入沉默许久,赵宜荷一直摆出一副呆呆的模样来,安静得很,好像彻底忘却了苏紫寒的存在一般。
仔细观察了一番的苏紫寒见再这么耗下去,两人也不会说到话,不如趁此机会在王府里溜达几圈,碰碰运气更好,不然回去晚了,南宫皓轩又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来折磨她。
“赵侧妃,时候不早了,我先回王府去了。”
“嗯。”赵宜荷略显疲惫地点头应了一句。
苏紫寒起身微微地行了一个礼,继而转身快步离开了凉亭,走出到了出后花园的小道的转角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赵宜荷,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便更加加快脚步离开,借故窜进了王府的其他地方去随便走走。
楚成王府自她嫁给南宫皓轩就没有来过一次,本以为有机会把这里摸清楚的,可以南宫皓轩和南宫瑾煜的关系,苏紫寒深深地明白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今这个大好的机会她可不想要放弃,哪怕只是随便乱走,她也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够碰见南宫瑾煜。
即便遇到府上的其他下人,她也可以有借口说自己迷路了而不至于被人怀疑。
这般想着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当她走到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正犹豫着要走哪边,忽而在右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认真地看去,不正是她梦寐以求想要靠近的南宫瑾煜吗?
刹那间,苏紫寒感觉到周围的时间都处于静止当中,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能够感受到来自胸腔强而有力的跳动。
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坐在那片湖畔的石椅上的人真的是南宫瑾煜吗?一切来得太突然令苏紫寒认为这是一场梦。
伸出发抖的手来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能够真切地感觉到疼痛,顿时,苏紫寒喜出望外,若这一切都不是梦,那她就只能归结于缘分了。
从开始谋划就一切顺顺利利,苏紫寒觉得是老天看到了她的心意和诚意而帮她的,看来,往后是她的世界了。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苏紫寒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地朝着南宫瑾煜靠近。
彼时她认出的是南宫瑾煜身上王爷服饰,他坐在石椅上背对着她,旁边的石桌上还有地面上是凌乱狼藉的酒瓶。
愈靠近,扑鼻而来的刺鼻的酒味席卷苏紫寒的整个鼻尖,顿时令她难耐地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绕到了他的面前,苏紫寒看到的是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撑在桌子上,脸色绯红,正处于假寐状态的南宫瑾煜。
“王爷?三王爷?”凑近,苏紫寒看着他,轻声地呼唤道。
可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因为南宫瑾煜被酒给灌醉,彻底地昏睡过去了,不管苏紫寒怎么叫,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半分半毫。
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想要借此来和南宫瑾煜更加亲近一些的苏紫寒,看起来是要失望而归了,这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南宫瑾煜,让她怎么去交流?
撇了撇嘴,纵然不情愿,但苏紫寒也不能大白天的强迫南宫瑾煜就地和自己同床共眠吧?虽然这会是一个进驻楚成王府的好机会,可,若是让人发现了,众目睽睽的事情,说出去伤风败俗,不利于她的形象,说不定南宫瑾煜还会讨厌自己。
如此冒险的法子,苏紫寒还是选择了放弃。
站直身子,苏紫寒纵然再不情愿,今日也只能先撤了,可惜地看了昏睡中的南宫瑾煜一眼,准备转身离开,才迈出了一个脚步之时。
不过是侧了一个身,纤细的手腕忽然被猛地用力抓住,始料未及的苏紫寒惊恐地整个身子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转身望向南宫瑾煜的方向。
彼时他已经睁开眼睛来,略微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紫寒,抓着她手腕的手愈发用力,分明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疼痛感袭来,苏紫寒面部扭曲,额上一滴冷汗落了下来,艰难地半睁着眼睛看着表情可怕的南宫瑾煜,以为他是在生气自己未经许可就闯入了他的地方。
“三王爷,对不起,我不该贸贸然的闯进来的,我知道错了,我现在走,你放开我好吗?”苏紫寒委屈地强忍着泪水,向醉意醺然的南宫瑾煜求饶,想让他松开自己的手,放她离开。
可即便她如此委曲求全,南宫瑾煜也未见丝毫半分的动摇,绯红的脸上,目光依旧凶狠,视线锁定在苏紫寒的身上未曾移动半分,似乎要死死地吃定她,握紧她手腕的手更是有想要将她捏成粉碎的意味。
“啊……”一个用力,苏紫寒不自禁地就痛呼出口,然而无奈疼痛太过剧烈,让她已然没办法喊得大声,慢慢地蹲下身子来,想要挣脱,却无力去挣扎。
“三王爷……”她艰难地睁开一直眼睛来,求饶地恳求道。
然,南宫瑾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来,最终跌落在了地上,想要收回自己被抓得疼痛的手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
片刻,南宫瑾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了口,看着苏紫寒,恨恨地吐露出了这三个字来。
“为什么?三王爷,我只是因为喜欢你仰慕你,才会这么没规矩的进来的,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呢喃重复了南宫瑾煜的这三个字,苏紫寒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闯进来,立马就借此机会来表露自己的心意。
泪水纵横在脸上,苏紫寒为了给南宫瑾煜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极力地在扭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结果显得不伦不类,异常难看。
不过这些,陷入醉意之中的南宫瑾煜一点儿也看不清楚,他此时只不过是借着醉意在发泄罢了。
“爱我?”嘴角微勾,南宫瑾煜坐在石椅上,用力一扯她的手腕,把跌坐在地上的苏紫寒猛地往前一拉,生生地拉到了他的面前来,看着她。
“额!……”
就这么被活生生地撕拉,在地上拖行到了南宫瑾煜的面前,苏紫寒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好似被徒手撕扯开一般的痛,加之手腕上那重重的力道,整只手就似废掉了一样,剧痛无比,疼得她冷汗直冒。
可当听到南宫瑾煜疑似反问语气的两个字,苏紫寒极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继续扯出那一抹难看的笑容来,平复自己的语气,假装深情地回答:“是啊!三王爷,寒儿一直爱着你,寒儿一直都希望成为你的女人!”
话语直白而露骨,直接就把自己多年来未曾表露的心意在这一刻表露出来。
“哈哈!笑话!”但结果出乎意料,南宫瑾煜在听到苏紫寒那一番不知恬耻的告白宣言,仰面大笑了两声,把这份告白贴上了笑话的标签,顿时令苏紫寒一愣,表情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笑声停止之后,南宫瑾煜又低下头来狠狠地看着苏紫寒,握住她手腕的手往上举高,将她整个人都拉高,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彼时苏紫寒所有的力量几乎都集中在了那只被扯着的手上,接受了如此多力量的冲击,她明显能感受到那只手开始陷入了麻木的状态。
痛苦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冷汗像暴雨一样地不停从额头上落下来,身上也全是冷汗,瞬间就将她后背的衣服给浸湿了。
这一刻,她觉得南宫瑾煜很可怕,尤其是这么近距离地和他面对面看着,苏紫寒的心里很慌,不知所措,她想逃离,但已经严重受伤的手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去挣脱他的束缚。
就在她还想法设法地想着如何逃脱的时候,南宫瑾煜扔掉另一只手上握住的空酒瓶,清脆的响声把她的思绪给抽了回来。
反应回来的那一刹那,苏紫寒的下巴就被一只手给狠狠地钳制住了,掐着她脸颊两侧的下颌骨的手指十分用力,苏紫寒能够清晰地听到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痛苦令她不得不仰着下巴张大着嘴。
眼睛已经无法再睁开,她唯一能做出的自救的条件反射便是用另一只还空闲的手去抓住南宫瑾煜钳制住自己下巴的手臂,求生欲望使她用力地去扯,企图扯开他的手来,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然而,力量的悬殊注定这场较量,苏紫寒是处于下风的,可死亡的恐惧却是让她不敢放弃地挣扎。
“爱我?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兄弟在一起,一起背叛我!”南宫瑾煜看着眼前痛苦挣扎的人儿,借着酒精的熏陶,嘶吼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闻言,挣扎中的苏紫寒身体一愣,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不明白南宫瑾煜在说些什么,但隐约明白,他似乎想要嘶吼的对象,其实不是她……
只不过是因为醉了,才把她误认为了他想要发泄的对象,才会这般对她而已。
想想,苏紫寒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倒霉。
“苏颖棠,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告诉我,为什么!”
南宫瑾煜没有结束发泄,看着苏紫寒没了动静,他加大了两只手中的力道,钳制住她下巴的手更是往上一推,让苏紫寒的整张脸几乎都面朝天,脖子给牵扯着,呼吸有些困难,就好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掐住一样,死亡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啊……额……”苏紫寒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出口的出了一些单音节之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徒留的一只手重新开始扯动他的手臂,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具木偶,任人摆布,被酒醉的南宫瑾煜误认为他此时最痛恨的苏颖棠,从他快要将她掐死的这个行为,苏紫寒就清楚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令南宫瑾煜有多么地讨厌了苏颖棠了。
虽然知道这个结果,苏紫寒很高兴,但她此时更加希望的是南宫瑾煜能够清醒过来,放了自己。
“三王爷!是我……咳……是我……我是苏……苏紫寒……不……不是……她……咳咳!”手用力地抓住他钳制住自己下巴的手,苏紫寒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扯开一点儿,得到重新呼吸的机会,苏紫寒赶忙大声呼叫,企图唤醒酒醉中的南宫瑾煜的意识。
而当这一声怒吼闯入南宫瑾煜耳中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继而又变得清晰,原本那张呈现在他面前的丑颜,如今变作了一张苍白狰狞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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