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悦玫瑰》第79章 舞的最后行刺

    孙纪美再次来到L市的第一天就感觉异样，在机场以及入住的酒店大厅内第六感觉告诉自己有双眼睛在暗处一直注视她，这双眼睛似乎无处不在，而且不怀好意。虽说身边有助理不少剧组人员陪同，但她心里竟有一股莫名奇妙的担忧。
    回到酒店的房间，她放下行礼箱，拉开窗帘，在位于十五层高的位置俯瞰L市，这个人口足有9百万的繁华都市里有一个男人在“那一夜”已经住进了她的心房，虽说她心里清楚两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但这个男人会在自己的回忆里定居一辈子。
    有人按了门铃，开门后一看是导演，导演姓周，40来岁，平头、一身轻装，个头不高却精神十足的样子。
    孙纪美叫了声“周导”便请他进来坐，周导进来后坐到沙发上说：“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L市了，不会水土不服吧。”
    孙纪美恭谦地：“不会，这里的入住条件已经是六星级标准，也只有有幸和周导合作的演员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周导一笑，说：“这次的演员团队都是大腕，孙小姐只要在角色上铆足了劲，和这些人齐名是早晚的事。”
    孙纪美递上茶水，周导握着杯子起身站在窗前，说：“拍摄期预计在三个月左右，剧组的一大帮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费用，孙小姐和我们签的合约每日工作8小时，但是为了进度，实际的工作时间肯定要超出8小时，这可能会让你体力透资，所以闲下来的时间要好好休息，我不希望组里的演员因为三病两痛就请假。”
    孙纪美说：“这个当然了，周导请放心，这次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周导听贯了恭维话，不动声色，准备喝水，可刚要提起手里的杯子时，突然“呯”地一声，玻璃窗被穿透，握在他手里的杯子碎裂，他本能地后退几步，当他和孙纪美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房间的地板上竟有一颗弹头。
    剧组来到L市的第一天就成了特大新闻，著名的大导演吕智和明星孙纪美在酒店的房间遭到了枪击。不到1小时，各门户网站纷纷报导了这次的袭击事件，房间已经被警方封锁，陈天帜看着玻璃窗上的窟窿，周围布满了裂纹，如果这玻璃不是钢化结构，这位站在窗前的大导演很可能会被玻璃碎片毁容。
    在询问了周导的事件经过后，陈天帜心里清楚，这名枪是专业水准，意在挑衅，如果动真格，子弹不会打中他手里的杯子。
    导演表面很镇定，接受警方询问时他谈吐自如，但他刚端杯子的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与其说是捡回一条命，不如承认枪手是在枪下留情。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得罪人是避免不了的，但还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他想不出究竟是谁和自己结了这么深的梁子。怕归怕，好歹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既然警方已经知晓了这件事，那么在L市这个地方他暂时会安全，毕竟他吕智也是公众人物。
    陈天帜在现场见到了孙纪美，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又走近她小声说：“孙小姐，我想如果周导换了是和别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也许这事就不会发生了。”
    孙纪美一听这话就心情不悦，说：“陈警官，不要整天摆着一副诸葛亮的样子乱猜测，你要真是有本事就不会和我闲扯了，要不要我送你一把羽扇。”
    陈天帜并没生气，只是干笑两声地走开。
    剧组的工作人员本以为会因为这事件停工数日，但第二天却正式开拍了。周导在大家面前调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我真是命里注定，那么死也要死在片场，因为电影是我的生命。
    他的“豪言壮志”引来剧组所有人的喝彩。
    新剧开拍后，除了工作人员，场外还有一些身着便装的警察，这些警察24小时轮番换岗，目的是为防止恶性袭击事件再次发生。如果大导演真在L市出了问题，那么民众的舆论足以让警界几位高官的政治前途迷雾丛丛。
    周导不愧为名导，其敬业精神让人称赞，他在片场的指挥和在镜头前的指导每一分每一秒无不全身心投入，他那双一直在思考的眼睛和奔忙不停的双腿足以体现出对电影事业的热爱，好像枪击事件是发生在他的上辈子，与这辈子无关。
    所有人员在这位才华横溢的导演带动下也深受感染，所谓一部好剧的幕后要有一个士气好的团队，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周导从业的第一天就信奉这样的原则。
    剧组早上开工，一直忙乎到下午2点，人手一份盒饭充饥，匆匆半小时后又开拍，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
    8点不是收工，而是中场休息时间。
    剧务组搬来了矿泉水供工作人员和演员解渴，几十号人三五成群地坐在一堆闲聊，
    周导没闲着，坐在机器前观看先前拍摄的片段，他的表情似乎不太满意，然后陷入沉思，尔后叫来孙纪美对她说：“今天你的镜头会全部删除掉，明天重拍。”
    孙纪美瞠目结舌。
    周导很严肃地：“你的表演过于僵硬，你以前的作品我也看过，这不是你的水准。也许你在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不过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是冲我来的，我都不怕，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好好调整一下，希望待会的你能够很好地把握自己的角色。”
    孙纪美还想说点什么，导演对他挥挥手地：“去吧，好好研究下剧本。”
    她灰头土脸地回到椅子上拿着剧本研究，今天的自己确实不在状态中，她心里一直在疑神疑鬼，似乎总有双眼睛在暗处注视自己，至于这眼睛在什么地方她找不到，心里的不祥预感却愈来愈强烈了。
    “孙纪美，有美女找你。”
    剧组人在不远处扯着嗓门喊道，“美女”这词自然吸引了一些人的眼球，果然一位身材和相貌较为出众的年轻女人出现在了片场，老远孙纪美就认出了那是米茜，米茜姗姗走来，她的倩影不禁吸引众多男人的眼球，有人对着她吹起了口哨。
    走近后米茜依旧盈盈笑脸，对她说：“做女人走到哪都有优势，门卫不让我进来，我只是赠他一个微笑，他就失职了。”
    孙纪美站起身子，与米茜对视，再次见到自己的好朋友，孙纪美没有往日那般热情，她一直纠结在“东正”银行的那次事件里，也许她应该重新了解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沉着脸问：“米茜，你的难题解决了，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解决了，你不需要再借钱给我。”
    “那么你今天来这里是想给我解释一下那天你让我去银行汇款又无端消失的原因了？”
    米茜摇摇头地：“不，今天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浪马上要结婚了。”
    孙纪美有些愕然，虽然她知道米茜是浪的女朋友，但“结婚”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米茜说：“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你难道不想祝福我们两个。”
    孙纪美勉强一笑地：“当然，浪是个好男人，你会幸福的，米茜。”
    “不，我的名字叫‘舞’，跳舞的‘舞’。”
    “舞？”
    孙纪美突然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很陌生，而且她的神韵和以前的米茜判若两人。
    舞说：“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我们跳支舞怎样，一来给自己找点乐子，二来也让大家解解闷。”
    “好!”
    几步远的地方，剧务组的人员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有一个人率先鼓起掌来，并扯着喉咙对大伙喊道：“注意了，两位美女提意给大家跳舞减压！”
    这一声喊立即引来众多掌声的回应，一天的拍摄，这些疲惫不堪的工作人员此时渴望暂时性地放松。随即掌声四起，就连一脸严肃的周导也盯着她们拭目以待。
    孙纪美不知道舞打的什么算盘，压根也不想陪她一起发神经，借口说了句：“没音乐怎么跳，还是改天吧。”
    “我有萨克斯，给你们伴奏。”
    一个年轻人说，一边往休息室里跑。不久他拿着乐器出来了，舞对孙纪美伸出一只手来以示邀请，四下的人再次鼓掌。孙纪美硬着头皮接住她的手，舞对吹奏者说：“小哥，来曲绿袖子没问题吧？”
    小伙子做了个OK的手势，随即吹响了萨克斯。
    这首英国民谣在片场响起，舞随着节奏大方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迈开了舞步，孙纪美刚开始时跟着舞的步子有些跌跌撞撞，但是很快她在舞的引导下找到了童年的回忆，十多年前两个心无城府的小女孩经常手牵着手在孤儿院的大院内跳舞，舞出忧伤，舞出希望，舞尽人生的风采。
    找到了当初的感觉，她一下子与舞有了默契，她扮男，舞扮女，两人在步位和踩点配合得恰到好处，不时迎得片场众人的喝彩，就连周导也展开了笑脸鼓起掌来。
    绿袖子不论用什么乐器演奏，曲调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正如此刻的舞，舞步轻盈优美，一双迷人的眼睛却流露出了对自我命运的无奈。
    一曲即终，舞开始了她的最后一个动作——两步卡位，绕到孙纪美身后又一侧转。
    舞的杀招已出，左脚撑地，右脚腾空，身体倒躬，腾空的一只脚飞快地踢向了孙纪美的咽喉。在场的众人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就连毫无防备的孙纪美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她只感觉到舞的腿带着一股劲风向自己的咽喉处袭来——
    “嗖”的一股气波从上方斜贯而下，似乎割裂了周围的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阻止了舞的动作，“喀”地一种钻心刺耳的声音，舞的足踝被一颗子弹贯穿，飞溅的血花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舞发出了一声极度痛苦的呻吟，顷刻间整个身子朝后栽倒在地上。
    孙纪美失声叫道：“米茜！”
    倒地的舞只说了句“还没完！”，她的手里突然多了只掌心雷指向了孙纪美，扳机扣动，“咔”的一声空膛，接着舞握枪的右臂中弹，再次喷出血花。开枪的是不远处的一名便衣警员，他已经蓄势待发地用枪指着地上的舞，并喝令她放下武器。
    舞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眼里噙着眼，她看着孙纪美，气息微弱地一笑，喃喃道：“他还是对我开枪了，为了你。”随后又自嘲一笑地“怎么没直接打中我的心脏呢。”
    周围的人已经惊慌失措地四散开来，唯有孙纪美呆若木鸡地站在舞的跟前，当几名紧握手枪的警员靠近舞时，舞已经无力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