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孽白如歌易水寒》第58章 鳳求凰冰心錯許(下)

    白如歌拜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冰兒嫣然一笑,蓮足一點,踏水而來,翩然已至兩人面前。白如歌撫掌道:“好身手。”冰兒笑道:“請問姐姐如何稱呼?”白如歌道:“娘家姓白,閨字如歌。”
    冰兒笑靨如花:“冰兒見過如歌姐姐。冰兒知道姐姐酉時必醒,已備好酒席,請姐姐與楚公子賞臉。”白如歌慚愧道:“尚未報答救命之恩,怎好再做叨嘮。”冰兒熱情道:“冰兒厚顏認了姐姐,姐姐莫不是嫌棄我這妹妹?”白如歌忙道:“白如歌能有福氣認你這妹妹,真是三生之幸,怎敢嫌棄?”
    冰兒飄然下拜,白如歌伸手扶住,冰兒看了眼楚英,對白如歌道:“姐姐與楚公子,真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白如歌忙道:“冰兒誤會了,我與楚公子并不是……”楚英接上話道:“只是尚未成婚而已。”白如歌還要說話,冰兒嫣然一笑,道:“姐姐想必餓了,妹妹備了粗茶淡飯,姐姐莫要嫌棄。”白如歌謝道:“冰兒真是太客氣了。”冰兒笑著攜了白如歌的手,往前走去,楚英默默的跟在后面。
    飯廳更是裝得富麗堂皇,宮燈高懸,墻角三尺高的珊瑚樹鮮艷奪目,桌臺之上,名瓷隨意放置,居中一桌滿滿酒席,只怕是皇帝也難吃上的珍饈佳肴,丫鬟環立,見三人進來,忙侍候入座,白如歌與楚英看去,斟的酒也不知是什么瓊漿玉液,顏色碧綠清透,芬芳四溢,冰兒聞了聞酒,笑道:“果然是好酒。”白如歌問:“冰兒以前也未嘗過嗎?”冰兒道:“剛剛得來,未曾嘗過,今天與如歌姐姐、楚公子一起品嘗。”說著,瞟一眼楚英,自顧自的一飲而盡,贊道:“冰兒嘗盡人間美味,第一次喝這么好喝的酒。”丫鬟忙又斟滿。
    白如歌舉起杯來,楚英在桌下輕輕動了動她的腳,低聲道:“如歌,你身子弱,莫喝酒。”白如歌笑道:“冰兒一片心意,怎能不喝?”楚英還要說,白如歌搖頭道:“莫要負了冰兒的好意。”楚英只得道:“那好,我先試試這酒溫你再喝。”舉杯欲飲,白如歌一把攔下,笑道:“冰兒妹妹這酒,我得先喝。”仰頭而盡。
    楚英知道她行事謹慎,怕酒中有毒,故搶在自己前面喝,阻止不及,她早已喝下,緊張不已,白如歌笑道:“當真是美味。”冰兒抿嘴笑道:“這是大理國向皇帝進貢的酒,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用什么釀造,竟是這等甘醇。”楚英奇問:“大理國進貢的酒,姑娘怎么得到?”冰兒又飲盡一杯,笑道:“世間之物,只要冰兒想要,自然能得到,看這屋里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楚英默默無聞不語。白如歌笑道:“你可糊涂了,世間至尊之物,若不配冰兒妹妹這等人才,其余蠢物,更不配享用了。”
    冰兒親手為白如歌斟上酒,揮手道:“你們都下去罷。”丫鬟們躬身退下,冰兒又拍拍手,門外響起環佩叮當之聲,魚串而入二十余名女子,一個個長裙曳地,紗衣翩翩,墜耳盼肩,美若天仙,冰兒笑道:“就排那新改的‘驚鴻舞’罷。”眾女子分成兩隊,一隊隱入屏后,擊鐘聲聲,另一隊翩然起舞,婉如游龍,翩若鴻雁,姿態輕盈飄逸、柔美自如,白如歌只覺得眼前媚眼撩撥,紅袖翻飛,冰兒笑問:“姐姐,楚公子,你們看我這個‘驚鴻舞’如何?”楚英淡然一笑,白如歌贊道:“想必當年梅妃也不過如此了。”
    冰兒連連敬酒,白如歌也不推辭,楚英只好陪飲,杯來盞往,已是酒過三巡,楚英見如歌蒼白的臉上飛上兩朵紅云,已微露醉意,拱手道:“多謝姑娘盛宴款待,我看如歌已不勝酒力,只好先行告辭了。”白如歌笑道:“美酒當前,怎好辭退?冰兒姑娘這酒,人間難得,楚公子,你再喝一杯。”冰兒也不說話,只俏生生的看著楚英,楚英憐道:“如歌,你身子不好,莫再喝了,我扶你休息去。”
    白如歌點頭道:“也好,美酒需品,似我這般狼飲,真是糟蹋了,也失了冰兒的美意。”冰兒揮退舞女,起身笑道:“有姐姐這句話,冰兒便知足了,酒算得了什么,姐姐身子要緊,我送姐姐回房去。”白如歌攜了冰兒,也不理楚英,出門去了,楚英愣在留地,白如歌在屋外笑道:“楚公子,莫不是要獨飲?”冰兒在門口凝目微笑,楚英忙奔出攙了如歌。
    到樓前,冰兒笑道:“兩位早些休息,冰兒不打擾了。”白如歌聽這話面色一紅,推了把楚英,示意他隨冰兒一同離去,楚英卻道:“姑娘請便。”冰兒面色黯然,強顏一笑,轉身離去,白如歌呆呆的,楚英早扶了她回房,倒了杯放在她手里,責道:“明知身上有病,偏偏喝酒。”白如歌輕輕笑道:“只怪你不喝酒,我只好多喝了。”楚英道:“無可喜之事,我與兩位女子喝什么酒?”白如歌拉了他到床邊,示意他上chuang去,楚英一張俊面騰的紅了,白如歌窘道:“你胡想些什么,不過是讓你運運氣。”
    楚英尷尬笑笑,道:“好好的,運什么氣?”白如歌道:“你試試便知。”楚英依言上chuang,徐徐運氣,果然覺得丹田生出絲絲熱氣,凝成一股熱流,貫于全身,漸漸身體被一股蒸氣籠罩,感覺體內陰寒之氣被這股氣流逼得四處流竄,最后凝成一顆顆冷汗滲出體外。一柱香工夫過后,楚英覺得身體溫暖爽快,經絡暢通無阻,緩緩收元歸一。
    白如歌笑問:“感覺如何?”楚英躍下床來,喜道:“感覺體內寒氣盡驅,如歌,莫不是這酒的功效?”白如歌歡喜道:“正是,你竟不知酒能驅寒么?這是大理進貢的酒,皇帝是真龍天子,剛罡之體,這貢酒自然有護陽守正驅陰的功效。我原也不知真假,抱著姑且試試的想法,想不到真是有用。”楚英笑道:“你果然聰明,早知如此,我便不阻攔你了,你快試試,將體內寒氣驅走。”白如歌搖頭道:“我體內寒氣太重,急不得,若是強行外驅,只怕陰陽兩股氣流相撞,那時,我要控制不住了。”
    楚英急道:“那如何是好?”白如歌笑道:“緊張什么,不過多些時日便好。我勸你多喝,你只是不喝,你若多喝些,不僅能驅寒,只怕更有妙用。”楚英道:“我寧愿自己病死,換得你平安無事。”白如歌背轉身去,道:“你再說這話,我便不理你了。”楚英忙道:“這話我不說,你也是知道的,何必不理我呢。你要是不高興,我便不說了,把這顆心敞開在這里,你看著就知道了。”白如歌不理他,楚英只得道:“好好,我不說了,你早些休息吧。”
    白如歌這才轉過身來,道:“你也去吧。”楚英道:“你身體不好,我守在這里,晚上你若是不舒服了,我也看得到。”白如歌道:“我好好的,不需要你看著,你一晚上在這里,冰兒看見了,更不好了。”楚英奇道:“這就奇了,我們在一起,與她何事?”白如歌氣道:“你這呆子……”轉念一想:我這樣說出來,只怕他跑得更快,冰兒一個姑娘家,臉上也不好看,問道:“你覺得冰兒怎樣?”楚英道:“冰兒姑娘救了你我,我自然感恩不盡。”
    白如歌道:“我瞧冰兒是個好姑娘,才貌卓絕,溫柔嫻淑,端莊典雅,萬里挑一……”楚英不待她說完,緊緊捉住她的手,急道:“我如今明白你的心思了,你是想把我推給別人。你這么聰明的一個人,怎會不明白我的心思?別人再好,也不是你,楚英心里只裝著一個白如歌,哪里再容得下其他人?”
    白如歌慌忙抽手,楚英捉得緊緊的,白如歌垂頭道:“你這么糊涂,白如歌已是嫁了易水寒,不容更改,婚姻已定成局,你不過是徒勞無功,我們今生無緣,不可強求。”楚英卻笑:“緣份是誰定的?是那老糊涂了的月下老嗎?我偏不理他,上天既然讓我遇見你,便是給了我們緣分,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將易水寒那端的紅線取下來,攢在自己這手里。”
    白如歌心中情絲糾結不清,易水寒,楚英,兩張面孔在眼前晃來晃去,煩燥不已,用力抽出手,道:“這都是白如歌的罪孽,我,我就是死了也難還這債。”楚英急紅了臉,正要說話,白如歌揮手道:“我想一個人安靜片刻,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要去辭別冰兒。”楚英不愿,剛說出“我……”白如歌擺擺手,將他往門外推去,楚英轉身將她摟在懷里,柔聲道:“你是喜歡我的,只是被婚姻禮俗禁錮,不敢面對我,只要你一句話,我赴湯蹈火,將他婚書廢了,娶你回來。”白如歌猛的推開他,一掌拍出,楚英一愣,直直的站在她面前,眼也不眨,笑道:“你狠不下心。”白如歌果然收掌,楚英知她不忍傷害自己,心中歡喜,剛要前進一步,白如歌卻突然又發一掌,輕輕擊在楚英胸口,楚英只覺得一股綿綿氣力徐徐推進,踉得后退幾步,進了門外,白如歌轉身將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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